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如此多妖-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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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坦白1

张进笑了，说道：“哪是？我跟你说生意，是因为我知道你将银子看的比自己的身体重要。”

李小欢一听，觉得有理，没说话。

张进身子好像有些壮实了，不再像之前一样单单薄薄的，风一吹就会倒了似的，面容依旧清秀，笑起来眼角微翘，一看便知道是个生意人，促狭又狡猾的类型。

想着，调侃道：“张进，你最近交了什么好运，还是有心上人了，身子壮实了，面色红润的。”

张进一愣，故作心痛，叹道：“你在外面受苦，我怎么会还壮实了，日日挂心你的身体，不知道瘦了多少了？”

李小欢扬起小粉拳，锤了他一拳，漫不经心道：“不仅壮实了，还变得油嘴滑舌了好多，果真有心上人了。”

张进又是一愣，看着她半响没说话。

气氛有点怪，李小欢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向少卿便端了汤药进来了。

一看，自己常做的位置多了一个男人，顿时脸色不悦。

他是见过张进的，只有一两次，以前的每年，李小欢总会请一天的假去会会张进，两个人在醉仙楼喝得死去活来的，快活的很。

就因着这个，向少卿就不能给他好脸色，有发展成为情敌的潜质，就坚决不能给好脸色。

张进见他端了汤药进来，站起来，微微颔首，算是行礼，向少卿也是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却没有再多说别的话，径直朝了床边去了，李小欢闻着汤药，眉头皱成一团。

向少卿只当没看见，把汤药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拿了床里面用热水罐子暖热的棉袄，手伸进被窝里将她架了起来，然后披上暖袄。

张进在桌子旁坐下，淡笑着看着她。

向少卿舀过一勺汤药，送到她嘴边，李小欢眉头皱了一皱。抿了一口，又皱了一皱。不喝了。

向少卿拿着药勺的手动也不动，定定的盯着她看，意思是，不喝完不罢休。

李小欢青筋直跳，又抿了一口，眉头又皱了三皱。

两个人如此往复的，默默的斗着气，没人言语，看起来却和谐的无与伦比。

向少卿知道她怕吃药，每次端了汤药来，便不发一言，若是要哄她，最后总是被她弄得不忍心，不再比她喝了。

这是他许久以来，总结的经验，吃完了药，赶紧拿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

李小欢满足的咂了两口，张进还在那里坐着，李小欢来了精神，想起来之前说的事还没完呢，赶紧问道：“你说的那几道菜是我在幻城和邺城吃过的，你当然是没见过的，只是我不是跟你写了那菜式怎么做的，厨子还是做不出来？”

张进摇了摇头，笑道：“要是那么轻易的能做出来，还能是人家店里的招牌，我随是没吃过，却品的出来味道的好坏，总是差强人意。”

向少卿一手还是环在她的背后，听出了眉目，挑了挑眉，问道：“你何时给他写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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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坦白2

向少卿一手还是环在她的背后，听出了眉目，挑了挑眉，问道：“你何时给他写信了？”

李小欢呵呵的干笑两声，他的话可是凉飕飕的，有点后怕呀！

“那时候，去八仙居吃过酒菜，觉得好，便想着要是醉仙楼能够做出这样的好菜，生意肯定更好的，于是便给他来了信，让他加菜的。”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看了看张进，希望他能点个头说个是什么的。

张进看懂了她的眼色，却偏偏一个字都不说，眼看着向少卿的脸色越来越差。

“醉仙楼的生意好不好干你什么事了？要这样关心。”

声音冷冷的，言外之意是，这张进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关心他。

李小欢暗叫不好，赶紧缩到被窝里，只留下两只眼睛来滴溜溜的转着，颤颤的盯着他不敢说话。

向少卿气的不行，张进看着两人，暗笑不已，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侯爷误会了，这醉仙楼不是我的，背后的老板是小欢。”

向少卿闻言，额角青筋一跳，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探寻的看向李小欢，李小欢乖巧的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敢露出头来。

青筋又跳了跳，半响，大怒道：“李小欢，你个财迷，是缺银子了还是怎么了，老实交代，还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我怎的不知道你还这样能耐了。”

张进见状，嘴巴张得老大，笑着肩膀抖了起来，估计是没见过温文儒雅的侯爷这副样子。

李小欢听着声音，吓得抖了几抖，索性钻进被窝里，叫道：“不就是出去做了个生意么？赚钱还有错？”

