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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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白骨精-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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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半低头的云夫人光洁的前额,长长的睫毛在眼睛处投下的一抹影子。

高鼻深目的异国帅哥空竹看得有些呆了,这一瞬间,他想到了月光下绽放的江南水莲花。

云夫人放下茶壶,双手捧起茶杯,纤纤素手托着淡青色瓷杯,是一幅绝美的画。云夫人抬头看见空竹呆呆地盯着自己,两个人目光一碰,云夫人顿时面上绯红,又低下头去。

空竹接过茶杯,心里不断告诫自己,空竹,这是云夫人,是你敬爱如嫂的女子。

……

云夫人月下抚琴,空竹站在窗边,醉在琴音中。

……

空竹决定离去,他不能再留下来了。他向云夫人辞行的时候,云夫人骤然惨白的面容,微微颤抖的手指。

……

往事一幕一幕浮现在空竹老人的脑海里,经过了这么多年,本以为早已经忘记模糊了的容颜,此时才发现,一切原来都已经镌刻在心底,一丝一毫都不曾遗忘,蒙尘的只是三十年的时光罢了。

空竹老人从沉思中慢慢回过神来,心事重重地对江雨虹说:“我要见见云飞扬。我想知道当年我走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雨虹眼睛转了转:“你不用去见云飞扬,依照我的推算,云飞扬今晚必然会到此来找你。让我先给他点苦头吃吃,不然怎么对得起他这几天的‘款待’。”

江雨虹说的咬牙切齿。

窗外夜色已浓。

江雨虹和空竹老人对坐品茶,绿绮坐在另外一边的案几后,轻轻抚弄着琴弦,琴声淡淡,如室内淡淡茶香。

屋内角落里面挂着的一个铜铃忽然晃动起来,清脆的铃声响起。江雨虹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低声嘟哝了一句:“来的到是挺早的啊。”

一个全身黑衣,外面罩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伏在长廊边,正注视着长廊尽头处的小院。小院门楣上三个大字“茶趣园”在灯笼下分外显眼。

男子五官秀美堪比女子,一双略浓的剑眉给他增添了三分英气,狂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邪气,正是云飞扬!他在日间得到了消息,知道空竹老人就住在茶趣园中,顿时怎么也忍不住,等天色一黑下来,就摸进了吴王府。

他等了这么多年,已经失去了耐心,明知道吴王府里在这个时候肯定是戒备森严,但是仗着吴王李恪不在府中,他自信除了李恪本人,吴王府里还没有别人能留住他。

长廊上,李诚带着十几个王府侍卫站成两排,挂得高高的灯笼把长廊里照的如同白昼。长廊两侧,则是一片光秃秃的平地。离长廊稍远一点的平地,灯笼光照不到,到处都是黑黢黢的。

云飞扬打量着地形,他不想惊动那些王府侍卫,万一打斗起来,空竹老人吓得躲起来,那么想在偌大的王府再找到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云飞扬悄悄往那空地处潜行过去,他知道这里之所以不种任何树木花草,想必也是不愿意让人能够借助那些花木隐藏行迹。可是对于他来说,就算是一片平地,在这黑夜之中,要想发现一身黑衣,快如鬼魅的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找到一块略微凹陷的地方,云飞扬伏在空地的边缘,这里离长廊已经有十几丈距离,灯笼的光照不到这里。云飞扬一身黑衣和土地融为了一体。他隐藏好身形以后,开始仔细打量前面的小院。

小院围墙离他有四十丈距离,这个距离,他没办法跃过去,必须在地上匍匐前行到院墙下面,再翻墙进入到院子里。

云飞扬目光犀利,在这一片看似光秃秃的土地上来回打量着。总之,这片空地肯定有古怪,但是古怪在哪里?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思忖了一会,云飞扬手指一弹,一块鸽蛋大小的石头被他弹到三丈外的地方,地上没有出现任何异样。他在石头上用上的力道,恰恰正是一个人的重量。如果那里有什么机关,就会被触发。

等了一会,见前方土地既没有塌陷,也没有冒出什么利刃尖刺,云飞扬的足尖用力,身体如同扭动的蛇蹿了出去,再次落下的时候,正是刚才他用石头试探过的地方。将石头重新捡起握在手里,云飞扬再次试探自己的下一个落脚之地。

就这样慢慢潜行过了三分之一的距离,云飞扬没发现有任何异状。只是他觉得自己伏在地上的衣服开始有些潮湿起来。他以为是夜里露水打湿了衣服,也没有多在意。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前面的院墙处,只要进了院子,抓到空竹老人,他可以忍受现在的一切。

