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一层,叠蛋糕一样挽起来。
熊晓苗觉得不公平,看看夏静生脱了西装,西装裤包着的长腿,□是□,身材是身材,真没的说。又“咯”了下,直感叹。
夏静生帮熊晓苗挽好,直起身来,抿了嘴笑;“瞧瞧,这谁啊?”
其实心里还有种满足,男人见喜爱的女人穿了自己的衣服,总觉得是可爱又□的。
熊晓苗不解风情,继续打嗝,红了脸,“咯咯”的声音,在静谧的小径上尤其破坏气氛。
夏静生一手牵了熊晓苗,一手牵了阿蒙的绳子,不慌不忙的开口,“熊晓苗,你知道周游喜欢你吗?”
熊晓苗吓了一跳,她一直不清楚周游的事情,直觉上不去理,但没想到夏静生突然说这个,一下子心漏跳了一派,梗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慢慢的走,树叶轻轻的摇,半晌,夏静生说:“不打嗝了?”
熊晓苗□,突然发现是真的不打嗝了,狐疑的看夏静生。
夏静生不睬她,往前走,一本正经说:“人说打嗝吓一吓就不打了,原来是真的!”
……
夏静生自从说到周游后就不怎么说话,熊晓苗才和好没想到又开始不对劲,很不是滋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机里到底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一气之下,丢了遥控器,冲进书房。
夏静生正在看最近的制图,密密麻麻的线条单位长度,熊晓苗把屏幕“啪”一下关了。
夏静生挑眉,抱胸,看她要干什么。
熊晓苗被自己老公这么毛骨悚然的盯着,突然没那么理直气壮,一下子变成软柿子,谄媚的笑笑,说:“小静先生,丁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今晚我想空一下!”
夏静生定力好,硬是憋着,一下子没笑背过去,觉得这熊晓苗真是孺子可教,展展身子,闲适得坐在靠椅上,闪了大眼的灼灼的笑意,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色即是空(中)
熊晓苗站在那里“空空空”空了半天,还没有实际行动,夏静生心里好笑,还很正经说:“空什么,我等着呢!”
熊晓苗此时真后悔自己没多做点预习作业,太笨了,事先也该和林深深通个气,弄到现在这般骑虎难下的位置,红着脸想着以前两人的亲密,伸出手来去摩挲夏静生优美的颈线,发现手下的皮肤温润如玉,倒有点恋恋不舍,蹭着夏静生□凸起的喉结。
夏静生被她磨得不耐烦了,咽了口气,斜了眼问:“熊晓苗,你这是在干什么?”
熊晓苗一抖活,手上劲大,小声咕噜说:“我这叫□,笨!”
夏静生笑得喉结颤动,说:“你这叫谋杀!” 还□,亏她想得出来,就这掐脖子的劲儿。
熊晓苗恼火:“谋杀,我就谋杀给你看!”粗鲁的扯下了夏静生的衬衫,一下子露出夏静生锁骨的棱角,圆润的肩线,在台灯的光里有着泛起奶白的光泽。
熊晓苗觉得指下的肌肤如覆在一块上好的巧克力上,秀□人。她此时只想到一句广告词:“牛奶香浓;丝般感受”,她看着夏静生黝黑吸人的眸子,俊气的脸蛋一片艳色,熊晓苗努力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开口:“小静先生,给我咬一口吧!”
夏静生本来情绪很好,见熊晓苗看自己看的这般陶醉有点自喜,眼神迷离,正要进入状况,却没想到熊晓苗真不是个正常人,顿觉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凉透了。
夏静生咬牙一个翻身,把熊晓苗箍在臂膀和桌子之间,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对熊晓苗有期望了,还是按老规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熊晓苗觉得身上的肌肤被夏静生滚烫的手指灼伤一般热乎却酥麻,她细呓着,还不明白这么情势急转成这样。
她抓了夏静生的衣袖,半软在桌上,不忘多嘴:“小静先生,应该我……那空……”
夏静生埋在她细软的颈间,声音模糊但听得出来他没有多情愿,
他说:“闭嘴,我这叫反诱惑……”
熊晓苗去脑科送资料时候正好遇见周游,靠在脑科室门口和美女医生说话。那医生也是留洋派,头脑好使人长得美,素来一副眼高的样。熊晓苗老远看去,真不由得佩服周游,什么人都能搞定,她又想起年少时坐她后面老是吵架的小胖子,一脸的小肉包样,再比比现在,顿时觉得时光让人变得可爱起来。
周游一侧脸,正好看到熊晓苗使劲朝他挤眼睛的怪样,一如他在美国时沾花惹草,她和叶子两人灾乐祸的模样,他冲熊晓苗挥了挥手,转头和美女医生说了句什么,走了过来。
熊晓苗听见周游走过来的时候,美女医生急匆匆喊了句:“JOE……”,下面的话被周游的低语盖住了。
周游走过来的时候依旧一副痞子相,晃晃悠悠,手插在兜里,近了,冲熊晓苗一笑,拔出手来,递出一块巧克力。
熊晓苗接过去,拨开,放进嘴里,一嘴的嫩滑,她晃晃大脑袋,说:“JOE先生,您好受欢迎啊。”
周游仰了四十五度的侧脸,鼻子里出气,“那是!”
