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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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之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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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叶子一下子就呆立在那儿,过了好一阵子才梦呓似地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呢,她瞒得我好死!”

  “叶子,跟我回去吧,我是专门来接你的。”

  “晚了。”叶子缓缓地摇了摇头,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气说:“咱两个的缘分尽力了。”

  “啥?叶子你说啥傻话呢?快跟我走!”吉庆立马就急了眼,用力去拉叶子的胳膊,黑暗中他看不到叶子的表情,却能听出她的无奈和伤心,同时他也感到她的肩膀在剧烈地抖动。

  “世上比我好的姑娘太多啦,庆哥,不对,庆叔,你赶紧走吧,二壮知道了就坏啦!”叶子用哭了的声音求道。

  “死树叶子,干啥呢?慢腾腾的。”屋子里果然就传出来二壮不耐烦的催促声。

  “哎,来啦。”叶子应承着,又对吉庆哀求说:“俺妈都成了你嫂子啦,你也成了俺明符其实的叔啦,啥也别想啦,赶快走吧!”说着就往外推吉庆。而吉庆却坚决地站住身子,任凭叶子怎么用力也推不动。“傻子,我……”他想嚎叫,却又强压住怒火说:“就二壮这个样,你就甘心一辈子废在他手里?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进去和二壮拼命!”吉庆说着,果然就拨开叶子的身子,作势要往屋里闯。“干啥你?”叶子立即就吓得浑身发抖起来,她拼死力抱住吉庆的腰,用妥协的口气说:“我跟你走,你在这等着,我进屋穿上衣服。”“进去就出不来啦!”吉庆反手抱住叶子的腰,不容她反抗,扛起来就到了院墙边。这时候,夜空中突然传来一个愤怒得沙哑的唱腔,将整个夜幕唱得通红透亮。

  自从我离开家出外谋生

  整日里我把你牵挂心中

  白日里没心思那儿女情呀

  日头落就想你到五更

  我身在外心却在家中

  谁想你在家中却干出这**营生

  ……

  
 35 '本章字数:501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05 13:55:45。0'
  35…… 七

  吉庆将叶子送上墙头,自己也爬了上去,又先跳下来。脚刚一着地,扭伤的脚踝有钻心地痛起来,牵扯得半条腿都是痛的。他咬着牙踮着那只脚,用手摸到了墙上的叶子,慢慢地托住她一点点地往下滑。滑到一半的时候,叶子的两只手一松,整个身子便失去了控制,猛地压在了吉庆的身上。吉庆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脚下一滑,扑通一下两人一齐跌倒。叶子就觉得左手一阵刺痛,不由发出一声**。

  “咋啦?”吉庆忍着脚痛问。

  “玻璃划烂啦。”叶子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用另只手捂住伤口说。

  “痛得很吗?”吉庆用抖着裤子,屁股上沾满了粘乎乎的泥巴。

  疯子的唱腔越来越近,拐了个弯,徐徐落下。小花狗也跃出了院子,在吉庆的腿上呼出一团热气。疯子突然换了一副尖细的嗓子,颇似女人的腔调,哀婉悠长,哭哭啼啼地唱道:“悔不该当初春心动/东窗事发无脸见人/如今打骂随夫君/只求你看在咱夫妻情一场/……”

  “俺小叔咋跑这来啦?”叶子愣了一下说。

  “快别磨蹭啦,咱也顾不上他啦。”吉庆管不了许多,拉着叶子就跑。叶子觉得耳边风声呼呼直响,风声之中又夹带着一个字正腔圆的歌声:

  六月里,绿月绿

  婆家纷纷把亲提

  提亲就送花衣裳

  花花的衣裳真好看

  火红的牡丹鲜又艳

  妹妹呦——

  梦里才见你来穿

  
 36 '本章字数:3868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06 12:10:19。0'
  36…… 八

