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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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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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宏辉直切主题:“小豫儿,其他的事我不会多说,可最近情况实在不妥,你在美国,斯成这样昼夜不分每月往返,而且因为你们的事情,长时间的情绪不稳,工作强度又高,这半年来,即使他想向家人隐瞒,可是他最近状况实在不好,一直在依靠大量的镇痛药和安眠药治疗头痛和失眠,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濒临崩溃的地步,这样下去,迟早会垮。”

我握着电话,无声地沉默。

我知道那种感觉,那种辗转难安,夜晚彻夜不眠,想念和不舍的感觉。

浑身虚弱无力的感觉,无论睡觉,起来,上班,吃饭,走路,开车,都感觉身体如此的沉重,没法呼吸,犹如被迫切开身体的一部分,那种锥心折骨的疼痛。

我想见他,想听到他的声音,想触摸他的肌肤,想拥抱他。

心理层面却知道再也不可以,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一个人的时候,难以控制的会哭,但哭过,也不会变更好,情感层面的生生割裂,透出难以忍受的痛楚毒液。

两个人有感情,两个相爱的人分开,谁都是一样的。

时间不会治愈一切。

时间最多会让你恢复平静的生活。

但心底的那个伤痕永远都在,只能带着它继续过日子。

孟宏辉说:“你们再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我很担心你们——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得找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我苦涩地说:“孟大哥,我们已经分开了。”

孟宏辉愣了一下:“什么?”

我重复说:“我们分开了,他不会再来了,你放心。”

孟宏辉脱口道:“怪不得最近他……”

他停顿了一下:“好吧,你们的事情,旁人不好多说。”

也许我们,我跟斯成,对谁来说都是一个不好多说的难题,孟宏辉迂回了一下:“你有什么困难,记得找阿爽好不好?”

我说:“好的。”

孟宏辉的那通电话,是三个月前从酒店我看到他离开之后,唯一一次停到关于斯成的消息。

从那以后,爱人再无音讯,我在这座巨大的异国城市的偏远郊区,过起了一个人的隐居生活。

在之前的律师实习期合约结束后,我考虑了一番,暂时拒绝了老板提出的正式工作合同,因为十一月份的lsat考试在即,我打算先专心备考,如果考试出来的成绩好,我目前的打算是,先继续读书。

我日日往返城中,却再也没有去过那间酒店,再没有去过我们吃过饭的餐馆,再没有去过市场街的那家唱片店,偶尔经过我们一起走过的街道,心还是会一阵阵的抽痛。

我知道他仍然在世界的另外一端,好好地当着银山集团端正严明的储君,好好地过着佳人在畔的日子,我爱着他,却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

幸好彼此隔得太远了。

隔了千山万水和浩渺重洋,那些记忆不敢回想,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脸,也变得模糊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卷结束,谢谢大家。

下卷会有,很多,很多,的对手戏。

☆、第60章 六十

我日日往返城中,却再也没有去过那间酒店,再没有去过我们吃过饭的餐馆,再没有去过市场街的那家唱片店,偶尔经过我们一起走过的街道,心还是会一阵阵的抽痛。

我知道他仍然在世界的另外一端,好好地当着银山集团端正严明的储君,好好地过着佳人在畔的日子,我爱着他,却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

幸好彼此隔得太远了。

隔了千山万水和浩渺重洋,那些记忆不敢回想,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脸,也变得模糊了。

一日斯定中过来按我门铃。

声音刺耳,然后是大力的拍门:“葭豫!你在不在家?”

他声音急促慌张,我穿着睡衣赤着脚跳下沙发去开门。

斯定中走进来,身后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飞快地说:“葭豫,收拾行李。”

我看了一眼,那是我从国内带来的箱子,当初从他那里搬出来时,因为太大没搬走,我纳闷地说:“怎么了?”

斯定中脸色沉重:“我爸爸肺部重新发现肿瘤,并且已经发现淋巴转移,机票订了,我们马上走。”

我心底一跳,也慌了神,脱口而出竟是:“那怎么办好?我明天考lsat。”

斯定中语速很快:“好,那你考完就回,我吩咐文森特给你改签机票。”

我仓促地点点头。

斯定中想了一下,又说:“你得处理一下工作,我们可能要回去住一阵子。”

我告诉他说:“我实习期满,最近没有工作,专心复习考试。”

斯定中应了一声:“我明天让人过来运走箱子。”

他转身要走。

我慌里慌张地拉住他:“定中,爸爸情况怎么样?”

