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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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之恋-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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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江湖骗子唯命是从,还把他捧得那么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都怪我啊,一时糊涂。”祁市长像一个承认错误的小学生,羞愧地耷拉着头,之后又抬起头来用一双乞求的目光看着王局长,泪流满面地说:“常言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咋说咱还是儿女亲家,你无论如何都得伸一下手,否则我就死定了。”

  王局长很无奈地白了祁市长一眼,沉思了许久才说:“好吧,下不为例。”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接下来的气氛就轻松了起来。祁市长重新打开门将宫主蓉儿唤进来,还另外添了一名叫做燕儿的宫主作陪。不一刻一瓶伏特加便喝了个底朝天。几个人还嫌不尽兴,又要了一瓶拉菲,外加两份菜:一份鲍鱼翅,一份猴脑,汤是猴头燕窝汤。一直吃到很晚了才散席。当宫主将账单递交祁市长的面前时,整整的四捆百元大钞换成一张小小的**,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

  走出大酒店,外面早已是灯火辉煌。一阵阵凉风袭来,拂去祁市长满身的燥热,给他带来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司机早已潇洒完毕,正坐在车内恭候。在两名迎宾宫女的搀扶下,祁市长辞别了王局长钻进轿车里,浑身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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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 第二十章

  一

  吃过了东家送来的午饭,吉运抹了一把嘴巴,站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捶了捶酸痛的腰眼,慢慢吞吞地向地里走去。一望无际的蒜田里零零星星的蒜客像寥落的星辰三五成群地分散开来,其中不乏包爷庙的突击大队和县乡两级紧急组织的临时互助小组的成员。有的正在工作,有的还在吃饭。正午的阳光十分强烈,烤得人懒洋洋的有种虚脱的感觉。他往地里走了十几步,将一大堆铡掉的蒜秸秆摊了摊,随身往上面一坐,湿漉漉的蒜秸秆在他屁股下发出簌簌的轻微的响声。

  男东家也吃过了饭,一步三摇地走过来,掏出一支烟递到吉运的手中并打燃了火机敬他点着了。自己也叼上一支,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一手持了草帽唿唿嗒嗒地扇着风,用十分感激的口气说:“老哥,多歇会,看把你累得。”“唉,老啦!还真有点累嘞。”吉运用很沧桑的口气说。往年这个时候,东家根本不用插手,只管坐在地头监工,等蒜刨完了如数付钱就行。而今没有了成千上万的蒜客,也只好全家老少齐上阵,在互助组和突击队员的帮助下顶着炎炎的烈日亲自下田劳作。

  刨蒜是一项非常辛苦的工作,虽然不需要太大的力气,但却十分累人。整晌的四肢重叠在一起,身子蜷缩得像只蜗牛似的,被强烈的阳光无休止地烤晒出满身的汗水,再经温热的南风吹干,一天下来脊椎都能僵硬成一只弯弓,需要好大一阵子才能恢复原状。吉庆曾经非常心疼地劝他回去,可是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家他实在不想再进。以往的时候他总盼望着能和叶梅怎么样怎么样,倒也不觉得孤独,可现在心上人说走就走了,吉庆又搬进了叶子的家中,偌大的一个院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睁眼闭眼都能看到叶梅的影子在晃动,弄得他心里慌慌的,就跟着突击队跑了出来,干多干少不要紧,主要是出来透透气,省得一个人闷死在家中。

  两个人拉了一会家常话,东家突然问吉运渴不渴,吉运说:“不渴,”东家说:“不渴才怪。这么毒的日头晒着,人身上都能刮下盐来,这该死的女人只知道送饭不送水。老哥你先坐这等我一会,我去村头买几瓶水来。”吉运说:“不用,老弟,我真不渴。”而东家却不顾吉运的阻拦站起来走了。

  看着东家远去的身影,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又出现在吉运的心中。同时也感到非常的疲倦,就不自觉地躺了下来。软绵绵的蒜秸秆早已被太阳烤得温热,上面又被阳光直接照射,再闻着那湿漉漉的大蒜味,吉运就感到头有些晕呼呼的、倦意也跟着慢慢地爬了上来。刚一闭上眼睛,就又看到叶梅悄无声息地向他走过来。