衣服上的湿气越来越重,云飞扬忽然闻到极淡极淡的香气,像是花香,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云飞扬用手摸摸衣衫,被地上露水打湿的地方略带着点黏黏的感觉,那香气正是从黏黏的地方散发出来的。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云飞扬皱着眉头,本能地感觉到有危险,却又不知道危险源自何处……

☆、第六十章 放逐

云飞扬感觉到困惑,他听到前方有嗡嗡的声音传来。云飞扬努力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中,若隐若现地一片云雾向他笼罩过来,随即就将他淹没在其中。

云飞扬此时已经明白了,那群突然出现的“云雾”,竟然是数百只蜜蜂!他赶紧闭上眼睛,用手臂环抱住头,护住了面部。随即就感觉到头上,手上都传来刺痛,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落满了密密麻麻的蜜蜂。

一张大网从天而将,把云飞扬罩在了网里。随后,有人燃起了火把,火把里面扎着药草,散发出浓烈的气味,本来落在云飞扬身上的蜜蜂被那气味一熏,纷纷从网眼里飞开去。

云飞扬慢慢放开护住头部的双臂,此时身上也不知道被蜜蜂刺了多少下,露在外面的皮肤红肿起来,可是他丝毫不在意身体上的疼痛,只是冷哼一声,看向那举着火把的女子。

火把下的女子巧笑倩兮,灵动的双眼顾盼生姿,正是江雨虹。

江雨虹先是指挥李诚带着三个侍卫用大网把云飞扬绑缚起来,随后她当先走进茶趣园,李诚则扛着捆得跟粽子一样的云飞扬跟在江雨虹后面。

进了茶室以后,李诚把云飞扬往地上一掼,搓着大手说道:“雨虹姑娘,要不要让在下先把他揍一顿?”

江雨虹先看向坐在茶桌边的空竹老人,见空竹老人慢吞吞捋着胡须,看着狼狈的云飞扬,目光中略带怜悯之意。

江雨虹微微一笑,朝李诚摇了摇头:“你先下去吧。”

“是。”刚转身走到门口,李诚忽然又道,“雨虹姑娘,这人武功高强,万万不可解开大网,否则府中没有人是他对手。”

“我知道了。”

李诚这才离去,犹自频频回头,一副不大放心的样子。

等到茶室里只剩下江雨虹、空竹老人和云飞扬的时候,房间里蓦然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云飞扬忽然大笑了起来:“江雨虹,你真是好手段,我云飞扬生平第一次失手被擒,竟然是栽倒在一个女子的手里。”

江雨虹不紧不慢地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才笑嘻嘻地说:“云帮主,上次拜你所赐,雨虹也是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被关起来的滋味。”

“那墙外的泥土中,你到底弄了什么东西?”云飞扬虽然被江雨虹擒获,但是他目中的狂狷之意并没有减掉半分,目光直视江雨虹,除了一分邪气,还闪动着三分狂热。

江雨虹觉得很奇怪,明明现在他是猎物,她是猎人。

为什么,他看她的目光,还敢那样**裸?

江雨虹一甩头发,迎着云飞扬的目光:“泥土中嘛,是能招来蜜蜂的东西。既然云帮主不肯光明正大的从长廊走进院子,非要走旁门左道,那本姑娘也得给云帮主来点特别的欢迎礼仪了,哈哈,滋味如何?”

“滋味不好受,不过能见识这番手段,云某觉得颇值。说吧,要怎样,你才肯放了云某?”

“第一,金钱帮不能于吴王府为敌;第二,不准再来和空竹老人为难。”江雨虹扳着手指头,一边说,一边观察云飞扬的表情。

“哈哈,你杀了云某吧,这两件事情云某都做不到。”云飞扬这么痛快的拒绝,到是让江雨虹颇为吃惊。

“难道这两件事情比你的命还重要?”江雨虹忍住心中的怒气,说实在的,云飞扬要是真不答应,她不确定自己真能下手杀了他。

“云某虽然是金钱帮的帮主,但是金钱帮并非云某一个人的金钱帮。江姑娘,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们江湖上的帮派要想在长安城中立足,没有官府的背景是不可能的。金钱帮和你师父的兴乐帮各为其主罢了。所以,金钱帮是否和吴王府为敌,并不是我云某说了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云飞扬这么痛快地说出拒绝江雨虹提议的原因,虽然出乎江雨虹意料,但是却也让江雨虹对他的嫌恶之心减了几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雨虹当年人在职场的时候,有时候做事情,岂非也是没的选择?

这么一想,江雨虹到是不愿意再在第一个条件上纠缠,她继续说:“好,你既然坚持要和吴王府为敌,那我江雨虹也不会怕你,到时咱们各凭本事见个真章。那么第二个条件总和你们金钱帮没关系了吧,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为何一定要和空竹老人为难?”

