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如此多妖- 第32部分

老爷子抓起手边切了一半的萝卜就丢了过去，“你跟她不能比。”

李小欢见他吃了鳖，十分给面子的笑了起来，尹墨铖瞪了她一眼，把风箱拉的呼呼响。

饭快好了，灵儿也来了，拉着李小欢团团转，开心的很，嘴里叽叽咕咕的说着，估计大多是生辰快乐之类的。

李小欢又想起向少卿来，今年的生日没了他，倒是多出一个尹墨铖来，这么多年的第一次，忽然心里有些清冷，仿佛这生辰再热闹都不是自己的。

尹墨铖在厨房里混的灰头土脸的，灵儿见了咯咯直笑，他对着灵儿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话，灵儿便吓得直摆手，躲在李小欢后面拽着她。

李小欢揶揄道：“怪不得这么大了都讨不到老婆，自己作的。”

尹墨铖反倒笑了，“这仙洲城里的未婚女子谁不想嫁我，你没听说过一句话，要嫁就嫁尹墨铖，要信就信尹家人。”

老爷子正好端了菜盘子从旁边过，听了这话，啐了一句：“不害臊。”

尹墨铖的脸瞬间黑了下去，李小欢抿着嘴，肩膀抖了起来。走过去的时候也啐了一口，没说话，他的脸色又黑了一分。

灵儿虽然听不懂他们说话，脸色还是会看的，又是一阵咯咯的笑起来，拉着李小欢的胳膊摇的欢实。

席上，三个人像是约好了，齐齐的数落尹墨铖的坏处，把他一个人凉着，孤单的很。

他倒是也淡定，时不时的冷哼两声，没怎么跟李小欢拌嘴，李小欢少见他吃瘪，嘴里更是不饶人。

尹墨铖又是冷哼一声，“要不是想着你的生辰不要你堵心，我定要还得你心服口服。”

李小欢无辜的瘪瘪嘴，老爷子心揪一下，把尹墨铖前面的几盘子好菜全都拨过来放到李小欢的前面。

尹墨铖忍着性子，拿起勺子喝起汤来，一顿饭下来，他也就捞了几勺好鸡汤喝了。李小欢吃的欢畅的很，肚子胀的圆鼓鼓的，还陪着老爷子喝了两杯。

这次没敢多喝，只是小小的抿了两口。

上次喝得伶仃大醉的时候，听说还是尹墨铖那混蛋背着自己回去的，一想起来，李小欢就感觉浑身有蚂蚁再爬，直打哆嗦，这次说死她都不敢了。

尹墨铖倒说的理直气壮的，“要不是向老爷子说要断了我的饭食，让我另起炉灶自己开火，我会背你？”

说的李小欢无语气结，这次多长几个心眼。

吃饭饭，灵儿便走了，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送了李小欢一个坠子，一看就知道值钱，李小欢欢欢喜喜的接了，两只眼睛贼晶晶的。

“这次不嫌弃人家姑娘抢了你男人了？”尹墨铖嘴里吐不出好话来。

李小欢把坠子塞进怀里，摆摆手，“男人如衣服，大不了换一件，何必这么固执，我看的开，看的开。”

尹墨铖的脸顿时阴沉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留下李小欢在原地琢磨，说错话了？好像没有！这家伙生哪门子气？

尹墨铖走了两步，气不过，回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乱骂，骂的李小欢莫名其妙的。

“哼，男人如衣服，你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有些人眼睛瞎了，死认着着你不娶了，我尹墨铖瞧不上你，瞧不上你！”

“对，我就是瞧不上你，这天下的女子随我挑选，不要以为谁都喜欢你来着。”

说完，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跺脚，怒气冲冲的走了。

………………

128　一字一句总关情

说完，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跺脚，怒气冲冲的走了。

李小欢挠了挠头，郁闷不已，他昨天晚上到花柳街受那个姑娘的刺激了还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

今年的生辰过得最冷清，只是简简单单的吃顿饭便没了，虽然老爷子欢欢喜喜的张罗，生怕弄得不好，还是觉得没了往年那种心境。

李小欢吃完了饭在院子里散了散步便回去歇下了，心里一股郁结之气划不来开，坐卧不安的。

晚上，老爷子不见了，餐桌上就剩下她和尹墨铖两个，那家伙今天奇怪的很，格外少话。李小欢也不爱搭理他，饭吃完了，撩筷子又回去睡去了。

李小欢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向少卿和灵儿两个人亲密的影子，眼圈瞬间通红，她气的在床上弹了弹，又起来喝了一碗冰凉的开水，这才心里平静了一点。

夜半，尹墨铖忽然翻窗子进来，李小欢没睡着，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他二话不说，用被子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抱了起来。

李小欢吓得浑身直哆嗦，怒道：“你要干嘛？”

