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色稳住心里的欣喜,抬起眼睛,目光祈求,说道:“陈子衿虽然不会为了我放弃竞标,但是我毕竟还是陈夫人,如果我能安全,他的面子里子也都能保住了。所以大哥,帮我一个忙,如果真能出去,我定会报答你!”
堇色等到房门关上,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心脏跳得飞快,手心满是冷汗,嘴角却慢慢勾起。
果然她没推测错两个人的性格。
他们首脑虽然头脑清醒,心有智谋,却心气太高,容易轻视低估对手。但遇到强手,他也就愈加防范和谨慎,所以她在他的面前装骄横,这样的她更符合她的身份,也让他轻视。
而她的同盟者则是实实在在的唯利是图的小人了。这种人不但要以利益诱惑,还要迎合他的脾气。这种人讨厌强者,比如他们的首脑,因为不甘心被人压着,毫无掌控;但也不愿与无脑的人合作,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出差错。所以她一边放低身份,让他确信她实在是个走投无路的人,而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另一边说出现在的局势,让他相信她有清醒的头脑可以试图自救。
堇色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看着当空的太阳,现在应该是正午,离竞标会开始大概还有3个小时。
不管陈子衿会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趁现在他们对她还客气,她都要在这3个小时内逃出去。
眼里厉光闪过,各种情绪涌动,最终一切沉淀于幽深。
39 自救出逃 。。。
“开门!丫的,还要老子伺候她!”
房门被打开,堇色哼声道:“让你给我送吃的便宜你了,就凭你敲我那下,就可以让你好看!”
“得得得,姑奶奶吃饭吧!”语气颇为气闷无奈。
守在门外的人对视一眼,连这个火爆的老大对她都没辙,这个女人可真的得罪不得。
“大哥,东西带了吗?”堇色放低声音。
“带来了。”男子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个手机,一个假发,两条绳子,一个打火机。
堇色大喜,检查了一下每样东西,对着男子感激说道:“真是谢谢大哥了,事成后把你的账户发到这个手机里,我会尽快汇给你。如果我食言,以后我随你处置。”男子面露喜色,说道:“小妹就是爽快人,放心吧,等会我就把楼下的人支走,小妹自己要小心啊。”
堇色点点,对他使了个眼色,大声嚷道:“这什么东西,我不是说要法式鹅肝吗?这东西有法吃吗?”
男子对着房门喊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在你老公的面子上让让你,别真把自己当回事!”
“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见你们这些恶心的嘴脸!滚!”
男子拉开门,狠狠关上,嘴里骂骂咧咧:“什么东西,不知好歹!”
对着守在门前的两个人说:“好好看着,别管她!就一个疯婆子!”说完吐口痰,愤愤走开了。
内一阵摔东西和咒骂的声音,几分钟后,里面渐渐安静下来。半个小时后,里面仍是悄无声息。〃两人对视一眼,一人悄悄拉开房门一条缝,往里看了看,又重新关上门,对另一人说道:“睡着了。”两人同时放下心来。终于折腾累了,这下省心了。
堇色站在角落里,看到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心里一松,看来以前用来对付查夜大妈的招数还是管用的。
走到窗边,算算时间,周围巡逻的人应该被支走了。先把一条绳子系在腰上,再把另一条中完全浸湿的半段绳子绑在窗棂上,放下另一半干的绳子,深吸口气,慢慢地顺着绳子爬下去。
落地的一瞬间,堇色不敢松气,掏出打火机点燃一端,顾不得办法有没有效,迅速猫着腰沿着墙向东面狂奔。
堇色机械地摆动双腿,咬紧牙关,眼神犀利,心里默念,东面,东面,东面……
渐渐地可以看到墙外越来越多的树木,堇色眼前一亮,就是这里了!
堇色观察了四周,确定没人后,跑到有树枝伸到墙内的一边。抬头看了看树,又扫视着周围,脑子里快速思索。看到墙角的几块 砖头,心里有了计量。解开腰间的绳子,脱掉身上的线衫,把砖头包在里头扎好,绳子的一头牢牢绑在衣服上。找准最粗最近的树枝,使劲全力抛去。一次不行,两次不行,三次不行……只穿一件体恤衫的身体在大冬天冒出了汗,手臂酸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呼吸沉重。但堇色仍一遍一遍执着地扔着,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堇色再次拉回掉落的绳子,甩了甩手臂,紧了紧绳结,抬头注视着树枝,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一点,屏住呼吸,闷哼一声,再次抛了出去,双眼死盯着在空中的衣服。
“咯吱—咯吱—”绳子绕着树枝的声音!
