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华在微波炉里热了两片面包,夹了一个鸡蛋,挤上点奶油,一顿不错的早餐就做好了。丽华喜欢这种生活,虽说可能有点亚健康,但没有任何负担的感觉真是让人乐不思蜀。
周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用转眼就到了晚上。见窗外的夜色渐浓,丽华感觉外面的冷气似乎要吹进来一样,她下意识的把衣服裹得更紧,虽然屋里的温度始终都没变过。
丽华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虽然她有着热情似火的一面,但骨子里,她还是一个安静恬静的女孩。她的好朋友英紫就截然不同。紫是丽华的大学同学,毕业以后也留在北京工作,她那随和的性格,让丽华感觉跟她在一起总是很舒服,所以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一起在北京漂泊的日子,两人更是觉得倍加亲切。紫喜欢热闹,虽然她性格恬静,甚至比丽华都安静许多,但她就是喜欢把朋友们聚在一起,即使大家都不说话,她也觉得高兴。不知紫会不会也来约自己一起过节,如果有呢?那要不要去呢?不过丽华还是喜欢依自己的心情做事,不想做的事情勉强起来很难受的。
周末的时光就在丽华安静的空间里悄然消失了。躺在床上的感觉是多么的惬意,如果可以的话,丽华真希望在寒冷的冬日里可以每天躺在温暖的床上,好像冬眠一样。
当次日清晨的闹钟响起之后,工作的状态就必须找回来了。
丽华磨磨蹭蹭的爬起床来洗漱穿衣服,那种睡眼惺忪的感觉真是让人不舒服。一推开家门,一股寒气直吹向领口,让丽华不禁打了个寒战。
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季节啊。
浑浑噩噩的上了几天班,终于到了该放假的日子。丽华从单位出来的时候,感觉一身轻松,就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身边的冷气也不知不觉的消散开来,不再那样气势逼人了。看来万物皆客观,唯有心主观啊。
丽华坐车回到家,那种重回温暖的感觉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拥抱一下,可是丽华没有人可拥抱,那就赶紧享受吧。
寒冬的白天总是特别短,不知不觉就被夜幕笼罩了。不过丽华喜欢暗夜,那种黯淡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踏实,思绪也可以毫无边际的飘扬,没有丝毫负担。
待丽华穿上那个让她感觉无比舒适的棉睡袍,一个电话打来了,是鲲。
“喂。”
“在哪呢?”鲲总是这样,缺少寒暄,直奔主题。
“在家呢。”
“放假了呗?”
“是啊。”
“心情怎么样?”
“绝对好啊。”
“等我十分钟。”
说完,鲲就把电话挂了,从话筒里略带嘈杂的声音来看,鲲应该是开车在路上。
十分钟过去了,鲲仍不见踪影,丽华觉得他肯定是又去做别的事了,他总是忙忙叨叨的。
“铃——”是门铃。
难道是鲲,他每次都在楼下打电话,从未直接上楼按过门铃。
丽华凑近门镜,果然是鲲。
“你怎么自己上来了?”丽华边开门边不解的问道。
“不行吗?这么冷的天你想让我在外面冻着?”鲲边换鞋边抱怨,“对了,给你带两箱饮料,在门外,你自己搬。”
“喂,有没有搞错!”丽华更大声的抱怨着。
“小样,躲开。”鲲让丽华让开门边的空间,屈伸到门外搬饮料。
“你知道我很少喝饮料的。”丽华可以毫不领情的对鲲这样说话,这是他俩交往的风格。
“爱喝不喝,牛奶饮料,看你瘦的,补充点营养吧。”鲲还是那副不屑的样子,但他的心是热的,丽华能感觉到。
“那好吧,给你这个面子。”两人之间已经不必说谢,那是一种伤害。
鲲瞟了丽华一眼,径直到洗手间去洗手。
鲲的身上带着一丝凉气,好像也给这个屋子降了温,丽华把棉睡袍裹得更紧了。
“你家还挺暖和。”鲲边洗手边说。
“嗯,你一进来就降了两度。”丽华毫不掩饰。
“啥?你这人,我来看你你还不领情啊?”
丽华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电视。
鲲这个不速之客并没有让丽华有种被打扰的感觉,鲲的一举一动都让丽华觉得开心,即便有时两人吵得面红耳赤也不会打破两人之间的亲密友谊,他们已经把对方放在心里了。
“吃饭了没?”鲲洗完手后走到客厅,很自然的坐到了丽华的旁边。
“还没有,要放假了,有点激动,都没感觉饿。”丽华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孩子似的说。
“晕,你多大了,晚上吃点什么?”
