“知道啦,大叔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罗嗦啦!”王艺婷笑骂道。
片刻,乔智东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蜻蜓风筝,一个红色的鲤鱼风筝,以及两瓶橙汁走过来。将红色的鲤鱼风筝递给王艺婷,道:“我猜你肯定喜欢这个吧,来,拿着,自己会放吗?”
“会!”王艺婷高兴地接过风筝,这是乔大叔第一次送自己东西呢。乔智东将另一个蜻蜓风筝放到思妤手中,道:“你拿着风筝,一会我来放线,等能够飞的时候你就把风筝放开,行吗?”
“好啊!”思妤笑道。
乔智东又将两瓶橙汁分别递给二人,王艺婷心中一暖,原来大叔记得自己最喜欢的饮料是橙汁啊。
但她却不知道,陈思妤最喜欢的饮料,也是橙汁。
喝了饮料,王艺婷便开始放风筝,一边放线一边跑,笑着冲乔智东道:“大叔,我们来比赛吧,看谁的风筝飞的更高!”
“好哇,输了的人可不许哭哦!”乔智东笑着,已经开始了放线。
“没问题,赢了的的人要答应输了的人一件事!”王艺婷说完,不待乔智东答话,已经开始小跑着放开了手里的风筝。
几分钟后,两只风筝都碧空如洗的空中飞扬着,两个人都不断放着自己手中的线卷,风筝越飞越高,陈思妤高兴地拍着手掌叫道:“哇,艺婷,你好厉害,再飞高一点!”
王艺婷也看着空中并排飞行的两只风筝,心里一阵感叹。什么时候,她才能跟乔大叔像这两只风筝一样,并肩携手前进呢?
很明显,她的风筝比乔智东的风筝要飞得高,但正当乔智东准备继续放线时,陈思妤却忽然捂着肚子,皱眉道:“我想上洗手间。”
“那好吧,让艺婷带你去。”乔智东闻言收住了线。
“喂,大叔,那我可要算你输了哦,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王艺婷笑着收了手中的线。
“好吧好吧,答应你。快带她去洗手间,要当心哦!”乔智东爽快地答应了王艺婷,却没看见王艺婷眼角一闪而过的狡黠。
洗手间里,王艺婷站在洗手池旁,对着镜子补妆,等着陈思妤从单间里出来。
陈思妤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走到王艺婷身旁的洗手池里洗手,只听王艺婷忽然开口道:“思妤姐,你知道吗,其实刚刚那些人没有骗你哦!”
思妤一边洗手,一边疑惑地问道:“哪些人?”
“就是他们说你抱着的娃娃是玩具娃娃呀!其实,你跟哥哥的孩子早就没了,你那个娃娃只是假的,你难道不知道吗?”王艺婷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说。
“你骗人!浩浩跟智东都说那是我的宝宝!”陈思妤辩解道。
“是吗?”王艺婷幽然一笑,道:“那你想想,如果那真的是你的孩子,那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发出声音呢?你有没有给她换过纸尿裤呢?有没有给她喂奶过,有没有给她洗澡过?”
陈思妤听着王艺婷的话,洗手的动作停了下来,洗手池里的水哗啦啦地流着。
王艺婷忽然又诡异一笑,道:“你知道你的孩子为什么没了吗?”
“为什么?”陈思妤此时对她的话已经相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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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玩得很高兴】
“你知道露露吗?她是苏雨晴的孩子。你肚子里的孩子跟露露相冲,当初你用药想让苏雨晴把孩子流掉,可惜失败了,现在露露克死了你的孩子。并且只要露露在,你以后的孩子都会流掉哦。这可是算命先生说的,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王艺婷的胡说八道,陈思妤听在心里却连连点头。对于神智不清的她来说,她现在只记得孩子,完全没有分辨问题的能力。
“所以,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话,就得先把露露……”王艺婷说着,露出邪恶的笑容。
陈思妤疑惑地看着她,茫然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说,只要露露活着,我跟浩浩的孩子就不能生下来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王艺婷说完心虚地看看左右,幸好洗手间里只有她们两人。
陈思妤做恍然大悟状,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可是,露露都已经生下来了,那怎么办呐?我总不能掐死她吧。”
王艺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其实你可以的哦,因为你现在是精神病人,掐死她也不犯法的。”
“真的吗?”陈思妤认真地想了半天,扭着脖子无限委屈地说:“可是,浩浩说,叫我看好自己的宝宝,不要抱露露。王艺婷添油加醋地说:“你看吧,我说的对不对?哥哥就只关心露露,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宝宝是假的。你不信,等会上车,你使劲掐他,看他痛不痛!”
“如果他真的痛怎么办?”