  叶梅还是以前的样子,甚至比以前更加年轻,漂亮,头发乌黑乌黑的盘在脑后,穿一身红色的运动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上还沾了些潮湿的黄沙土。让他惊奇的是她的怀里竟然抱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那娃娃看上去有四五个月大,胎毛弯曲地贴在脑袋上,额头宽大,嘴唇厚实,满脸富贵之相。吉运自然不肯怠慢,一跃就从蒜秸秆上站了起来,迎着叶梅快步走过去,口中还一个劲地催问:“好妹妹,你咋来啦?咋还抱着谁家的孩子嘞?”叶梅听了,却将身子往后一趔,脸上立即就变了颜色,气呼呼地说:“你傻种啊?我还能抱谁家的孩子,还不是咱俩的小山羊羔。”“咱俩的?”吉运眨了眨眼睛,不相信地问。“不是咱家,你还巴结辙是别人家的?”叶梅被他呆愣的样子逗乐了,扑哧一笑,同时将孩子递交到他的手中说:“看看像不像你的种。”他迫不及待地接过孩子仔细地端详着,那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咋看都跟吉庆小时候一模一样。“咦,咋像他叔嘞。”吉运有些惊奇地说。“侄女随姑侄随叔。这是天经地义的,随吉庆就是随你。”叶梅站在一边,一脸幸福的笑容说。“是,是,好种出好苗,好葫芦锯好瓢,带把不带呀?”他激动地双手直抖。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叶梅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说:“你不会自己验看吗?”他果然就腾出一只手笨拙地去拆孩子的襁褓,慌乱中反而将带了扯成了一个死扣,任他怎么费力都解不开。“这咋弄?咋弄?”他十分焦急地向叶梅求助。叶梅却站在一边微笑不语。他的心中突然窜出一股邪火,抓住那根带子猛一扯,砰的声带子应声而断,襁褓也随即散开。他的手迅速伸到孩子的裤裆里拽掉尿布,惊喜地看到一根拇指大的鸡鸡像一座铁塔一样翘首而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是我的种,瞧这家伙多大,长大了腰杆肯定硬挺,肯定有出息!”他忘形地大笑着竟伏下脸去对着那硕大的鸡鸡激动得吻了一下。叶梅也受了吉运的感染一把将他抱住,一家三口就这么紧紧地拥在一起相互亲吻着抚摸着。

  “哥,哥。”就在吉运尽情地享受着这天伦之乐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下意思地四下瞅了瞅,儿子没有了,叶梅没有了,吉庆却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旁还有苏俊岭和苏金亭。他激灵一下坐起身,很意外地问:“吉庆,你咋来啦?”

  “不是说好的今天去登记的吗?我们是来接你的。”吉庆弯下腰小心地将他扶起来并掸掉他身上的泥土。

  “我不去。”吉运的脸上立即现出一种愤怒的表情,摇了摇头说:“你那点心思我知道。”

  “别犯倔啦,未来的嫂夫人好着呢,既年轻又漂亮,还会体贴人。”苏金亭往前凑了一步,也搀扶住吉运的另一只胳膊,不容他说话拖者就走。自从几个月前挨了那一顿暴打之后,两个人见了面就跟结了八辈子仇似的分外眼红。而今天他能和吉庆一块来到这里并主动对他大献殷勤,让他很难接受。苏金亭话刚说完,突然又哈哈大笑了两声,自嘲地说:“瞧我这脑子,有吉庆这层亲戚,再往后咱就不能哥弟相称了,你得管我叫叔嘞,我可是占了便宜啦。”

  苏金亭的话逗得几个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但从每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到那笑是多么的勉强和做作。

  回村口去买水的东家老远的看到一班子人在这边拉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失急慌忙

  忙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干啥嘞?你们这是干啥嘞?”

  吉庆看到东家慌慌张张的样子,知道他是误会了,忙迎过去向他解释清楚了,反而搞得东家很不好意思起来,一个劲地埋怨吉运说:“老哥,你真不够意思,这么大的喜事也不说一声。”说着话就从衣袋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硬往吉运的手里塞,也不听他解释,只一个劲地说:“老哥,咱俩互不相识,你却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这就是缘分。这一点小意思论工钱远远不够,只能说给大哥凑一点份子。”吉运一边推辞一边冲他使眼色,可能是东家的眼神太拙,竟然没有坎出来,反倒寒下脸来说:“大哥,你要不收那就是嫌少,是看不起我。”吉庆看到东家有些恼了,忙替吉运收下了钱并道了谢,然后就架起极不情愿的吉运钻进停在路边的轿车里。