堇色紧握拳头,低声欢呼。
当堇色双脚踩在地面上时,一颗心终于落下,瘫坐在地上,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脏,贪婪地大口呼吸。手伸进口袋,摸出手机,拨着陈子衿的号码。先让人准备好车在林外等,A市有这么一片树林的地方应该比较好找。
突然一张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堇色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只知道机械奋力挣扎,在这里被抓住怎么甘心!手肘向后用力一顶,背后传来一声闷哼声。
堇色心里一顿,趁对方吃痛,猛地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低声惊叫:“是你!”
堇色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眼里满是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耸耸肩,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再这里?反而是你更让我吃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在里面被关着。”
堇色皱眉说道:“我是逃出来的,先不说这个。子衿,你不是应该在竞标会现场吗?”
陈子衿看着堇色凌乱的头发,冻紫的嘴唇,沾着泥土的双手,单薄的衣服,只穿着袜子的脚,可以想象她在监控下潜逃的艰难。无论她有多么坚强、冷静、机智,那些恐惧、慌乱、焦虑、无助一定在她一个人面对危险的境地时,占据她的大脑、心房,甚至个身体。这个女人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压抑心中的种种情绪,强迫自己面对。这些都是他造成的,而他却不在她身边,让她一个人面对。色见陈子衿呆呆地看着她不说话,伸手碰碰他的肩,还没开口,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厚厚的大衣包裹着她的身子,湿湿暖暖的呼吸拂在脖子上,强劲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背,似乎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对不起,没能在你身边。”陈子衿在堇色耳边轻轻说着。如果她逃跑被人发现了,如果那些人不讲信用,如果计划有了纰漏,如果……那么多的如果,都是他不敢想象的事,更是他无法承受的痛。幸好她成功逃 了出来,幸好他在这里,幸好一切都来得及。陈子衿不禁加紧了拥抱,在堇色冰冷的脖子上落下一吻,承诺道:“不会有下次。”以后他要一直在她身边。堇色缓缓闭上眼睛,双手抬起,抱住他的腰,心里舒心地叹口气,嘴角止不住地上翘。地面的寒气透过袜子直接传到脚上,但心里却有一道暖流沿着血管蔓延到全身,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渐渐被冲散。
“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竞标会怎么办?”堇色从他怀里抬起头,问道。
陈子衿微笑着,理着她的头发,说道:“我当然是来救你的,难道你以为我会扔下你不管吗?至于竞标会,我自有安排。”
看到堇色好奇的目光,失笑道:“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聊天?”说完不等堇色反对,就一把横抱起堇色,朝林外走去。
堇色看着身后跟着的保镖,挑挑眉,看来陈子衿还真的是全都安排好了。那在竞标会的人又是谁呢?能和罗大公子对抗的人……
竞标会现场。
“怎么?陈董还没来吗?”罗大公子看着对面空着的位子,悠悠问道。
“罗董稍安勿躁,我们陈氏的代表马上就来。”吕秘书守在空座位旁,不卑不亢道。
“希望陈董不要放我们鸽子。”
3点整。“时间到了,既然陈董没来,是不是代表弃权呢?”罗大公子站起身来,整整衣服,对着上座的公证员说道。
有关领导和技术人员互相交流了一下,A市土地局局长站起来。说道:“由于陈氏集团的代表无故缺席,竞标资格丧失,我宣布,A市江北工业开发区竞标会……”
“等一下。”随着一个声音的响起,会场的门被推开,出现进来一行人
室内的灯光洒在为首的人身上,泛起一层金光,是笑非笑的眼睛扫过现场的每一个人,在罗大公子的身上停了一下,扬起嘴角,缓缓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罗大公子回过神来,指着突然出现的人失声道:“是你?”
40 敌友难分 。。。
面对罗大公子的质疑,来者不以为意,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罗大公子看着他坐在陈子衿的位置上,怒目而视。“就是你看到的意思。”男子摊摊手,神情颇为挑衅。
“啪!”罗大公子拍案而起,怒吼道:“罗恒!你别忘了你是罗氏的总经理!”罗恒看着对面怒气冲冲地脸,痞痞地笑着说:“现在不是了。”
手伸到后面拿过一封信扔到罗大公子的面前,说道:“这是我的辞职信,罗董可以慢慢看。”
不理会他铁青的脸色,对着有关领导和技术人员说道:“陈董今天有重要事情不能前来,特意委托我代表陈氏参加这次的竞标会,并带上他的歉意。”
罗大公子扔开手中的辞职信,质问道:“就算你不再是罗氏的员工,你又凭什么身份代表陈氏竞标?不要胡言乱语!”罗恒对吕秘书使了个眼色,吕秘书点点头,清楚地说道:“罗恒先生的公司已经与罗氏达成共识,罗恒先生也是陈氏集团这次开发案的合作者。陈董已经正式委托罗恒先生参加这次竞标会,全权代表陈氏集团。这是有关资料,请各位过目。”说完把一份文件交递给公证员。“公司?你有什么公司?”罗大公子不信,他怎么会在短短几个月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成立了公司。
罗恒挑挑眉,一双桃花眼满是讥讽,勾起嘴角说道:“L&H,纽约的小公司,罗董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下次合作。”
罗大公子黑着脸,盯着罗恒,狠狠说道:“原来你一早就策划好了,你在回国前就有了公司,你来罗氏的目的是什么?”