  两人仓惶地逃出小李庄,小花狗自始至终都像一个忠实的贴身侍卫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两个人一口气跑出了三四里地,上了一条比较宽阔的土路时,吉庆才有一种劫后逢生的感觉。雨似乎停止了,寒风却更加凌厉。刚才由于过分的紧张和恐惧而忘记了寒冷,此时经风一吹,即如刀剜一般。吉庆突然想起叶子还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忙站住身子脱下保暖衣裤逼着叶子穿上,又将外面的羽绒服也给她裹上,而自己只穿着贴身的秋衣秋裤和外套。叶子顿觉浑身热烘烘的,倒是吉庆的脚踝依然火烧火燎地痛,每走一步都不由发出一声痛苦的**声。“庆哥,你咋啦?”叶子不知怎么回事,不解地问。“没事的,脚崴了一下。”吉庆故做轻松地说。“厉害不?咱找个地方歇歇吧。”叶子关切地说。“不行!”吉庆严肃地说:“这鬼地方,躲没处躲藏没处藏,二壮追过来就麻烦了。”吉庆的话还没落下,身后果然就传出来扑扑通通的脚步声。“不好啦,他真追过来啦!”叶子顿时吓得变了腔调,身子也抖成一团。“快跑!”吉庆忙拉住叶子的手拔腿就跑,不想受伤的那只脚一软,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他顾不上疼痛,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拉住叶子还要跑,叶子却用力摆脱他的手说:“庆哥,你赶紧跑吧,别顾我啦!”“不行!”吉庆说:“我不能撇下你!”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一束强烈的灯光在他们刚才拐弯的地方闪烁。“我真的要变成花下鬼啦!”吉庆心中升出一种绝望的念头。“庆哥,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二壮追上来会把咱俩都打死的。”叶子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双手用力往外推吉庆。吉庆却不放手,两人在撕扯的过程中又一齐跌倒,并打了个滚,滚进一边的路濠沟里。沟很深,两人一直滚落到沟底,吉庆觉得身子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硌住,伸手一摸,像是一个圆圆的硬梆梆的水泥块,他仔细看了一下,恍惚中看到眼前似乎是一个过路涵洞。他猛一惊喜,没有半点犹豫,拉着叶子就钻了进去。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头顶。“妈的,这个半拉门子女人,深更半夜的说跑就跑啦!”二壮的声音。“日他娘的吉庆,早晚我非整死他!”吉庆能听出这是大壮的声音,大壮是司法所的干部,和吉庆也并不陌生。两人边跑边骂,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远处。

  “庆哥,你真勇敢!”叶子像是死里逃生,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说。

  “这算啥,值不得一提,等天亮了到了市里,咱还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干呢!”吉庆已从刚才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又恢复了以往的傲气。

  “去市里?啥事?”叶子好奇地问。

  “上访,彻底打倒你那个贪官二叔。”吉庆说。

  听了吉庆的话,叶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庆哥,你可千万不能去嘞。”

  “为啥?”吉庆不解地问:“都到了这个时候啦,你还护着你二叔?”

  “那倒不是,”叶子委屈地摇摇头说:“昨天晚上我隐约听到二壮在电话中接到啥任务,说要在半路上拦截上访人员,可能说的就是你吧。”

  “派出所咋知道的?”吉庆迷迷瞪瞪地说。他怎么也想不通刚刚制定好的计划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看来市里咱是不能去啦,直接去省里算啦。我这就打电话通知小五他们。”吉庆说着,伸手摸遍了几个口袋,除了钱包还在,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坏了,手机丟啦!”吉庆沮丧地说。

  “那咋办? 他们不是危险啦?”叶子焦急地说。

  “来不及啦,顾不上他们啦。”吉庆咬了咬牙说。他料定大壮二壮已经走远,便拉住叶子摸索着爬出濠沟上到路面。小花狗已先于两人爬了出来,竖着两只耳朵像一位向导似的在前面引路。“真该谢谢它呢。”吉庆说。

  由于害怕中了埋伏,两人连回家换衣服的念头都打消了,顶着刺骨的寒风绕了好几里的泥路来到包爷庙西边三四公里的公路上,辞別了小花狗,于黎明时分坐上了西去的早班客车。这是一辆豪华卧铺车,每张铺上都有一条褥子,尽管黑油油的褥子散发一着难闻的霉潮味,但两人已顾不上许多,一上铺便用褥子紧紧地裹在一起。一路上倒还算平安排,于十点钟左右到达省城郑州。雨雪已经完全停止,乌云低垂,苍穹如一只倒扣的黑锅将所有的高楼大厦车辆行人尽罩其中。吉庆和叶子两人不伦不类又布满泥巴的打扮吸引了大街上许多奇异的目光和议论。“他们都在说我呢,肯定把我当成那中不三不四的女人啦。”叶子只觉得面孔发烧,双腿发软,连头也不敢抬。吉庆倒是很大方地拉着她的一只手走了一段路,找到一家服饰店,挑了几件可身的衣服换上。再出来时风度自然大不相同。吉庆伸手招了一辆的士,两人钻了进去直奔信访办。叶子这才得以松了口气,仔细地打量着这大都市的风貌,和几年前又有了很大的变化。一脸严肃的交警和街道两侧袒胸露乳的美女广告图;钻天的大楼和人行道上低矮的书报亭;一闪而过的车辆和公园里悠哉游哉的闲人;……在这阴沉沉的早春里无一不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时也显示出大都市的繁重紧凑和清净悠闲的双重性。

