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这样的,赤裸裸的嫌弃她嘛……
然后,萨朗对她吐了吐舌头,做出一个鬼脸。
叶小溪还给他个鬼脸。
她坐在河边将脚丫子伸到水边,踩着细软的沙子,将水撩起,玩得也很开心。反正,他们捉的鱼都会给她吃。
沈凉清捉鱼的空荡,抬起头,望望在河边玩的很开心的她,轻轻笑了笑,那个女孩子,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能怡然自得。
鱼捕得差不多,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已经退出了天际,只留下几朵火烧云,颜色慢慢变淡。
小河边燃起了篝火。萨朗将自制的烤肉架放到篝火上。
不一会儿,便闻到了鱼肉的香气。叶小溪找来了些调料撒在鱼身上,使劲呼吸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味道,“好香啊。”
沈凉清在叶小溪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她点了点头,站起身往黑暗中走去。
“沈凉清,你真的很厉害,”萨朗一边翻着鱼,一边说道。
“哦?”
萨朗呶了呶嘴,“我是说鱼和女朋友。”
“怎么说?”沈凉清扁着头,认真听萨朗接下来的话。
“捕鱼捕得很好,女朋友又那么漂亮听话,而且,我阿爸特别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有些凉爽的夜晚,萨朗的话听起来有些悲伤。
沈凉清眯了眯眼睛,认真地说道,“喜欢一个女孩子,要去追的。作为男生,就不要偷偷摸摸的,也可能她也喜欢你呢?”他知道,这个单纯的男孩子肯定想起了那个叫记英的女孩。
这次,萨朗倒是没有反驳,他只是淡淡地说,“我觉得她不会喜欢我。”
“为什么?”
萨朗摇了摇头,沮丧地说,“就是感觉。”
沈凉清轻轻笑了笑,说,“我会帮助你的。”
正说着,叶小溪拉着一个穿着民族裙子的女孩走了过来,女孩低着头,而且,可以看出她有些害羞。
萨朗看到记英,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开始了手足无措,“那个……记……记英……”他站起身,将双手背在身后,又觉不妥,将多余的双手塞到口袋里。
看在眼里,沈凉清招呼她过来,“鱼烤好了,快坐下吃。”
叶小溪故意让萨朗跟记英坐在一起,自己则和沈凉清坐在篝火的另一边。叶小溪冲萨朗使眼色。
萨朗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然后,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将一条鱼递给记英,说,“给,吃。”
记英看了鱼一眼,又看了看萨朗,有些羞涩地笑,说,“谢谢。”接过鱼,放在鼻尖,闻了闻,说,“好香。”
萨朗低下头,绷着嘴,笑得很开心。
“你们要在这里玩几天?”记英问道。
“明天就要出发去普者黑了,”叶小溪说。
“很美的,”萨朗说,“我跟阿爸去过那里。哦,记英去过吗?”
记英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没有。”
“改天我带你去,好吗?”他很没谱地说出这句话,怕会遭到这个女孩子拒绝。
记英咬了口鱼肉,想了想,说,“好啊。”
萨朗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卸了下来。
聊到开心,记英没有了刚开始的羞涩,唱起了哈尼族传统的民族歌曲,萨朗吹着竖笛为她伴奏。
欢快的声音从记英的口中发了出来,她的声音很有特色,很明朗又有些浅浅的沙哑,悠远婉转的旋律一直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叶小溪和沈凉清为他们鼓掌,打着拍子,一簇火苗在瞳孔里燃烧着,跳动着。
然后,他们围着篝火牵着手,一边唱歌,一边跳舞,叶小溪踢着腿,跟着记英唱歌的旋律,望着沈凉清明明灭灭的如刀削般的侧脸。
那天晚上,在叶小溪的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的男孩和那两个淳朴的年轻人带给她轻盈的快乐,就如同天堂凤蝶淡蓝色的翅膀。
美好的不真实。
一支舞完后,萨朗握住了记英的手,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她,说,“记英,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了。”
女孩的眼睛里闪耀着明亮如星星的光泽,愣愣地看着这个真情向她告白的年轻小伙儿。
“征求你爸妈的同意,你就嫁给我,好不好?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健壮的哈尼族小伙子庄重地说出自己的誓言。
叶小溪在一旁为他捏了一把汗。沈凉清看了女朋友一眼,小声说,“你捏疼我了,叶小溪。”
“哦!”叶小溪松开他的手,缩了缩脖子。
记英将手放在萨朗的脸上,点了点头,说,“好。”
“真……真的吗?”萨朗激动地问道。
记英又点了点头,真诚地说,“你说过的啊,要带我去普者黑。”
萨朗一把抱住娇小的记英,在原地转着圈,大声说,“我好开心啊!”