“云某和空竹老儿,乃是家仇,家仇不报,枉为人子。总之,你要么杀了云某,否则云某活着的日子,必定不会放过空竹老儿。”云飞扬看着空竹老人,眼里几乎冒出火来。

江雨虹叹了一口气:“云飞扬,不若你把往事说出来,我看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空竹老人当年和你父亲是知交好友。他离开江南以后,就失去了和你家人的联络,又怎么能害你家破人亡呢?”

云飞扬冷冷地哼了一声:“空竹老儿,你一定要逼我说出当年的旧事?”

空竹老人看着云飞扬:“为何我离开江南以后,就再也没了你父亲的消息?我本以为你父亲是隐逸之人,不愿学俗人那般往来,交友只求‘乘兴而来,兴尽而归’罢了,所以我就也不效那俗人行事,想来从此相忘于江湖也是洒脱之事。可现在从你的话语中,我才知道,你父亲销声匿迹似是另有隐情?”

云飞扬的右拳握紧又放松,放松又握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他才仿佛下定了决心,盯着空竹老人狠狠地说:“好,反正你既然不怕羞耻,那我也就不怕说出当年的往事。不错,你走了之后,我父母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空竹老人素来沉静的面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遽然变色:“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你还假惺惺!若不是你,你勾引走了我母亲,那为什么我母亲在你走后也离开了家?”云飞扬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

“咔嚓”一声,空竹老人手里握着的茶杯猛然碎裂开来,破碎的瓷片扎进空竹老人的手心,鲜血混在茶水里流下来。空竹老人浑然不觉,只是瞪着云飞扬,目光甚为可怕:“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母亲随我离开!你胡说!你不能这样污蔑你母亲!我自离开后,再也不曾见过你母亲一面!”

“母亲离开以后,留给我父亲一封书信,说是对不起我父亲,她心已经另属他人,再留在我父亲身边,是另外的一种不忠,对不起夫妻情分。”云飞扬咬牙切齿。

“你母亲好狠心,抛夫弃子?”江雨虹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时候还没有我。”云飞扬冷冷地说。

空竹老人神情恍惚,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淡紫衣裙,清雅如茶的女子纤纤素手捧着茶杯,将茶之一道的趣处,用极温和的声音娓娓道来。空竹老人很明白自己为何要离开云家庄,要离开江南。

因为,他也是对她动了情,动了心啊。

这个他尊为嫂的女子,是他最敬重的知己的妻子。

他不敢,不能,不愿再驻足停留下去,只怕情不自禁,情难自己。

他还记得,当他突然提出告辞的时候,她黯然的眼光。

只是,他却不知道,当他离开后,她也选择了离开。

“她,你母亲她,并没有来找我。”空竹老人低低地说。

“你母亲离开你父亲,是因为她觉得对不起父亲,她既不愿亵渎夫妻情分,也不愿亵渎了心中那份感情,所以你母亲的离去,不是为了找空竹老人,而是她容不得变心的自己留在你父亲身边,她是在自我放逐啊。”江雨虹长长叹息了一声。

云飞扬猛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江雨虹:“你,你怎么和我父亲说的话一模一样?家父当年为了让我不可记恨母亲,曾经如此这般说过。”

“你母亲走后,去,去了哪里?”空竹老人的话语颤抖起来。

“母亲走后,父亲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母亲的下落。后来,直到有一天,父亲接到了一封信。他看完信离开江南,一路奔波到了长安城。父亲在长安城郊的尼姑庵里找到了母亲。当时,母亲很快就要临产。原来母亲离开江南不久,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本想在尼姑庵中出家修行,但是既然有了身孕,也就无法出家。母亲托人送信给父亲,父亲才知道母亲的下落,立刻赶来尼姑庵。”云飞扬的声音低沉下去。

停了一会,云飞扬才继续说下去:“母亲生完我后不久,就离开了人世。父亲当时受此刺激,就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他埋了母亲后,也不回江南,带着我,流落在长安城里。”

江雨虹忽然想起来,云飞扬在带她经过那片贫困破落的街区时,曾经说过,他是在那里长大的。

疯癫的父亲,脏乱的环境,云飞扬的成长,都经历过怎样的痛苦?

“父亲日日买醉,醉了就喊母亲的名字。难得清醒一次,他就指点我一些家传的武艺,这样,我才能少挨点别人的打。后来我十岁那年,父亲,父亲在一次醉酒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第六十一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雨虹听到云飞扬说到这里,就没了声音。她看到云飞扬握着的右拳上面,青筋爆出,似乎鲜血随时都要从皮肤里面喷出。

茶室里面一片静默。

江雨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空竹老人捋胡子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手指一个劲地颤抖着,紧闭着的眼角渗出一颗泪珠。

江雨虹慢慢走到云飞扬身边,蹲下来,细心解开绑在他身上的大网。

摆脱束缚的云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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