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轻轻抚开他的手,“你说哪个?”
萧逸墨收回视线落到她神情淡然可人的小脸上,“你认为呢?”
以为端着酒品的侍者经过他们身边,萧逸墨随手拿了两杯香槟,递给夏冬一杯。
“如果你问的是郁瑾琮,我只能回答我也不知道。如果你问得是即将出现在这艘客轮上空的直升机上的人,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懒懒地瞥他一眼,“你的天敌。”警察。
萧逸墨忍不住轻笑,“天敌?你当我是牛蛙吗?”
夏冬懒得理会他无聊的幽默感,“随你怎么想。只要能把你送进监狱,做回冷血动物又怎样?”
萧逸墨一把将她勾进怀中,嘴角含笑,微微低头,唇间触碰她光滑的额头,“我们来打赌吧?”
夏冬挣了一挣,发现他力大无穷后,识时务的放弃,转而镇定从容地喝了口香槟,“赌注是什么?”
萧逸墨发现,夏冬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随时随地为她的一举一动痴迷疯狂,“你不问我赌什么?”
夏冬翻个白眼,“赌什么?”
萧逸墨将她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愉快地大笑,“冬冬,我爱你!”
周围的宾客纷纷投来善意的笑容。夏冬在他怀中,握紧了酒杯,板着火红的小脸,低咒:“神经病!”
“楚警官,马上就会有暴风雨,我们不能再飞了!”
楚泽凝视着窗外渐渐阴沉下的天空,“还有多久?”
驾驶员看看导航仪,“最少要八个小时。必须要靠岸躲避,否则直升机抵挡不了海上的风暴。”
楚泽握紧了拳头,他要救夏冬,也不能置同事与险境,“好。”
“如果这次,你说的‘天敌’能如你所愿将我送进监狱,哦,不,送进监狱要有证据,现在你们……”收到夏冬恶毒的瞪视,萧逸墨聪明地转换话题,“就……能抓到我吧,如果他们能抓到我,我就愿意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并且主动提供线索。如果他们抓不到我……你就得跟我走,抛弃你现在的一切,包括工作、身份、背景、亲人、朋友等等,从今往后只是我一个人的夏冬,绝不背叛我,伤害我,离开我,永远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夏冬忍不住再次翻个白眼,“你不觉得,那自己的下半生打赌,很白痴吗?而且还是如此幼稚的赌注。”简直像个渴爱的小孩子。
萧逸墨挑挑眉,表情难得正经:“不觉的。”
夏冬叹口气,视线飘向萧逸墨斜后方,一名正在与女伴调情的男宾身上,几乎在第一眼她就认出了他,即便他现在换了另一幅相貌。
“好。”她回答着,收回视线,唇角带了几分若有似无地笑意,“跳支舞吧。”
萧逸墨有些受宠若惊,立马笑答:“当然。”
两人相拥着滑进舞池,随着悦耳的舞曲翩翩起舞。
夏冬将脸贴靠在萧逸墨肩头,视线越过他的肩头,与那男子对视一眼,男子微微勾勒下唇,携女伴转身走出舞厅,进入休息室。
同时,D伯爵与她的怪物夫人进入舞厅。夏冬看见了,却装没看见,一曲终结时,拉住萧逸墨的手,“陪我去趟卫生间。”
萧逸墨与D伯爵相视一笑,然后轻声对夏冬说:“你先去,我跟伯爵打声招呼,马上过去找你。”
夏冬这才装作看到伯爵,神情表情自然无破绽,摇摇地对伯爵夫妇含笑致意,然后有些难为情地靠近萧逸墨压低声音说:“你快点,我束腰松了!”她这样说是纯属为了降低萧逸墨的疑心。
萧逸墨信以为真,眼神突变,又用力在她腰上搂了一下,“好。休息室内有卫生间,比较近。”
夏冬就等他这句话,匆匆退出萧逸墨的怀抱,然后在他火一般的注视下,快速穿过舞池,进入休息室。
现在是舞会高潮,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舞池起舞。此刻,休息室内,除了夏冬,就只有先前进来的一男一女。
“真慢。”男人说话的同时,不耐烦地将攀在他身上像只发情的母猫般瞎蹭的女伴敲昏,责怪地瞪一眼夏冬。
夏冬面无表情,防备地站在门口,没有说话。
男人也没准备跟夏冬来场热情的见面寒暄,冷冰冰地直奔主题:“听说你的人已经在追来的路上了?”没等夏冬回答,又说“很好。不过,你们这次不能动这条船。”
夏冬疑惑:“你费尽心机带我去冷舱不就是为了让我发现他们的罪行,怎么……”
男人无礼地打断夏冬的话,眼睛看向一旁,“我需要你将这条船的秘密散布出去,然后让他们被国际刑警通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这样做就行了!”