  司机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和吉庆聊得很热乎,时不时会愤愤地骂上一句:“狗屁的官,枪毙了都不亏!”听得叶子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车子走走停停,拐了十几个弯,在一道大门处停下,司机说:“就这儿啦。”两个人下了车,吉庆付了的费,本来该二十五块钱,司机只收了个整数,五块钱的零头说什么也不要,开玩笑说:“大哥,这就权当兄弟给你出的赞助吧,谁让咱弟兄投缘呢,官司赢了别忘记告诉我一声。”叶子非常感动,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有如此的热心人。

  目送司机消失在茫茫的车流之中,两人才回头开始打量这儿的环境。这是一个庄重威严的地方,两名军人纹丝不动地站在大门两侧,雪白的手套耀眼夺目。吉庆立即就想起包爷庙里的王朝马汉来,也是这么成年累月地站着,昂首挺胸,表情冷若冰霜。两名警军人中间是一道明晃晃的自动伸缩门。叶子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正规的场面,心中免不了有点胆怯。“甭怕。”吉庆在她而边说,并拉着她的一只手来到了左边那名警军人的面前,很客气地问:“老弟,问你一件事好吗?”那名军人却啪地一下行了一个很标准的军礼,用标致的普通话说:“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我们是来反映问题的,想找信访办公室。”吉庆说。军人抬起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幢楼房说:“十七楼,向右拐,第四个门,上面有标牌。”吉庆道了谢,拉着叶子越过大门走进院子里,进了一道咖啡色的玻璃大门,找到了电梯入口,上到十七楼,再向右拐,第四个门上果然就挂着“中共河南省政府信访办公室”的牌子。两人在门口观望了一阵,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吉庆提起了勇气,刚要抬手敲门,门却自动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来,一脚跨出门外,差点和吉庆撞了个满怀。女人停住脚,问:“你们有事吗?”

  “有,有点事,反映点情况。”吉庆还没有心理准备,有点慌乱地回答。

  “哪县的?”女人又问。

  “邑州。”

  女人似乎有什么事要办,略微思索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扭头冲屋里喊道:“小王,请你代劳一下,将这份材料送到省政府办公室,我要接待一下客人。”被喊作小王的一个女青年应声而出,接过那女人手中的牛皮纸袋匆匆走了出去。“进来吧。”女人对他们说。

  这是一间很阔大的办公室,里面的摆设说不上豪华,却很整洁。八张黑色的办公桌,上放着八台电脑,搭配着八只黑色的老板椅,红木纹的木地板格调雅致协调,巨大的玻璃窗纤尘不染,窗台上摆放着几盆君子兰花给人一种清新亮丽的视觉享受。那女人将他们谦让到一处靠墙的一张双人沙发上坐了,又动作麻利地从饮水机里接了两杯热水递过来,很关切地问:“吃饭了没有?冷不冷?”

  在叶子的心目中,官们都是一脸的严肃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可面前的这个女人却始终面带微笑,热情和真诚之中没有一点造作的模样。她很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水,一股暖流竟透过手心直入心肺。

  吉庆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没等女人开口就开门见山地说:“我们主要是来反映我们村委会的选举问题。我们村委会去年换届选举,可原来的村干部和镇里的领导串通一气,破坏选举,俺不服,就代表全村人来反映情况,希望能有一个主持公道的地方。”

  “就这些?”女人问。

  “还有,”吉庆顿了一下说:“我觉得俺村原来的干部账目问题很大,从来都没有公示过,公粮补贴都多年没算过,……”

  凑着吉庆说话的机会,叶子的情绪慢慢地镇定下来。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女人,也不过四十来岁,瓜子脸,面孔白皙干净,一双大眼睛黑而明亮,显示出女人少有的智慧和干练。女人边听吉庆讲话边用笔不时地在一只本子上记录着,还不时地提醒吉庆说详细点。等吉庆把一切都讲完了,女人问:“你说的可都是事实?”

  “保证都是事实,如有虚假我愿意负法律责任。”吉庆毫不犹豫地说。

  “这些事你们向县里反应过没有?”女人思考了一下,又问。

  “没有,本来是打算今天去市里的,听说派出所在路上设了卡拦截,就直接来这儿啦。”吉庆如实地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人略带批评的口气说:“上访是有规定的,你们应该先去县里,县里做不了主再去市里,市里做不了主再来省里,这样一级一级的来,原则上是不能逾越的。”女人停顿了片刻,又说:“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先给你们县打个电话交待一下,你们过去看看怎么处理,怎么样?”

  女人的话令两人火热的心情立刻冰凉下来,浑身松懈。现在是逃命出来的,怎么还敢去市里县里乱跑。叶子顿时感到一阵绝望,委屈地张了张嘴,“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泪水如泉涌一般。哭声吸引了全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站起身来朝这边观望议论。那女人顿时慌了手脚,忙离座拉住叶子的手劝说:“别哭,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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