王艺婷简直快崩溃了,看来这女人的精神是真的出了问题。不过这样也好,这才方便她的计划实行。她鬼魅一笑,说:“不会痛,你相信我。我还可以帮你,趁佣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露露报给你,然后怎么做,你知道吗?”
“知道。”陈思妤傻呵呵地笑着说:“给露露喂奶!”
“不是!”王艺婷有点急了,上卫生间这么长时间,万一乔智东起疑心怎么办?她干脆俯身到陈思妤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末了,跟陈思妤挤眉弄眼地笑道:“现在,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只有这样你跟哥哥才能重新生一个孩子哦!”
“真的吗?”陈思妤将信将疑。
“反正你信我没错啦!现在先走吧,乔大叔该等急了。”王艺婷说完,连拖带拉地将陈思妤拉出了洗手间。
远处的草地上,乔智东已经将风筝线收好,笑眯眯地问王艺婷:“怎么去了那么久?”
王艺婷瞪他一眼,道:“大叔你管的可真宽,我们女生上洗手间,难道不需要补妆一下嘛!”
乔智东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道:“快中午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好哎,我肚子早就饿了!”陈思妤揉揉肚子说。
王艺婷无奈地翻翻白眼,附和道:“那好吧,就去前面的餐厅吃饭吧,也没多远,我们走路去吧。”
一路上,陈思妤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乔智东跟在她身后,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王艺婷故意放慢了脚步,与乔智东并肩同行。找准机会,小声问道:“大叔,雨晴姐姐的死,你不追究了么?”
乔智东闻言一愣,停下脚步,望着她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听说,雨晴姐姐的死跟思妤姐姐有关系呢,这件事你不知道吗?雨晴姐姐死的那么奇怪,你不调查吗?”
“没有的事,你别瞎说!”乔智东拉下脸阴沉地说道。王艺婷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以乔智东对苏雨晴的感情,之前千方百计要获得关于苏雨晴的信息,苏雨晴的死那么突然,他又怎么可能不做调查。看乔智东刚才的态度,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苏雨晴因为思妤而死,但因为乔智东对思妤感情太深,所以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陈思妤,你还真是好命!
王艺婷恨恨地想着,忽然眼珠一转,又快步追上乔智东,笑问道:“大叔,你就当我没说嘛,干嘛生气?”
乔智东脸色温和了许多,他偏过头对王艺婷说:“没有,我没生气。只不过思妤现在状况不好,我得看着点。”
王艺婷笑笑,忽然又说:“大叔,刚才放风筝说过,输了的人要答应一件事,你可不许反悔哦!”
“你可真是小孩子,难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吗?”乔智东笑着反问。
“那好吧,明天我想见阿姨一面,行吗?”
“你见我妈干什么?”乔智东疑惑地问。
王艺婷跺足,撅嘴撒娇道:“哎呀,你忘记了吗,上次我陪着阿姨逛街过啊,我跟阿姨一见如故,阿姨还说要认我做干女儿呢。我想见见她就不行吗?”
“真的吗?”乔智东半信半疑。这些年,爸妈可能缘于对苏雨晴的愧疚,一直想认一个干女儿,他也知道。但却不知道王艺婷是信口胡掐。乔母喜欢王艺婷是真的,但她却是希望王艺婷能够做自己的儿媳妇。毕竟乔智东离异多年都没结婚的苗头,而王艺婷对乔智东的感情谁都能看出来。
王艺婷拼命地点头,诚恳地眨了眨眼睛。
乔智东妥协:“那好吧,明天我看看我妈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打电话给你。”
“太好啦!”王艺婷拍掌。
“不过,先说好,明天我有事情要做,可不能陪你们!”
“没关系没关系,你做你的事,我们自己玩就好!”虽然知道乔智东是不想陪自己,但这正中王艺婷的下怀。她要说的话,乔智东在场反而不方便了。
一顿饭三人吃得其乐融融,饭后,王艺婷又提议去游乐场玩,陈思妤不反对,乔智东便又载着二人去了游乐场。说起来,这还是陈思妤第一次进游乐场,更是玩得乐不思蜀,似乎完全忘记了一切事情。
乔智东站在滑梯下面,见陈思妤再一次从高处滑落,她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令人看了不觉沉迷。
乔智东走过去,温柔地替陈思妤擦去额角的汗水,笑问道:“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家,好吗?”
“不嘛,我还想再玩一次!”
“好吧,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乔智东无奈地说。从半个小时前,他就已经开始催陈思妤回家了,答应过周明浩要在四点之前送她回家的,可现在都已经快五点了。
“你看那个女人,真是神经病,这么大了还玩滑梯!”一位游人指指点点地说。
陈思妤后面一位七岁的小男孩催道:“阿姨,你快一点,我也要玩!”
