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到底没有这样说,都说祭拜是一种方式,不为死去的人能收到什么,只为活着的人心安。
如果,给父亲烧纸糊的保姆过去能让自己的母亲心安的话,那为什么不可以?
没准,在父亲的墓地前烧了这些后,母亲就不再那么牵挂着父亲了,晚上睡觉也踏实一些了,这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点头,附和着母亲的话道:“那成,我去买吧,爸那人胃口有些挑,要不我们给他烧一个厨师和一个打扫的佣人过去吧,这样他在那边的家也就干净一些,一日三餐的生活也要有规律一些。”
“好好好,烧个厨师过去好,”邵敏之即刻高兴了起来,忍不住对身边的方逸尘夸赞着道:“看看,还是我们啊槿想得周到,她就是会体贴父母。”
方逸尘点点头,也轻声的附和着邵敏之的话道:“啊槿一向都是很懂事的孩子,她一向都是心思细密周到的。”
墓园门口就有卖这些纸糊的祭祀用品,下午人已经不多了,木槿也就只排了几分钟的队而已,就买了一个厨师一个做家务的保姆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这两个纸糊的人,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看旁边的人也都买了这些个东西,又觉得在清明节这天,这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等他们走的安峥嵘的墓碑前,发现居然站着有人,他们明显的迟疑了一下,那人却已经回过头来了。
居然是石岩,木槿明显的愣住了,她没有想到,石岩居然会来看她父亲。
“我以为你们上午就来过了,”石岩先开口,脸上微微一囧。
“谢谢你了,”木槿迅速的抑制住刚刚波动了一下的情绪,语气淡漠而又疏离。
石岩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也淡淡的道:“我只是来看看他,毕竟,他曾是我的岳父不是吗?”
木槿不再吱声了,反而是邵敏之看了他两眼,然后非常礼貌而又客套的开口:“石先生大人大量,你的恩情我们安家都记着呢,你还能在清明节这天来看我家峥嵘,我真的要替峥谢谢你了。”
邵敏之说完这话就要朝石岩鞠躬,吓得石岩赶紧过来用手扶住她,略微有些紧张的道:“那。。。。。。我就先走了。”
石岩说完这话,即刻转身朝旁边走去,脚步有些踉跄,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眼一脸得意的方逸尘。
方逸尘挑衅的迎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虽然同为安木槿的前夫,可他却能随时都站在木槿的身边,而你石岩,就不行!
石岩其实是有些嫉妒方逸尘的,因为方逸尘不仅是安木槿的前夫,同时,他还是安峥嵘和邵敏之的义子,所以安家但凡有个大小事情,他都能名正言顺的过去帮忙。
“爸下葬的时候,石家就来了个白慧容和石磊,石岩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方逸尘略微有些不屑的道:“现在只不过是清明节而已,他倒是假模假样的来看爸了。”
“峥嵘下葬的时候,石岩已经和木槿离婚了,他不来也是很正常的,”邵敏之非常淡然的道,随即又拉了木槿一下:“啊槿,我们去给你爸结拜吧。”
木槿点点头,母女俩迅速的来到安峥嵘的墓碑前,邵敏之把一些水果熟食拿出来,而方逸尘则拿出手机来点燃邵敏之带来的那些冥币之类的。
回去的路上,被方逸尘这个乌鸦嘴说中了,果然是大塞车,明明只是四十分钟的车程,因为塞车不得不下高速的缘故,最终用了三个小时才到家的。
清明节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的,苏北平原本想要好好的睡个懒觉,难得有天不用为老总服务的假期,他恨不得一觉睡得大中午,连早餐都懒起来吃。
做人助理不容易啊,昨天明明是清明节,谁不赶着回家祭拜祖先啊?他也是有祖先的人好不好?
可昨天他却不能回家去祭拜自己的祖先,因为老总的事情多,他必须得忙老总的事情,而他自己的祖先必须得先丢在一边。
昨天一早就帮老总订花,他现任女友的母亲,他前妻的父亲,都需要鲜花,而且还必须得白菊。
老天,白菊这东西平时不好卖,而且还比较廉价,可昨天不一样啊,昨天不仅只是价格贵,最主要的是不好买啊,买的人太多,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才给他折腾上两把白菊呢。
昨天屁颠屁颠的忙碌一天就算了,偏偏今天一早,他都还在和周公聊天,手机就又催命般的响起来。
他几乎是半眯着眼睛伸手去摸到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机,刚按下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喂’那一声,老总的声音已经冰冷的传来。
“小苏,我那辆红色的辉腾车呢?我记得前天还停在我车旁边的啊?今天怎么就不见了呢?”石岩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不满传来:“你没车开了吗?还是你的车撞坏了?要用这辆车代步了?”