  自从那一天林芝梅在饭桌上表了态,苏俊岭就不止一次地找到吉运,说他没良心,刚把叶梅坑没了命,又来祸害他们一家。说得吉运满肚子的委屈又无法解释。不但苏俊岭,全村的人很快都知道了这件事。每当他走到大街上,那异样的目光和低声的议论如一支支利箭一样向他射过来。这倒也罢了,最为可气的是就连吉庆也不理解他。吉庆虽然搬进了叶子的家中,但相隔百米之远,低头不见抬头见,每次见了他总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他说:“苏金华的病已经大大减轻了,神智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听说过不了几天就要出来啦,……”每每听到类似的话他的心中就跟刀剜一样疼痛,有时候和叶子碰了面,有心想去打个招呼,叶子也只是冷冷地嗯上一声,也不叫一个大哥就匆匆而过。这些还好,咬咬牙伸伸脖子就能咽到肚子里,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吉庆竟然和苏俊岭叔侄勾搭在一起给他又找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寡妇。相亲的那一天他说啥也不肯去,也是这三个强拉硬扯地把他弄上车,还特意去理发店洗了头刮了脸换了一套行头。寡妇他也见了,长得还算可以,说话也很好听,可咋能跟叶梅相比啊。他当场就表示拒绝,不知道这几个狗东西咋撮合的,竟然自做主张地挑了个好日子拉着他就去登记。吉庆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好:“老了老了,偌大的一个院子就只剩他一个人多孤零,找个伴冷热也好有个照顾。”其实真正的意思他知道,和苏家那个狗东西的心思是一样的,都是害怕他和林芝梅搅和到一块了。看着他辛辛苦苦多年拉扯大的吉庆,他突然有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车子行驶在田间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速度非常慢,像只蜗牛在爬一样,一路上苏家叔侄一唱一和,都在夸那个寡妇是如何漂亮贤惠,说到兴奋处还不时地扭过头来冲吉运眨一下眼睛做一个鬼脸。吉庆倒很老实,一句话也不说,专心致志地握着方向盘,车内很热,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吉运几乎是撕扯着将扣子解开,唿唿嗒嗒地扇着风。吉庆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忙从座下取出一瓶水递过去说:“哥,天热,喝口水吧。”

  “不喝!”他十分气恼地一把掀开吉庆的手,板着脸色说:“停车,放我下去!”

  “下去?”苏金亭扭脸看了看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都到这份上啦,还下得去吗?”

  相比之下,苏俊岭的话就坦率和气了许多,说:“叔啊,这年头的人思想观念确实变了,老年再婚也很平常不过的事,但是,就不说我和吉庆这一层亲戚关系,单就俺爸还活着,你跟俺妈这事也说不过去。”

  听了苏俊岭的话,吉运难过地低下头,浑身剧烈地抽搐了一阵,再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他强忍着满腔的悲愤说:“孩子,话都说到这份上啦,叔就跟你明说了吧,自从你大娘走后,我的心也跟死着死了,都是你妈她不知道拗住了哪根筋,死缠硬磨寻死觅活的,我是怕她出了啥事担不起责任。”吉运的话说得一点都不假,当初为了照一张结婚照片,他不肯去,林芝梅死活不依,闹到最后竟然一头向墙上撞了过去。到了影楼时,害得化妆师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将她额头上的大包遮住。

  “你说的我们都知道。”苏金亭不以为然地说:“她一个女人家一时糊涂,你是个大男人,总不能也跟着犯浑吧。再说,我们替你找个伴,你的后半生也算有依靠啦。”

  这个看似完美的计划其实就是苏金亭的主意。当时苏俊岭多次劝说母亲都被严辞拒绝,就怀着一颗求救的心理找到了他的三叔,希望三婶能出面劝说一下,毕竟女人之间好沟通。但是,老三的女人也都回回碰壁。苏老三冥思苦想了几天几夜终于想到了这么一个釜底抽薪的好主意。于是,就和苏俊岭一块找到了吉庆。吉庆也正为这事发愁,三人一拍即和,为了苏家人的尊严,也为了大家的脸面,苏金亭豁出自己老婆的一个表妹。表妹夫几年前出了车祸,撇下两个儿子,一个女人家不做生意不打工,日子过得十分清苦,老三就从中游说,并和吉庆一起向表妹许诺了诸多条件才得到点头。可就在相亲的时候没想到吉运却当场拒绝,害得三个人又跑了许多的冤枉路才撮合到如此地步。说好的今天去登记,没想到吉运却一大早就躲了出来,害得几个人又过来找他。

  “哥,”吉庆终于开了口,咽下一口唾沫,十分低沉地说:“你就答应了吧,省得大家都不安心。”

  吉运扭过脸来,用十分吃惊的目光盯着吉庆好一阵子,突然难过地低下头,呜呜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好,好,我答应,天爷,这还不如死了好受。”

  几十分钟后,车子终于驶出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了一条水泥马路。吉庆长吁了一口气,换档加速,不一会就拐上了宽阔的柏油大路。等到了镇政府的时刻,女方早已等候在那里,手续办得也十分顺利。吉运就像一只木偶一样任由吉庆等人指挥摆布,在最后按指印的时候,手却剧烈地抖动着,大颗大颗的泪水叭叭地往下掉,正砸在那鲜红的手印上。

  
 77 '本章字数:521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5…19 12:50:47。0'
  77 二

  办理好了吉运的登记手续,苏俊岭一身轻轻地赶回到家中,看到母亲 正在忙着布置她和吉运的新房。腰里束了一条围裙,高高地挽着衣袖,忙得不亦乐乎。扭脸看到他进来,用埋怨的口气说:“你整天东跑西疯的脚不着家,想把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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