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兰,你拿着东西先回去。”罗继军上前就拉母亲,一边道,“妈,你是不是让让满村的人都骂儿子吃软,咱们罗家欺负儿媳妇?海英还没有嫁过去呢,万一周家退婚怎么办?即使不退婚,人嫁过去受婆婆的气怎么办?你帮着出头,人家反问你呢?”
张桂兰提着包走了,将罗继军下面的话也隐隐的抛在了身后,以前罗家人蛮横,她又是个蠢的,最才才闹得恶名都让她背了,这辈子她是再也不会像个蠢货了。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大黑了,张桂兰沿着记忆里的路往前走着,熟悉又陌生,上辈子她连死都再也没有回过这个村,更没有见过父母,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老人是怎么孤苦下半生的。
有悔恨有心疼,张桂兰的心酸酸的,她真是个不孝女啊,让父母为她操碎了心,上辈子她明知道离婚后,会被村里人的唾沫腥子淹死,所以一个人躲在外面,死也没有回来,让父母为她承受着一些,虽然看不到,可能想像得到父母在村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近乡情怯,看着家里土房子微弱的灯光,张桂兰一直期盼着见父母的心却有些怕了,她能想到母亲眼里的心疼,父亲眼里的无奈,怕是父亲也后悔利用报恩,而让她嫁到罗家了吧?
张桂兰提着包呆呆的站在门口,直到一道惊喜声,才让她看清黑暗里站着的身影,“闺女,是闺女吗?”
与记忆里熟悉的声音一样,却多了份微微的颤抖,虽然看不清,张桂兰却知道母亲哭了,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妈。”
明明只是一个字,叫出来之后,却像抽空了张桂兰身上所有的力气,存了两辈子的思念也在这一刻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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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女人活的太累啊。
第七十三章:米家人来了
张桂兰两手的包都被亲接了过去,她不同意,可母亲却不多说,力道大的把东西接过去,一只手提着两个包,一只手拉着张桂兰,往屋里走。
“闺女,咋瘦了?是不是在城里吃不习惯啊?继军对你好不好?你自己在家可不能饿到啊,做点饭吃。”张母嘴上也不停着。
上辈子张桂兰嫌烦,不等几句就打断了,可这辈子,这些对张桂兰来说却似天外之意,“妈,我挺好的,我现在还胖了呢,我想着减肥,不然者穿不上好看的衣服。”
听女儿这么说,张母放心了,“行呀,你们城里的事俺们也不知道,只要你觉得好就行,不过我看着这胖点挺好的,太瘦了风大点还不被吹跑了?”
“啥吹不吹跑的,孩子刚回来,有啥话进屋在说。”张老汉推开门迎了出来。
张母却笑骂道,“你想闺女就说想闺女,在屋里等不住了,还怪我担务事。”
被戳破了心事,张老汉的脸微红,“闺女还没吃饭吧?你把给煮几个鸡蛋去。”
“早就煮上了,我就说闺女能回来,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原来听说女儿和女婿回来了,张母就一直在家里准备着,听家里男人说今天不能回来,她不信,就一直在院里站着等,看到院外面站着的身影时,有一刻张母以为眼睛花了。
可听到是闺女的声音,张母笑了,就知道闺女一定会回来,可等到屋里坐下之后,从欢喜中冷静下来,张母才发现不对。
“继军咋没有跟你一起来?”张母紧追着又问,“是不是你婆婆又为难你了?你这孩子,日子是你们两过的,又不跟婆婆一起过,妈不是跟你说过让你能忍就忍忍。反正在她身边也呆不了几天。”
张老汉不满妻子这样教孩子,“你这样想法就对了?孝敬公婆是她该做的。”
“俺又没有不让闺女孝敬她公婆,可也得看看是啥样的啊?你看看她婆婆,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做人又叼,也就养了个好儿子,要不是继军出去当兵,还真不知道有啥人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家。那米兰订婚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看继军出去当兵了,熬出头了?不然就是罗家那娘们,他们米兰也受不了。可不是会将姑娘嫁过去。”
“行了行了。一说起这个你就没完没了的。”打闺女进了城。妻子是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这些,罗老汉早就听烦了,问向张桂兰,“闺女。你跟爸说实话,是不是跟你婆婆又吵架了?”
