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迫切的想见孟妈妈。
看看是不是因为昨夜的拒绝惹出什么麻烦。
所以她出现在齐淮恩的公司。
没有情分，他们之间如今仅存的，便只剩下她必须通过他才能看到孟妈妈和孩子们了。除开这些，他们似乎，多年的交情越来越漠然。
当然，顾念心很有自知之明地在午休时间去找齐淮恩。
一路无话，他们的车辗转经过一条条街道，纵横交错之间，隔阂着说不清楚的断点。
向他们彼时的关系，一断在断，到最后。便真的，断得干干净净……
她是个念旧的女人。
她知道这样不好，却难免有些伤情。
“念念。”
低喃的叫唤没有让顾念心应答，齐淮恩脸色有些白。没有再说什么。
隔了半会。
“听说，你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淡淡疏离的嗓音，换来车身明显一震，齐淮恩的脸色尴尬而痛苦。
苦笑一声，他微微收敛了目光，“是。念念你……怎么知道。”
“我无意听说。”唐御分明是故意给她留下了消息。
那天晚上在爵色齐淮恩想解围的一举一动，唐御是看到了吧？
“念念，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无所谓，反正都已经水深火热，你也没有能力解决好这个烂摊子。”车身停下，齐淮恩因她冷淡的脸色和态度，面色微微扭曲，悔恨交加。
“如果我可以帮着什么，我……”
“不用，我说过。你根本没有能力，只会越帮越忙。”顾念心一口打断他，秀眉轻轻拢着，“孟妈妈他们，就在里面住吗？”
房子看起来倒是干净舒服，白墙红顶，挺适合孩子爱做梦的年纪。外面还有着城墙包围，门边有警卫人员。
无论是安全还是房子，比从前的育幼院都要好，唯独附近少了育幼院热心善良的邻居，这里住的，都是一些比较有钱的人吧？
“念念。”
正要走进去的顾念心被齐淮恩叫住。
“怎么？”不解，她反问。见他脸色为难，似乎明白了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怕他？”
她不是玛丽苏，可是顾念心隐隐的知道齐淮恩过得并不好。
看看他在唐御等人身边安静拘谨的低声下气模样。看他因为爵色那个男人无情无义还要担心这害怕那的。会好过吗？
只，他咎由自取。
“你不能进去。”
他不说她也知道是这样。
“他……”齐淮恩转身，“也许念念你是认识他的。”
“什么？”
顾念心走上前，看着齐淮恩的脸。
艰难咽了一口气，齐淮恩低头打开车门，轻声应答，“没有什么。”
“齐淮恩！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实话呢？爵色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只要孟妈妈和孩子们一切安好。”
“不！你骗人。如果只是这样，那我呢，我呢？我顾念心被你们左右要挟出卖，任意欺凌玩弄，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扒在车窗边，她忽然觉得好委屈。
孟妈妈就在里面，她被人羞辱，被人强迫着欺压。受尽了说不出口的苦衷，现在连孟妈妈的面也无法见到。
这一种无边无际蔓延的愤怒和烦躁，让她心口哽塞着快要窒息。一口气堵在咽喉上不来下不起，真的好难受——
“对不起……”
“对不起？哈……”顾念心讽笑，觉得好累。“你走，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念念……”
“别叫我。”身体刺骨的冷。她再也不看齐淮恩一眼迈开步子。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怎么回去，但是她拒绝坐上他的车。
齐淮恩小心翼翼开了车子跟在顾念心身后。
强烈的阳光炽热烧人，微微的斜影将一人一车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的尖锐阴森。
顾念心没有理会齐淮恩，他脸色很苍白的跟着，焦急的汗滴淌湿了他白色衬衫，下车无数次，她始终不看，不理。
总算招到了出租车。
顾念心冷冷看了齐淮恩一眼，抹掉脸上汗珠，一张粉嫩小脸被太阳晒得发红，眼眶里隐藏的委屈，她固执的没有让眼泪滑落。
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彻底的走远了。
顾念心上了车，终于放任眼泪滑落。
开车的师傅手忙脚乱，看出来惊慌得很。
“小姐，是不是跟男朋友赌气生气了？”
放肆的流掉多余毒液，顾念心淡淡说出地址。
那师傅愣愣好一会，还转头看着她。才喃喃着什么开车。
回到了没有退的小小租房。举目四顾，她微微的伤怀。
有人说念旧的人有着二B青年的小情怀，也有着诗人般的忧伤情怀。更有着微妙的敏感情绪。更是一种类似中毒的专情，善良。
