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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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续-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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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我……” 
  我吓了一跳,心想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会说话,一定是妖怪变的,赶紧跑。我夺路而逃,那孩子的哭声却一直跟在身后,四周也变得越来越黑暗狭窄,等我停下来喘气时,发现自己竟站在了一个悬崖边上。正想掉头往回跑,却猛然发现孩子就站在我身后,张着小手叫着“妈妈,妈妈”朝我蹒跚而来,我吓得大叫一声,脚下一滑,跌进了万丈深渊……然后我就醒了,满头大汗,祁树礼被我惊醒,问我是不是做了噩梦,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又昏昏入睡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昨夜下了雪。窗外已经有树梢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绒。隐约还有小孩子在远处嬉闹,打雪仗。笑声清脆悦耳。 
  湖边的雪景是很美的,但我无心欣赏,想起昨夜的梦仍然心有余悸。在回长沙的车上,我将梦境说给祁树礼听,他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笑得我一头雾水。 
  “好事啊,老天有眼,看来这回我是真的修成正果了,哈哈……”他的喜悦溢于言表,像捡了个宝。坐我旁边的安妮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她的哥哥在发什么神经。 
  “考儿,凡事只要心诚啊,”祁树礼像是大彻大悟了似的,说,“我想我的诚意感动了老天,终于让我们祁家有后了。” 
  我立即明白过来,有几秒钟的失神,孩子?我顿时有些心慌意乱,视线模糊起来,车窗外的景致笼罩在一片水雾中,虽然是冬天,但山野的风光却很好。轻盈的雪,纷纷扬扬,青山碧水,稻田无边,随处可见山坡竹林,恍惚中梦境里的繁花小径真实地展现在我面前,这是一种强烈的预感,梦或许会实现?我问自己,如果上天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怎么办? 
  正想着,手机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耿墨池家的电话,我一接听却不是他的声音,是他的保姆打来的,在电话里语无伦次:“白小姐,快来,出事了……耿老师他……他……” 
  “他怎么了?” 
  我的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 
  “他……他心脏病发作了……” 
  我知道,我没有办法留住他离去的脚步。 
  我不是上帝,我留不住他的脚步。而我曾经失去过那样多,那样美好的一切,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再找回。所以,我不敢再奢求什么,我只要他好好的存在着,只要他让我知道他还存在着,站在世界的这端,遥望他在另一端,只要知道,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命运始终如一的残忍,连最后的一分企望都让我落空。老天把他最后的存在都要夺走。此刻我站在病房外精神恍惚,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拥有什么。 
  旁边,主治医生毕恭毕敬地在跟祁树礼说:“祁董事,我们都很尽力,这次能逃过一劫,很大程度上都靠他内心的意志,他并不想死……” 
  “废话!谁愿意死啊?你愿意吗?”祁树礼立即翻了脸,气势汹汹地吼道,“我要的不仅仅是你们尽力,我要你们救活他,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不惜一切代价!” 
  医生低着头,战战兢兢,想辩解什么又不敢开口。 
  我叹口气,走过去把手放在祁树礼的肩上,说:“不要怪医生,生死有命,岂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你的心我了解,他也了解,我们都了解。” 
  “不,不,你不了解,”祁树礼连连摇头,焦急异常,“他必须活下来,只有他活下来,你才能很好地活着,如果我……有什么事离开,他是唯一可以给你照顾和关爱的人……” 
  我没理会他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医生这时候又说:“请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我号啕大哭。祁树礼怎么劝都劝不住我,他的胆结石看样子又有发作的迹象,一直捂着胸口,后来可能是疼得太厉害了就一个人回了家,留了两个人在陪着我。我把他们都赶走了,独自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流泪到天明。 
  第二天上午,耿墨池醒过来了。 
  我还是不能去看他,医生进进出出,在给他做各种检查。 
  他的保姆这时也过来了,问起发病的原因,保姆说,是他太太去闹的。 
  “他太太?米兰?” 
  “是的。” 
  “她闹什么?” 
  保姆摇头,又说:“不清楚,只听到他们在争遗嘱什么的。” 
  “没错!”祁树礼刚好走了过来,背着手,神色很冷酷,“米兰逼耿墨池修改遗嘱,她知道耿墨池一个子儿都没留给她,想抢在他咽气前扭转乾坤。” 
  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贪婪,就算是想要财产,一定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吗?自己的丈夫多活一天,她都看不过去吗?明眼人都知道,耿墨池不是一个守财的人,他不给她钱,只是想维护自己作为丈夫的最后一点尊严,因为他左手给她钱,她可能右手就给了她的日本情人中田。没有廉耻的女人! 
