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石岩还问她是不是真打算出庭?要不要他陪着她一起来?
她当然是真打算出庭,不过她可不想石岩陪着她一起来,毕竟,她是原告,而那两个被告,白惠蓉和白婷婷,可都和石岩关系匪浅。
虽然说石岩一直不肯喊白惠蓉妈,一直都是叫的蓉姨,但是谁也不能否认,白惠蓉是石岩的继母,而且,曾经对石岩也还相当不错。
昨晚石岩和她缠绵后还曾搂着她感叹:“蓉姨的确是小三,破坏了我爸和我妈的婚姻,但是,蓉姨嫁给我爸后,她对我也的确是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至少在我这里,她没有上演一个恶毒继母的形象,虽然,她做人总是很假。”
“要不要我陪你去?”中午她在双木公司准备出门时,慕枫这样笑着问她:“多一个人或许可以帮你助威一下。”
她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她这都不需要助威,因为她的师兄黄睿之作为她的律师,站在她的身边,这就已经够威风的了,黄睿之可是律师界有名的大律师啊。
木槿是不需要人陪着,而且原告这边的旁听也没有,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想着要谁陪着她一起去。
然而,等她赶到法庭时,这才赫然发现,白惠蓉和白婷婷的旁听人还真不少。
先不要说白镇山从北京赶过来了,就是白惠蓉的弟弟弟媳也都来了,当然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人,想必都是白家的亲戚什么的。
她是和黄睿之一起走进去的,当看见白镇山时明显的楞了一下,然后出于礼貌,她还是很自然的走过去喊了一声“外公”。
白镇山冰冷着一张脸应了一声,然后就不再看她了,想来心里对她不肯妥协让步,非要把白惠蓉和白婷婷追究到底以至于闹到法庭上来非常的不满。
木槿也没有过多的去跟白镇山计较,毕竟白镇山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这么大的年龄,原本是希望看见儿孙满堂的,现在却看见的是儿孙上法庭,而且还是站在被告的席位,这让谁也高兴不起来。
木槿回到自己原告的位置上,黄睿之笑着对她说:“我提前给你打一针预防针,如果她们的量刑很轻或者是缓期执行什么的,你可不要意外,因为我只能尽量的站在你的角度说话,但是无权代替法官来判刑。”
木槿点点头,表示明白,她毕竟是律师的女儿,即使从小不学律师,可对于这方面多多少少也有耳闻,法律这个东西,说是公平的,但是,这个公平从来都是相对的,因为这个社会从来就不曾有绝对的公平。
她是原告,她的身份虽然是石岩的妻子,是当今市委书记石洪峰的儿媳妇,但是,被告却比她的来头还大,那是白司令的女儿及孙女,而且白惠蓉还是滨城市委书记的夫人。
白惠蓉和白婷婷,是在开庭前十分钟才进场的。
白婷婷戴着帽子,帽沿压得很低,而她的脸上还蒙了块粉色的丝巾,整个人打扮有些像回族姑娘一般,这样的打扮,倒是把她那张烧坏的脸成功的给遮掩住了。
而白惠蓉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她穿着长裤,虽然她是坐着轮椅进来的,可她那条空荡荡的裤脚,依然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她少了条腿。
这两个女人进来,看向木槿的目光自然是充满怨恨和狠毒的,冰冷毒辣的目光,好似利剑一般,恨不得把木槿给刺得千疮百孔。
对于白惠蓉和白婷婷看自己的目光,木槿一丁点都不意外,因为这两个女人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和她有关。
让木槿意外的是,白惠蓉看白婷婷的目光,那分明就是看生死仇人的目光,而且白惠蓉看见白婷婷时,明显的是一副恨不得把白婷婷给生吞活剥了才解恨似的。
这真的让她不解了,白惠蓉和白婷婷可是姑侄俩,而且白惠蓉犯罪可全都是为了白婷婷,按说这俩人应该是同盟才对,这会儿怎么成敌人了?
“貌似,我的两个被告,并没有站在同一战线上?”木槿把自己的感觉对身边的黄睿之说:“难不成我看错了?是我的错觉?”
黄睿之就笑,侧脸看着她说:“得了,小师妹,你还是看看自己的起诉和她们俩的答辩状吧,她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哪有那个精力去关心呢?”
木槿想想也是,白惠蓉和白婷婷俩人爱咋咋的,总之她现在是原告,她要告她们俩,至于那俩人要怎样,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正在木槿打算低头去看白惠蓉和白婷婷的答辩状时,门口一阵***动,她转头看向门口,不由得惊喜出声,原来是吴悠和程浩翔来了。
“妈,程叔叔,”木槿即刻站起身来朝吴悠和程浩翔招手,待吴悠走近,才又激动的道:“妈,你不说赶不回来吗?”
