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阴阳师心中却是想道:「为何九曲邪君丝毫不受影响,怪哉?」随後他又托出这段期间寒凌霜曾组织中原游离派门来攻一事,九曲邪君听到寒凌霜的名字,脱口而出:「必是天岳细作,挑拨离间之策。」
阴阳师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而且透过联盟之中的无上天师证实了此事。」他见众人皆不识无上天师其人,便说道:「他就是正一天道的尚天师,也是过去我在天道学艺的师兄。」
瑶琴巧韵这时拱手进言道:「正一、邪能终究相逆,邪之主与正一天道还是保持距离得好。」阴阳师闻言一笑,解释道:「正一天道尚有大用。别忘了,比起对抗邪能境,正一天道的正职是擒抓邪鬼恶灵。」
「你的意思是……炎?兵燹……」九曲邪君闻弦歌知雅意,既然当初只有正一天道有办法对付牟尼上师,如今要消灭炎?兵燹自然需要藉助其力。
阴阳师笑道:「不错,而且我已经在正一天道中做好安排。必要之时,他们将成为邪能境铲除天岳的最好帮手。」
高三甲过世後,双龙背就要替高三甲收埋,好不容易才挖了个人身长宽、深两尺的大坑,「高三甲,你就先在下面替我准备吧!我依然会去找零,说不定很快就在黄泉路上跟你相见。」
双龙背站起身子回过头看,血艳蝶已经立於背後的山崖上冷冷看着他的举止,「高三甲死,我就已经准备好了,来吧!」
「蝶舞杀招、无垠破灭。」血艳蝶持着双刀张开平举两臂,各成蝶翼幻影,双刀猛然交会胸前合成圆环状,随着圆刀不停旋转,人影顿时不见,化成无数飞蝶扑向双龙背。
双龙背早有所待,张开双臂就要等死,不料半空横来刀气:「天行时气。」气凝巨刀横来,血艳蝶所化无数蝶影,被一刀扫尽,来人正是侠魔左丘刃。血艳蝶受此一刀,招式被破,回身背对双龙背与左丘刃。
「姑娘,一路上你已经杀了五十余人,何必再造杀孽?」左丘刃握紧骇浪,目光直盯血艳蝶。双龙背听说短短时间内已经有五十多人死在血艳蝶刀下,心里感到意外。连忙跟左丘刃求证,「这位先生,你说得是真的吗?」
「我没骗你的必要。」左丘刃确定地点头。
而血艳蝶只是冷冷地说:「血!我需要血,我需要更多的鲜血。」听说血艳蝶还要再杀人取血,左丘刃虽看她神情古怪,却也要力阻她再向无辜的百姓开杀。
「武承一脉、万武归宗、天诀、天凌……」就在左丘刃要用「天凌八荒」阻断其去路,再予以重击时,双龙背却突然跑出阻挡,喊道:「前辈……不可……」他这乱入,血艳蝶立即起步化光离去。
「你在干啥?」侠魔左丘刃才见血艳蝶要出刀杀他,没想到双龙背却突然来阻止对血艳蝶的攻击,让血艳蝶伺机逃离,不禁气结。
双龙背也感歉然,但终究无法坐视血艳蝶被杀,於是将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向左丘刃交代说明,左丘刃听完详情,感叹说道:「唉!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盼梦圆四处行凶也不容争辩的事实。」
「她也是可怜人啊!犯下血案非她真意……」双龙背才刚开口,左丘刃心中一愣,这话听来十分耳熟,偏生想不起於何时听过,摇手说道:「我能体会你的心情,我会尽力帮你想方法让她恢复原状。」