张桂兰笑着不说话,看着父母斗嘴。
张母却接过自家男人的话,“这还用问吗?你看看她把包都拿来了,一定是吵架了。哼,要不是当初你说让继军娶咱闺女,我现在哪里会在那罗老娘们的面前低一头,早就跟她理论一下了,干啥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咱家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还有那个米家,弄的像咱们家抢了他们家多少钱似地,整日里在背后跟人戳咱们家的脊梁骨。”
“他们要说就说去吧,又不能缺块肉,一群老娘们天天没事扯老婆闲。又不是啥好事,你再跟着过去吵,也不嫌丢人。”张老汉卷了只汗烟,抽了起来。
张母也就是在家里快快嘴,哪里真会跟着出去吵,握着张桂兰的手,“闺女,你别听你爸的,要是你婆婆真又欺负你了,这次不管咋地,妈一定找她说说去。”
“妈,没事,还不是我买了点东西,她就眼皮子浅了,非说是她家的。”张桂兰简单的把事说了一遍,“、、、、我自己挣的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我还没有怪她儿子把钱给别的人花了呢。”
“闺女能挣钱了?好啊。”张母激动的拍拍女儿的手,“妈和爸不差这点东西,她要是不高兴,你就别买,只要你好好的,爸妈就知足了。”
“我偏不。”两辈子了,张桂兰心里一直憋着这口气,“大哥走了,以后爸妈就我养,这事继军也说了,以后他们就是你们的儿子,给你们养老也正常,他罗家要敢说出个不行来,我有一堆的话等着他们呢,再说了,我挣的钱,也不差他们的,干啥还要看他们的脸色?妈,你就别操这个心了,看看我给你买的布,我给你和爸一人做身衣服,买了好几块,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改天去镇里再买,你闺女现在可有钱了。”
张桂兰把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倒了出来,有四五块蓝色的卡其布,还有两块碎花布,里面包了四双鞋底,农村现在家里为了省钱,鞋底也不怎么买都自己纳,张桂兰也没有多买,给父母一人买了一双鞋底,做单鞋穿也好看。
还有两二斤的糖、五根麻花、两瓶罐头、一斤的木耳、两瓶白酒、一盒蛤蜊油,另一个包里放着的是张桂兰的两件衣了,还有些钱,张桂兰直接拿了五十块钱塞到母亲手里。
“这是干啥?东西妈要了,钱妈不能要。”张母不收。
“妈,你拿着吧,我给你五十,说明我还有。”张桂兰佯装生气,“你要不拿着我可真生气了。”
张母哪里舍得拿女儿辛苦挣来的钱。
一旁的张老汉发了话,“闺女给你你就拿着吧,可不能出去跟人说,到时她婆婆那边知道了又要不安生了。”
张母这才接过钱,五张十块钱,对张母来说却有千斤重,“好啊,现在俺都能花到闺女挣的钱了。”
“妈,以后我一定挣更多的钱,把爸妈接到城里去。”这是张桂兰一定要做的事。
“去啥城里,那得多少钱啊,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张母抹了把泪,“妈给你拿鸡蛋去。”
张母抹了把泪下了炕去外屋,张老汉才把手里的汗烟灭了,开口说话,“闺女,继军对你咋样?你在城里做啥个工作?”
“继军对我挺好的,他不让我上班,我自己在家呆着没事,就学着做了点绿豆糕拿去买,存下了点钱。”张桂兰把对别人说的谎话改了一下,张老汉也没有多想。
“对,嫁人了过日子啊,就得想办法把日子过好了,不能贪懒,你想的对,跟继军好好过日子,日子是你两的,别人说啥也没有用。”到底张老汉是个男的,比当张母理性一些。
“行了,让孩子先吃东西吧。”张母端着碗从外屋进来,碗里放着四个鸡蛋,“快点吃了,热乎着吃可香了,这是咱家的鸡下的蛋,可出息了,四只鸡每天都下四个蛋,家里存下很多呢,这几天你就在家吃,妈都给你做了。”
说话的同时,张母也拔了个鸡蛋递过去,张桂兰真饿了,只听母亲在那说,一口气吃了三个鸡蛋,正想喝水,就看父亲不知道啥时端了碗水过来。
看着一脸笑盈盈的母亲,还有默默关心自己的父亲,眼睛微微湿了起来,一口气把水都给喝光了,明明普通的水喝在嘴里却觉得是那么甜。
“好了,也不说给孩子倒碗热水。”张母看着女儿又吃又喝,高兴的合不拢嘴,还一边责怪男人。
张老汉哼一声,“这不是你先前就给闺女凉的水吗?哪里是冷水。”
“看我这脑子,到是忘记了。”张母拍拍自己的头,忍不住笑了。
张桂兰也在一旁笑,一直都没有发现,原来自己的家竟然这么幸福。
张家的气氛好,可罗家的气氛却不怎么好。
打张桂兰走了之后,郭英也不说话了,堵气的坐在炕上,罗继军的脸也阴着,罗海英看着害怕,一个人躲回自己屋去了。
罗家男人回来看到妻子与儿子都一脸的不高兴,叹了口气,“好好的孩子刚回来,你又闹腾什么?也不怕左右邻居笑话。继军,去你老丈人家看看,你现在也是他们的儿子,该做的得做到了,别让人挑出理来。”
罗继军站了起来,“爸,那我过去了。”
“去干啥?你媳妇把东西都拿过去了,还想抢我的儿子不成?要儿子他们自己生去啊。”郭英不高兴了,不管什么都说了出来。