“嗯,原本要去游南非的大羚羊国家公园,那样的话时间的确是不够的,”吴悠笑着在原告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又看了眼对面的被告一眼,才笑着道:“可是,我想,南非大羚羊国家公园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去看,因为我和浩翔十月份还会去南非看紫薇花的,这次没去大羚羊国家公园也就无所谓了,”
吴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盯着被告席上坐在轮椅的白惠蓉又笑着道:“然而石夫人在法庭上当被告的风采,吴悠却是不想错过,所以,这就赶回来了。”
吴悠说这话时声音不低,当然整个法庭也并不是很大,而且还没有开庭,所以吴悠这话不仅白惠蓉听见了,其实白惠蓉的旁听白家人也都听见了。
“小悠一定要赶回来,我当然不能拂了她的意思,一切以妻子的话为最高的指示,”程浩翔在一边接过吴悠的话笑着说:“于是我就即刻定了最快的航班,这不,我们还是直接从机场打出租车过来的呢,就怕错过了石夫人在法庭上的风采。”
白惠蓉听了程浩翔的话明显的愣住,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刚刚程浩翔说了句一切以妻子的话为最高指示,而这句话充分的向她传递着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个男人是吴悠的老公。
这怎么可能?她不过是在看守所里呆了三个月而已,这吴悠居然就结婚了?
她和石洪峰离婚三十年了,她早不结婚晚不结婚,偏偏就在这三个月内结婚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难不成,她这三十年不结婚,不是在等石洪峰?
白惠蓉的目光直直的打在吴悠的脸上,这让吴悠想要忽略她都不可能,何况,吴悠原本也没打算忽略她不是?
“石夫人近来可好?”吴悠容光焕发的看着对面的白惠蓉,清理了一下嗓子笑着给白惠蓉打招呼:“多日不见,石夫人近来可又漂亮了不少,石先生应该是越来越喜欢石夫人了吧?”
吴悠这话问得云淡风轻,不过却把白惠蓉气得差点吐血。
现在的白惠蓉,因为大腿截肢后没多久就进了看守所,而看守所里,即使是自己掏钱吃饭也不可能有她曾经在石家大院那样的生活。
何况那样的环境让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而且她又是个残疾,在看守所里大小便都得用塑料桶,而且还时常被人嘲讽,每天都在想着如何避开嘲讽和如何用自己的身份去镇/压别人,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去打扮自己?
再说了,她曾经的肌肤可全都是高档营养品和高级化妆品以及美容院里给弄出来的,可在看守所里,这些东西自然是不复存在了。
她在看守所,每天能用冷水洗上两次脸就不错了,其余的保养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她就算是石夫人,单独有一个房间,也办不到。
如今的白惠蓉,脸上毫无几个月前的光泽,而且因为人急剧瘦下去,整个脸面黄肌瘦的,同时还增加了不少的皱纹。
这时的白惠蓉,看上去不仅不会比她实际的年龄小,只会比她实际的年龄大,虽然她才五十三岁,比吴悠小五岁,然而看上去却比吴悠大了何止十岁?
五十三岁的白惠蓉,看上去完全有五十六七岁的样子,而五十八岁的吴悠,沐浴在幸福中的吴悠,看上去却只有四十五六岁。
白惠蓉看着吴悠身边的男子,正欲出声追问吴悠是不是她的丈夫,可这时书记员进来了,开始清点到庭人员的名单,于是也就堵住了白惠蓉的嘴。
“哥,你还坐这里干啥呀?”石磊走进石岩的办公室,看见正靠在椅子上揉捏着额头的是石岩,不解的问:“你没有陪嫂子上法庭吗?”
“没有呢,”石岩看了石磊一眼,略微烦躁的道:“我原本是打算陪她去的,可昨天奶奶打电/话给我,说蓉姨虽然千般不好万般不是,到底她对我也还算不错,而且白镇山也一直都把我当成是亲外甥,今天白镇山会去旁听,所以。。。。。。”
石磊点点头,表示理解,白惠蓉一家对石岩的确是没的说,而石岩在这个时候陪木槿出庭,不说会刺激到白惠蓉和白婷婷,同时还会刺激到八十多岁的白镇山。
“那。。。。。。等会你要不要去接表嫂呢?”石磊想了想问,可不等石岩回答就又自己回答着:“估计也不会去了吧?据说表嫂是自己开车过去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开车过去的?”石岩不由得惊奇起来,睁大眼睛盯着石磊:“你派人跟踪木槿了?”
“去,谁那么无聊啊?”石磊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堂哥解释着:“是谷雪那丫头,她到底是和婷婷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也时常在一起玩,今天婷婷开庭,她就想着过去旁听一下。”
“你是说。。。。。。谷雪进去旁听了?”石岩睁大眼睛看着石磊,眉头微微一挑:“她是以白婷婷亲友的身份进去旁听的?”
