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地就要提醒我想起来,让我根本不能再信任你……”
“现在也不只是你在外面有没有对不起我的问题。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你的过去好像很复杂很混乱,我想知道又不想知道。我理解不了你做事的方式,你总是自以为是,什么都瞒着我。我也没那么聪明,猜不到你的想法你的考虑,我没有安全感,时常要提防着你,这让我很难受,也是最要命的你懂不懂?”
这些想法她沉淀了许久,不再是争吵的气话,就是最无奈最失望的情感总结,倾述出来以后,心头一下空了很多。
场面霎时有点冷却,莫北北以前从来就不是叨叨念着大道理教育人的那一方,从来就不是掌控局面的那一方。简皓南一直专注地直视着她,眉心终于聚拢起来,不知是在难过还是在思考。她说得那么平静,像只是在说一个故事,或者转述着别人的什么话,可说出来就让人觉得这么没有回转的余地。
简皓南缓缓说:“我懂了,亡羊补牢,好不好?”
“你根本不懂!”莫北北哼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凉:“你懂了我们也不会这样,搞不好我们真的相克,你跟那女的才是真的合适。你们相识相知多年,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我干嘛还挡在中间?”
莫北北本无意说气话,可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酸,心里也并不好受,胸口一股情绪又涌上来。
她终于挣脱了他,重新拾起行李袋:“可能你现在没想通,但迟早也会想通,你就一个人慢慢想吧,不要再来烦我了!”
说完她就从他身边的缝隙硬挤出去,这次简皓南没再拦她,只是在她身后又轻轻叫了声“北北”。莫北北走出两步又顿了顿,回头从口袋里掏出家门的钥匙丢在咖啡色的茶几上,发出“磕蹭”一声。
“钥匙还你。”她又多看了他两眼,最后一咬牙扭头出去。
或许是她的长篇独白起了作用,接下来的几日,莫北北的生活都格外平静。她在江媛家的电话旁坐了一晚上,一个电话也没接到,手机也再没来骚扰她。莫北北一开始松了一口气,像是心头的负担被甩开了一样,但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无所适从,本来她还以为按照简皓南的个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像他们刚认识的那会一样,刻意制造些偶遇,可他如今却真是听话得很,仿佛彻底从这个世界蒸发掉。
江媛有一天冷不防地问她一句话:“你们现在……破裂到哪一步了?你要知道吧,你们现在充其量只是分居。”
莫北北被噎了一下,不知怎么回话,只好装聋作哑地埋头干自己的事情。她并不喜欢藕断丝连,可在想到所谓的最后一步的时候,蓦地想起自己上回是多么伤心,竟还是犹豫了,不是一点半点,是很深程度的犹豫,简直磨人心肺。
她想,自己始终还是魄力不够,还需要一段修复和疏远的时间。
后来有一天她还在商场里意外地遇到宋达,莫北北原本想躲,毕竟现在简皓南身边任何的人都让她觉得尴尬。可他们几乎是迎面撞上,她刚转身想溜,宋达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来,一声响亮的“莫小姐”实在让她不能掩耳盗铃。
宋达遣了身旁的女伴回家,然后说要请她去吃日本料理。如果是以前,莫北北一定毫不客气地说,吃什么日本料理啊不就是米饭做成圆的么,还有那些生的东西我吃了就胃疼。可现在她竟觉得有点疏离,犹豫了一下,还是歪着脑袋应了声“好”。
她做好万全准备,就等着对面这个说客开口说话,可宋达只是侃侃而谈着近日他去了趟东南亚的见闻,气候美人什么的,像是完全不知道他们闹崩了一样。莫北北拨弄着小碟里面的鱼子酱,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宋公子,女人面前谈女人是大忌,你身经百战怎么还不懂这道理?”
宋达嘿嘿笑了一笑,桃花眼里意味不明:“那谈男人?我身边都是女人,男人不多,你要谈男人我只能跟你谈那一个。”
“铺垫那么长,现在才开始正题是吧?你得多跟他收些好处,不然你看,这顿饭就得花不少吧?”
“我这不堪的形象在你眼里什么时候能得到改观?”宋达一拍大腿:“其实我本来是不想管的,碰巧遇到你了,那不就是天助我也吗?我说,你不知道,自从我回来以后,快转行当保姆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忒无辜!您就同情同情小的,快把他从小的家拎出去行不行?”
莫北北有点想笑,有些痛快的感觉,但还是憋着。
“我为什么同情你?你从来都是敌方阵营,现在来求援?不干!”
宋达:“……”
莫北北觉得近日心里筑起的城墙像在一块砖一块砖被人拿掉,平静了许多,但也空虚了不少。她忽然觉得生活变得单调无味,不得不承认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生活里多一个人,还是多了很多乐趣。
她在一天晚上接到简母的电话,她自欺欺人地想自己还在犹豫也是因为父母这边不好交待。骆云梅显然是知道他们的事,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再痛骂了简皓南一番,说他没照顾好她之类的话。莫北北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在这边机械地“嗯嗯”应着。
后来电话那头说:“北北,周末他爸爸六十大寿,家里摆宴,挺热闹的。他爸爸说还是想看到你,你回来家里一趟好不好?”
莫北北还在下意识地想着回绝的话,那边又说:“你别觉得为难,那小子是没空过来,要出差还是怎么的,你就回来陪陪老人吧。”
莫北北又迟疑了一阵,终于慢慢说了个,好。
作者有话要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