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蝴蝶和孟槐安的故事,沫蝉没办法完整地讲述给胡梦蝶听,所以沫蝉选用了这样的方式——将这串蝴蝶骨化成的手钏送给胡梦蝶,那就是她的爷爷奶奶一直在陪伴她,保护她了。
胡梦蝶因为得罪了袁家,这阵子正是最难熬的阶段,她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帮这个勇敢的姑娘走出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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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将手钏拿去送给胡梦蝶。胡梦蝶一看便惊呼出来,“沫蝉,这么贵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
袁家为了讨回面子,也为了重新提振静安别墅的销售,于是开始反击。袁家财大势大,媒体很快被收买过去,开始有人在网上传播,说胡梦蝶是有精神病的,才会说出静安别墅闹鬼这样的话。
受这样负面消息的影响,这次红禾带领几个新模特儿去日本取景,《红绣》杂志上下也受到了袁家的压力,因此胡梦蝶都没去成。夹答列伤胡梦蝶其他的许多通告也因为这消息而搁浅,甚至终结,她此时正是四面楚歌,却没想到沫蝉送给她这样贵重的礼物。
这世上最珍贵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永远是雪中送炭。
胡梦蝶一直独自对抗着负面新闻,她是个坚强的姑娘,为了给祖父报仇,她就算沦落到今天的这步田地,她也并不后悔——可是这一刻,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抱住沫蝉,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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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轻抚胡梦蝶发丝,只觉自己这样做,不仅仅是代表自己,还有她的爷爷奶奶,“小蝴蝶儿你别难过,好好戴着这手钏吧。别以为它贵,其实都是人造钻石,说白了就是塑料珠子的,不值几个钱。”
沫蝉正色看胡梦蝶,“不过你可不许因为它不值钱而不珍惜、不戴着啊!我可告诉你,这手钏是有魔法的,戴着它的话,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你也都能顺利渡过、遇难成祥。”
——因为在天上,有一对老人家都在守护着你啊。
胡梦蝶落泪点头,“我一定会。沫蝉你放心,我不会被他们打败,我一定会熬过去的。”
告别胡梦蝶,沫蝉又直接杀奔《红绣》,跟红禾拍了桌子,“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都得让胡梦蝶参加这次的拍摄!不行?小红你牛,我说不过你,那我至少可以选择跟你绝交!”
红禾就算有再多理由可以拒绝,可是他可不敢忘了在云顶大厦那天,主上都跟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更不敢忘了莫愁三爷的提点——这个世上,他最最不能得罪,最最要讨好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姑奶奶。
于是红禾眼睛一闭,脖子一横,“行,姑奶奶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一定让胡梦蝶上!大不了,小爷爷我也辞职不干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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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是业内扛鼎的杂志,尤其是在服饰时尚类里更是风向标。
胡梦蝶不但参与了原定计划的拍摄,甚至在五个模特儿中所占的篇幅最大,角色的演绎度最高。于是当新一期的《红绣》上市,其他时尚类杂志便迅速跟进,尽管还有犹豫,不过已经开始恢复与胡梦蝶方面的工作接触。
业内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胡梦蝶的颓势终于已经触底,即将反弹。
得知好消息的胡梦蝶,欢喜得用戴着钻石手钏的手捂住眼睛,落下泪来。钻石沾了泪水,在阳光下更加光华璀璨。
仿佛是谁,欣慰的微笑。
可是有人却在得知这些消息之后,气得将杂志狠狠摔在地上,踏上脚将照片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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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地产,大块头的袁克发站在精瘦的大哥袁克勤面前,终于收起戾气,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般听话,“大哥,您说这事儿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听您的。”
袁克勤看上去不太像商人,他穿最简朴的白衬衫配亚麻西装外套,精瘦而简素,鼻梁上戴黑框眼镜——整个人更像个学院派的大学教授,而不是一手缔造了国内几大著名高端楼盘,迅速跻身福布斯富豪榜的地产巨商。
其实袁克勤这气质不是装出来的,他原本就是个学院派的学者。袁克勤跟江远枫的父亲江院长是大学同学。如果不是后来人生际遇的不同,他也许现在跟江院长一样,正在经营着自己的医院,或者在医学院里当一名教授。
袁克勤望着袁克发,恨其不争地摇头,“二弟啊,大哥无数次奉劝你,办事不可以那么鲁莽。你竟然公开闹到医院去,于是后来胡梦蝶事业遇到问题,便所有人都将责任推到咱们头上来——静安别墅不过是咱们公司的一个案子,你却因为胡梦蝶的事让咱们整个公司、整个袁家的声誉都受到了伤害!”
袁克发抿了抿唇,“大哥我知道错了。可是我真的咽不下去这口气!就算我能不跟胡梦蝶斗这口气,可是我这个当二叔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圆圆受欺负而不管吧!”
