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攻略- 第45部分

绿翡翠这边也有点吓到，他们这边做生意是讲究格调的，这批客这架势，完全是土豪风范嘛。怪不得唐老板要包下来整层。

等话筒什么就位了，朱芸上来就唱了段《穆桂英挂帅》，还把“五十六岁又挂帅”的词现改成了“六十岁整又出关”，逗得大家掌声连连。

有她带头，下面开唱的就更多了。

开始时候大家还知道紧扣主题，唱个“生日快乐”、“寿比南山”什么的。到后面就开始乱套，起哄着让当年牵过小手的各种真假情侣上场唱歌。

赵远脸红红的和上一届的学姐来个情歌对唱，中途不停咬字，硬生生把“对有一点心动”唱成了“对有一点冲动”。

登时全场嘘声如雷，连学姐都忍不住狐疑：“小子不是故意占便宜吧？”

萧潇则更夸张，被周简拉着唱了两首后，几乎被女孩子们抢疯了。大家对散打厉害的女警还是很憧憬的，一有空档就被拉出来，“萧哥咱们也来一首！”

这些姑娘选歌还非得往恩爱粗糙里选，不是什么“那一夜伤害了”，就是“嫁就要嫁萧哥这样”。

加上萧潇微博上晒的那一圈幸福，还有跟着起哄要求见“新娘子”的。

“朱老师，咱们萧哥要娶媳妇了，新娘子迟迟不肯给咱们看，说她够不够意思？！”

朱芸毕竟年纪大了，喝多了酒还挺晕乎的，听说萧潇要娶媳妇，还就真当真了。拉着萧潇的手长长地叹了口气：“男的女的都好，们这些啊，跟们是不一样了，行吧，把那姑娘接来吧，这么多支持们呢。这个社会还是很宽容的，也让媳妇知道大家对们有多爱护，们也不容易啊——”

全场登时就疯了，赵远笑得把酒都洒裤子上了，学姐看不过去：“找服务生换一换吧，感冒了就不好了。”

周简则边上拱火：“对啊潇潇，把‘媳妇’叫来呗。”

姑娘们更来劲：“萧哥别犹豫！们不会抢‘媳妇’的！”

萧潇也被大家鼓舞得脑子发热，脑袋里的酒精分子纷纷发酵，对呀，都要结婚了，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怎么了？！

萧潇于是站台子上就拨通了林医生的电话，异常嘹亮地喊了声：“媳妇，来绿翡翠见见们老师吧！”

林际俞正家煮粥呢，听到这一声饱含爱意的称呼，手一哆嗦，用来搅拌的大汤勺就滑进了炖锅里。

萧潇还那作死：“来绿翡翠呀！们大家都等呢！呵呵呵呵呵呵——”接着，边上还有姑娘凑过来亲她脸颊，“啪叽”一声特别响亮：“萧太太快来，不来萧哥就归们了！”

环境背景里，还有两个难听的声音那唱什么“们跨过爱的禁忌”。

林际俞的脸黑下来了。

她不是去给老师过寿去了？

这一股乱七八糟的k房淫（和谐）乱风是怎么回事？

“喝醉了。”

萧潇揽着妹子摇头，摇得眼前都冒星星了才想起来他看不到：“没醉呀，快点过来呀，媳妇媳妇媳妇——”

林际俞默默地挂了电话，找来筷子把汤勺捞出来，擦干净继续搅拌。

林思翰复查的结果并不乐观，自暴自弃地闹了几天之后，终于躺下了，医院没躺几天，又嚷嚷着要回家。

林际俞到底把他屋子里那些白得不吉利的各种一次性用品都换了，林思翰窝满是家庭气息的被窝里，也终于露出点了居家男的气场。

林际俞煮好粥，端到他床前，两手插着兜看他喝。

林思翰还是很听儿子话的，一小口一小口把带着中药味的粥喝下去。

“打算和萧潇结婚了，觉得还能熬多久？”

林思翰手哆嗦了一下，有些惊恐地抬头看向儿子。结婚、死亡，两者于他而言都太过沉重了，光听提起来就觉得心跳加速。

林际俞冷着脸看着粥碗：“也可以了，玩了大半辈子，死前就消停点吧——没准能有机会见到孩子。”

说完，拿起空掉的粥碗往外面走。

林思翰靠着床头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缩进被子里。

门却再一次被打开了，林际俞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萧潇喝醉了，去接，……好好休息吧。”

林思翰隔着被子“嗯”了一声，又轻轻地嘀咕了一声：“对不起。”林际俞却听到了，关门的手顿了一下，轻轻把门合上。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林际俞穿上大衣，拉开门，走廊的声控灯亮了起来。他笔直地走进电梯里，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少年时带着保温桶从医院出来的情形。