苏北平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大脑在瞬间好似被一盆凉水给浇醒,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用老总的辉腾车代步啊?
“车钥匙昨天上午被林小姐要去了,”他如实的说:“当时我把定好的白菊给她拿过去,然后她问我要那车的钥匙。。。。。。”
“她问你要你就给她啊?”石岩非常不满的抢断苏北平的话:“那车是我的还是你的啊?你有什么权利把我车钥匙随便给一个人?”
苏北平当即就默了,半响才对着电/话里的老总唯唯诺诺的解释着:“那个,石总,这车你以前原本不就是买给林小姐的么?她是你的未婚妻,要开这辆车,自然是天经地义。。。。。。”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石岩忍不住再次烦躁的抢断苏北平的话,接着冷冷的吩咐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就去把那辆车给我要回来,即刻马上。”
“这。。。。。。”苏北平刚这了一个字,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很显然,他的老总,已经没有心情听他诉苦了。
他哭丧着一张脸去拉开衣柜找衣服,心里再次哀叹做人助理的不容易,做助理难啊,做老总的助理就更难,做有前妻又有未婚妻的年轻老总的助理就是难上加难啊!
这车钥匙给出去好给,可现在要让他去要回来,他怎么去要啊?又怎么跟那人比花娇,脾气比牛大的林小姐开口啊?
☆、曾共同拥有过一个男有人
木槿是清明节后递上的辞呈,其实平时设计部的人辞职,一般总监批了就行了,不过她是创科公司设计总监助理,又是首席设计师,辞呈得副总以上批准才行。睍莼璩晓
副总刘士奇是北方人,清明节回老家去了,要十几号才过来,所以辞呈也就一直在穆枫这里压着没递上去。
她这方辞呈还没批下来,外界猎头公司却已经是蠢蠢欲动了,清明节上班后,她一连接到几个猎头公司的电/话,说有大公司出高价挖她过去。
对于所有猎头公司的人,她都一律以没有考虑跳槽为由拒绝了,可那些猎头公司的人口才很好,不厌其烦的打电/话来给她分析此时跳槽的好处,说她现在正处于黄金价的高峰期,过了这个时候,要再辞职跳槽,就很难在别的公司要到这么好的条件了。
她最终还是把这张手机卡给换了,实在是被人给吵得烦了,虽然说辞职后免不了要找工作,但是在没有辞职前,她不想先去把工作找到,因为这是对创科公司的不敬轹。
她在创科公司已经摔过一跤了,现在把柄还被创科公司抓在手上,虽然说她设计的大运城为创科公司竞标成功了,但是在没有离开创科公司之前,一切都还是小心点好。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想换个环境,换个新的地方,远离这些困扰着自己的人和事,开始新的生活和工作。
4月15日,难得的好天气,自清明节后就一直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是停下来了,天空也放晴了,阳光明媚趑。
这一天,石岩和林晨晞年前在德国定购的车也从德国运到了滨城。
石岩接到这个电/话时,正是中午,当时他正准备吃秘书帮他定制的商务套餐,他的专属私人手机就响了。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在他的办公室响起,却让办公室外边的秘书们都停下来了正在吃午饭的筷子。
石岩以前的手机铃声都是古筝曲子,大家都习惯了古筝优美的旋律,现在也不知道这老总发什么神经,好像是他离婚后,他的手机铃声就换成了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了。
石岩把刚揭开的饭盒盖子又合上,拿过手机来看了一眼,略微皱眉,最终还是按下接听键,低声的‘喂’了声。
“岩,我们定购的车已经到了,”林晨晞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着的惊讶。
“哦,到了你就把手续办了开回去呗,”他并没有多少意外和惊喜,因为前两天苏北平就在说估计在最近两天运到滨城。
“可为什么只有一辆车呢?”林晨晞的声音带着质疑的传来:“岩石,我们明明是定购了两辆的不是?现在这家运输公司却说只有一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德国那边的车商弄错了?”
“德国那边的车商没有弄错,我的确只买了一辆,”石岩站起身来朝外边的大阳台走去,看着阳台外边钢筋混凝土的组合成的森林。
“我们不是买情侣车么?你为什么只买一辆?”林晨晞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不高兴,声音也因为生气的缘故显得有些质问的语气了。
“我的车已经很多了,”他依然耐着性子给她解释着:“你先开着这辆车,等我的车坏了,以后再去买一辆跟你同品牌同款式同系列的车来。”
“那我也不要这辆车了,”林晨晞在电/话里使小性子的开口:“岩,那我们把这辆车退回去吧,我就开以前那辆红色的辉腾就好了,反正。。。。。。”
“不行,”石岩迅速的切断她的话,然后淡淡的道:“那辆车已经不属于我了,而是属于安木槿,我和她离婚时把那辆车分给她了。”
“可那辆车她不要啊,”林晨晞在电/话里都快哭了的喊:“岩,那明明是我的车,你为什么不给我?她现在不要你的车了,你也不肯给我是吗?”
