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匹骏马来说,奔跑是它的本能,特别是有着汗血宝马血统的红玫瑰,奔跑在众马之前,用最快的速度超越它们,是它血脉里天生的骄傲。
第一轮和第二轮比赛,毫无疑问,被改头换面的红玫瑰和白雪拿到了第一名。虽然在房间里面看不到观礼台上的宇文杰,但是江雨虹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宇文杰的脸色变的有多难看。
同时,随着唐氏马场的马在前两个回合取得胜利后,赌局上的盘口也迅速的在变动着,落日马场的赔率已经到了1赔1。
第三轮比赛,落日马场的赛马夺得了第一,落日马场的赔率拉到了1赔1。2。第三轮的失利,江雨虹并不意外,唐氏马场的马,除了白雪、红玫瑰有压倒性的优势外,只有林红霞的红箭及老鬼精选的两匹黄骠马和落日马场的马在伯仲之间。
第四轮,取胜的依然是落日马场。唐氏马场和落日马场各取得了两个第一。顿时,场上的气氛开始热烈起来。落日马场的赔率迅速攀升到了1赔2。5,而唐氏马场的赔率也升到了1赔2。
所有明眼人都看到了,如今唐氏马场是落日马场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所以在第五轮比赛开始的时候,看台上掀起的声浪,几乎能把整个赛马场给点燃。
第五轮比赛,唐氏马场的赛马,正是红箭。它依旧是被老鬼用特殊的颜料把身上的颜色改暗了许多,但是没有红玫瑰那么夸张,想来是时间有限,没给老鬼多少发挥的余地。
落日马场的马,是一匹黑色的骏马,黑鞍黑骑。这一轮落日马场和唐氏马场的赛道恰好抽到了一起。一匹暗红色的马,白鞍白骑,左边紧挨着的赛道上则是从骑手到马匹通体漆黑。两匹马奔跑起来的时候,在众人的视线中,拉出两道不同的光影。
双方几乎是并驾齐驱,在三百丈的距离上紧紧咬住对方,马蹄在赛道上扬起的尘土几乎遮盖了大半个马身。
就在最后的五十丈距离的时候,整个赛马场忽然就安静下来的,所有的人呼吸都屏住了,目光都盯在那两匹马的身上。
一时间,似乎连时间都静止了。
在这个时候,全场可能只有江雨虹一个人,目光停在了红箭右边那个赛道的骑手身上……
☆、第一百五十章 奇招迭出
紧挨着唐氏马场右边马道的是一匹蓝骑蓝鞍的赛马。江雨虹记不清楚这是代表哪家马场的颜色,但是她却记得很清楚,在统共进行过的四轮比赛中,有两轮比赛,出现在唐氏马场旁边赛道的,都是蓝骑蓝鞍的马。
这种随机抽签的情况下,同一家马场都能紧挨着唐氏马场的几率,也太大了一些。而对于这种不正常的大概率事件,江雨虹从来都会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所以她立刻起身,在房间另外一面书案上取来一叠纸张,开始翻检起来。
这些是唐浩搜集整理的各家马场资料,江雨虹只是匆匆看过一次。这次江雨虹很快挑出那蓝鞍赛马所属的马场。这是一家来自灵州的马场,叫做薛氏马场。马场场主薛万峰是灵州人。他本是唐军中的一名低级校尉。贞观四年,唐军大败颉利可汗,薛万峰在此战中受伤,伤好后退役回到灵州,创办了薛氏马场。
薛氏马场因为薛万峰的关系,同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在历次的赛马会上成绩只是处于中游水平,但是薛氏马场出产的马匹价格比较低廉。唐军中有不少要求低,只是供后勤使用的马匹都从薛氏马场那里采买。
就在江雨虹翻看薛氏马场资料的时候,外面赛场上,随着巨大的擂鼓声砰然响起,第五轮比赛开始了。
鼓声一响,众马冲了出去。红箭果然不愧是林红霞心爱的坐骑,才奔出十丈左右的距离,就已经把其余的马甩到了后面。但是落日马场的马实力果然不一般,迅速追了上来。虽然黑鞍赛马只落后红箭半个马身的距离,不过随着脚力的放开,两匹赛马都开始不停地加速。
只是让所有人都惊诧的是,紧挨着红箭的另外一边赛道的蓝鞍赛马猛然发力,竟然在短短数丈之类,追到了红箭的身侧。
三匹马并驾齐驱,红箭跑在中间,一左一右分别是落日马场的黑鞍赛马、薛氏马场的蓝鞍赛马。三匹马速度极快,三百丈距离很快就跑过了大半。看台上喊声动天,薛氏马场横空出世,让比赛多了一些波折和新鲜感。
究竟鹿死谁手?本以为只有落日马场和唐氏马场两家赛马争霸的局面却被打破,这是最刺激的局面。
只有房间里的江雨虹,看着外面的赛马场面,一边放下手里的资料,一边摇头叹了口气:“这一轮比赛我们可能要输。”
李漱看得正激动不已,此时听到江雨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吃惊:“为什么?你看现在还是红箭最快,超出了它们一个马头呢。”
“那薛氏马场明显是宇文杰埋下的局。宇文杰想必也看出来了,红箭的实力能够压倒他的马匹,所以就在这个回合里用上了薛氏马场。”
“这么多人看着,难道那薛氏马场还能当着众人的面做什么手脚不成?”李漱有些不相信地说着,与此同时,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外面的赛道。
还剩下最后二十丈距离,红箭始终以领先一个马头的优势排在第一位。但是就在快要到终点的时候,红箭的前蹄忽然打了个磕绊,就像是意外的马失前蹄。利用这个机会,黑鞍赛马猛然冲过了红箭,向终点奔去。
红箭身上的骑手拼命控制缰绳,催动红箭追赶。但是马蹄虽然恢复正常,毕竟这么短的距离,重新发力追赶还是需要个加速时间。红箭最后是和薛氏马场的马共同冲到终点,取得并列第二的名次。
李漱目瞪口呆地看着终点上的马匹,忽然一掌拍到椅子扶手上,大声说道:“雨虹,你是不是算出来,这都是那薛氏马场的马捣鬼?那些赛马场边巡视比赛过程的官员为什么不将那薛氏马场的赛手揪出来?”