斯定中愣了一下,忽然表情就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话,声音有点抖:“不太好,三哥说,医生让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对望一眼,神色都有点慌张。

我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我们回去再说。”

我第二天考lsat,不知道因为心情紧张还是发挥太好,居然提前做完,我直接交了卷,奔赴机场。

行李斯定中已经提前帮我运走。

在长途客机上待了十多个小时后,斯定中在机场接到我。

我们先去医院,老爷子人在住院,情况不太好,再次复发,已经是晚期。

电梯到达十八层的贵宾病区。

在推开病房的时候,斯定中悄悄拉住了我的手。

斯太太在沙发上假寐,闻声睁开眼,露出一个笑容:“小豫儿回来了?”

我说:“妈妈。”

斯太太指了指病房里,又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过来这里坐,先不进去了,老爷子刚刚睡着。”

我在病房的门口,看到躺在床上的老爷子,脸色灰白,身体消瘦,睡得很沉。

斯太太说:“护士刚刚打了止痛药,他睡得好点。”

我们在客厅陪着斯太太坐了会儿,她跟斯定中说:“你们回家去吧,葭豫刚从飞机下来,先休息会儿。”

回去的路上,斯定中开车,我们无声的沉默,又有一种恐惧感涌上来。

车子停在庭院的花园盘道上。

家里是老样子,花木葱茏,屋檐飞角,豪景庭院,一切井井有条,我们在车中对望一眼,斯定中终于说:“我爸爸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都没有经历过那种失去至亲的感觉,因此心里特别的害怕。

我望着他,张张口,说:“好好尽孝心吧。”

斯定中眼角蓦然发红,嘴角一瘪,像是要哭出来,我握住他的手:“别这样,你这样,你妈妈更伤心。”

他带着哭腔说:“葭豫,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我们……”

我按住他的手背说:“我理解。”

斯定中无声地望着我。

我终于说:“我答应你。”

当晚夜里,在斯家大宅,斯太太四点多回来了。

斯太太召他们兄妹四个回来吃饭。

家里一切虽然表面平静,但氛围却难免的,在这样的时候,斯定中格外地疼惜他的母亲,斯太太回家来,他就进她的房间,两母子说了好久的话。

在一楼花厅旁的婴儿房,保姆带着孩子在玩,我和斯定文的太太坐在一旁,孩子已经一岁多,名字请香港的师父批过,最后老爷子定的名字,名叫有思,小思儿跑得摇摇晃晃,嘴里咿呀学语,非常的稚嫩可爱。

到六点晚饭的时候,斯定中扶着斯太太进来。

谷叔进来报告:“司机打电话来,大少已经在回来路上,定文可能晚点,他交代说,家里人先吃饭,事情由太太和大少做主,他没有意见。”

斯太太应了一声,谷叔下去了。

斯太太坐到了我们身边来,孩子见到她,从儿童毯上爬起来,手中抓着一个玩具,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喊:“奶奶,奶奶。”

斯太太欢喜地笑着应:“哎!宝宝,过来给四叔抱抱。”

斯定中一把抱起她,举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孩子发出的咯咯的清脆笑声,逗得大家都乐了。

孩子真好,是明珠,是瑰宝。

一只花斑猫咪从沙发边经过,宝宝在沙发上爬,忽然坐起了身体,对着猫咪大喊了一声,然后咿咿呀呀地说了一堆话。

张秉裕坐在我的身旁,将宝宝抱了起来,笑呵呵地说:“又要逗咪咪了是不是,你不乖乖吃饭,咪咪不跟你玩了喔。”

我宠爱地摸摸她软绵绵的小手,忍不住别转头,心中有酸涩涌过。

一家人在凉意盈盈的花厅享受天伦之乐,暂时没有人提到老爷子的病情,家里难得的有了点儿欢声笑语。

过了半个小时,庭院外的车道上,车子终于驶进来。

黑色的宾士轿车,车身发出幽幽的亮光,同样是开得极为平稳,在庭院前的盘云道停下了。

佣人垂手在等了好一阵子,斯成才从车里跨了出来。

司机打开副驾驶,将他的包和递给侯在一旁的佣人,谷叔上前扶住后座的车门,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

斯定文的太太抱起了宝宝:“大伯回来喽,奶奶和妈咪要吃饭了。”

斯太太走进餐厅看菜式去了,斯定中也跟着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回头看我一眼:”去吃饭。”

我只好站了起来,跟着他往饭厅走。

走出了花厅,看到斯成正在远远的游廊下往这边走来,他一边走一边低低地咳嗽。

谷叔听到了,忙不迭招呼佣人给他端杯温热的茶。

我跟在斯定中的后面走进饭厅,一股虫草鸡汤的香气扑面而来,佣人正用一柄长勺,从紫砂的瓦罐里舀了半碗出来,端给斯太太,斯定中也跟着凑过去试汤,一会儿,门前传来了佣人的低声招呼:“成少爷。”