他们俩则在一旁会心的微笑,这一天,萨朗和记英是主角。
第二天,跟萨朗和记英告别后,两人到普者黑转了一天,当晚回到了丽江。
算了算,他们已经在云南玩了好几天,妈妈已经打来电话,让他们注意安全,早点回家,云云。
叫小艺的女孩看到他们回来,很是开心,站在门口说,“你们回来啦?真好。”
小艺的奶奶也走了过来,“玩的还好吗?”老人的耳朵有些不好使,说话的声音很大,一头雪白的发。
“还不错,”沈凉清说话也提高了音量。(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快过来吃饭吧!”奶奶笑着,牙齿已经掉了几颗,嘴巴褶皱像个包子,慈祥可爱。
后来,他们又去了东巴许愿架,叶小溪郑重其事地挂上了许愿牌。
沈凉清问她写的是什么。
叶小溪绷紧嘴,摇了摇头,不告诉他,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看了叶小溪一眼,也没有继续问。
“叶小溪,我渴了,要喝水。”
然后,她乖乖地跑去买水。
趁着她买水的功夫,沈凉清走到她挂牌子的大体位置,很容易找到了她娟秀可爱的字迹,上面写着:
此生只有一个愿望:凉清,我的爱人,幸福安康。
她这一生,只有这一个愿望。
沈凉清在原地望着那个写着她字迹的牌子,眼睛有些干涩,他愣了好久好久。
突然很怕有一天,自己会丢下她,不能跟一起走到永远,将她遗落在路上,那将是此生最大的遗憾。他已经做了这么多,放弃了这么多,所以,最后,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在才好。
周围很多情侣认真地写下自己的心愿,虔诚而郑重其事地挂在许愿架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着些什么,希望愿望可以实现。
叶小溪拿着两瓶水走了过来,递给沈凉清一瓶,说,“喏……喝吧。”
沈凉清接过水,微笑着将她拥在怀里,她环住他的腰。
又在丽江玩了几天,感觉叶小溪有些疲倦了,他才说,“我们回B市吧。”
叶小溪点了点头。
是啊。无论这里的生活多么美好,终有一天,还是要回到那个繁华忙碌的大都市的。
只是,她将永远记住在云南的日子。
只有他和她的日子。
091,她的愤怒
繁华的B市。
在家休息了几天后,叶小溪回到了学校。
她很奇怪李芳华的褥子怎么都不见了,问林可菲,她只是说,“哦!这个啊!华华不上学了。”
她的谎言太假,连叶小溪都看得出来她是在骗人。
无处安放的眼神,有些颤抖的声音,少了平时的理直气壮。她淡淡地“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有一天,林可菲不在,姚倩躺在床上玩手机。
“倩倩,”她喊道。
姚倩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怎么了?”
“华华她真的退学了吗?”
姚倩把手机扔到一边,“林可菲不都告诉你了么?”
“我总觉得,她在骗我。”
“叶小溪,你真傻还是装傻?”姚倩正色嘲笑道。
叶小溪挑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倩嗤笑一声,“选择性失忆?脑袋又没有被门挤。”
“你说够了么?”叶小溪的脸色冷了下来。
“你真不记得李芳华发生什么事了?”她收起了讽刺。
“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告诉你啊……”李芳华神秘地小声说。
正当她要说出真相时,林可菲推门走了进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姚倩纵了纵肩,林可菲曾经威胁过她,如果敢将这件事告诉叶小溪,就要她好看。姚倩自然知道林可菲的为人,尽管她很想看叶小溪受刺激,但,由于屈服于林可菲的淫威,只好乖乖闭上了嘴巴。
“告诉我啊,”叶小溪对姚倩说。
“什么?说什么呢?”姚倩抓起自己的手机,装傻。
林可菲感觉气氛有点奇怪,皱了皱眉,问姚倩,“你们在讨论什么?”
“没,”姚倩丢过来一个字。
叶小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告诉我,华华她到底怎么了?”
林可菲瞪了姚倩一眼,然后将目光转过来,说,“家里条件太差,她不想拖累家里了。”
“别骗我了!你的谎言太假了!”叶小溪提高声音说道。
“小溪,你既然忘记了,就不要再费力想了,我们多么羡慕你能将这件事情忘记。”如果能消失这段记忆,我也同样愿意。
“我就是想知道她怎么样了,你们都对我遮遮掩掩,难道我没权利知道吗?”