心里空落落的，身后是母亲憔悴的脸庞，前面是全然陌生的群。

他走拥挤的群里，手里拎着空掉的保温桶，觉得自己的生也仿佛像是桶里吃剩下的残羹冷炙。

他可以整个晚上不回家，整个晚上喝酒打架，整个学期都交白卷，也不会有家觉察。林思翰的钱总能准时打到账上，俞静已经病得无暇他顾了，偶尔做梦，也不过梦见自己爱上的其实是个特别老实忠厚的好男之类的美梦。

她的儿子一直冷静自持，她是从来没想过林际俞能有这么多坏学生才有的恶习的。

林际俞把车开上马路，霓虹闪烁，路灯仿佛排列整齐的星辰，虽然明亮，却没有温度。他的手方向盘上轻轻摩挲，触动了那颗银白色的戒指，像是轻风般的温柔。

。

到了绿翡翠，林际俞直接就奔着顶楼去了。

大厅里气氛正好，几个姑娘搭着肩膀唱“谁说女羸弱，抵不住彻骨风寒”。接着高一届的八班学长大喊：“十班的那个萧潇学妹！们班的运动健儿要和合唱！来不来！”

萧潇倒是没真醉，但是借着酒精的刺激，矜持什么的早就抛远，放下筷子就又站起来接过话筒：“来啊！”

赵远想要劝阻：“们家那个冰块不是要来，还唱呢？”

朱芸靠着椅子笑呵呵地插话，脸上还残留着点刚刚玩闹过的奶油：“没事，找她唱歌的是个男的，能有胆子反抗世俗的姑娘，怎么会介意这个，让他们唱！”

赵远一瞬间泪流满面了，老师您悠着点啊，那真不是个女的，那不但是个男的还是个冷冻库里出来的大醋坛子。

这要是翻倒了，萧潇同志别说娶媳妇了，叉烧包都嫁不着。

那边萧潇已经和唱上了：“叫声傻瓜快过来呀，哎哟喂！替来把牛放呀，给来摘花。”

那运动健儿也真不愧这个外号，高马大，足足有一九几的身高，萧潇站他边上就跟个小矮似的，两唱着唱着还搞起了互动，一起扭腰的时候就跟父女档似的。

林际俞推开门时，就恰好看到小台子上的萧潇和一挽着袖子的高大男做了个遥遥相偎依的动作：“叫声情郎走过来呀，哎哟喂！们俩永相爱呀，相爱永成双……”

这一瞬间口哨声、叫好声连成一片。

甚至有喊，“亲一个呗！”

接着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很是绝望地说了句：“萧潇，林医生来了。”

然后更大的声浪朝着林际俞扑了过来：“萧潇媳妇来？”“媳妇哪儿呢？”“媳妇还是当医生的呀！”“萧太太，萧哥这边出轨呢！赶紧休了她！”

☆、第六十五章、交易

眼看着林际俞进来；赵远已经做好男方暴跳如雷；然后女方当众痛哭流涕或者追着男朋友离去的身影狂奔的准备了。

萧潇吼完情歌；痛快是痛快；看到林际俞，心里也有点惴惴的；醉意都减了不少；下了台就赶紧迎过来。

“怎么来了？”

刚才自己怎么就敢打这样的电话呢？得意忘形？恃宠而骄？

总之，就是自作孽啊！

萧潇真想回去抽醒自己，林际俞什么，能开这种玩笑的？

她边走边懊恼；表情都有点儿可怜起来了。

周围嬉笑起哄的声音也低落不少；不少都看出来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萧潇明显再紧张嘛。

感情面前卑微低头的举动；看着总是有点让唏嘘的。

这样脾气的，原来也会患得患失，忧虑妥协——让又是气愤，又是同情的样子。赵远属于同情这一挂的，周简就完全是看得来气类型的。

这就紧张了，当年可没这待遇！

他正觉得不爽呢，冷不丁边上的赵远不冷不热地来了句：“那是什么表情，羡慕嫉妒恨，还是空虚寂寞冷啊？”

周简“呵呵”、“呵呵”、“呵呵”干笑了三声。

关屁事！活该单身没要！

这边暗流汹涌，那边林际俞却只是愣了几秒，很自然地接口问：“不是让来的？寿星前辈呢？”

萧潇原本还瘪着的脸瞬间就亮了，拉着他张了半天嘴巴不知道要接下去说什么，然后就一脸喜气地拉着他去见朱芸。

“朱老师，这就是男朋友，林际俞！”

朱芸这时也知道自己闹笑话了，笑着直点头：“小伙子不错，有精神气，脾气也好，真不错！”

气氛缓和下来了，起哄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媳妇呢？朱老师不了解情况，萧潇不能这么糊弄们！”

林际俞笑笑不答，萧潇干脆挽住林际俞的胳膊：“谁糊弄们了，是他媳妇！这不就是了！们看呗！”

大家闹得更欢：“要不要脸！”

“自己给自己派名头！”

“说是就是啊，这位帅哥，认不认她？”

“绝对不能认啊，认了就没夫纲了！”

萧潇被喊得紧张起来，忍住不去看林际俞的神情。

林际俞开始只是默默听着，觉察到她的视线，便也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促狭，但也没开口否认。