但对如今的顾念心来说。
她恨透了自己的念旧。
将小房子里的东西都砸了。站在一地破碎中，感觉着脚底的悲鸣哭泣，她终于颓废的抱着自己蹲在支离碎片中央，放声大哭。
唐御赶到这里寻找到顾念心小房子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一地的破碎让唐御心底一沉。
猛然想起什么，开着车飙飞离开。
×××……
顾念心没有离开这个城市逃避一切事实。
她还是无法做到绝情，丢下孟妈妈和孩子们什么都不用管的自私走掉。
他们的威胁，对她来说都是透明的。她无处可逃，无所遁身。
报警这些她不是不想，但她顾虑更多的是他们这些人一旦知道她报警。那可真是不止堵上自己的命和未来。更是让孟妈妈他们在前线接受本该是她的惩罚。
有权有钱的人，她报警了没有背景，下场可想而知会是多么的荒唐和有可能让自己罪加一等。
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在她身上出气或者死？这样的行为显得他们都太过善良。
恰恰的，他们都不是这种善良人。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她遭受折磨而不得不低下头乖顺服从接受耻辱。
真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唐御因为她丢失的玉佩珠子？这么神秘生气？为什么？
爵色那个男人，又为什么逼她走上绝路？为什么会有一双与宇哥哥一模一样的茶色眸子？
“你站在这里三十一分42秒，没有说一句话。”
黑暗中响起冷淡的嗓音。
动动开始僵硬的脚，顾念心没有回复男人的问话，只是略带讽刺勾唇，凉凉地张开嘴角，“让你失望？还是你也在生气？”
“顾念心——”
“如果叫我来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上班。”
此时华灯初上，七点四十五分。该是爵色员工准备就绪的时间。
“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她客气的话让男人非常不悦。
“那你想要我说什么让你觉得不是有的没的东西？”
“比如，你什么时候让我要了你？比如，你今天怎么没有了小猫锋利的爪子了？”
顾念心没有在回话，皱眉就往门外走去。
“我可没有开口允许你离开！”冷风旋过，顾念心被身后温热的男体抱住。
瞬间错愕僵直，因为身后的男人没有穿衣服……
“知道违逆我下场的结果是什么吗？”男人阴森森地问。顾念心不屑一顾，却老实本分的回答，“知道，不是死就是残，生不如死的可怕。”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违逆。”男人的手开始在黑暗中游走。
强忍着颤栗的难受，顾念心在寻找反击机会。
89：尝鲜
可男人怎么会给她反击的机会呢？
他可是跟唐御一样，神秘阴森的狠角色，甚至来得更见不得光的阴险。
在热烫的吻痕落下之前，顾念心忍不住狠狠踩下去。
男人吃痛，拽住她的力道惊人的残忍。
“怦”——
顾念心被摔到真皮沙发，男人却没有压上来，冷冷的居高临下看着她。
“知道吗？玩弄你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所以乐此不疲的来。
“我不知道，但是知道被你这样，是一件让人想吐的事情。”
“大胆！”
怒喝，男人似乎被她的话惹怒，提起她，举眉相对。
顾念心看不到他黑暗中的样子是什么景象，但是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是可怕的。
欺身而上，男人带着狂飙的怒火。
“你们男人没有真本事的时候，一般都在用蛮力和下流的手段。屡试不爽，啧啧，这真是极好的——”没有反抗，徒劳的反抗只会累自己和吃骨头。
所以顾念心在等待着男人，也在赌这个男人的程度。
若可以有，男人会丢下她。若不可以，他有可能会将她撕裂。
“你是第一个敢对我使用激将法的女人！”
看不见他的表情，顾念心轻哼：“非常不荣幸，有可能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气换来的。”
“你当真不怕我把你怎么样？”
“怕，我怕得要死。但若是我怕了，你会对我网开一面吗？”
空气中散着顾念心的话，冷冷的讽刺。
“呵。你自己都知道不能对我网开一面不是？那就不要跟我说什么正道的东西。”
男人手一松，顾念心像条小泥鳅滑溜溜从他魔爪下联滚带爬脱离，很有骨气的不做任何停留。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就在门边？你在摸索着去开门？”
灼热气息呼入耳朵，顾念心耳根一烫，忙不迭的避开他滚落下来的唇。
唇角一勾，男人黑暗中露出来的两排整洁牙齿让顾念心心里一紧。