罗恒似乎对他现在的表现很满意,愉悦地笑道:“没有啊,不过是罗家盛情难却。”最后几个字却是咬得极重。
“两位,这里是竞标会,有什么矛盾请你们私下解决。”土地局局长看完了手中的文件,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说道:“既然陈氏集团代表也到了,那么今天的竞标会正式开始……”
“恭喜!”“恭喜!”罗恒与纷纷上前祝贺的公司代表一一握手,淡淡微笑点头。
罗大公子挡在罗恒面前,面目狰狞,沉声说道:“罗恒,你好啊,真是好!竟然联合陈子衿对付罗氏!你别忘了你姓罗!”
罗恒眼里目光犀利,冷笑道:“天底下姓罗的人那么多,但我从没承认过我是你们罗家的人。你们还真是一厢情愿。从你们流放我和我妈开始,我只是简单的姓罗而已,与你们没半点关系!”
罗恒看着面前令他厌恶的脸,就想起罗家的冷血无情。想起母亲是如何孤身飘零美国,硬着头皮面对陌生的环境,一边工 作一边拉扯着他长大,那些泪水,那些委屈,那些怨恨,那些痛苦,只能一个人往肚里咽。想起自己小时候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恶心的眼神和脏手对母亲的骚扰,想起自己是如何与侮辱他们的人厮打地头破血流,想起自己如何忍受冷眼和轻视咬牙争取。罗家欠他们的不只是一个名分,而是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不再掩饰自己的恨意,目光森然,冷声道:“你就等着吧,我会让你们付
罗大公子气得发抖,指着罗恒说不出话来。
罗恒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说道:“对了,罗氏集团的人员果然注重情分,几个主管听说我要走了,也都坚决跟随。真是谢谢罗董为我们公司培养了如此优秀的人才,我就却之不恭了。”说完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罗恒!你和陈子衿都会后悔的!”罗大公子涨红了脸,掏出作响的手机,看到显示的号码,眼神恶毒。
“陈子衿失信,你们快把那女人处理掉。”
男子手里捏紧着假发,一直冷静的眼睛,复杂得看着窗外只剩半截的绳子,对着电话沉声说道:“对不起老板,人跑了。”
原来他们都被那个女人给耍了。
“这么说,你和罗恒合作了?”堇色躺在床上,捧着热开水,懒懒地问道。
“是的。我在之前就查到罗恒对罗家的怨恨颇深,更让我惊奇的是他竟然在纽约有一家公司,规模不小。”陈子衿也换了一身衣服,照旧坐在堇色房里的沙发上。
“哦?那么他这次答应罗家进罗氏,真正目的就是要报复罗氏了?”堇色见陈子衿点点头,心里暗叹,果然罗恒那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可是,奇怪的是,我查不出罗恒是通过什么渠道查出你在英国的事的,而且他纽约的公司的背后股东似乎也有蹊跷。”陈子衿皱着眉,每次就快查到什么就有一股阻力,而且似乎很熟悉他的行事风格,让他触不到真相。堇色挑挑眉,连陈子衿都查不到,这个罗恒还真是疑点重重。陈子衿回过神,看着静静喝水的堇色,有些犹豫,那份她遗落的资料要不要现在给她,她会告诉他那些事吗?
“子衿,林婉儿怎么样了?”堇色想起被打晕的林婉儿,关切地问。
“她没事,只是昏睡了几个小时,现在应该被接回家了吧。”
“那就好,这次真是对不起她,找个时间我要道个歉,并好好谢谢她。”堇色松了口气,一直担心她的伤势,就怕那帮人不知轻重。
“好的 。”陈子衿看着堇色的神色,微笑道:“看来你和林婉儿变得关系不错。”
堇色想起广场上林婉儿正气的脸,不禁微笑道:“没想到她会过来救我。不过我一直挺喜欢她的,单纯,直率,拿得起放得下,是个好女孩。”
陈子衿看着堇色脸上温柔的表情,不由想起那个在火场的女孩,那个女孩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她们之间又有什么故事呢?
“子衿,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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