夏冬眯起眼,心中迅速猜测他的用意并权衡利弊,“那,麻烦你束手就擒。”
男人一怔,看向夏冬,转而轻笑,“正合我意。”话落,又迅速移开视线。
夏冬觉得他闪躲自己的眼神十分有意思,忍不住问“我跟风警官有多像?让你连看都不敢看我?”
男人咧了咧嘴,转头怒瞪夏冬,刚想反驳,门把就被人转动。
他神情一凛,与夏冬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萧逸墨刚打开门,就看见休息室内缠斗的一男一女,他很快反应过来,闪身进入,加入进去。
有了萧逸墨的帮助,夏冬这边看似渐占上风。
夏冬一个旋踢攻击男人下盘,萧逸墨同时出手,在男人跃身闪躲夏冬攻击的同时,击中他胸口。
男人闷哼一声,后退三大步,绊倒在沙发上。
萧逸墨闪电般冲过去,扼住了他咽喉,冷笑着说:“Devil,又见面了!”
很快,一批身穿侍者制服的男人冲了进来,对萧逸墨恭敬地行礼后,用手枪押着束手就擒的郁瑾琮离开了休息室。
当休息室只剩他们两人时,夏冬面无表情地盯着萧逸墨:“我做到了。别忘了你的承诺。”
萧逸墨走近她,笑笑“当然。”
夏冬讨厌他这种一切尽在他掌握的笑容,总会干扰她的思考。
她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萧逸墨自身后将她抱住,大手牢牢按住她胸口和小腹,沙哑着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我记得,你的束腰上有24枚暗扣。”
卷二 VIP 第五十章 分离
“这是你要的资料,我能查到的只有这些。”
男人将一枚小巧的U盘交到安康手中,见他低头握在手心,墨蓝色的眼中阴鹜一闪而过。
“她……是不是我们的人?”安康问。
男人想了想,“算是。”
安康深吸口气,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嗯。没你的事了。走吧。”
男人点头,刚欲转身,便看到安康缓缓自口袋里拿出什么。他神色一凛,翻身跳出窗外,随着消音手枪“咻”一声,一颗子弹摄入他左肩。让他顿时平衡,后背着地。
剧痛像电流一样迅速游走全身,他顾不得疼痛减缓,迅速翻身,在安康射出第二课子弹前冲进灌木丛,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咻咻咻咻”安康连射数枪,直到将子弹用尽,他才低咒一声,转身将手枪摔到地上。
男人一口气奔出安康所在的别墅区,冲上一辆早就等在门口的黑色房车。
车内,身着雪白色波西米亚连衣裙的美丽女子,正悠闲惬意地品着一杯上好的淡绿色调酒——忘川,素面朝天的精致脸庞上,挂着与清纯气质截然相反的妖媚懒笑。
“狗娘养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在女子对面坐下,脱下外套,露出古铜色的健壮上身,宽厚的左肩上,一枚血红的枪洞正在汩汩地冒着鲜血,“接下来做什么?”
房车驶上公路。
女子随手将酒杯递给他,“按原计划行事。”
男人将调酒一口气喝完,满足地哈口气,“爽!”说着,拿起自己的外套团了团,在伤口上擦了擦。
女子轻笑着摇摇头,从一旁抽屉中拿出急救箱,对男人慵懒的勾了勾手指。
男人喝了酒,神志微醺,“扑通”一声,直接从座位上滑轨在女子脚下,一双铁一样的长臂握住女子纤细的腿往两边一分,自己栖身其中,邪气地笑“我的报酬?”
女子慢条斯理地拿了酒精和药棉,一边替他处理伤口一边回答:“等一切结束,我就是你的。”如果你还有命要的话。
男人笑了笑,眼神狡猾,“我只要求分期付款。”
女子羽扇一样的长睫颤了颤,缓缓抬眼看向男人充满欲望和阴鹜的双眼,轻轻勾了勾唇,“当然。”
男人yin邪一笑,一把将女子拉进怀里,狠狠吻住。
郑朗猛然惊醒,身上的睡衣被汗水湿透。
待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乃是他的卧室时,长长地松了口气。
双手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把,努力让自己脱离梦中旖旎的画面,却始终不能挥去这梦带来的诡异的熟悉感。
梦中,一直与他水火不容的莫忘,竟然与他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激情缠绵。情到深处,她还会用力抱紧他的颈子,在他耳边吟叫他的名字。那一声声如歌如泣般的吟叫,像是幼猫的爪子,挠在他心尖儿,让他久难平静。
这几天,只要一入睡,他必定会做这样的梦。而且梦中的内容如出一辙,都是以莫忘用一双犹带着**绵绵的媚眼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说“你不会玩不起吧?”
