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
栾轩比划了一个找死的动作，小鱼吐了吐舌头进里间去了。
“其实我老姐还想问你明天有没有空，她白天想约你逛街。”
栾茜做的是夜场生意，可自己的花廊却是白天客人多，怃忆本想拒绝，可想想自己最近真的很少出去走动了：“替我答应她吧。明早来我这里，我请她吃早点。”
“那算不算上我啊？”
“你啊？”怃忆故意装出一副深思的样子，“就算了吧！”
……
怃忆从未想过竟然还会见到那个女孩，而且还是栾茜领来的。不过和那天晚上不同，今天的言潇潇素面朝天，未施粉黛，显露出与她年龄相符的清纯。
栾茜也是被今天的言潇潇吓了一跳。虽然是白天，却仍有闹鬼的嫌疑。好吧，栾茜承认自己是很想晓晓，可她还不想这么早就见到晓晓。
“其实今天我们最大的任务就是把我搞定这个顾客。”栾茜拍了拍怃忆的肩，指了指言潇潇，“她是今天包我场子的大顾客，我们两个作为长期合作伙伴，你觉得你应该帮我吗？”
“帮，当然得帮。”怃忆皮笑肉不笑地推开栾茜的手，“只是怎么帮？”
“今天我们逛街的时候，你和潇潇走得近一点，她要学习你的每一个神态。”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晚上你就会知道。”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说？”
“因为我懒得说。”
“……”
……
“茜姐，你觉得我是穿这个像还是这个？”言潇潇比划着手上的两件衣服，拿不定主意。
“都不像。怃忆，你觉得呢？”
“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怃忆觉得自己就是被拉来帮忙提购物袋的。
“那要是你，你喜欢哪件？”
“那件白色衬衫不错啊。
“拜托，也太没有风格了吧。”言潇潇忍不住抗议。
“你姐最大的风格就是没风格。”栾茜也同意怃忆的建议，“试试吧。对了，小姐，麻烦您把那条牛仔裤也拿进去给她试试。”
几分钟之后言潇潇出来了，栾茜几乎都觉得自己完全不用怀疑眼前站的人是谁了，如果不是那头刺眼的鸡毛的话：“言潇潇，我们去找家理发店！”
……
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言潇潇一头很有个性的鸡毛给拉直了。
怃忆看着这样不同风格的言潇潇，突然产生了一种不言而喻的亲切感。
“对了，今晚的花别忘了哦。”栾茜兴奋地拉着言潇潇就要走，“多带些香槟玫瑰。”
怃忆傻傻地看着那两个人消失不见，心里面委屈顿生，似乎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又或者是，被代替？
第 58 章
虽然是满腹疑惑，可怃忆还是如约准时来到了“Forgotten”。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白天一起的两个人。
酒吧这种地方怃忆一直很少来，许是在国外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原因，怃忆对这些地方没有太多的好感。不过现在也没事做，怃忆干脆坐到了吧台前，点了杯“Forgotten”的招牌红酒“Forgotten love”。
“被遗忘的爱……”怃忆幽幽地自言自语。
阮皓东一走进来就看到了那个满脸悲伤的女子，不知为何，那样的神情明明是与记忆中的她并不相符，却还是给了阮皓东恍如隔世的感觉。只是声音……阮皓东暗暗提醒自己。
“Hi，你怎么在这里？”怃忆先跟他打了招呼。
“有朋友邀请。你呢？”
“打杂的。”怃忆觉得这么说比较准确。
“呦，你们倒是熟得很。”栾茜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切准备就位，就等十分钟啊！”言罢，神秘兮兮地拉过阮皓东，“你会有一个大大的surprise。”
原来是为了他，怃忆心里面顿时明白了今天的一切是为什么。
“你是不是之前有个女朋友和言潇潇长得很像？”栾茜走回里间后，怃忆试探性地问道。
阮皓东沉默了一会儿，迟疑着点了点头：“她是潇潇的姐姐。”
怃忆自然没有忘了上次那个戒指的事，她一向不喜欢追问别人什么，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我记得你是有妻子的。”
“我和她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我和潇潇的姐姐是不是声音很像？”怃忆不是傻子，初次见面栾轩和栾茜两姐弟的表情几乎是一模一样，她当然能隐隐猜到一些蛛丝马迹。
阮皓东的笑容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岂止是声音，你的很多神态都与她相似。只是还是有很多不同。”
“这张脸？”
“不止。”他一副追忆的神态，“刚刚一进来，我看到你很悲伤的样子，可是言晓晓不会。她永远都是倔强执拗的，不会轻易让人看出她的悲伤。她并不是很单纯的女孩，可是却很善良，在她心里面友情永远是最珍惜的。她很傻的，总是试图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可却又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卸下了自己的防备，最后伤痕累累……她喜欢装出心狠的样子，其实心里面早就泪流满面了却还在逞强，她那样决绝的人，一旦自己做了决定便不会改变，哪怕是错的，她也会义无反顾地承担最可怕的后果……”