熊晓苗边吧唧吧唧的嚼巧克力,边想这男人和女人的区别还真大,女人一被人夸都很含蓄,要不就是自谦要不就但笑不语;男人就是没有人夸他,他自己都要自夸一下,一被人夸就是拽得理所当然的样,还含蓄呢,什么都不含。
熊晓苗为自己的重大发现傻傻笑,周游看她的傻样,说:“笑什么呢,对了,我今天看到一笑话,说给你听啊!”
熊晓苗点头,周游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老有说不完的笑话。
周游咳咳说:“有一天,狗对熊说:嫁给我吧;嫁给我你会幸福。”偷偷瞥了眼熊晓苗一脸认真的呆样,又一本正经说:“熊说:我才不嫁呢,嫁给你只会生狗熊,我要嫁给猫,生熊猫那才尊贵呢!”板了小麦色的脸。把嫌弃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
熊晓苗一听“熊猫”两字就知道他是又拿她开涮呢,哭笑不得,鼓了腮帮子。她侧了脸去看周游笑得露了虎牙,开怀的样子,想起夏静生说的:“你知道周游喜欢你吗?”
她在美国的这几年,和周游,叶子他们的朝夕相处,困难,开心都是共同度过,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周游又是个很容易让与之相处的人感到自在的类型,但熊晓苗这人比较傻,不曾对比,她只想过为什么自己和夏静生相处不能和像和周游一样。
后来她明白,恋爱中的人自然是不能如此随意,因为爱他,因为在乎他,总不希望在他面前出丑,总是不能自然。越爱就越在意,怎么可能随性而为?
她被吓到的原因一是周游的红颜知己实属太多,熊晓苗这等个性实在是想象不到自己身上去。二是既然选择的是夏静生,那么眼里只有他的好,一路匆匆前行,根本看不到身边的风景。
她嚼完巧克力,和周游打闹了下,又往别的科室走去。
夏太太有时怀疑夏先生是不是提前步入婚姻倦怠期了,吃好饭,洗完澡,就往电脑前一坐,熊晓苗在旁边说什么他都是“恩”一下,“啊”一下。
虽然林深深说了结了婚的男人都这样,但女人最受不了的是被忽视,尤其是被自己的男人忽视,熊晓苗再怎么不敢,也得反了。
捏了大毛巾,盖在夏静生湿漉漉的头发上,左擦右捏,把大帅哥的发型弄得乱糟糟,夏静生好本事毛巾一离开眼睛,继续盯着屏幕。
熊晓苗丟了毛巾,叉了腰,想想儿时语文书的上形容,怎么说来着,双腿分开,直立的圆规型,瞪大眼,故意掐了声音说:“夏先生,这日子没法过了!”说完自己再回味一下,很好,这状态可以上××情感类节目了。
夏静生抬眼,看熊晓苗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副得意洋洋的泼妇样, 心下好笑极了,回了最后一封邮件,摘了眼镜,嘴角笑得弯弯,挽了夏太太的腰线,正准备哄人,家里电话就响了。
色即是空(下)
熊晓苗边扭着身子避开夏静生的爪子,接了电话,心情很好的:“喂”了一声,掐着夏静生修长的指,很有创意的对电话那头来了句:“你好,这里是夏家热线!”
夏静生泯了嘴,一手搂着熊晓苗,腾了另一只手指出,曲指敲她的脑袋。
电话那头半天有了动静,“熊猫,你搞什么鬼?”是叶子拔高的声音,笑意里带了丝轻快。
熊晓苗知道是在美国的叶子,也不由得激动了一下,说:“哈,叶子!”冲夏静生挤眉毛,意思是居然是叶子,夏静生好笑,自己老婆什么时候都闲不下来,看来这电话是有的打,他松了手,继续回到电脑面前。
叶子和熊晓苗关系虽铁但不经常联系,各自忙着家庭,忙着事业,虽然心里是惦记着的,但真正聊天起来,说的都尽是生活的琐事,嘻嘻闹闹。
末了,叶子沉了声音:“熊猫,你见到胖子了?”
熊晓苗想也没想很快说:“是啊,他和我在同家医院。” 这样说的时候,没想到夏静生还不知道她和周游在一起工作的事,她后知后觉的记起,赶紧偷瞄夏静生的侧脸,看到夏静生托着腮,滑着鼠标,盯着屏幕的样子,才吁了口气。
叶子在那头催:“我问你呢,胖子怎么样,还好吗?”
熊晓苗答:“恩,挺好的啊!”