“林可菲,你不要瞒她了,好么?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该知道的总会知道。”姚倩大声说道。
那一刻,林可菲有想掐死姚倩的冲动。
叶小溪抓住林可菲的手臂,“菲菲,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纸终究包不住火,林可菲叹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才吞吞吐吐将事实说了出来,“华华她,死了。”
听到真相后,仿佛一声巨雷般从她的天灵盖轰然劈了下来,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你……你说什么?”
“李芳华自杀了,就在你跟沈凉清去云南的前一天。”
李芳华自杀了?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所以,所以,凉清才会带她去旅游的,美其名曰放松心情。他早就知道了的。
“怎么会这样的?”她失魂落魄地问道,四肢柔软无力。
“不知道,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啦,”林可菲沉痛地说,“她是当着你的面,从十二层高的楼上跳下来的,你当时没有了知觉,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头开始痛,一幅幅画面从脑海中闪过,人群,楼房,鲜血,警察,尖叫……她皱着眉,极度痛苦。
林可菲见状,紧张地抓住了她,“小溪,你怎么了?”
“没什么……”叶小溪推开林可菲,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
“小溪!”林可菲追上去,还想说什么。
“别跟着我!”她皱着眉严肃地说道,制止林可菲的脚步。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表情的叶小溪,凌厉得让她哆嗦了一下。只是愣在原地,没有追上去,看着她远去而蹒跚的身影,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吧。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叶小溪眼睛红红地望着沈凉清,咬紧了牙齿。
她终究还是知道了,沈凉清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当着我的面死的!直直摔在了我的面前!你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带我出去旅游。这么些天,连跟她告别的机会都没有!我居然可耻的出去玩……我居然……”她的头开始痛,那些画面如同小鬼一般,又跳了进去,在脑海里闪来闪去,不肯离开。
沈凉清心痛地扶住她,“你没事吧?要不要去休息。”
她第一次大力地甩开他的手,同时心脏也被扯了一下,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喉咙中发出来的声音,“别碰我。”生硬而坚决。
他的手从她的胳膊上滑下来,他低下头,刘海遮住深邃的眼睛,声音低沉,“对不起。”
“我真是蠢,以为你说的什么没有发生,就真的是什么都没发生。我没有相信自己的直觉,我那么相信你啊,凉清。连一次为她送别的机会都没留给我。”嘲弄讽刺的语气。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他轻笑一声,之后淡淡地说,“我只是怕你受伤害,不愿意让你受刺激。”
“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我吗?以为这样,我就感谢你吗?”
“我没奢求你的感谢,我只想用我的方式关心你。”他解释道。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叶小溪的血冲到脑袋里,什么都能说出来。只是,她没有考虑到的是,目前她发脾气的那个人,是她最亲最爱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下次,我不会再瞒你。”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悲痛的情绪。
叶小溪的胸膛上下浮动着,眼球上布满血丝,“凉清你,不要当我什么都不懂,兀自安排我的人生,我讨厌这样。”
凉清你,不要当我什么都不懂,兀自安排我的人生。
我讨厌这样。
她开始厌倦了,这样为她精打细算的自己。厌倦了,怕她受到刺激,带她离开事发点的自己。
她开始渴望自由,渴望迎接现实,他给她的温室,束缚了她的双翼。所以,她开始挣扎,想要逃脱。
她不再是高中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了。她长大可,开始有自己的主见。
他这样想着,胸膛里的某个地方开始隐隐作痛。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痛恨自己的束手无策。
“所以,你要怎么做?”
“让我安静下,”她说。
“好。”他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犹豫,说完,手插进口袋,一步步走回了宿舍。
叶小溪攥了攥拳头,挪着脚步,每一步走得都极其的艰难。就这样吧。
之后的他们,也是真的没有再联系。
沈凉清开始着手查李芳华去世的真相,在他的搜索下,发现了些线索。
叶小溪不再的日子里,更多时候,他都在图书馆里查资料,读书,编软件程序。
或者,到运动场打篮球,练拳击,直到将自己练得满头大汗。
本来就不爱说话的他,更加沉默寡言了。
那个女生,沈凉清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食堂坐着发呆,桌子上放着一瓶可乐,他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说,“你好。”
女孩抬起眼皮,看到对面那个英俊的男生,用疑问的语气说,“你是……”
“不用管我是谁,”他说,“李芳华去世前,跟你见过面,在教务处。”
女孩瞳孔缩了一下,神情略显慌张,“你是谁?”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沈凉清淡淡地说。
她张了张嘴,眼睛看向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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