  我直奔米兰下榻的酒店。可是在酒店门口,我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一辆救护车被人群围着,一个满脸是血的长发女子被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抬进救护车。我的心一紧,挤过去想看个究竟,伤者的脸没看清,却看到了她指间的硕大钻戒,不用问别人,我已经知道她是谁。 
  我傻了似的站在人群中,目睹救护车呼啸而去,感觉不到悲伤或者焦急,只觉得一颗心像灌了铅般,沉重得就要窒息。 
  我怎么能够轻松得起来? 
  开怀大笑吗? 
  我做不到。 
  是谁做的呢? 
  我不知道。而颇具讽刺性的是,接米兰去 
  医院的急救车正是白树林医院的,她跟他的丈夫躺在了同一家医院。我将这事告诉祁树礼,他表现得很平静,只淡淡地说了句:“这种女人,不会有好结果。”末了,又补充一句,“别告诉耿墨池。” 
  晚上我终于可以进特护病房见耿墨池。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鼻腔中插着氧气管子,床边的架子上挂着输液瓶。 
  他的脸很平静,见到我时还吃力地挤出一丝笑容:“你走,我没事。” 
  我知道他是不愿意让我看见他这么痛苦。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哪怕多留一刻也是好的。因为跟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珍贵,值得我用全部的记忆去收藏。他却一直让我走开,走开。原来他也是个狠心肠的人,挣扎到最后,什么都无能为力,只是让我走开! 
  我不走,扑在床沿,握着他插着针管的手,就是这双手,曾经无数次地被我抚摸过,还是那么的修长,却因为过于消瘦,指关节的骨头突兀得触目惊心,“别让我离开你,也别为难自己,什么都不重要了,真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放手吧,让自己轻松点有什么不好?”我将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说。 
  他无助地望着我,长而悲地叹口气:“如果米兰有你一半的善良,我也不会这么对她……本来我将她以后的生活已经作了妥善安置,足可以让她的下辈子衣食无忧,没想到她并不满足,竟然逼我修改遗嘱,我本不是个在乎金钱的人,可她实在太贪得无厌了,她拿着我的钱自己挥霍还说得过去,可是她,她……你能理解的,这对我是一种耻辱,纵然我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她也没有权利让我到死还戴绿帽子,我也没有义务拿钱给她和中田花天酒地……”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很重。 
  我连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何必呢,不就是钱吗,给她就是……让自己解脱吧,你难道到死还要被她缠着吗?还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的?” 
  他说:“那你就错了,考儿,我不久于人世,只要躺进坟墓就可以彻底地摆脱她,至于我的心,从来都是自由的,因为她从未拥有过我的心,她没资格,她不配!”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把目光投向站在身后的祁树礼,期望他能帮我劝劝,可是祁树礼开口却说:“你说得很对,不能这么便宜了她,否则她会以为这个世界全是以她的意志而存在,何况她还是把钱拿去给小白脸花,凭什么!” 
  我瞪他。他没理会,继续说:“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要太为这件事烦心,我敢保证,她不会从你这多拿走一分钱,她也必定跟你 
  离婚!” 
  “不劳你费心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能处理好。” 
  耿墨池感激地笑了笑,又把目光投向我,伸手轻抚我的额头,虚弱地说:“她最近瘦了好多,还烦你多照顾她一点……她这个人呀,从来不会怜惜自己,Frank,我把她交给你了,相信你能让她生活得很好的,对吗?” 
  我看了看祁树礼,立即被他的表情吓住了。他眼眶陡然通红,眼角渗出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悄然淌下,他当着他昔日的情敌淌泪? 
  “你不要说这种话,现在还不知道谁能最后留下来照顾她呢?”他说着我不懂的话,目光无限眷恋地停留在我的身上,“她爱的是你,纵然我再怎么对她,她也不会把爱从你身上转移过来,我已经尽力了,觉得好累……” 
  我低下头,什么都不想说。 
  出了病房,我在医院的电梯门口跟米兰狭路相逢,我这才知道她伤得不轻,头上脸上全蒙着纱布,只露出一双美丽空洞的大眼睛。要不是她拦住我,我是断然认不出她来的。 
  我们相互对视着,杀气腾腾,大有决一死战的意味。我不太明白她怎么能用如此仇恨的目光刺杀我,难道她以为是我叫人弄伤了她? 