尹墨铖低头看她，笑了，“今日是你的生辰，现在还算，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说完，也不管她大眼瞪小眼的，就飞身出去了，李小欢心里也放下来了。

尹墨铖没那个胆子动她，她不是好欺负的，老爷子也能活生生的剥了他的皮。

便放心的睡了去，在哪里不都是睡，只是现在被他抱着，却格外的安心起来，不焦躁了。

不知睡了多久，才被尹墨铖叫起来，“醒醒，再睡天就亮了，白瞎了我忙活好几天。”

李小欢这才朦朦胧胧的醒来，见自己正窝在被子里坐在尹墨铖的怀里，面前是一个清亮的湖泊，湖水在月光下闪着晶亮的光芒。

湖面上，一个个精致的小花灯像是有法术一般，升腾起来，大约十几丈高，看起来格外的有气势，更像是一个个有灵性的小生命，在这样清冷的夜里，如精灵一般。小花灯形成一串好看的字符“生辰快乐，一生无忧。”

李小欢惊讶不已，拉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你是怎么做到的？”

尹墨铖笑了，低声问：“喜欢吗？”

李小欢头点的像在捣蒜，开心的不行，“我最喜欢花灯，小时候每年的生辰，少······”

又是一阵不短不长的沉默，那年生辰，向少卿将整个成州翻了个遍，最后还是自己动手做了一个，装上桂花干，她好像还能看见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站在浅水边，笑盈盈的说：“小欢，你快来看喜不喜欢，我在里面装了干桂花，这个季节，桂花都凋谢了，没有新鲜的。”

半响，尹墨铖哼了一声，“我花了好几夜的时间做的，你敢说不喜欢我就立马把你丢下去。”

李小欢赶紧紧绷了身子乖巧的很，尹墨铖一阵低低的浅笑。

他坐在甲板上，侧脸看过去格外的沉静，淡漠如水，不知道是不是映着这个景色，看起来有种难以名状的俊雅，仿佛变得温柔了，不再像平时那么狂傲不羁。

这个样子像极了向少卿，李小欢有些恍惚，以为还是在那一夜，她慵懒的窝在向少卿的怀里给他说荤段子，他也是这个样子，沉静而温柔。

有时候配合的浅笑，憋不住的时候也会抱着肚子笑的毫无规矩和形象。一切都如镜花水月，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一晃十年踪迹总关情。

两个人就那么窝着做了一会儿，天便亮了，太阳从地平线上慢慢的升起来，柔和有温暖，李小欢这才缓过神来，惊叫道：“我睡了好些个时辰了，你腿不酸？”

尹墨铖嘴角抽了抽，冷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问！”

早晨，花灯便不再亮了，李小欢这才看清，所有的花灯都是用一根根细线挂起来的，首尾相接，那字也是刻意摆出来的，足足接近十余丈，这定要花费好大的功夫，不禁心里一暖。

李小欢没穿外套，还是被尹墨铖包的像个粽子似的送了回去，进门的时候向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拳，见了尹墨铖抱了她进来。

惊得下巴快掉到地上了，嘴巴半天没合上，反应过来了，脸色稍微有些红，暧昧的朝他们眨了眨眼睛，说：“我接着练，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煞有其事的舞了两拳，眼睛却管不住，时不时的朝这边瞅两眼。

尹墨铖只当没听见，脸色如常，李小欢恨不得钻到被窝里去再也不起来了，脸色涨的通红的。

送完了人出来，向老爷子赶紧八卦的凑上去，“把她搞到手了？”

尹墨铖惜字如金，“没有！”

向老爷子不信，啧啧的摇摇头，“别骗我了，以为我是傻子，你就正大光明的说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尹墨铖却顿时黑了脸，纠结道：“她应该不会喜欢我，你说她要是不喜欢我，喜欢尹墨铖该怎么办，怎么办？”

向老爷子思维凌乱了，站在那里转了好几个圈，“你不就是尹墨铖？”

尹墨铖无语了，看了看天，头疼的揉揉额角，大叹一声，扬长而去。

过了两天，日子实在枯燥的很，李小欢盘算着该告辞了，正准备跟老爷子说的时候，灵儿来了，抱着她只转圈，满脸的娇羞，话也多的不行，叽里呱啦的。

李小欢心里猜出个七八分，心里难受的不行，脸色苍白，问尹墨铖：“是不是他家的情郎回来了跟她正式成亲了。”

尹墨铖看着她点了点头。

………………

129　像你这样的女人，谁敢娶谁才是瞎了眼。

尹墨铖看着她点了点头。

李小欢腿一软，差点栽下去。眼圈顿时通红的，一溜烟回房收拾了东西便要走。

她没有那个勇气看着他和别的女子双宿双栖，说什么要是真心喜欢他就希望他幸福什么的，全是屁话。

向少卿这个人，她这辈子都是不想见的了。

她扛了包袱，想要去给老爷子告个别，老爷子正巧不在，她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然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尹墨铖见她匆匆忙忙的，一把拉住她，问：“真的要走？”