江雨虹冷冷一笑:“揪出来?有什么证据?场上有那只眼睛看到是薛氏马场的骑手捣鬼?马失前蹄,哼哼,好高明的手段!”
李漱忽然急道:“若是他们后面都用这个法子,那我们不是输定了?”
“偶然一次马失前蹄,是意外,如果好几次都这样,那宇文杰岂非是在羞辱那些巡场官员的脑子?再说薛氏马场如果每次都在唐氏马场旁边,那么也该把那负责抽签的官员拉去砍头了。”江雨虹冷笑着说。
虽然她算到了宇文杰会利用自己控制的别家马场捣鬼,但是却想不到宇文杰用的这种手段,即使他只能用一次,却也打击了己方的士气和信心。江雨虹已经看到,唐氏马场的人正在一边检查红箭的前蹄,一边激动地同那薛氏马场的赛手争辩。
巡场的官员也有两个在同唐氏马场和薛氏马场的赛手说着些什么。等到两方赛手都说完以后,一个巡场官员检查了薛氏赛手的行装,随后,那巡场官员摇摇头,举起手里的旗子摇了摇,示意下一个回合的比赛可以开始准备了。
显然,巡场官员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刚才红箭的马失前蹄,只能归于偶然因素了。
红箭失利,江雨虹却并没有多慌乱,她相信老鬼的眼光,既然老鬼对他挑选的两匹黄骠马有信心,那么即使现在两赢三输,江雨虹也有信心扳回剩下的两局。
第六个回合比赛开始,这一次,果然薛氏马场和落日马场的赛马都同唐氏马场的赛马隔了好几个赛道。老鬼精心挑选的黄骠马没有让江雨虹失望,在最后的距离猛然加速,第一个冲到终点。
唐氏马场和落日马场的马,都是三胜三输,再次战成了平手。场外的赌局盘口的赔率继续攀升,唐氏马场的赔率上升到了一赔三,但是落日马场的赔率却更是升到了一赔四的比率。这就是说,大部分人还是看好落日马场。
第七个回合,唐氏马场的马再次胜出,四胜三输。整个赛马场几乎都要沸腾起来。唐氏马场只要再赢两局,那么已经获得两场比赛第一的唐氏马场,无疑将是赛马会上最大的赢家。而若是能在第三场比赛中拿下头筹的话,落日马场将会被唐氏马场取而代之!
虽然唐氏马场的呼声渐高,但是江雨虹却明白,唐氏马场最有实力的马匹已经全部用完了。剩下的三轮比赛,至少要赢的一轮比赛,江雨虹说的那个法子才用用处。
第八个回合,落日马场胜出。落日马场和唐氏马场,双方都是四胜三输。薛氏马场虽然在第五个回合里惊艳亮相,可是再后面两场比赛中,却始终没有进入到前三的行列。
第九个回合,唐氏马场的赛马胜出!唐氏马场,五胜四输。
最后一个回合,若是落日马场赢得胜利,那么双方就会并列第一。既然第九个回合唐氏马场取得了胜利,那么江雨虹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并列第一的局面发生。
可是落日马场是势必争夺最后一个回合比赛的胜利,对他们来说,并列第一是现在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江雨虹的目光中却是浮上了笑意,这最后一个回合比赛,就要用上她的杀手锏了。宇文杰啊宇文杰,就算你再厉害,也逃不过我的算计。
果然,不出江雨虹所料,这一轮的抽签,薛氏马场的赛马再次出现在唐氏马场右侧的赛道上。只是落日马场的赛道,却离唐氏马场比较远,中间隔了三个赛道。
最后一个决定胜负的回合,所有看台上的观众都站了起来,屏住呼吸。赛道上的马匹似乎也感觉到了场中气氛的紧张,有些赛马已经开始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声。
唐氏马场的骑手早已经得到了场主唐浩和老鬼的嘱咐。这个骑手是唐氏马场最好的骑手,虽然他觉得场主的安排匪夷所思,但是也是妙到极处。所以他心里虽然有三分紧张,可是更多的却是兴奋。斜着眼睛瞥了一下旁边蓝鞍的薛氏马场骑手,白衣白鞍的唐氏马场骑手心里暗暗想:你要是敢给老子玩花样,老子就让你以后再也没机会参加赛马!
