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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七日光景,我们便形同陌路了
秀颜本来忍着,听了这话也哇哇的哭起来,劈头盖脸的骂了那老郎中一顿,就差没拿东西打他了,直骂他庸医。
还一个子都没给人家,老郎中气的直摇头叹气,匆忙的拿着药箱跑了。
秀颜心里难受的很,又生怕应了了老郎中的话,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她骂道:“你要死还要挑地方,这天下那么大,偏偏还要昏死在我家大院里。我们是上辈子欠了你还是怎么了。”
“别以为你给了我们恩惠我们就要感恩戴德的,我可不稀罕,也别想着趁着昏迷的时候在我家里蹭饭吃,赶紧给我醒过来,醒来了好好的干活,我们家不养闲人。”
说到后面,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哽咽了老半天。
这天,晚娘他们给布庄供的货也断了,安心的在家里照顾她。
每天,也只能吃下一点点稀粥,后来的几天渐渐的多了些,晚娘和秀颜两个人轮流着给她擦身子喂饭食,天气好的时候把她抱出来晒晒太阳。
布庄的货还是在供着,不过量减了许多,晚上的时候,秀颜和晚娘便坐在她的床边做刺绣,一边跟她说话。
秀颜活泼,总是讲些稀奇古怪的笑话来听,说完了又要数落她一句,“你给我快点醒,我们好些天都没给人家供货了,再不醒,你连这床都没得睡了。我们都卷了铺盖卷上街乞讨去。”
晚娘白了她一眼,刚要骂她,却见李小欢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有苏醒的迹象,赶紧站起身来,唤她。
李小欢嘴唇干裂的很,睁开眼,便见着晚娘和秀颜两个人通红的眼睛,心里一暖,只是没力气说话,只是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秀颜见她思维清醒着,赶紧问道:“饿不饿?我去弄点粥来。”
李小欢赶紧又眨了眨眼睛,晚娘见状,眼里含着泪笑盈盈的出去了。
秀颜坐在床边,对着她笑道:“你还真是舍得醒了,再不醒,我姐姐的眼泪都要流干了的。”
李小欢听了,心里一阵温暖,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秀颜受不得人家感激,转而说道:“其实我是怕你就那么过去了,我还要搭棺材板钱呢,多亏。”
李小欢一听,嗤嗤的笑出声来,牵动着身上一阵酸疼。
晚娘从外面进来,听了这话恼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再乱说话把你嘴巴撕烂了。”
秀颜顿时委屈的叫了起来,“我这亲妹子还没别人来的亲热呢,我不活了。”
嘴上叫唤着,手下却将李小欢抱了起来半坐着,靠在床边,接了晚娘手中的粥轻轻的吹了起来。
李小欢嘶哑着声音问:“我睡了几日了?”
“差不多快七日了。”晚娘说。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眸微沉,半响没有言语。
秀颜想起那老郎中的话来,又担心她心中郁结解不开,以后落下病来,赶紧冷声道:“又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天下还有过不去的坎儿?我虽然不知道你这样是为了哪般,只是现下在我的院子里,就得欢欢喜喜的过下去。”
“我们这一大家子的,还要指着过日子呢,醒了就好好的干活,没钱养闲人,还得天天伺候你。”
李小欢知道她是好心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笑。晚娘生怕小欢误解了秀颜的意思,怒道:“再乱说话,真的把你嘴撕了。”
又回过头来,对李小欢说道:“别担心,你好好的养着,别听她瞎说,她不伺候我伺候。”
秀颜摆摆手,叹了声无趣,便出去了。
晚娘又在她的床边跟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快到午夜了才走。
晚娘走后,李小欢便仰面躺在床上,身上酸痛的很,眼睛瞪得大大的,回想起来,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少卿该是和灵儿已经成婚了的,七日的光景,他们便形同陌路了。
她甩了甩脑袋,想起秀颜的话来,咬咬牙便坐了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只希望自己快快好起来。
姨娘说过,不是自己的,强求不得,既然他走了,那也没什么好悲伤的,就算是心痛的无法呼吸了,还是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不愿做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子,也不再想嫁人了,跟着晚娘做一辈子寡妇也好。
第二天,晚娘一早便熬了粥过来,秀颜去了送货了,李小欢吃了粥,勉强站起来在院子里转了两圈。
晚娘高兴得很,说了好些笑话逗她,李小欢知道她的意思,也跟着说了些,晚娘这才放下心来。