晚上真的太诡异了！这眼神，什么意思？

萧潇瞬间就把心提起来了，赶紧抢先开口：“当然认的，不认难道认们啊。们不要挑拨们感情，坏姻缘要被马踢的！”

这话说得，一股浓重的秀恩爱耍花枪的味道，连赵远都想笑话她。果然，大家闹得更欢了。声鼎沸里，萧潇却听到林际俞用开玩笑地口吻冲自己说道：“戒指都送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萧潇第一次听他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加觉得惶恐，这么平静，真的很不对啊。

。

夜越来越深，朱芸毕竟年纪大了，由几个学生扶着先去休息了。能闹能唱的几个大有要通宵的打算，萧潇瞅着林际俞神色不对，找了个借口离开。

两并排走着出了绿翡翠，一出大门，萧潇就跟他道歉：“那个……刚才都是开玩笑的……不生气吧？”

林际俞没搭理她，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萧潇只好乖乖坐上去。

街上流已经很少了，只有车子还不时闪着车灯呼啸而过。

车里空气闷热，萧潇伸手开了点窗，冷风吹到脸上像是刀子刮过一样。林际俞看了她一眼，把车速往上提了提，顺便把车窗关了锁好。

刚才绿翡翠里面他还不时看她一眼，或者客客气气地应付一下场面话，这时则连一句话都没有了。

脸色也伴随着越来越快的车速一起愈来愈难看。

六十、八十、一百、一百二……萧潇忍不住叫停：“超速了，前面有红灯——”话音没落，车速猛地将了下来，过了十字路口，林际俞再一次猛踩油门，拐弯时候萧潇几乎以为车子要飞出去，要不是有安全带，脑袋都差点撞玻璃上。

“停车！停车！”

车子果然慢了下来，却不是因为她的话，红绿灯、监控照相。林际俞对这这段路熟悉异常，一路飙过来，减速加速游刃有余，一点儿把柄都不落下。

萧潇也从一开始的慌乱变成了吃惊——他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对面有其他车子过来时，他一点速度都不减，离有监控的地方已近，就跟雷达似的迅速接收到信号，减档减速，面不改色。

车子并不是朝着林际俞家的方向开的，外面的已经将近十多分钟没有出现其余的车子了，道旁的常青绿化树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张张巨大的雨伞撑黑夜里。

萧潇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外面的路灯十分稀疏，绿化林木已经换成了海边常见的植物，隔着车窗张牙舞爪地摇曳着。

林际俞把车子拐进小路，然后绕着山道往上，一直到了没路的地方才熄火停车。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疲惫地靠座椅上。

萧潇坐他边上，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眼泪，手还抓吊环上。林际俞把车窗打开，让海风吹进来，萧潇觉得背上一阵湿冷，大约是冷汗接触到了空气……

她自己都没觉察自己发抖，林际俞却发现了，凑过来她鼻子上亲了下，揉了揉她有些乱掉的头发。

“…………”萧潇反抓住他的手，“经常这样？”

林际俞盯着她，眼神深的看不到底：“希望经常这样？”

萧潇的嘴唇动了下，这就是谴责了，但又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里面。这种技术和经验可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这种近乎疯狂的发泄方式肯定他们认识前就有了，他却拿今晚的事情来作为他这种疯狂行为的因。

它是一个行为的因，而不是一系列习惯的因。

林际俞还牢牢地盯着她，大有一言不合心意就发动车子冲下去的架势。

萧潇于是解释：“没想到真会来，大家开玩笑……然后……”

林际俞打断她：“以前也没想带来这里，一般都一个来。”

“……”

“承诺换承诺，婚姻不是交易，但是不公平的婚姻，没办法接受。”

“……”

“只看着一个就那么难？”

萧潇转开了视线：“别这样，们说的完全不是一件事情。可以道歉，可以保证不会再有类似今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但是……不喜欢这样，这样……胁迫……觉得害怕。”

林际俞把身体往后退了退，坐回到了驾驶座上，隔了一会儿，他说：“觉得可怕？”

萧潇没接腔，他于是加了句：“刚才那么多，也觉得好可怕。”

萧潇扭头看向他，他苦笑了下：“不喜欢那样，就像觉得半夜开车到这样荒僻的地方很可怕一样——以前，”他伸手做了抬手划动的手势，“以前恨林思翰恨得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往各种没的地方跑。看前面那个礁石，那叫爷娘望，据说以前有对夫妇晚来得子，结果孩子不小心掉进海里淹死了，他们就没日没夜地站祈祷海神能听见，把孩子还给他们。那时候没了妈妈，父亲又是个混蛋，就经常来这里看着那个石头发呆——还为他们学过游泳，第一次游到哪儿时候，突然就觉得他们好像等一样。好像他们才是的父母，那时候想，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经常来这里看他们。但是因为太享受看到他们相互依偎依靠着等待自己的模样，于是迟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