  米兰痛苦地扯动着嘴唇,想对我说什么,却因为刚刚缝过针无法张嘴说话,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从我身边昂首走过去。我转身正想进电梯,却猛然看见祁树礼就站在不远处打量着米兰,他很“欣赏”地目送米兰远去,嘴角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此君的表情无疑泄露了他心里的秘密,别人看不出来,我却是太熟悉不过了,每当他用那样的目光去打量一个人时,这个人八成就有麻烦了,或者说已经有了麻烦。 
  “你是不是做得太狠了?”我走过去责备道。 
  “没事,伤口不是很大,我已经派人从韩国请来了最好的整容师,”他若无其事地瞟了我一眼,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可能要花我几十万呢,我保她旧貌换新颜,整出来的样子比那些个韩国 
  女明星不会差到哪去,到时候只怕她感激我都来不及。” 
  说着他居然还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像他做的是善事,末了,又补充道:“我就是看不得她那张嘴脸,贪得无厌,贱!” 
  “可这不是君子所为!”我还是觉得不妥。 
  他冷笑:“君子?考儿,你跟我相处也有这么些年了,我何时称自己是君子?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的‘好’只是对你而言,撇开你,杀人放火我都不在话下。” 
  我横他一眼,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变得肃穆起来,“有个不好的消息,想告诉你。 
  “什……什么消息?”我本能地缩了下。 
  他看着我,眼神透着悲凉和无奈。 
  我一看他这样子就急:“什么事啊?你快说!” 
  他叹口气:“从新西兰传来消息,Steven他……他母亲病危……”     
  我用所有报答爱   
  我用所有报答爱(1)   
  耿墨池的病情时好时坏。 
  又先后两次进了抢救室。 
  我更加不敢将他母亲病危的消息告诉他。 
  有一天他的状况较好时,对我说:“我这几天老做梦。” 
  “你都梦见什么了?”我故作轻松地问。 
  “我……梦见我母亲了,”他神情恍惚,嘴角微动,吐出每一个字都很吃力,“她可能不太好,躺在床上,不停地朝我招手,我……我忽然好想见她,算算看,我已经半年多没去看过她了……” 
  我瞅着他发愣。脑子里反复闪现耿母端庄优雅又伤感的面容,在新西兰相处的那一个多月,她如圣母般的美丽和慈爱让我倍觉温暖。我甚是感叹,难道他们母子有心灵感应,这边病入膏肓,那边也生命垂危? 
  忽然觉得他们母子好可怜。 
  一个在海外郁郁寡欢了半生,一个被病痛折磨至今,彼此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莫非是老天的蓄意安排?莫非他们母子真要到天堂去相聚? 
  他何其的敏感,我六神无主的样子让他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犀利地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疑惑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抬起头,躲躲闪闪,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有些不悦:“怎么了,有什么事就干脆点,干吗吞吞吐吐?” 
  我知道瞒不住了,心一横,支吾着说:“前两天,从新西兰传来消息,你……母亲她老人家……” 
  “别说了,我知道!”他打断我,闭上眼睛,眉心都在跳,“她……过了,是不是?”他低声问,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又是一场空前的灾难,我几乎可以听到他内心山崩地裂般的声音。 
  “不是,还没有,她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知……知道了。” 
  耿墨池喃喃的,泪光闪动,强忍的悲痛又怎么藏得住。他扭过头,想必是不想让我看见他脆弱的样子。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你没事吧?”我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让我静会儿就好。”他蠕动着嘴唇,像在说梦话。 
  我只得离开,轻手轻脚的,生怕刺激到他。 
  一个护士刚好进去给他量血压。 
  我还没出病房十米就听到护士冲出门来大叫:“不好了,快叫医生,308号病床心跳停止……” 
  安妮突然提出要搬出去住。 
  每个人都措手不及。 
  祁树礼伤心欲绝:“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多余的吗?” 
  安妮只是答:“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 
  “没有人把你当累赘,这阵子因为你哥哥的状况很不稳定,所以忽略了你,难道这就是你弃我们而去的原因吗?”祁树礼的声音都在颤抖。 
  安妮看不见她哥哥,但目光终于还是有些不忍。 
  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阵子她很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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