向少卿见状，心有不忍，却不是真的生气她做生意，生气的是两个人这么久了，这些事情竟然还瞒着他。

又看看张进，觉得好像是她与另外一个男人之间的对话一样，他根本没有插足的份，自然更是生气了。

张进知道两个人又有一番审讯了，便告了辞，李小欢很想露出头来跟他说，过两天找他喝酒，终于还是向少卿的淫威之下夭折了。

向少卿掖的半响没说话，李小欢还在被窝里缩着，怕她憋坏了，这才软了口气来，说道：“出来。”

被子动了动。

“出来。”

被子又动了动，某人还是没敢出来。

向少卿轻抿嘴唇，有些无奈，柔声道：“出来吧。”

被子慢慢的揭开，还是只露出两只雪亮的眼睛来，见他没了怒气，才放下被子来，笑嘻嘻的伸出手来牵了牵他的衣袖来，说道：“不生气啦？”

向少卿坐了下来，给了她一个爆栗，轻斥道：“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李小欢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听说成州最大的玉器坊有她四成抽成，最大的布庄有她的三成，其他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生意，更是不用多说，顿时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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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笑话

李小欢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听说成州最大的玉器坊有她四成抽成，最大的布庄有她的三成，其他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生意，更是不用多说，顿时瞠目结舌。

向少卿不由得对张进刮目相看来，本以为这个面容清秀，眼睛里透着丝丝狡黠的人只是个普通的商人罢了，却不想他已经在这成州混的这样风生水起。

半响，才抚着她的手问道：“为何要出去辛苦？”

李小欢愣了一愣，辛苦？这是乐趣所在，并不觉得辛苦。

“那时候只想着出去闯江湖的时候总是会用到钱的，吃自己赚的，舒坦。”她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

向少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捡到了个宝贝，总有那么多新奇的想法，那么坚持有倔强。

却不想接下来的一句话足以把人气死，“再说了，将来要是我们俩和离了也不至于变成街头冻死骨是不是？”

向少卿嘴角抽了抽，说道：“还没结婚就想着和离？你打不打算和我好好过了？”

李小欢心里一动，你打不打算和我好好过了？是这样说的，像是一个哀怨的丈夫，对于调皮的妻子，满是宠爱，却没有丝毫的怪罪。

她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睫毛微颤，笑道：“那得看你表现好不好？要是像今日这样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的，怕是不行了。”

向少卿想回嘴，想想又憋住了，半响，闷声道：“嗯。”

她暗笑不已，使劲儿的憋着，肩膀抖了起来，向少卿顿时无语，哀怨的看了看她，李小欢又是一阵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

向少卿忽然觉得憋屈很，女子不都是要听相公的？哪有倒过来的道理，于是又故作凶恶的摆了一张臭脸。

又想起李小欢曾经说过，他生气的时候龇牙咧嘴的样子很是骇人，就像老虎一样，这才有了之后额头画虎的由来。

便又气败了，怕吓着她。

他发现自己被吃的死死的，似是在她的事情上向来没有立场和原则。

两个人在床上说了一会儿话，多是李小欢在说，向少卿在旁边听着，听到高兴的地方就附和两句。

李小欢想起以前姨娘给自己讲的荤段子，便忍不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向少卿觉得奇怪，怎么问她都不说，越是不说，便越是好奇。他本不是这样好奇的人。

闹得久了，李小欢正了正色，说道：“我要是说了，你可不准骂我。”

向少卿犹豫了一犹豫，半响点了点头。

李小欢笑嘻嘻的开口了，正正经经的念道：“从前有一个酸秀才，新婚之夜见了娘子的裸体来了诗兴，说道‘平原两小峰，山下一小坑，泉水日日涌，翠草四季青。’秀才爹爹在隔壁听见了，忙叫道‘儿呀，这真是块风水宝地，爹死了就埋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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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肾亏

李小欢笑嘻嘻的开口了，正正经经的念道：“从前有一个酸秀才，新婚之夜见了娘子的裸体来了诗兴，说道‘平原两小峰，山下一小坑，泉水日日涌，翠草四季青。’秀才爹爹在隔壁听见了，忙叫道‘儿呀，这真是块风水宝地，爹死了就埋在这儿了。’

讲完了，李小欢本想着向少卿该是要哈哈大笑一番的，却半天听不到动静，不由得抬头来看他，只见他脸色通红，对上她的眼睛更是尴尬不已，赶紧移了眼睛。

李小欢大喜，害羞了？这么容易害羞！

李小欢用手把他的脸掰过来，直直的问他，“好不好笑？人家听了都哈哈大笑的。”

向少卿顿时脸色黑了大半，龇牙咧嘴的问道：“你上哪儿听到的这些荤段子，还讲给别人听了？”