袁盈那一场大病,袁家上下都吓坏了,自然要刨根问底。袁盈便哭着将沫蝉的事儿说了,袁克发当场就按捺不住,说要找沫蝉去算账。多亏被袁克勤给按下来。
袁克勤目光掠向窗外,“就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圆圆,就应该做得更谨慎才对。二弟你记住,从今往后做事的原则是: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不许让人再联想到咱们袁家任何一个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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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梦蝶触底反弹,反倒因祸得福、否极泰来。这件事也引发了五个模特儿之间的勾心斗角——原本以为胡梦蝶会没办法参与拍摄,或者就算拍摄了,占据的版面和演绎度也一定最不起眼,那么另外几位模特儿的地位会在无形中得到相对的提高。
结果呢,胡梦蝶不但如期参加了拍摄,而且反倒占据了最主要的版面,引出最大的话题——那么就等于在无形之中将另外几位模特儿的关注度统统打压下来。
这在浮躁的模特儿界,便几乎是不可原谅的错误。那几位模特儿便对胡梦蝶心生恨意。
五人当中,绿蚁自然最无所谓。她来当模特儿,不过是寻个理由留在D城,守在莫邪身边罢了。至于谁更出风头,她实则毫不关心。
除了胡梦蝶和绿蚁之外,剩下的三位模特儿是:陈香、初晓、刘慧。
这三个人当中,知名度最高的是陈香。于是对胡梦蝶敌意最大的,自然就也是陈香。经常是由陈香主导,那三个人凑成一个小团体,故意冷落胡梦蝶,或者人前人后故意说些冷言冷语。
对此绿蚁听见都当没听见,完全不理会;可是胡梦蝶却避无可避,便常常只能独自神伤。
对此情形,红禾自然都看在眼里。
红禾知道沫蝉很照顾胡梦蝶,私下里便将这个局面讲给沫蝉听。沫蝉一听果然就炸了,“她们怎么能这样呢!那小蝴蝶儿的经纪人和助理呢,她们难道不帮着小蝴蝶吗?”
红禾只能叹气,“这就是娱乐圈的人心冷暖:胡梦蝶虽然开始回暖,不过好感度还处于低水平,所以她的经纪人和助手啊恨不得离得远远的,以免影响了他们自己呢。在这个圈子里混,除非自己永远是最强最红的,否则谁都难免被扒高踩低。”
沫蝉坐不住了,“我去陪小蝴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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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你究竟要闹哪样?
沫蝉的到来让胡梦蝶多了主心骨。5又兼之沫蝉跟红禾的关系,《红绣》上上下下对胡梦蝶在拍摄工作中也照应许多,于是陈香等人便将不满也转移到了沫蝉身上来,以为沫蝉就是故意来跟她们作对的。
这几个女孩子之间的暗潮汹涌,同为模特儿的绿蚁自然是看得最清楚,她只是淡淡一笑——原本就不关她的事,不过看见陈香几个人对沫蝉剑拔弩张,绿蚁自己心里倒也受用,于是她只是静静观赏着她们之间的表演。
为了保证拍摄进度,《红绣》为几位模特儿统一安排了宿舍,让几个人住在一起。胡梦蝶等四个人都不算什么大模,对于《红绣》这样的大杂志自然是言听计从;反倒是绿蚁根本不当回事,晚上她都回自己的住处去。
沫蝉大四了,白天也没什么课,习惯了沫蝉陪伴的胡梦蝶,便邀请沫蝉也住进来,跟她一个房间。
一条走廊五个房间,除了绿蚁那个什么时候有人没人不知道之外,其余四个房间在这段拍摄期间是每晚上都乖乖住着人的榭。
沫蝉刚住进来的第一晚,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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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从小到大,晚上都是睡不踏实,而且经常做噩梦;这冷不丁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她就更睡不好了。跟胡梦蝶躺着聊了半宿的八卦,胡梦蝶工作累了先睡了,沫蝉也好不容易找到点入睡的赶脚,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垅。
就在此时,冷不丁门外传来一声尖叫,“啊——”
沫蝉便一下子坐起来,脑袋疼得宛如针扎。转头再看胡梦蝶,她竟然睡得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沫蝉再侧耳细听,门外其他几个房间也没什么动静。沫蝉拍着自己脑袋,心想莫非自己这是又幻听了?
可还是放不下心,躺下也睡不着,她索性起身,赤着脚提着睡袍轻轻打开门,走到走廊上去。
走廊很静,地上铺着猩红的红地毯。沫蝉扭头望玄关方向,也没见有什么人影。
沫蝉只能拍拍自己,开解自己说,也许是夜半谁做噩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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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一醒来,陈香就顶着一团黑眼圈来。化妆师都犯愁了,“今天早晨有通告,昨晚怎么还不好好睡?这眼圈黑得,粉底和遮瑕都遮不住了,待会儿怎么拍?”