「多谢前辈。」双龙背大喜过望,左丘刃见高三甲的?体还放置一旁,便道:「让我先帮你收埋你的朋友吧!」
双龙背跟左丘刃一同将高三甲的?体抱入坑中,就在?体及土之时,从高三甲的衣领内掉出了一封信。左丘刃眼尖看到,言道:「好似有一封信!可能是你的朋友留给你的。」他低身将信拾起,交给双龙背。
双龙背有些疑惑地打开信封,只见内中写道:「双龙背亲鉴,自从开始追这道邪气,我便有不安的感觉,所以趁着你追邪气、我准备粮水的空隙,写下这封信。」
双龙背看到这里,喃喃自语说:「难怪你每次去找粮食的时间都比我还长。」他继续看下去,信中写道:「如果你看到这封信,代表我比你还早走,虽然我衷心希望不会发生这种情形,但若真是发生,也是我的命,你节哀吧!我的功夫比你好,若我都归天,那敌人之强你一定无法应付,斩下我的首级,去找前几天遇到的那个东瀛浪人,他的武功很强,不是我们所能估计,鬼祭一族的脑袋,可以让他带回东瀛换取不少的钱财,希望他会动心吧!」
「最後,向你跟忍说道歉,我从未说出自己的真名,鬼祭宗甲绝笔。」双龙背慢慢念完高三甲抽空写下的遗书,轻声暗骂:「要我拿你的头去找人帮忙,真是不负责任的妄想。」
「喂!人家对你寄望这麽大,你该怎麽做?」暗中见到双龙背在掩埋高三甲就因此拉着任西行停步观看的步怀真疑问地说道。
任西行淡然地说:「如果他真提朋友的头来找我,我会杀了他。」
「反过来说,你是决定要帮他罗!」步怀真挂着笑意问着任西行,他沈默地点头表示同意,步怀真心想:「看来此人不是匪类,也许……是我多心罗!当年创世狂人误杀常默衣,我对双龙背终有责任,不妨助他一阵。」
第一百三十四话 目标何在
与阴阳师商讨完对天岳的战况後,九曲邪君才回房不久,神堪鬼斋与灭轮回双双来访。两人甫踏进房门,九曲邪君已施术法封闭与外界的联系。
灭轮回一坐下,九曲邪君随即问道:「四无君身亡,你有多少把握?」灭轮回稍有迟疑,然後回答:「中我夺寿之法,九成必亡。」
「可叹他一世英豪,终归尘土。」九曲邪君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天岳失了运筹帷幄之人,但终究还有圣主炎?兵燹、刀王冰川孤辰在,阴阳师有意利用正一天道对付兵燹,就让他去操心吧!」
「一旦兵燹再去,冥界天岳与覆灭无异,我等该当如何应对阴阳师接下来的攻势?」灭轮回将眼光放远,直接将话题谈到内斗争锋上。
九曲邪君转向神堪鬼斋问道:「你有何想法?」神堪鬼斋之前已大致了解通盘情形,答道:「这段时间以来,阴阳师对外强势、对内部不断示弱,但他真的弱吗?」
灭轮回不待九曲邪君回答,抢先说道:「他是似弱实强,单论战力,阴阳师掌握邪能境七成以上的兵马,虽说我们两人武功目前在他之上,若是他藉机恢复阴阳极,就与我俩相若。」
九曲邪君淡淡地说:「我们两人清楚明白阴阳师可借死恢复阴阳极,所以他也看准我们明白这点,索性保留一线生机於外,使灭轮回跟我都不敢与他动手。」
神堪鬼斋这才恍然大悟,言道:「因为动手杀他不但反而祝他成功,更要背上杀害邪主之名,遭受邪能境全员追杀。」九曲邪君点头称是,说道:「毕竟,阴阳师终究是邪之主,有史以来唯一让整个邪能境臣服的人物。」
「阴阳师与乱世狂刀约定三个月的决战,极有可能是要趁机恢复阴阳极。」灭轮回想起前事,连忙说道。九曲邪君亦肯定这可能性,说道:「我也是如此想,因此我有一计先发制人。」