下午了,秀颜回来,手上提了一大包中药,要煮给李小欢喝,李小欢这辈子最怕吃药,眉头皱成一团。
秀颜也不管,恶狠狠的喊了晚娘来,捏着李小欢的鼻子就灌了下去,然后赶紧给她塞了两颗蜜饯下去。
李小欢气的不轻,骂道:“好狠的心,再好的人都被你这恶毒的妇人整死了。”
秀颜也不恼,反而狰狞的笑了起来,“我还会扎针呢,要是过两天,这药没效果,我就亲自操针试试。”
说的李小欢活像上了案板的猪肉,任人宰割一般,一阵恶寒,自此吃药再也没让人监督过。
晚娘在一边抿着嘴,肩膀直抖。
李小欢郁闷不已,戳了戳晚娘的胳膊问,“你这么温善的性子,怎么有这么个夜叉的妹妹,谁要是娶了,肯定祖上十八辈子没积德。”
晚娘刚要回话,便看见秀颜怒气冲冲的撂了袖子过来,双手叉腰,大有跟她打一架的架势,李小欢偏偏火上加油,死活不闭嘴。
两个人闹做一团,李小欢身子刚好些,秀颜也手下留了情,抓着她胳膊,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眼角却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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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那玉佩是娘亲留下来传给儿媳妇儿的
两个人闹做一团,李小欢身子刚好些,秀颜也手下留了情,抓着她胳膊,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眼角却满是笑意。
过了几天,李小欢基本上好了,只是晚娘还是担心她,不让出门,刺绣生意也正常了。
一大早晚娘便和秀颜一起出去送货,只有下午的时候才回来。
这天,她正眯着眼靠在摇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有人进了院子来,李小欢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听出不一样来。
只是那人进了院子,却不再动了,李小欢依旧眯着眼睛,也不愿知晓来人是谁,他没有杀气,只是呼吸稍显厚重。
许久,李小欢才回过头来,只见南宫仙正站在院中,身着战袍,袍子上沾满了血迹,厚重的铠甲背在身上,脸上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比起之前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竟显得越发妖冶了。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眉眼间全是倦色,嘴唇干裂,却丝毫不减那与生俱来的气势和威严,身后的梧桐树叶一片片的飘落下来,正好应了这个景色,看起来凄美无比。
李小欢好像看见一个器宇轩昂的将军在马背上手执红缨枪,英姿飒爽,奋勇杀敌的样子。一时间相对无言。
许久,南宫仙才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让我躺会儿。”
声音疲倦极了,说完,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李小欢大惊,赶紧上去扶他起来,他本就健硕,再加上厚重的铠甲,李小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扶进屋里,放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又在他身上摸了一阵,看能不能摸出一些碎银两来,谁知一个子都没捞着。
她恶狠狠的做了一个鬼脸,眼一撇,看见他腰间滑出一枚上等的玉佩来,成色很亮,一看就是上等货色,价值连城。
李小欢大喜,赶紧揪了下来,放进自己的腰包里,一面说:“算是给我的报酬了。”
回头一想,觉得自己十分不道义,赶紧从怀里掏出来挂回去。
“喜欢便拿着好了,都揣到怀里了,我可没见过进了你怀里的东西还有送回来的。”
李小欢一愣,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他已经醒了,正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口气揶揄。
顿时大怒,“醒着还害我背了那么久。”一面把系好的玉佩拽下来放进自己兜里,动作自然地很。
南宫仙只是盯着她笑,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许久,才不咸不淡的说道:“那玉佩是我娘亲留下的,说是要给传给未来的儿媳妇儿······”
话还没说完,玉佩已经好好的挂回自己腰上了,李小欢心惊胆战的,从来没觉得什么东西这么烫手过。
南宫仙又是一阵低笑,肩膀抖了起来。
轻轻地执起玉佩放在她手上,说:“骗你的,我娘没那么俗。”
李小欢恐惧的摆摆手,说死都不敢要了。
南宫仙也就随她去了,平躺在床上,落拓的样子很是迷人。
许久,才微微的叹息一声,“临城没了······”
“孟轩倒在雪儿的怀里去了,她哭得伤心极了,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呢?”