“你也没吃吗?”丽华突然想起问问鲲。
“我当然没吃了,下班就奔你家来了。”有时鲲对丽华的幼稚很无奈,但他就是喜欢跟丽华在一起,只是简单的在一起。
“那我给你找点东西吃。”说着,丽华就要去开冰箱。
“算了,出去吃吧。”
“出去吃?外面好冷啊。”
“有车你怕什么?冻不着你。”
“哦,那好吧。”丽华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待丽华换好衣服,两人开车来到了一家很优雅的西餐厅。
“喂,这是中国的节日,干吗要吃西餐。”
“喂,你是八零后吗?”鲲讽刺的说。
丽华不语,这么愉快的晚上,懒得跟他贫。
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感受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和优雅的萨克斯曲,公历新的一年就要在这到来。
“吃什么?”鲲看着菜谱,询问着丽华。
“牛排,七分熟。”
“还有呢?”
“你看着点吧。”
“喝什么?”
“都行。”丽华不知道是该喝酒还是喝饮料,那就由鲲来决定吧。
“喝点?”鲲一脸坏笑。
丽华明白,鲲的意思是在问她要不要喝酒。
“你又想把车放到明年再取啊。”
“无所谓。Waiter,两杯鸡尾酒。”
这种优雅的环境丽华只跟鲲来过,一方面是这里的高价消费,另一方面是其他人真的没有这个雅兴。
“在想什么?”鲲啜饮着杯中之物,问丽华。
“嗯,就是觉得这里很美。”
“喜欢吗?”
“嗯。你总出入这种地方吗?”丽华看着鲲的眼睛,有些迷离的问。
“还行吧。”
虽然鲲很低调,但丽华知道,以鲲的家庭背景和经济实力,比这更好的地方对他来说都如走进自家厨房一般。
“今晚别喝醉啊,小心我把持不住。”鲲带着坏笑,算是善意的提醒丽华。
“你少来,我才不会留宿你。”
“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
虽然鲲总是这样油嘴滑舌,但丽华丝毫不怀疑鲲的为人,他是个嘴上过够瘾就知足的人。
席间,两人话并不多,好像无限的沉思环绕在时空当中,让人流连忘返。
待夜央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丽华和鲲共同举杯,为这新的一年庆祝。
“过年了。”丽华感慨道。
“就算是吧,不过中国人还是把春节当做是真正意义上的过年。”
“春节回家吧?”丽华问道。
“当然回,你也回吧?”
“是啊。”丽华带着一丝感叹,但鲲听不出来。
“那一起回吧。”
“你开车吗?”
“不开,太累了。咱俩一起坐卧铺回去吧。”
“好。”
“累了没?”鲲问道。
“有点了。”
“那我送你回家?”
“好。”
丽华收拾东西准备起身,但见鲲在那犹犹豫豫半天不动。
“怎么了?没带钱?”
“说什么呢,那不是本少爷的作风。”
“这有什么,我请就是。”说着,丽华准备掏钱包付账。
“我带了,你别找了,我就没有让女人付账的习惯。”
“你好大男子主义啊。”
“就这样了。”
“好吧。”丽华已经习惯这样了,跟他在大庭广众下争来争去很丢脸。
接着,鲲叫来了服务生,把账付了。
“走吧。”丽华说。
“等会,再坐一会。”
“哎你这个人真奇怪,明明是你刚才说要走的。”丽华抱怨道。
“是你说累我才想走的。”
“我就是累的啊。”
“那也再坐会,不差这一会了,明天又不上班。”
“你精力真好,真是服了你了。”
“坐会。”
鲲又把丽华按回座位上,两人对着窗外发呆。
“你失眠了?”丽华有点不解。
“没有啊。”
“那你大半夜不愿意回家。难道是怕孤单?”
“怕什么孤单啊,大老爷们一个。”
“那你干嘛不走?”
“再坐会再走。”
丽华感觉莫名其妙。
过了半晌,鲲开口道:“今晚留宿我一晚呗。”
“怎么了,你家借给朋友了?”
“没有。”
“那你干嘛不回家。”
“你留还是不留?”
丽华被他弄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留也行,不过你又没喝醉,回家不是更舒服嘛,去我家的话你住沙发。”
“我说你这人真没劲。”
“谁有劲你找谁去。”
“我就找你,怎么的?”
“不怎么的,反正我就这么没劲。”
“管你有劲没劲,走,回家!”
“说清楚点,那是我的家。”
鲲不理她,径直走出餐厅。
进入冬季以来,这是丽华第一次这么晚回家。午夜的气温低得要命,让人从里到外的凉。鲲把毛呢大衣的领子立了起来,丽华则把羽绒服的帽子都戴上了。鲲站在路边等待出租车的出现,可能是今晚生意太好了,过去几辆车都不是空车,这让站在后面的丽华觉得浑身都被冻透了。
“亏你还是东北人呢,这才哪到哪,你回东北还活不活了。”鲲还在那说着风凉话。
“怎——么的。怕——冷不行啊。”丽华感觉嘴都冻僵了。
“小样。”鲲把毛呢大衣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过来!”