“她是去了,不过没有进法院去,”石磊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着紧张的石岩道:“别那么紧张,谷雪也不是没有分寸,她开始想要进去旁听是以为嫂子不会出庭,因为之前一直说嫂子全权委托给她的律师了,可她在法院门口发现嫂子的车后即刻就改变主意了,然后就没有进去了。”
“哦,那还好,”石岩长长的松了口气,用手整理了一下脖颈上的领带说:“蓉姨和婷婷今天旁听的人就够多了,白镇山父子都来了不说,还来了些白家的亲戚,他们的阵势够大的了,谷雪就不需要再去给白家凑人多了。”
“嗯,那倒是,”石磊点点头,然后慢悠悠的说:“只有嫂子是一个人,除了一个律师亲友团连一个助威的人都没有,嫂子又没有告诉她母亲。”
“我知道了,别在这里说废话了,”石岩挥挥手,示意石磊赶紧出去。
“我原本以为嫂子要一个人孤军作战的,”石磊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漫不经心的说:“谁想到临开庭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吴教授居然赶到了,而且还是携新夫赶到的哦。。。。。。”
“什么,我妈回来了?”石岩即刻从座椅上站起来,看着眼前的石磊问:“你这消息准确吗?谁告诉你的啊?”
“除了等在法院外的谷雪那丫头,还有谁告诉我这最新的消息啊?”石磊说完这话转身就朝门口走去,见石岩也跟着走出来,还忍不住问了句:“哥,你这是去哪里呢?”
“去法院,”石岩说话间人已经走出了办公室,并迅速的朝着VIP电梯方向走去。
“哥,早就开庭了,你现在过去也进不去了呀,”石磊赶紧追了上来,看着他哭笑不得的说:“你如果是去接她,那现在去可能早了点。”
“那我去等她总可以了吧?”石岩瞪了石磊一眼,真是的,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八卦了。
石磊不服气的回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在他进电梯时嘀咕了句:“要不是我告诉你这些个事儿,你还在办公室里坐着挠头呢。”
而这边,法庭上,双方的律师辩论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白婷婷是没有律师的,因为白镇山对白婷婷失望透顶,伤透了心,所以压根儿就没有给白婷婷请律师。
可白惠蓉却是有律师的,而且还是京城来的大律师,其盛名远在黄睿之之上,据说从来不曾有打败过的官司。
木槿和吴悠认为白惠蓉是绑架她们的主犯,应该负主要的责任,而司机什么的当然是从犯,负连带责任。
但是白惠蓉的律师却认为,绑架吴悠和安木槿一案另有隐情,白惠蓉不用负主要责任,而白婷婷应该负主要责任,因为白惠蓉绑架吴悠和安木槿的目的,是为了让吴悠和安木槿撤销白婷婷的案子,不追究白婷婷的刑事责任。
同时,白惠蓉的律师一再强调,白惠蓉在绑架吴悠和安木槿中的所作所为,全都是白婷婷指示的,因为白婷婷对硫酸没有泼到安木槿脸上反而泼到了自己脸上不甘心,于是就生出了如此歹毒之意。
白惠蓉的律师在法庭上的辩论方向是木槿和黄睿之没有预料到的,同时也是白婷婷没有预料到的,因为在大家看来,吴悠和安木槿是原告,而被告的律师应当针对原告,不可能还针对同样是被告的一方。
“你怎么可以血口喷入?”白婷婷对着白惠蓉愤怒的低吼着,因为太过激动的原因,脸上的那块丝巾也一抖一抖的。
“我什么时候血口喷人了?”白惠蓉看着那激动得白婷婷,心里不由得划过一丝怜惜,可猛的想到她在医院病房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丝怜惜又在瞬间纷飞湮灭。
白婷婷泼硫酸是故意伤人罪,故意伤人罪轻的才判三年以下,而白婷婷的硫酸根本就没有泼到安木槿的脸上反而泼到自己脸上,她这故意伤人罪的行为成立,可因为实在太轻,估计最多就是判个监禁什么的。
而她绑架吴悠和安木槿的罪就大了,按绑架罪论,她得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罚金没收财产什么的她都不怕,她怕的是那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残废了,如果还要拖着这残废的身体去坐十年以上的牢,那她这辈子岂不是完了?
而她绑架吴悠和安木槿的目的当初是为了救白婷婷,可到头来,白婷婷不仅不知道感恩,居然还对她下毒手,想置她于死地,她又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女儿?
所以,在律师的建议下,她就想到了把责任全部推到白婷婷的头上,当初白婷婷在医院病房里向她下毒手置她后来不得不截肢,医院的监控也是有录像的。
反正白婷婷都要坐牢,因为白婷婷向她下毒手是犯了故意杀人罪,既然如此,她又何不让白婷婷的罪再添加一些?
她生白婷婷养白婷婷,最终却落到这个结果,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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