“那辆车已经过户给安木槿了,我没有权利为那辆车做主,”石岩依然耐在性子在电/话里给她解释着:“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车管所查查看,那辆车的车主是不是安木槿?”
说完这话,他不等林晨晞那边再说话就把手机给挂了,接着是即刻马上关机,他不想自己的午餐再次被人打扰。
原本车是被林晨晞开走了,他让小苏去林晨晞那要回来,那该死的小苏,他要不回来,于是就拿了那车的备用钥匙去把那车给偷偷开回来了。
把车过户到木槿的头上,还是苏北平想出来的主意,他说反正你这车成心要给人安小姐,那不如去车管所办理一个过户手续,直接把户头过到安小姐头上,这样林晨晞要也要不过去了。
他当即就奖了苏北平五千块钱,说这主意极好,而且安木槿的证件什么的都还全部在他的群星广场,所以根本就不需要通知她,直接让苏北平拿了木槿的证件就去车管所把户给过了。
木槿自从在群星广场回家后,就再没有回过群星广场,后来又出了一连串的事情,父亲车祸身亡,然后是大运城竞标等等,她把自己证件这事儿给完全的忘记了。
直到4月下旬,她的辞呈批下来,不过正式离职时间是三个月后,也就是七月下旬,她才可以离开创科公司,才真正不属于创科公司的员工。
穆枫问她要不要办签证,如果要办的话,得把她的证件和资料都给他,他好找人去帮她弄,因为签证这个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下来的。
她这才把证件这事儿给想起来。
身份证平时用的时候极少,户口本用的就更少了。
自从和方逸尘离婚后,她就是一个人单独一个户口本了,所以她把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放一起的,也就是群星广场房间里梳妆台下的抽屉里。
自从递上辞呈后,她这半个月一直在和穆枫讨论去哪里的问题,穆枫再次和她谈起了英国,问她要不要出去走一圈,看一看什么的。
恰好,父亲的另外一个学生白慕寒从国外打电/话过来,他人就在英国,听木槿说想过去,即刻高兴的邀请她:“小师妹,那你就来英国呗,你去欧美别的国家人生地不熟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来这里,至少吃住不成问题不是?”
既然师兄这样说,那她心里就多少有些谱了,于是便决定去英国,不过还不能提前告诉母亲邵敏之,怕母亲不让她去。
现在的邵敏之,一门心思想让她和方逸尘复婚,用邵敏之的话来说,方逸尘这棵回头草很肥很嫩,而且还很可靠,值得她去吃。
而她不想就这个问题和母亲闹不快,毕竟父亲的死带给母亲的打击很大,所以她一般都尽量不跟母亲起争执,母亲说什么她也都顺着她的意思。
好在她需要守孝三年,所以有时候,每当母亲说她应该和方逸尘复婚什么的,她就笑着应道:“妈,急什么?不还有三年吗?这些个事情,三年后再来讨论也还是来得及不是?”
邵敏之就非常苦恼的道:“我们南粤人为什么就有这个守孝三年的陋习呢?其实三年真的太久了。”
“三年太久了?”木槿看了邵敏之一眼,忍不住打趣的问:“那多长时间不算久?三天?三个月?”
“三天肯定不成,谁家死了人才三天就嫁娶啊,白事都还没有办完就办红事?”邵敏之即刻就摇着头说:“三个月时间也还是太短了,一百天都没有呢,我看半年或者一年就差不多了。”
木槿听了邵敏之的话哭笑不得,然后赶紧安慰着她道:“妈,这些个规矩都是老祖宗传下来,我们可不能随便乱改了,如果随便乱改的话,人家会说我们破坏规矩的。”
“嗯嗯,这个我当然知道了,”邵敏之白了她一眼,然后又叹息一声道:“啊槿啊,你和逸尘这个婚事就一直在这个守孝三年上过不去,你们有婚姻那三年呢,方逸尘要替他母亲守孝,所以要等三年,可三年守下来,你们守了个离婚的结局;而今,方逸尘有心要和你挽回,偏你爸又死了,你这又得守孝三年,三年后,你们俩能不能守到再次结婚的局面啊?”
当然不可能!这是木槿的心里话,别说三年后,她想,就是十年后,她也不可能再和方逸尘在一起的。
邵敏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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