斯太太闻言,搁下碗,走了过来。

斯成正好进来,瘦削身形,穿一件中式的墨绿色衬衣,他今天没有穿正装,衬衣外是一件毛绒衫,稍稍有点宽泛,眉宇平和,有一股淡淡的郁色,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威严,谷叔跟在他身后,他就这样轻袍缓带地走进来,却俨然有些一家之主的意味了。

我站在窗边,他走进来时,抬起头,轻轻跟他打了个照面。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斯成望我一眼,目光深邃,犹如一片深沉而寂静的海洋。

浮浮沉沉的往事迎面呼啸而来,他的脸庞终于变得分明,犹如我心底一个鲜活的伤口,而后一切缓缓地卷入了洪荒之中,犹如一个水滴滴落海洋,犹如一缕灰尘飘进世间,一切再没有了一丝声息。

屋里热热闹闹的,斯成不动声色地转过脸,和斯太太打了声招呼,没有人注意到我们那一瞬间的沉默。

保姆抱着宝宝立在一旁,她咿咿呀呀地说话,斯成摸了摸她的头,嘴角泛出了点笑意,下一秒却忽然偏过头去咳嗽,他摆摆手,立在一旁的谷叔立刻对保姆说:“带宝宝回婴儿室,大少有点感冒。”

斯太太听到了,抬头说:“最近秋天天气太干燥,老胡怎么当的司机,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我让厨房专门炖点温润点的汤。”

斯成声音有点哑:“没什么事。”

斯太太招呼说:“麦小姐没一起来?”

斯成温和地说:“没有。”

老爷子生了重病,眼看是留不住了,忽然家里人都互相爱惜,我跟斯定中挽手互相安慰权当作革命战友,斯成跟斯太太也和平了。

我低着头,默默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斯太太说:“开饭吧。”

晚餐一贯的精细丰盛。

没有人有好胃口。

佣人舀了汤上来,斯爽回来了。

她是从医院回来的,斯太太先问了老爷子的情况。

斯爽说:“爸爸四点多时候醒了,老孟下班过去陪他坐了会儿。”

斯太太跟家里人商议老爷子的病情。

斯太太和斯成你一言我一语,低声地谈论老爷子今天的身体情况,血压,脉搏,用药,胸片,骨扫描,两个人神色和声调,都非常的安详和平静,想来这样的讨论,几乎已经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

第一期化疗结束,结果并不理想,病灶太大,而且已经多处转移,做手术已经没有胜算,老爷子不打算再继续治疗,想要平静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定中不敢做主,望了他大哥一眼,斯成点点头:“顺他的心意吧。”

斯太太手臂忽然一颤,手腕上的一个镯子磕在桌面,叮地清脆一声,她眼中带了心慌,但还是忍住了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晚饭过后,谷叔过来问:“大少,今晚是住大宅还是回市区?”

斯成答:“住家里吧。”

谷叔点点头,出去安排人手。

一会儿斯定中房中的佣人也跟了进来:“四少,行李搁在了客厅里,您跟小豫儿要住哪间房?”

斯定中说:“把行李就留在客厅吧,我们自己来。”

斯太太坐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要返回医院。

斯定中送斯太太出去。

饭厅内只剩下了我与斯氏兄妹,斯爽转头问我:“今天什么时候回到的?”

我对着她微笑了一下:“中午到的,先去医院看了爸爸。”

斯爽问:“这次回来长住了吧?”

我点点头。

斯爽说:“我婚礼后,你们那么匆忙就走了,改天来我们新家吃饭好不好?”

斯爽又转头对斯成说:“大哥,你跟麦琦一起来?”

斯成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答:“不一定有空。”

斯爽赶紧讨好地道:“我这不是提前跟你说嘛,再说,小豫儿好不容易能回国了,找你吃个饭这么难?”

斯成淡淡地说:“是你要在新居招待朋友,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斯爽将我椅子向前推了一把,望着斯成说:“你自己跟她说,小豫儿是不是你妹妹?”

斯成皱皱眉头,望我一眼,下一秒,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视线。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起身离开了。

斯爽在后面气得哇哇叫:“大哥!”

我对着金盏银盘的一桌盛宴,斯成座位的面前,精致的白瓷盛着的一碗米饭,还剩下大半,右手边的一碗汤,早已凉透。

☆、第61章 六一

离开国内的第四年,重新回到斯家大宅住。

这是我从小长大常常来的地方,熟悉得闭着眼都能走庭院的花园道。

但此时住在主宅后座,斯定中的院落中,却是分外的身外身,人外人。

我将我自己的行李从斯定中的客厅挪出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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