“干吗?你不冷吗?”
“让你过来就过来,别废话。”鲲说着,一把抓住丽华的胳膊,把她拉向自己的怀中,然后用大衣襟裹着丽华。
丽华被鲲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有些眩晕。不过鲲那温暖的体温还是先传到了丽华没戴手套的手上。
“你不冷吗?”丽华小声的问。
“我是男人。”
鲲很淡定,但丽华知道鲲也是很冷的,不然他刚刚不会拉上大衣的领子。一股暖流升上丽华的心里,这个男生真不错。
过了约十分钟,两人才成功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丽华赶紧爬上了车后座,她都快冻僵了。
“你就这点出息,服了,过年回家怎么找你出来玩。”鲲抱怨着说。
“我可不——出来。”丽华此时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
车里开着暖风,丽华渐渐感觉没那么冷了,但还是有点冷。他突然想起刚才,鲲解开的大衣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羊毛衫,他应该会很冷吧。于是丽华伸手去摸鲲的手,的确一点温度都没有。
“干嘛摸我手。”鲲那么大声,连司机都忍不住从前面的镜子里往后看了丽华一眼。
丽华感到一阵脸红,虽然脸可能因为之前太冰了,所以并没有红,但丽华确实感觉血液瞬时涌上了头部。
“我看看你冷不冷,别误会。”丽华没好气的说。
“没事,想摸就摸。”
丽华彻底无语了,鲲这家伙难道把司机当透明的吗?
“懒得理你。”丽华瞟了鲲一眼,接着不说话了。
两人在丽华家楼下下了车。鲲径直跑向楼道。丽华站在后面,看着鲲那副自然的样子,真是有点无奈。
“走啊,你不是冷嘛,站那干啥?”鲲回头叫丽华。
“我看看你是不是可以直接跑到我家。”
“等你给我一副钥匙我就能进去了。”
“你脸皮可真够厚了。”
说着,丽华也觉得寒冷难耐,就赶紧走进楼道了。
走到家门口,丽华掏出钥匙往钥匙孔里插,可能是手冻僵了,半天插不进去。
“笨死了,我来。”
鲲抢过钥匙,三下五除二就把门打开了,不过丽华看到他的手也并不是那么灵活,可能是靠蛮力才打开的。
门被推开的瞬间,两人同时感到一阵暖意扑面而来,真是太舒服了,还是家好,特别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夜。
丽华记得大四找工作的时候,有一次外出面试也是很晚才回去,凛冽的寒风毫不留情的吹着,丽华坐在公交车上,虽然吹不到风,也感觉不到丝毫暖气。那时丽华看到马路两边的居民楼亮着星星点点灯,那感觉太温馨了,就好像天堂一般,可是那些灯光中,没有一盏是为她而开的,所以她还是感觉那么冷。
“好暖和。”
鲲那不经意的感慨打断了丽华的思绪,丽华把视线移到自己的家里,心里顿时暖暖的。现在,在马路的边上,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盏灯了,这就足够了。
鲲一进屋就把大衣脱了,穿着薄薄的羊绒衫,这让丽华很不解。
“你不冷吗?干嘛一进来就脱。”
“习惯了,穿着不舒服。”
丽华突然觉得,男人就是比女人抗冻,他们即便是冷也不会有女人的感觉那么强烈吧,还是男人血气方刚。
“放心,我又不耍流氓,怕啥?”鲲又开始不正经了。
丽华懒得理她,径直走进卧室换上了她那件厚实的居家棉睡袍。
“还说我,你不也是回家就脱吗?”鲲还不依不饶了。
“我跟你不一样。”
“小样。”
你要洗澡吗?我去烧水。
“你洗我就洗。”鲲露出一脸坏笑。
“你爱洗不洗,不过我可没有衣服让你换。”丽华拿起遥控器,看起了电视。
“赶紧去烧水啊。”鲲还急了,“这么冷的天再不回家洗个热水澡,等着感冒呢。”
丽华觉得鲲说的有理,便起身走进卫生间。
其实鲲这个人心思挺细的,但又总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跟他在一起让人觉得挺有意思,不无聊。
“你说是我先洗还是你先洗。”鲲见丽华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带着一脸坏笑问道。
“你先吧。”
“你不是冷了吗?”
“嗯,你洗完就早点睡,我再慢慢洗。”
“你真没劲,怎么着,我睡哪?”
“睡沙发呗,不都说好了吗?”
“谁跟你说好了,我可不睡沙发。”鲲像个孩子似的赌气说。
“你不睡,那我睡。”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鲲有点无奈了。
“怎么了?”丽华还是一脸的不配合。
“得,你牛,行不行?”鲲像是生气了,其实他根本不会生气。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丽华估计热水该烧好了。
“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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