李小欢想了一想，肯定不能说是姨娘讲的，不然这以后见了姨娘肯定不自在。

想了一会儿，诚恳的回道：“我是在醉仙楼吃酒的时候听人家说的，这种话怎好意思讲给外人听。”

向少卿闻言，心里宽慰了些，死憋了好久的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又好听。

李小欢像是得了鼓动，又欢欢喜喜的讲了一个，向少卿也乐得听了，算是生活的调剂。

“话说，从前一个老婆婆路过一处山贼窝，被一个山贼拦个正着，那山贼上摸下摸左摸右摸就是没找着银两，山贼急了，问道：‘你有没有重要的东西？’那老婆婆顿时羞红了脸，娇羞的说道：‘人家是个处女啦。’

向少卿这次倒是给面子，听完抱着她肩膀抖了起来，李小欢满足的叹了口气。

半响，向少卿像是想起什么来，惊道：“醉仙楼不会背后还有风月场地吧，怎的全都是这些。”

李小欢赶紧收了嘴，回道：“没有！都是吃饭的时候听得外面的人无聊的时候讲起的，就记下了。”

向少卿无语凝噎，喃喃道：“看来这以后醉仙楼你还是不能去了。”

李小欢急了，脱口而出：“这不是在醉仙楼听的，是······”

说到一半，还是忍住了，向少卿一听，思想歪歪道天边去了，气的不轻，只愤怒的瞪着她。

李小欢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半响才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实话，果然，向少卿的脸色一片尴尬，又微微红了起来。

说完，外面便响起一串脚步声，接着，姨娘便提了一盒糕点进来，看着眼睛瞪得老大的两个人暧昧的挤挤眼睛。

向少卿素来知道这李府的姨娘是个开放的人，却不知道开放到这个程度了，脸色瞬间不自然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看了半响，竟是连话也不会说了，二话不说，提腿便飞奔而去。

姨娘放下手中的糕点，看了看李小欢，莫名其妙的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李小欢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杀出两个字来：“肾亏！”

外面的向少卿听到一个尾音，额角的青筋不自然的跳了两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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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商州

李小欢的身子渐渐的好了些，姨娘时常不在，都是向少卿陪着。

过了几日，她实在闲不住，一定要去商州。

姨娘给她收拾了行李，一行三个人便驾着马车去商州，路上颠簸，李小欢的病情又无端的加重了，整日浑浑噩噩的，多数的时候是睡着。

醒也只能醒一小会儿，向少卿心疼不已，一直抱着她，一醒来便与她说话。

从上次之后，他专门搜集了好多荤段子，一个个的讲给李小欢听，通常情况是他脸涨的通红的，李小欢还无动于衷。

这样的时光弥足珍贵。

她想起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小时候，长大了，在一起了。

那些一起度过的岁月像是一场戏，简简单单的片段每一个都美好无比，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距离商州越近，姨娘越是不对劲儿，李小欢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却从不多问，因为根本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少卿，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我。”她醒来了，心思越发的清明，一些事情慢慢的在脑海中过一遍，摸着了头绪。

向少卿轻轻的嗯了一声，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搂在怀里。

她想了一想，问道：“血琉璃是不是在你的身上？”

她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向少卿苦笑一声，轻叹道：“小欢，有时候我倒宁愿你痴痴傻傻的，这样便不会有危险，我也放心多了。”

“少卿，你打算拿那个怎么办？”她问道。

向少卿笑了笑，说：“丢了。”

李小欢白了他一眼。怒道：“正经的！”

向少卿肩膀抖了起来，说：“真的是正经的，我要它又没用，我只要你。”

李小欢又白了他一眼，叹息道：“南宫仙把爹爹弄成这样，肯定是希望拿到血琉璃，然后再封口的，那么，他已经知道血琉璃在你这里了，你便危险了。”

向少卿低着头没说话，半响，执起她的一缕头发，说道：“小欢，过段时间，我会出去办些事情，你和姨娘就住在这里吧，外面有暗卫守着，很安全。”

李小欢马上龇牙咧嘴的欺上来，怒道：“你又想丢下我！”

向少卿苦笑了一下，唇瓣轻轻覆上她的眉，说道：“以前不是你总是抛下我么？怎么现在倒是黏上了？”

半响，又低声说道：“这天下是黎明百姓的天下，也是我们的天下，天下若不太平便没有家，小时候爹爹一直教我，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想做名动天下的大将军，不想做指点江山的天下帝王，只想和你在一起，守着自己的一个小家平安喜乐，可是现在，这东西落在我手里，我便不能不任之不管了。”

“你可明白，小欢？”他低低的问她，心如刀割般难受。

李小欢呆住了，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半响，抖着唇说道：“那爹爹肯定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