鼓声响起,众马如离弦之箭,沿着赛道向前冲去。
白衣白鞍的唐氏马场赛马蓝衣蓝鞍的薛氏马场赛马竟然并驾齐驱,跑到了最前面。而紧跟其后的,就是落日马场的赛马。
看到这几乎有些熟悉的情景,所有的人嘴巴都张大了。薛氏马场的马,怎么每次在唐氏马场边上的时候,就会如此发力?
只不过,骑在马上的赛手,却没有人有时间多想。赛马四蹄翻飞,所有的骑手的目光都盯着前方的终点。唯有一个骑手,目光却是看向旁边。
正是薛氏马场的那个骑手,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在距离终点三十丈左右的时候,找准机会把手里握着的蜡丸用掌心热力催化后,扔到旁边赛马的马身上。
虽然不知道蜡丸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场主亲手交给他的时候神情无比郑重。骑手就明白,这个蜡丸决定了比赛的结局。场主答应他,只要他能做好这件事情,就给他一千两银子。
就要到预定的距离了,薛氏马场的骑手眼前闪过银子的光亮,心里一热,手掌一翻,那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蜡丸神不知鬼不觉地弹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惊见
就在薛氏马场骑手手腕微抬的时候,一直用眼睛余光观察他的唐氏马场的骑手忽然动了。只见他猛然一个后滚翻,从马鞍上直接落到地上,在落地前,还不忘用马鞭在马臀上使劲抽了一下。
顿时,少了一百多斤重量负担的赛马往前疾奔,旁边的马匹瞬间被它甩到了身后。毫无疑问,那薛氏马场骑手弹出的蜡丸自然也扑了个空,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蜡丸是极薄的一层,在落地的时候那层蜡已经融化,一缕几乎看不到的青烟夹杂在马蹄卷起的尘土中,慢慢消失。
唐氏马场的骑手躺在地上,众人却都顾不上他。只看见那没了骑手的赛马一溜烟的跑到了终点,马蹄甚至连赛道两边的边线都没有踩到。
宇文杰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掌握拳,拳头上面青筋毕露。他勉强压抑住胸中的怒气,转头对唐浩说道:“唐场主,那是怎么回事?”
唐浩摇摇头,一脸无奈:“骑手摔下马来罢了。这并不违背比赛的章程吧?”说完,唐浩的目光转向前方坐着的一个主持赛马会的官员。
那官员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若是按照比赛章程,只要赛马没有出赛道,这轮比赛就是有效的。骑手摔下马来,这件事情也是本官第一次遇到。只是章程中却没有骑手的规定。本官也只能按照章程来办事。”
宇文杰慢慢坐下。他的目光无比阴森,只是死死盯住那比赛的赛道上。按照宇文杰的安排,只要薛氏马场的骑手把那颗蜡丸弹到马匹身上,这轮比赛的胜利者就是他落日马场。那蜡丸里面包裹的是一种对马匹的皮肤有腐蚀性的气体,马匹一旦接触,皮肤表面就会瞬间溃烂,剧痛无比。抓狂的赛马自然就会冲出赛道,搅起一团混乱。
只是宇文杰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唐氏马场竟然会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法子避过了他的算计,还获得了胜利。
又有谁能想到,这种让骑手脱离赛马来减轻马匹的负担,从而瞬间提高马匹的速度,超过其它背负着百多斤重量的对手的方法呢?而这么做,最巧妙的就是,并没有违反比赛的章程,只要赛马不出线比赛结果就是有效的。
宇文杰的目光转向那一排贵宾房间所在的地方。他完全可以肯定,这种不按常理、天马行空般的计策,一定是那个姓江的小白脸想出来的。
江雨虹靠在椅子上,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一放松下来,她才觉得自己疲惫无比。这么两天两夜,几乎都是不眠不休、绞尽脑汁、用尽心计。如今胜利基本在握,总算能够让她有时间喘息喘息。
今晚,一定要好好睡上一大觉!养精蓄锐,迎接明天清晨的最后一场比赛。现在第二场三百丈赛程比试结果已经出来,唐氏马场以六胜四负取得头筹,落日马场排在第二。有了这两场比赛的胜利,江雨虹相信唐氏马场的士气和信心都被拉到了巅峰状态。
不过有一件事情江雨虹却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今天最后一个回合的比赛中,她那横空出世的减轻赛马负担的一招竟然让下一次的赛马大会重新修改了章程。新的章程规定,在比赛过程中,骑手若是离开马匹,那么该匹赛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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