这句话每次都会让梦中地他心痛如刀绞,以至于醒来后他仍旧难以平复。
说实话,做跟莫忘有关的春梦,并不是最近才有的,可是,以这样令人不安的画面结局的却是最近这一周才开始的。
最近这一周……
“为什么……是最近这一周?”喃喃自问着,郑朗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迈着沉重地步子晃到窗前。
夜色凄凄,冷月如钩。
楼下那盏路灯,孤独地亮着晕黄的光,一名白裙长发的女孩静静地站在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处,微微仰着头,看向他的方向。
等等!郑朗猛地清醒,定睛一看“莫忘?!”
那孤独的白裙女孩不正是扰了他一周清梦的冤家莫忘?
她干嘛大半夜不睡觉站在他家楼下当雕像?还有她那身白裙子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向来都走妖媚路线的吗?什么时候改风格了?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迅速冲下楼去。
莫问仿佛早知道他会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凝视着他越来越靠近自己的俊脸。
当他近到足以看清她脸上脆弱的表情,和肩颈上暗红的吻痕时,他的理智顿时消散,“这是怎么回事?”他猛地将莫忘拉近自己,瞪着她肩头的欢爱痕迹,恨不能用视线将她瞪穿。
莫问的身体柔顺地跌进他怀中,顺势揽住他颈子,“要我,现在。”
她紧贴自己的耳朵,如梦中一般呢喃。
郑朗小腹一紧,瞬间进入状态。
但他强忍住想要狠狠占有她的欲、望,执意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回答他的,是女子软糯的香唇和女体蛇一般的缠绕。
脆弱、无助、寂寞、渴望……那一瞬间的气息交换,让郑朗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
他心疼了,屈服了,沉沦了……
他将她整个儿抱起,两人的唇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摸摸索索地上了楼……
“最近,海上的风暴还真是多啊。”舱房中,萧逸墨揽着夏冬躺在床上轻声感慨。
船体摇摇晃晃,让他们感觉像躺在摇篮里。
夏冬正在看一本名叫《先驱者》的英文旅游杂志,随口回应:“嗯。”
萧逸墨好笑地扭头看她,“你倒是镇定。”
夏冬头也不抬:“除了镇定,我还能作别的吗?”
萧逸墨闻言,朗声一笑,抽走她手中的杂志,翻身将她压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特别有安全感?”
夏冬口是心非地回答:“你忘记吃药了吧?滚开,很重!”
萧逸墨一把握住她的手,神情十分正经,“冬冬,如你所想,我确实是一个没什么是非对错观念的疯子,但是,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特别平静,相信你也是这样,对不对?”
夏冬翻个白眼,伸长了手臂去拿被他扔在床头柜上的杂志。
“我们私奔吧?”萧逸墨伸手,“啪”一下将夏冬的手拍回来。
夏冬忍无可忍地用舌尖在后牙槽tian了一圈,“拜托你有一点职业道德好不好?你是匪我是警,咱们现在是敌对关系,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抽风跟我搞暧昧啊?!”
萧逸墨被她难得的幽默逗笑,“不行。”顿了顿,“如果现在不搞,接下来就会有好几天的时间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会想你的……”说着,弯起妖媚的凤眼,在夏冬左右脸颊各吻一下。
夏冬从他的话中听出端倪,“你要去哪里?”
萧逸墨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自她身上翻下,答非所问:“还记得咱们的赌约吧?”
夏冬眉头皱了一下。说起这个赌约,她就心里犯堵。碍于要配合郁瑾琮的计划,她不得不让萧逸墨逃脱。可这次抓不到萧逸墨,她就得认输,履行他口中那串肉麻无聊幼稚低能的赌约……
“记得。干嘛?”没好气地回答着,翻身下床。
“记得就好。”看着她气呼呼地小脸,萧逸墨眼神眷恋不舍。
“哐当!”船体一阵巨晃。
刚站稳的夏冬被狠狠摔上床,萧逸墨及时张开双臂将她接住。
“发生什么事了?”夏冬疑惑的问。
回答她的,是舱外尖锐的警报声和水手们的呐喊“底舱进水了!请大家穿好救生衣!”
萧逸墨趴在夏冬肩头狡猾一笑。
夏冬恍然大悟,猛地扭头看他,“你们要弃船?!”
萧逸墨十分珍惜这最后的相处时光,丝毫不受舱外紧张恐惧气氛干扰,“直接有效,不是吗?”
“那这些乘客怎么办?”夏冬追问。
萧逸墨吻着她的头发,“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安排好,保证你毫发无伤地迎接你的同僚们。”
夏冬难以置信,“你不管他们了?!”
萧逸墨耸耸肩,“那是伯爵的客人,与我何干?”
“你——”
夏冬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船舱骤然倾斜,她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和杂志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萧逸墨安抚地拍了拍她苍白的小脸,从床底拿出救生服给她穿上。从容优雅的动作丝毫不受船体晃动影响,“就呆在舱内,哪里也不要去,知不知道?”
夏冬握住他的手,“你呢?”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可是当这一刻来临,她还是一种莫名的恐惧揪住了心脏。
萧逸墨神情动容,低头,与她一季绵长深吻,“我会回来找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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