“你很了解她。”
阮皓东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不了解她。我总是在伤害她。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罗嗦，跟你说了太多不着边际的话。”
“Ladies and gentlemen；today we will have a birthday party……”
突然而来的声音在酒吧上空回响。
“今天是你的生日。”怃忆魅惑地歪着头，高举酒杯，“Happy birthday。”
“Thanks。”阮皓东礼貌性地回敬她，“是潇潇搞得吧？”言语中不乏宠溺的感觉。
谈笑间，面目清秀的女孩已经站到了舞台中央：“送给今天的主角一首《孤单心事》。”
“雨下在我窗前
玻璃也在流眼泪
街上的人都看起来
比我幸福一点
用寂寞来测验
还是最想要你陪
曾一起走过的夏天
我常常会梦见
我猜不到你真正的感觉
思念写成脸上的黑眼圈
有的时候我宁愿
你对我坏一点
无法停止幻想我们的永远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
不懂你微笑的意思
只能像一朵向日葵
在夜里默默的坚持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
多希望你对我的诚实
一直爱着你
用我自己的方式
我在你的心里
有没有一点特别
就怕你终究没发现
我还是在你身边
……”
阮皓东眼神复杂，台上的女孩眉目娇羞。
“阮皓东，今天我把我自己送给你，我知道你爱我姐姐，可是这不是问题。她已经不能爱你了，那么我就来代替她继续爱你，我的爱比她勇敢！我不会像她一样做一个胆小鬼！”很言潇潇似的恋爱宣言。
阮皓东看着那个自信满满的小女孩，心里五味交集。
“香槟玫瑰的花语——我只钟情你一个。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怃忆按照栾茜的吩咐递上带来的花束，可是手臂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阮皓东看着笑得弧度完美的怃忆，并没有接过花：“请你帮我一个忙。”
怃忆还未反应过来，阮皓东已经拉着她离开了酒吧。
言潇潇也立刻跟了上去。只留下栾家两姐弟面面相觑。
……
“阮皓东，你什么意思！”言潇潇气急败坏地拦住了两人。
“潇潇，是你误会了。”
“我误会？误会什么？”
阮皓东叹了一口气，拉起了怃忆的手在潇潇面前挥了挥，意义明确。
“我不相信！”言潇潇笃定地看着她，“你明明就爱言晓晓。我和她这么像，你凭什么不肯爱我啊！”
“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这有什么？我都不介意做她的替代品了，你还在磨叽个什么啊！是不是你见异思迁了，你看这个女人长得漂亮，所以不要我了！”
怃忆很无辜地指着自己的脸，刚想解释什么又被阮皓东打住了：“潇潇，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晓晓的妹妹，她不在了，我想代替她照顾你……”
“你少来！我和言晓晓感情可没那么好，不需要你照顾！”
阮皓东头很痛：“在我眼睛里面你就是个小孩……”
言潇潇不想再听那些推搪的话了：“不爱就是不爱。我已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个我最讨厌的人了，你为什么还是不爱我！你不爱我干嘛对我那么好，你有病啊你！”说到最后，已经是哭叫着了，“阮皓东，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眼见言潇潇跑出去了很远，怃忆冷冷地看着阮皓东：“你现在应该跟我解释了吧。”
“不好意思，情急之下……”
“人家还是一个小女孩，你至于回绝得那么彻底吗？”怃忆是看着言潇潇怎样兴高采烈地准备这一切的，她真的觉得眼前的男人太过残忍。
“如果不做得绝一点的话，她还会有念想，所以最后一点希望都得掐掉。以前就是因为我的优柔寡断才会害我们几个人错了一生。”
“无情就是无情，何必找借口，我终于知道言晓晓为什么不选你了！”
话一脱口，怃忆就后悔了，最后一句是不是太伤人了？
阮皓东自嘲地笑了笑：“她是不该选我。”随后，松开了怃忆的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里。
怃忆这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他们的手一直未分过……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第 59 章
许是最近工作太忙的原因，言副市长总是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
“小刘，先把车开回市里吧。”
吩咐完之后，他就靠在后面开始闭目养神。
“呲——”
车突兀地刹住了。
“怎么回事？”言耀华不满地睁开眼。
“是一个女人过马路不小心。”司机忙解释道。