停顿了一会儿,又问道:“我——是不是错了呢。”
他依旧眯着眼睛,看起来忧伤的有些不真实,李小欢没说话,倒宁愿他是那个永远霸气十足,无所畏惧的王爷,从容又淡定,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失了方寸。
那日他和少卿离去的时候,曾经提过,孟轩和南宫仙之间必定是有一场恶战的,她从没有担心过他会输会死。只是现在或许是比那个更糟糕了。
南宫仙睡得浅,只睡了短短一会儿便醒了,侧躺在床上,枕着脑袋看她。
李小欢正在学着做香囊,晚娘手把手的教了一段时间,这才学会走针线。她执着的很,本来是好动的性子坐不住的。
只是现在大病初愈,晚娘又不准她出去,只好坐着瞎绣绣东西打发时间,一时间入了神,也不知道南宫仙早就醒了。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感觉像是自己入了一个甜美的梦境,隔着微微的亮光,看着她的剪影,柔和而美丽,倒是淡化了这一身的戾气与血腥。
金戈铁马,浴血奋战了将近一个月,途尸遍野,血流成河,他几近麻木,却独独在她的身边才能感觉到一丝丝淡淡的烟火气息。
那是他从来都不敢做的一个梦,疲倦蹉跎了许久,回来,看到一个极度思念的面容,什么都不愿想了,只是静静的在她身边躺会儿就好。
李小欢终于才绣完“念”字的最后一点,心里愉悦的很,把香囊在手上甩了甩,满意的点了点头。
却不想,一把被人拽了去,抬眼一看,见南宫仙正拿着香囊把玩着,左扯扯右拉拉的,扯得李小欢心疼的很,眼睛跟着那香囊滴溜溜的转着。
南宫仙看着她的样子,肩膀抖了起来,对着她道:“把那个针给我拿来。”
李小欢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南宫仙拿了身边的枕头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李小欢赶紧递了针线过去。
他看了那还穿在针上的线,与对着她说,“有别的颜色的线吗?红色或是一些显眼一点的。”
李小欢警觉了,赶紧跳起来叫道:“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件绣品,很有珍藏意义的,你可不要给我糟蹋了。”
南宫仙嗤笑一声,“你这绣的歪七扭八的,还好意思珍藏,放心吧,我只是给你改改。”
李小欢还是有些不放心,恶狠狠的说道:“要是真的给我糟蹋了,就陪我一万两银子,不行,现在就给我,免得你后悔了。”
………………
133 狐面兽心的贱男人
李小欢还是有些不放心,恶狠狠的说道:“要是真的给我糟蹋了,就陪我一万两银子,不行,现在就给我,免得你后悔了。”
说完,手摊的开开的,一副不给就别想动我东西的架势。
南宫仙额角青筋跳了跳,爽快的挥手从怀里摸出一大沓银票出来,李小欢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心里纳闷,我怎么就没摸出来呢?一面把手上的银票反复的点了点,不满道:“这才五千两呢。”
“其他的等我真的糟蹋了再给。”
“那要是你反悔了不讲信用怎么办?”
南宫仙瞪了她一眼,道:“我还怕你这个白眼狼反悔呢。”
李小欢故作大方的摆摆手,兴奋的不行,“随便吧,你不一次给完,要是真的糟蹋了,要再给一万两的。”这才将手边一团红色的丝线丢了过去。
南宫仙嘴角抽了抽,不理会她,便低头开始摆弄起来。
李小欢是打死都不相信他是会捏针的人,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笑话。
却见他低着头,仔仔细细的开始绣了起来,一针一线,进进出出的,竟是比自己还要熟练三分,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的。
赶紧凑过去,他慢慢的绣了起来,神情专注,像是做惯了的样子,李小欢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怎么连这个都会的?”
南宫仙抿嘴低声笑了,反而问她:“我说我专门学了三年的女工你信不信?”
“啊?”李小欢惊诧不已,半天没回过神来,一时也分不清楚他说的话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
又是一脸招牌似的李小欢版迷糊,南宫仙抿着嘴,肩膀抖了起来,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傻瓜。”
李小欢觉得无趣,摆摆手,便出去弄些火炭进来,对他说道:“要是弄好了就叫我,我要审核的。”
南宫仙依旧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李小欢拿了火炉进来,便见南宫仙已经完工了,正侧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便问道:“绣好了?给我瞧瞧。”
南宫仙看了她一眼,问:“我只随便改了改,那现在这香囊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李小欢白了他一眼,“当然是算我绣的。”
南宫仙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来,丢给她,说道:“那这东西我要了,你就当是做个人情送给我吧。”
李小欢看着银子两眼贼晶晶的,还是故作不愿意道:“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件绣品,肯定价值连城,区区一万五千两就打发了?”
南宫仙嘴角抽了抽,又从怀里掏出一叠来,这次倒是递的没那么利索了,牙咬道:“最后一次了。”
李小欢点了点,才一千两,心里老大不愿意了,又怕他反悔了,也不敢多说,好好的把银票揣好,又问道:“要不我再绣一个吧,便宜点给你。”
南宫仙手抖了抖,恨得牙痒痒,冷笑道:“我的银子不是捡的,就算是捡的也还要弯下腰呢。”
李小欢吐了吐舌头,没说话,在火炉边坐了下来。
“我听说你不要命的从仙洲跑了邺城来。怎么?出了什么事?”他淡淡的问。
李小欢最不喜欢别人提这些,怒道:“你倒真是清闲,怎么别人的不管,竟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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