李小欢看了看他，冷笑道：“难道要留我吃酒席，我保不准会一个气性给他一刀。”

尹墨铖眸光微闪，复杂的看着她，低声道：“你看我怎样，要不你嫁我吧，虽不如向少卿好看，但就像你说的，好看顶个屁用，我会诚心对你，今后你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我绝对不拦着你。”

李小欢惊诧不已，嘴巴张张合合半响，气急败坏的大吼：“尹墨铖，我天生就是给你耍着玩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来落井下石冷嘲热讽的。”

尹墨铖脸顿时阴沉了下去，静静地瞪着她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么可怕的样子。

本以为他会气的爆发，却不想，他反而灿烂的笑了起来，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前额，说：“走吧，要是想嫁我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李小欢有些不明所以，他又接着说：“这次是真的。”

说完，便洒脱的走了，惊得李小欢目瞪口呆的，都分不清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的。

走出向府大门，便远远的看着向少卿牵着红绫健马走了过来。

他还是那样子，俊逸的不像话，身材修长，落拓又硬朗，自成一气，神色冷峻异常，面容憔悴的很，好像大病初愈的人。

李小欢只觉得心口闷闷的，难以名状的难受，正准备躲开，向少卿眼尖的叫住了她。

“小欢······”声音低低的，有些陌生，又有些不真实。

李小欢想问他为什么？也想骂他，不过终究是堵在喉咙里半响没挤出一个字来，她轻轻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两个人就那么默默的站着，好像时间过了三生三世那么长久。李小欢微微伏身，随即便准备离开。

向少卿又叫住她，低沉道：“不留下来喝杯喜酒么？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

李小欢的步子就那么定在那里，不得动弹，半响，一股火气噌的一下窜了上来，对着他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大骂，“向少卿，你就是个混蛋，我瞎了眼睛看上你了，喝喜酒？你还真是胆大，不怕我一个气性给你美娇娘一刀么？”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屁话，你的狼心被狗啃了。我真的是瞎了眼了，现在想想，西街的张麻子都比你实诚。”

说完，又啐了一口，眼泪挂在眼眶边上险些掉了下来，她心里闷生生的疼，像是又无数把小尖刀在使劲儿的刮着，一定要狠狠的把他揍一顿才解气。

她正欲举步，便听得向少卿在背后声音冰冷，却掷地有声，“就是你这样恶毒的性子，才惹得我厌恶，要是你有那灵儿一半的温柔可人，我岂会······”

李小欢一听，顿时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脸色苍白，脑袋轰轰鸣鸣的，一片空白，就只有一串冰冷的言语不停的耳边萦绕。

就是你这样恶毒的性子，才惹得我厌恶，要是你有那灵儿一半的温柔可人，我岂会·····心里顿时像破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的鲜血汩汩的流出，指尖冰冷的有些麻木，她强忍住酸痛的眼睛，回过身来，手中的匕首蠢蠢欲动。

终于还是一个没忍住，瞬间一个跃身朝他扑了过去。

向少卿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一个愣神便被她扑到在地，接着，侧颈上便传来一阵剧痛。

李小欢单膝抵住他的胸堂，眼圈猩红，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牙齿狠狠的咬住他的侧颈，知道嘴边溢出大片的血迹来才放开。

向少卿一动不动，任由她咬着，许久，李小欢才放开，把口中含血的唾液吐掉，愤怒的盯着他恶狠狠的骂道：“要不是想着你死了，灵儿会守寡，我刚刚就狠一点，一口咬死你了。”

她的嘴角还挂着鲜红的血丝，牙齿也是红红的，看起来狰狞的很。

向少卿瞥了她一眼，冷笑起来，“像你这样的女人，谁敢娶谁才是瞎了眼了。”

李小欢心里委屈的不行，刚想回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吧嗒吧嗒的打在向少卿的脸上，向少卿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许久，才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李小欢回过神来，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起身进了向府。

李小欢回去房里，蒙着被子哇哇的哭了好一阵，好似要把心肺都哭出来一般，心里越发的疼，凉飕飕的割着，吸一口气就觉得难受的很，嗓子也哑了。

下午，老爷子回来了，进门就吱吱哇哇的找她，她赶紧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向老爷子一看她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气不打一处来，捋了捋袖子袖子，插着腰骂道：“丫头，尹墨铖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看我不好好修理他，不想活了。”

说完，就往外跑，李小欢赶紧一把拉住他，嘴巴张张合合半响也没挤出一个字来，眼泪倒是出来的快。

………………

131　七日光景，我们便形同陌路了

秀颜本来忍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