只见面目恬静的女子汽车前方惊慌失措地连连打手势表示着抱歉，小刘刚想骂她几句，却被言耀华制止了。小刘讪笑着回过头，却发现言耀华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激动：“小刘，你快下去问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小刘不明所以，却也只能照办。刚下车那女孩却已经消失无踪了。原以为回到车上会遭到一顿痛骂，却只见言耀华面容枯槁，摆摆手：“罢了罢了，只怕是我看错了，老天在给我赎罪的机会而已。”
……
“原以为你前几天突然盖头换面是真的转性了，没想到你现在又变回这副样子！”言母恨铁不成钢地发起了火。
“妈，你烦不烦！”言潇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愿意再听母亲唠叨。
“你爸爸看到你这样又该气病了。”
“他才不会因为我生气呢，在他眼里我就是……”
“就是什么？”言耀华提着公文包在门口换了拖鞋，走了进来。
“没什么。”言潇潇赶紧闭了嘴。
“你一个女孩子家，成天穿遮得住上面盖不住下面的衣服成何体统。女孩子家文文气气的样子不知道被你抛到哪里去了。”言耀华又想到了上午看到的那个身影，心中已是怒气万丈，“昨天又有人跟我说在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看到你了……”
“你又派人监视我？”言潇潇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我不让人看着你，你早就该进少管所了！”
“我干什么了？又没杀人放火，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就是想满足你自己变态的控制欲，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下属，你管不着！”言母已经拉不住言潇潇了，“我言潇潇再不济，也不会抛家弃女，梅开二度！”
“潇潇，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
言耀华已经气得哆嗦了：“你给我滚！”
“你凭什么让我滚！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你心里面从来就没把我当你女儿吧，我永远就是个替代品，就连名字都那么像！你有没有尊重过我？”
“是你自己不自爱，还怪我？晓晓会像你这样吗！你要是有她一半懂事我还会天天骂你吗？”想起晓晓，言耀华几乎老泪纵横。
“是，她言晓晓处处比我强，那你怎么不和她们娘俩在一起？哦，我忘了，她死了……呵呵呵……”
言耀华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言潇潇愣住了，随后甩开了母亲，哭着跑了出去。
“潇潇——”
“不许追！”言耀华厉声道。
……
言潇潇心如死灰地游荡在路上，无家可归的悲凉顿生。她好恨，为什么？为什么——
从来都是这样，那个女孩活着以前就是这样，为什么死了还来打扰她的生活？她也希望有人能够看到自己的闪光点啊，为什么从来都没有？阮皓东是这样，爸爸也是这样。够了，真的够了……既然不爱我，为什么把我生下来？为什么……
不知不觉走到了阮皓东的律师楼下面，言潇潇抬起头看了看那个还有着灯光的窗口。怎么会走到这里了呢？就算是无家可归也不应该来求他。
阮皓东刚下楼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背影往不远处移动着。
“潇潇！”
言潇潇听到他的声音，身体陡然地僵硬住，加快了脚步。
“潇潇，你去哪儿？”阮皓东追了上来。
“你走开！”
“你怎么哭了？”
“我不要你管！你走开！”言潇潇推搡着他。
“潇潇，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太过分了，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以不管你呢！”
“阮皓东，你既然不喜欢我，就离我远远的，不要暧昧不清的，我很傻，我会误会的！”
“对不起，我只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你还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什么人才是你应该去爱的。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放在外面乱晃。”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关心我？”
看着那张倔强的小脸，阮皓东好笑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只会对晓晓的愧疚却来却深。你当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反正我不会不管你。”
“别在我面前再提到那个女人！”
“好，不提可以，你能跟我走了吗？”
……
“怎么会想到把她送来我家？”顾翰清倒了杯茶放在桌上。
“不然呢？我一个单身男人，她一个小姑娘，带回去以后可就说不清了。”
“筱葶已经带她去睡觉了，你放心吧。”
“多谢。”
“我连你一个大男人都照顾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