「喔!邪君请讲。」灭轮回听说九曲邪君有方法压制阴阳师,忙催他快说。九曲邪君便把从中无君口中听来的谋略,改成自己的话说道:「阴阳师利用元果练就的阴极之身迟迟未现,水属阴、北也属阴,我们虽无法猜透其藏身之处,但是按照阴阳师事事依循两仪变化的惯例来看,我们只要在北边布下截灵之术,一旦阴阳师亡,阴体现身时,可以先行拦阻阳体之灵合一,并趁机击杀阴体,好叫阴阳师两头落空。」
灭轮回轻摸下巴,赞道:「确实可行,阴阳师一向沉中行险,他的阴体必定藏在邪能境之外,也防被我们找到。」神堪鬼斋接着说道:「北方的北辰王朝兵强马壮,虽因前王早夭而式微许久,但是传闻太子北辰元凰将近成年,正可以防备北辰为由,往北方设置防线,伺机而为。」
「此言甚好,那我这就去跟阴阳师请命往北布防,暗中安排截灵之术。」灭轮回起而行事,直接走出房门往见阴阳师。
在灭轮回走後,神堪鬼斋却未离去,九曲邪君看他神色知道有所疑问,摆手示意让他说话,神堪鬼斋才开口说:「虽只是短暂接触,我已可肯定邪君乃是一名英才,但是邪君处於邪能境究竟有何目标?」
「目标啊!你真是问了个好问题。」九曲邪君苦笑说道,从初入霹雳至今,他由原本以保命为先的想法,逐渐转变为扩及保护徒弟、家人,乃至透过中无君一手形成的三分缝诸人,就如此当上一名领导者,想来着实荒谬。
所以当阴阳师重生後,他从九曲邪君本身记忆中充分明白其人乃是笑面虎的情况下,自知不能幸免於难,才选择维持跟灭轮回的盟约,虽制订出一连串与阴阳师对抗的策略,但往後怎麽走下去,确实是九曲邪君当下需要思索之处。
「你怎麽看?」九曲邪君反问神堪鬼斋,神堪鬼斋应道:「统合邪能境,独霸一方。三方分立,必有一合,阴阳师尊为邪主,必定难容邪君。灭轮回本身功夫虽高,但麾下势力衰微,邪君当可取而代之。」
「嗯……」九曲邪君沉吟半晌,才说:「阴阳师不能容我,但灭轮回可以,再说如你所言,他的实力无法跟我方相抗,一个疲惫的邪能境相信对我方威胁不大。」
九曲邪君的说法使神堪鬼斋有点意外,看他在战场上厮杀时於战术的运用跟对阴阳师的应对进退,不料在目标制订上却松散地令人咋舌,连忙说道:「邪君,你……唉!武林局势变幻莫测,若不能锁定目标行事,难免有所错失。」
九曲邪君听神堪鬼斋不停训话说教,答应说道:「我明白了,但灭轮回一向与我配合良好,我并无将他吞并之意,目前便锁定击倒阴阳师即可。」
「嗯!邪君是保守派,并无坐大之心,但起码要将邪能境置於可控制的范围。」神堪鬼斋明白九曲邪君的想法後,做了个总结,九曲邪君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你说你是我的父亲?我不信!我不相信!」仲千甫想着自己跟紫宫星罗坦承一切时,他一脸不愿相信的模样,更声称只接受侠魔左丘刃是他的父亲,这在仲千甫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走出紫宫世家的朱红色大门,仲千甫头低低地缓慢走在通往中原的大道上,对自己脑袋发热在紫宫星罗面前夸言要替他找回左丘刃,仲千甫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否真要按行其事,那之前他应承渡夫人帮助谋害天妖传人又是否该继续实行?