陈香也不高兴了,“您以为这是我愿意的吗?可是我昨晚上听楼上一直有人不停不停地走,搅得我睡不着觉,您让我有什么办法!”
陈香转着眼珠子瞅红禾的方向,“要求统一住宿是杂志的安排,房间也是杂志统一安排的,因为房间不安静而让我睡不好觉,难道还要怪我么?”
红禾听见了,皱皱眉走过来,“陈香,昨晚发生什么事?”
陈香有意无意瞟了胡梦蝶的方向一眼,“红哥,我担心身边不干净,闹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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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闹鬼”,周遭的女人们都惊慌失措起来。5
惊魂初定,便都将目光汇向胡梦蝶的方向去。
胡梦蝶前些日子闹看见鬼的事,无人不知。
红禾皱眉,“陈香你别乱说。房间的事,我会让人上去查看。青天白日的,不要吓人!”
陈香也不示弱,“房子本身我倒是相信没事,可是会不会有人招了鬼来,那可就只有天知地知、还有那个人自己才知道了。”
沫蝉明白,陈香这又是故意冲着胡梦蝶来。胡梦蝶已经气得瑟瑟发抖,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办法发作出来。沫蝉便按下胡梦蝶的手,朝陈香一笑,“陈小姐拿出证据来才好吧?”
陈香恨恨,“我今早上去问过总台了,楼上的房间分明是空着的!而且没有过客房服务进去打扫的记录——试问大半夜的,一个空房间里却传来脚步声,那不是鬼,又是什么!”
“都够了。”红禾一拍桌子,“先开工。后续的事情,后面再说!”
沫蝉忍不住悄悄侧目凝了红禾一眼——哇,从认识至今,还是头一回看见小红这么有阳刚之气的内!
看来,狼族个个都不是能小看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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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禾指导拍片儿毫不含糊,办理房间闹鬼的事速度也不是盖的。当晚收工,全组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红禾已经拿出调查报告来。
“我们租用的这个宾馆,距离上一回装修已经有数年。地板略有陈旧,地板块之间有开缝,于是里头进了空气,也有些细菌滋生。”
“空气挤压木料,会发出声音。声音微小,白天不易察觉,到了夜半更深便能被听到;还有细菌的作用,也会代谢产生气体,或者是腐蚀木料造成的碎渣融落……”
红禾严肃地眯起眼睛,望向陈香,“陈香,你这回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他将拜托权威检验部门出具的报告摔在陈香面前,让她清清楚楚看见上头的大红章子和检验师的签名。
陈香这才说不出话来,有些狼狈地转过头去,镜子里倒映出她抿紧的嘴唇。
“哦,原来是这样啊……”一众娘子军们这才都长出了一口气。
沫蝉也向红禾挑起大拇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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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像当初绿蚁给她看的从山洞里流淌出来的血红的水一样,沫蝉依旧相信这个世上许多的诡异事件,其实更多还都是别有用心的人给弄出来的。
人心,有时候比鬼魂更可怕。
譬如这个陈香怎么会这样突然发难,说有鬼——陈香是刚入行的小模特儿,能被《红绣》选上来拍平面,她当初可是千恩万谢的。按说这样的人不会主动给《红绣》找麻烦,更不敢当面质问红禾才对,除非她不想要这个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机会了。
而她偏偏就这么干了,而且直接用了胡梦蝶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的“闹鬼”为托词,那就证明,陈香背后是有人在指使了。
那个想要借着闹鬼一说来惩治胡梦蝶的人,还能有谁?
沫蝉在心里暗暗地,又给袁家加了一笔账。
有钱能使鬼推磨,袁家真的以为用钱就可以任意驱使人心,扭动乾坤?
只是这件事,沫蝉还只是推理,而尚无切实证据,所以暂时没办法对人说出来……不过她会更小心地观察陈香。只要捉到陈香跟袁家私下交接的证据,那么一切推理就都可盘活了。
经过这次事件,陈香多少收敛了些,胡梦蝶的拍摄工作更加顺利。沫蝉看着也喜在心底。
又陪胡梦蝶住了两个晚上,沫蝉要准备去寻找实习工作机会的简历,便回家去。
结果回到家来,晚上竟然还是睡不安稳。只觉心底奇异地跳动,仿佛又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沫蝉睡得好累,索性不睡了爬起来,走到窗边去向外看了一眼。
纯粹无意识地,只是随便看了那么一眼——结果就看见楼下的万丈夜色里,静静停泊着一辆仿佛披满月光的纯白跑车!
沫蝉一声低呼——正是她在车展上看过的阿斯顿马丁one-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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