叶子那头没了声音,半晌,叶子压了声音,熊晓苗有点说不出的不安,叶子说:“熊猫,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这次回去顺道去了胖子和文树那里,文树的房子退租了,房东说胖子也回国了,我只好把他们的邮件全转收到我这,一个月前,我收到综合医院的报告。”
叶子的声音很慢,尝试说的很有条理,熊晓苗却觉得心里似打了鼓一般,咚咚的响,
叶子继续说:“是胖子的,有加急的字样,我就先拆了,一大堆的医学术语,我查了半天,只查出来什么胶质细胞瘤的单词,室管膜瘤……”顿了下,“说白了就是可能是脑癌。”
熊晓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咯哒”一下,颤得慌。
叶子的呼吸在耳边很重,她说的话断断续续,熊晓苗再回神,只听到叶子说:“我把报告扫描给学医的朋友,看了说是初期,摘除了痊愈的可能性很大。熊猫,你劝劝他,我真是急死了!”
熊晓苗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恩”了一连串挂了电话。
她手握紧在挂了的电话上,觉得有点不真实,怀疑叶子是否真打了这个电话。在熊晓苗26岁的人生里,大伙都是来去匆匆的说着“再见”,她也相信着是一定会再见,但从来都没想过真的有人会那么早就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她想起追着她打闹的小胖子,想起踢开门的少年,想起坐在长椅上,看着树叶,问她:“你现在幸福吗?”的翩翩男子,一瞬间,觉得不可能是真实的。
熊晓苗是善良的,所以她愿意相信所有的东西都是美好的,无论现在是怎样的痛苦,上帝或是其它神明都会返还你莫大的幸福,她真的不曾想到周游会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这样想着,觉得心里有些东西被颠覆了,发着愣,手指不自觉的颤着。
忽然,指尖有了温度,手指被另一双手握住了,夏静生温和的顺着她的发,轻声问:“怎么了?” 他记得明明是叶子的电话,怎么挂了机变成这样?
熊晓苗很慌乱,不知道说什么,避了夏静生温柔的眼,支吾:“没什么,被叶子说的笑话冷住了。”
夏静生收了手,转了身,走回电脑桌前。
熊晓苗匆匆出去,嚷着:“去洗澡了!”
关门的时候,夏静生靠在电脑椅里,转了方向,背着门,手放在头上,似不经意轻轻问:“谁和你在同一家医院?”
熊晓苗正准备拉门走出去,顿了脚,心一抖,背着椅子,手一快“啪”一声关门声,盖住了那若有似无的提问……
第二日一大早,熊晓苗就赶到医院,几个科室的找人,心下埋怨着这周游,不要找他的时候尽在旁边晃悠,要找他的时候人反而不见了。
熊晓苗一间间室的窜,终于在住院楼五楼的走廊上逮到人,远远望去长长的走廊,周游穿着白大褂站在玻璃窗前,手插在医袍的大兜里,正朝窗外愣神。
熊晓苗本来想上前去的,一下子顿住,她看着明亮的光线落在周游棕黑的发上,麦色的脸,没露出小虎牙,正正经经的板着,狭长的单凤眼没有焦距的看着。
熊晓苗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能这样走上去拍着周游厚实的肩膀喊声“胖子”吗?她望着这样呆望的周游,想着在他到底想些什么,一下子失去上前的勇气。
走廊上有小孩子踢踢踏踏的走路声,不知是哪个病房的孩子,一下子溜出来,拉了周游的医生袍角,细声细气说:“医生叔叔,这是什么字?”
端了手里薄薄的小书,远远望去有色彩绚丽的封面,约是故事童话之类。
熊晓苗见周游皱鼻子,差点笑出来,这周游最爱耍帅,刚才的孩子喊他叔叔不是哥哥,他该郁闷死了。
周游今天倒不是这么回事,皱完鼻子却乖乖的蹲下来,就这小孩子的高度,接过小书,看了会,说:“啊,是海的女儿,难怪,这是“牡蛎”,海里的一种生物,也会粘在石头上,嘿,我小的时候也没弄懂呢……”是一连串小声的咕噜,外加手势。
熊晓苗站在拐角,看着寂静的长走廊上,一个男子蹲了身子,一手环住小孩子,一手按着书,眼里有认真的神采,脸上表情却是生动至极,清晨的光斑浮动在孩子细软的发和他棕黑的发上,这一刻不由让人产生一种神圣的感觉。
熊晓苗看着这样的一幕,突然间眼眶有了涩意,硬要挤出点什么,她实在没有勇气,转身离开了这静谧的一隅。
雨夜风暴
熊晓苗想过情况或许还没那么糟,或许是搞错了,或许周游自己有数,但她没有想到这些“或许”那么快就被推翻了。
下午的时候,药剂室传来消息,听说新来的周医师晕到在科室门口,听说引了一大批护士医生的帮忙,听说说脑科的某美女医生一接到消息就放下手里的事赶过去了。
熊晓苗听完这一系列的听说,心慢慢沉下来,急忙往病房赶,入门的时候正好那个美女医师也在,抬眼看了下熊晓苗,说:“不好意思,有空出来一下吗?”
再次站在病房门口,她突然有点踯躅,手搭上冰凉的门把,刚才的对话仿佛还在耳边。
“你以为病情是不会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