忽有一阵强风刮来,逼得仲千甫抬头前望,只见渡夫人双脚盘坐於林中,双眼微闭低垂,衣角随风飘荡,神情雍容闲雅,仿若老僧入定。仲千甫见到是他,言道:「是你!」
「不就是我!仲千甫,你若有所思,竟连我也瞧不见。」渡夫人温柔地说道,仲千甫却隐然察觉一股冷意袭身,明白她得知自己在紫宫世家的动作,反问道:「我才回紫宫世家就如你所愿逼走侠魔左丘刃,怎麽你没趁机引天妖附上他身体吗?」
渡夫人站起身子,略拂衣袖抖开尘埃,言道:「他不是天妖传人。」仲千甫闻言疑道:「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说左丘刃就是天妖传人?」渡夫人摇头说道:「他不是天妖传人,又或者说,他不是真正的左丘刃。」
仲千甫双眉一紧,问道:「这是怎麽回事?」
渡夫人道:「此人只是容貌相似,不论武功、根基,皆不是当年我所见的侠魔左丘刃,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练有相同的『天行时气』一招,可见两人必有关连。」仲千甫越听越奇,若左丘刃不是左丘刃,那多年来紫宫星罗称为父亲的人究竟是谁?
见他神情不对,渡夫人便问道:「你此回离开紫宫世家,又是为何?」仲千甫无甚心机,如实说道:「我……我受了星罗之托,要替他寻回侠魔左丘刃。」
「哈!」渡夫人乾笑一声,言道:「不论生死,你只要将侠魔带回,就算是完成许诺吧!」听她话意竟有杀害左丘刃之意,仲千甫急忙说道:「既然他不是你的目标,你又何必杀他,自寻烦恼?」
「千甫兄,我是为你好啊!」渡夫人油然说道:「只要有左丘刃存在,紫宫遥与紫宫星罗终究不会回到你的身边,倒不如狠下心来……唯有如此,你才有迎回妻儿的机会。」
「迎回妻儿的机会……」听到渡夫人的诱惑,仲千甫一下迟疑了。渡夫人看仲千甫的决定已然动摇,便要再加把火,说道:「无毒不丈夫啊!千甫兄,你不想听星罗叫你一声父亲吗?还是想让他永远认另一个人为父呢?」渡夫人一边说着,暗中使上了「杀人梵音」影响仲千甫的心智,他未加提防,不知不觉间已着了道。
「世情矫,英雄笑,莫问为何?救世之道,刀、刀、刀!」恨刀英雄接下刑天师的信件後二话不说就与无上天师等人一同杀入,率先闯进营中。寒凌霜与禅那大师闻声一起出营观视,看此人只身落地,轻若浮云地踏在地上,尘沙不起,暗讶他身法伶俐。七杀火羚、擎浪天等见他来者不善,暗运内功全心戒备,以免他暴起出手,却未料到掌力发於寒凌霜背後。
「迦蓝伏魔掌。」早获无上天师通知的禅那大师,运起佛门掌功直袭寒凌霜,将他震得口吐鲜红。
「天岳恶徒,不死何如?」禅那大师得知为寒凌霜所欺後,气愤不已,这时才出手已然晚了。禅那大师一声喊破寒凌霜的身份,七杀火羚、擎浪天、路斜阳及萧易水以为事迹败露,四散而逃。
「一、二、三、四,总共四只,小狗何处逃呢?」恨刀英雄拔刀要追,寒凌霜明白四无君的计策已被识破,为保同僚性命,他强撑起重伤之躯阻挡恨刀英雄。这时天忌、佾云远远瞧见敌人逃离,双双出剑,快绝无伦的剑气破空急走,萧易水与路斜阳闪之不及,同时毙命当场
「岂能让你们称心如意。」寒凌霜轻呼一口气,不知使了什麽法门,一时真气逆行,浑不似内伤沈重的模样,气宇轩昂一如平常,飞身将恨刀英雄拦住。「先生啊!用这种方法,你是不要命了吗?」恨刀英雄看出他是用上天岳秘法燃烧生命力转化真气应战,凝刀当胸以对。
寒凌霜不管三七二十一,自知命不长久,急运全身内功,使出一招「霜华万光」气似千根银针激射恨刀英雄,只见他横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