“你说的还是人话吗?要不是人家儿子用自己命救了你儿子的命,你现在还有儿子吗?平日里你对张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就不多说你,到底你是个娘们,心眼小,觉得张家让继军娶了人家的女儿委屈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是有儿子又得到了人家的闺女,可张家呢?我今儿也告诉你,就是他们要继军当上门女婿,我也同意,做人不能丧了良心。”别看罗家男人平时不怎么说话,可只要是他开口,这事也就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哟,这人刚刚回来,咋就吵起来了?”门一推,庄娟走了进来,眼睛满是笑意,“早就听说继军两口子回来了,算着这个时候你们也该吃过饭了才过来,可巧这是闹啥呢?一个个都拉拉个脸。继军,你常年不在家,不管对错,快哄哄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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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心里的小算计
这庄娟正是米兰的母亲,个子不高,有一米五五的样子,一张瓜子脸,四十多岁的人,看着像三十多,长的很年轻,一件蓝白格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多出一股别的韵味来。
特别是说话时,慢声慢语的,再难听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不让人觉得不好听,从她的身上能看得出来米兰有六分的像她。
“是他婶子来了,快坐吧。”罗家男人又恢复一脸憨憨的笑。
罗继军也打招呼,“婶子。”
庄娟打眼着罗继军,笑的和蔼,“继军,米兰的事麻烦你了,到让婶子心里过意不去,也是当时我说了句气话,那孩子就跑了,好在你是个稳重的,给婶子打个电报,不然婶子这半条命就要丢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人家还是来道谢的,更不可能这时候将火气发到人家的身上,郭英哼了哼,“坐吧,到底是我家欠米兰的,继军帮她也应该的,你在说那些就外道了。”
庄娟坐到炕上,“你看你这话说的,什么欠不欠的,那是两个孩子没有缘分,在说现在米兰能在城里上班不也挺好的,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你要是再说是欠我家米兰的,以后我可不跟你办事了。”
郭英笑了,“就你的嘴厉害,以后我不说就是了,到时你可别觉得委屈。”
“不委屈。”庄娟招手叫罗继军,“婶子也许久没有见到你了,过来坐着说会话,也跟婶子说说米兰在城里咋样?说生她的气,可这心里整日的惦记,做父母的都是欠儿女的啊。”
原本罗继军想拒绝,可一听到要打听米兰的事,也不好说走了,只把米兰工作的地方,还有福利什么说了一些。郭英在一旁听了都暗暗乍舌。
语气也酸酸的,“一个月三十块钱,还供两顿饭?这可真好,一年后转证就涨到三十五了,军啊,你看着要不要把你妹妹也给安排了吧。”
刚刚的不快郭英也忘记了,转头就又求儿子,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面对这样的母亲,罗继军从无力到现在变得习惯,只跟庄娟说话。“米兰在那里挺好的。婶子不用多想。我朋友的母亲在那里也能照顾她,等夏天了你不放心可以过去看看她。”
“不用,有你在那照顾她,婶子就放心了。到是米兰也不小了,你看着身边有相当的,就给她介绍介绍,婶子就再也不用担心了。”庄娟的话让人听了就舒服,还不端架子。
郭英扬扬得意,“你可别太相信他,他一个大男的,懂个啥,这找对像关系一辈子。可得好好看看。”
嘴上说不行,可看郭英脸上的笑,明显是说假话呢。
罗继军压下烦燥,站起身,“婶子。你在这里坐,我去我老丈人家看看。”
“呀,回来了还没去呢?快去吧,对了,桂兰呢?咋进屋没有看到她?”
“她先回去了。”罗继军笑着点点头就往外走。
庄娟拉着郭英说话,“也对,离开家那么远,先回去看看父母也对,所以说有你这样的婆婆好啊,总是能为儿媳妇找着,哪像咱们结婚那会,嫁人后一天也不能回一次家,整日里围着锅台和公婆转,要是敢没事回趟娘家,回来婆婆还不知道怎么给你穿小鞋呢。”
“可不是,可你看看现在这些当儿媳妇的,你对她好她也不知道,还天天拧着跟你来,弄的自己儿子都觉得我这个当婆婆的刻薄。”郭英一心把庄娟当成了知心人,扯着就诉起苦来,“、、、、你说说我说错啥了?拿了两大包回去,里面还不知道装多少东西呢,这才刚挣点钱啊,就把尾巴翘上去了。”
郭英听不出来庄娟话里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一旁闷头抽汗烟的罗家男人听出来了,特别是听到妻子最后几句话,用力的咳了两声,心想这老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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