而乔智东身旁的王艺婷,则是嗤之以鼻的样子。
直到陈思妤终于玩了个尽性,乔智东载着他们回周家别墅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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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带痛的幸福】
陈思妤从车里钻出来,乔智东忙叫住她,抓起后座上的玩具娃娃,拉着思妤道:“思妤,你的宝宝!”
陈思妤疑惑地看了玩具娃娃一眼,刚才在车上,她早就按照王艺婷说的方法掐过那娃娃,果然是假的。此言一出,乔智东大吃一惊。而一直等在门口的周明浩也是一愣,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了过去,皱眉问道:“思妤,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那个……宝宝给我吧!”
正当乔智东准备将娃娃递给周明浩时,陈思妤却忽然拦住周明浩,拉着他的手说:“浩浩,那个娃娃是假的,我不要了。”
周明浩惊疑不定地望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但如果她真的知道这娃娃是玩具,为什么脸上却无半分伤心的样子?
与他一样,乔智东也是心惊胆颤地看着陈思妤,不知道她何以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陈思妤却犹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起周明浩的手,跟乔智东告别,然后就像家里走去。
周明浩一时心神忐忑不宁,但见陈思妤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拖着他的手径自回家。
陈思妤兴高采烈地向周明浩讲述着今天自己玩得有多开心,周明浩面带微笑地听着,心里却如同凌迟,一下比一下更痛。直到陈思妤笑着说:“那个滑梯真的好好玩玩哦,爬上去,然后坐在最高的地方,呼啦啦——一下就从高处跌落云端。浩浩,等你的腿好了以后,你再带我去玩吧,你也一定会喜欢玩滑梯的!”周明浩的脸色,终于倏地一下变得惨白。
晏菲冷眼旁观着,终于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傻?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还玩滑梯……”如今,周明浩的腿仍然没有半点起色,虽然所有人都安慰他会有好起来的那天,但其实大家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因此大家都在周明浩面前说起走路这类词语小心翼翼,她却毫无遮拦地说什么玩滑梯。周明浩却抚着陈思妤柔顺的秀发,微笑着说:“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了。”是啊,只要她开心,哪怕自己再痛,都是值得的。如果她能够恢复清醒,并且忘记过去的伤痛,哪怕自己双腿残废也无所谓,可惜,那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眼看思妤的行为越来越幼稚,如同十岁小孩,谁都知道她的大脑已经受到太大刺激,很难清醒了。
晚饭时,周明浩屡屡夹菜给思妤,一会说“这是你喜欢的清炒藕片,你多吃点”,一会儿是“吃块玉米,你还记得吗,你说你最喜欢吃你妈妈做的这个玉米烙。”他本意是想借由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情,尽量让思妤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虽然大家都认为思妤恢复的可能性很小,但周明浩却不死心。
但他无意中提起陈明真,餐桌上一直默默吃饭的周福天瞬间眼神一亮,看看陈思妤,又慢慢地黯淡下去。
这细小的动作却没能逃过晏菲的眼睛,她顿时不悦了,“啪”地一声将筷子放下啊,恼道:“你是三岁小孩吗?吃饭还要别人给你夹菜?那要不要别人喂你吃?”
明明是讽刺陈思妤的话,可陈思妤却听完之后,真的张大嘴,“啊”地看着周明浩。晏菲气得七窍生烟,眼看她又要发作起来,周福天忙道:“吃顿饭而已,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说完自己放下碗筷离开了餐厅。
狡猾的王艺婷见状,也小声说:“我吃饱了。”放下碗筷离开餐厅。
这边,周明浩仍旧旁若无人地给陈思妤喂饭夹菜,时不时还拿起餐巾纸温柔地替她拭去腮边的油渍。看着陈思妤那灿烂得仿若示威似的笑容,晏菲简直怀疑她是在存心气自己。终于起身拉开餐椅,怒气冲冲地说:“这饭没法吃了,我饿死算了!”说罢还恶狠狠地瞪了周明浩一眼。从没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从没给自己夹过一次菜,却给那小狐狸精喂饭。
餐厅里,周明浩仍在一勺一勺地给陈思妤喂饭。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就算今后自己一无所有,只要能像现在这样,与她平静相处,便已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只是,这种幸福却夹杂着痛苦。
但,如果她神智恢复清醒,如同她之前在医院时所说那般,自己带妈妈害她的母亲一辈子孤单,父亲又让陈明真意外离世,更不用算晏菲加给她的耻辱,以及她流产与车祸这等等账单。还记得她在医院后清醒之时那冷冽的表情,几近扭曲的狰狞面孔,周明浩一时间竟有些犹疑起来。自己,到底是希望她就这样一直痴痴傻傻下去呢,还是希望她恢复清醒?
他一直都无比笃定,笃定地希望思妤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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