“你到底是谁？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咄咄逼人的口气只换来喘口气。他不说她就算拿刀逼他脖子也没有用。
“只要你确定你是顾念心，就好。”
温热身体一凉，男人已经放开她。高高在上的冷冷睥睨那个瘫软，快要站不起来的女人。
顾念心又在安慰自己了。
每当面对这样无力抗争的事情，除非有转机。没有的话她不会安慰自己，显得多么走投无路。
推开他，她很冷淡开口：“我出去上班。”
“你可以跟别人多学点，最好学学怎么服侍人。”男人大手抽出来。却在顾念心低头嘘嘘的时候，他忽然狠狠一口咬上她脖项。
“呜……好疼。”
一股湿润的腥气散开，回神。男人已经离开她，隐入了黑暗之中。
优美脖项上隐隐作疼，小手一抹，掌心暗红色的血迹在晕暗中发出冷艳的光芒，煞是惊心。
顾念心去员工卫生间冲洗掉脖子上的血迹。若无其事跟着带自己的人开始中规中矩上班。
“咦，你脖子上好像有草莓哦，该不会是昨夜叫你留下来……”带自己的人算是老员工，所以对这类事情似乎遭一蹶司空见惯。
没有大惊小怪，唯独她眼神暧昧，嘴角笑意若有所思，令人越发的深思。
她该怎么回复得两全其美？
可能没有想过要回答，所以顾念心也就淡淡浅笑，选择沉默。
问出八卦的人也无趣的笑笑，拍拍她手背，“其实，在这里嘛。我们已经算是好的了。偶尔有人……呃，内部的人想尝尝鲜才有荣幸的机会。你算是很特别，第一天就被人看上，换成别的姐妹都不知道笑得多得意。”
一边听着的顾念心蹙眉，没有直接回应什么。更不知道是不会死跟她一样无所谓，或者跟她一样OPEN？
听着很像是一件好事情，光鲜亮丽得很，好比宫中被皇上选中的侍寝妃子。但她只觉得悲哀。
“其实吧，我知道你应该不太适应，来久了你就会习惯。为了赚钱，都是跟男人那个，有着钱拿还不用担心受怕，跟外边那些有钱，染指过无数女人的大老爷们做得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已经算很好了。”
看这个才来不过几天的小女孩，这个老员工显得特别的大方和真心实意开导。
“谢谢。不过昨天晚上我并没有发生什么？”
“什么！”
面对她惊讶的表情顾念心淡淡一笑，没有应答。
“吓，我还以为BOSS开荤，竟然也学着经理他们在店里寻找女孩子玩玩新鲜了呢。看你也算干干净净的，被BOSS看上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你们昨天晚上都干什么了？”话锋一转，爱好八卦是部分女人的本能，这个女人也不例外。
“回去睡觉。”
“呃——”这冷淡的回应无疑是浇了这个女人一身热情八卦。“我还以为你真爬上老板床了呢，说了半天你连边也没有沾，真是不知道珍惜。”
珍惜？
顾念心忽然笑地有些大声，清清冷冷的笑讽刺开。
“你笑什么，等你适应了就知道我的话是对的。”女人应罢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不过你要是打扮打扮也不是很差劲。应该会在下个月转组。”
“转组？什么意思？”
女人不屑看来她一眼，讽刺一哼，“转组就是每天光鲜亮丽等着人来挑选，卖呗。不过有的人捞得不少，一天晚上的小费有可能比我们的一个月辛辛苦苦的工资还要多，真是不爽。”
“工作性质不同，有什么不爽的。”顾念心随口回了一句，就被她瞪了几眼。
“你懂什么！等再过一两个月你就后悔说出这句话来。”
笑笑，顾念心沉默的跟着她，端起各种小吃和酒等送给包厢的客人。
也许这个地方比较高级，情…色交易避免不了。但也可以做得天衣无缝。
顾念心在送酒过程就有听到他们明码标价，谈妥了都是很有默契的出去，估计这是去酒店开房或者在爵色提供的安全场所去完成交易了。
她安分的没有任何越踰，就连客人给小费的动作过分她也没有接受直接走掉。
期间换位休息。
一阵高跟鞋敲打地板的声音嘹亮无比，停在他们休息室门边。
是爵色管理他们这一块服务员的经理。
“你过来。”纤手一指，她命令的指点。
“喂，经理叫你呢。”
身边带她的人推了推，顾念心莫名其妙被点名。
“是，经理叫我有什么事情吗？”礼貌而拘谨站起来，顾念心能感觉四周洗刷刷的全是休息室里其他的服务生。
又不是什么头等大事，他们的眼光可以不要这么赤裸吗？
顾念心简直无语。
“你跟我来。”经理女王范下达好命令后一转身，又踩着高跟鞋离开。
“喂，跟上去啊。”
其余的人被顾念心僵直的样子弄得不爽，赶紧催促。巴不得这一次是坏事。
顾念心没有动，安静退回来。
“唉，你这人懂不懂规矩啊，不要连累我们好伐？”一人忍不住冲着退回来的顾念心吼，“别以为你有多冷艳高贵，还不一定是好事呢。”
“就是，昨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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