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恋-斑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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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恋-斑蝶-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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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现在还不行,祁寒很忌生客。”   
  她的笑脸一下子褪了色,黯然地垂下头。   
  金奇有些不忍地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失望,过一阵子我会请他来片厂的。”   
  欢喜点点头,沮丧地慢慢踱开,金奇正要上车,她忽然又蹦了出来:“那你可不可以请他帮我签名?相片或录音带都可以,好不好?你请他帮我签个名,好不好?”   
  他好笑的看着希祈的神色,忍不住轻笑:“好,我去替你向他要份签名,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可以——等一下!”   
  金奇微微不耐的转过身来,欢喜垫起脚尖,迅速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纯真地笑了笑:“谢谢!”   
  她一溜烟地跑开,兴奋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似的,金奇抚着自己的脸颊,心底有一股新生的柔情——渐渐成型……   
  “宝贝,吃饭了。”祁寒从厨房端出两盘冷冻速食,对坐在电视机前的孩子唤道。   
  孩子微微转过身来,瞄了那两盘令人倒胃的食物一眼,不屑地转回头,冷淡地说道:“拒吃。”   
  祁寒耐心地走到他的身边:“别耍少爷脾气,你知道我只会做这个。”   
  “拒绝接受不人道的待遇!”   
  “那你想吃什么?法国大餐?”   
  宝贝目光紧盯着闪动着电波的萤光屏:“你快生病了。”   
  “我?什么?!”他莫名其妙地叫道:“你又在说什么鬼话?!”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不可以再吃那些垃圾。”   
  祁寒瞪着神情冷漠的孩子,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用尽:“爱吃不吃随你,别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替自己找理由!”他不悦地走向餐桌,正要端起速食,那餐盘居然无缘无故地全倒在他的身上,他惨叫一声,又热又烫的食物全洒在身上。   
  宝贝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居然浮起淡淡的笑意:“我说了,你不可以再吃那些东西!”   
  “你这可恶、不知感恩的小鬼!”他怒骂,迅速将衣服抖了抖,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   
  “金奇来了,他带来食物给你吃。”宝贝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理会他错愕的眼光,迳自将门拉开。   
  “我带了你们的夜宵来了。”金奇微笑着扬扬手上的纸盒,披萨热乎乎的香味传了出来:“怎么啦?”   
  祁寒一身狼狈,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祁寒不小心弄倒他讨厌的食物。”宝贝冷淡地接过纸盒:“他去换衣服,我来弄东西吃。”   
  金奇莫名其妙地点点头,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表情。   
  祁寒仍处于震惊的状态中,可是说也奇怪,宝贝说的话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指挥着他的行动,他想弄清楚为什么,却发现自己正在房间换衣服!   
  等他换好衣服走到客厅门口,大厅中传来钢琴声,弹的正是他过去所作的曲子。   
  宝贝坐在破钢琴前,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飞驰,原本简单的曲子,顿时变成一首气势磅礴的乐曲!   
  他傻了!   
  金奇在一旁也傻了!   
  从来不知道一首简单的流行歌曲也可以变成这样震憾人心的乐曲!   
  宝贝快速地弹奏着,行云流水般的音律由指缝间流泻出,刹时两个大男人全都呆呆地看着他。   
  “这是祁寒原本的构想,但是人们不太能接受,所以全改成流行风了。”   
  说完,他没事似地走到餐桌前面:“来吃东西吧!”   
  祁寒不可置信,几乎是惊为天人地瞪着宝贝:“你是我所见过最了不起的钢琴家!”   
  金奇惊叹一口气,微微摇头:“我虽然不懂音乐,可是我的确认为你的演奏无人能及。”   
  “我只是反映祁寒的感情。”   
  这是宝贝第二次说这句话,第一次也许可以说是无心的,但第二次呢?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祁寒牢牢握着宝贝的手,心里的惊慌突然强烈得足以令人害怕:“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你把自己说得像面镜子!”   
  宝贝不以为意地塞了一口披萨:“我不认为你会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十分需要我。”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他吼道。   
  金奇连忙上前拉开他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指:“宝贝只是个孩子!你会弄伤他的!”   
  祁寒一震,果然触电似地缩回他的手,对自己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宝贝——”   
  他很可能会弄断宝贝的手的!   
  宝贝难得地笑了起来,不在意地摆摆手:“放心,我很强硬的。”   
  这一笑使他们再度睁大双眼!   
  冷漠的宝贝已饱具杀伤力,而懂得微笑的宝贝更是足以倾国倾城!   
  在这一刻,祁寒第一次意识到,他捡回来的孩子很可能真的是一只“”,而这个发现令他既震惊又不知所措!   
  谁曾经捡过一只呢?   
  “台湾几乎不曾出现过歌舞剧,除了以前的黄梅调和歌仔戏之外,台湾没人敢尝试拍歌舞片,以前张小燕和张艾嘉合作的“台上台下”几乎已经是尝试的极限了;现在的台湾和香港,什么题材都已经拍烂了,就唯独没拍过歌舞剧。”金奇认真地望着祁寒:“但在国外,歌舞片常常拍得相当成功,几年前的“热舞十七”和“闪舞”都是很好的例子,他们的成本不高,但很受肯定,我认为现在尝试拍歌舞片,会是一项新突破。”   
  祁寒倾斜着身体,又恢复了他原本心不在焉的模样,但金奇知道他正在考虑,从他闪闪发光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   
  “国外的科幻片也拍得很好,但台湾就不行。”   
  金奇有些挫折地瞪了他一眼:“那是因为那些科幻的技术他们绝不外传的,连想请他们的工作人员都不可能。但歌舞片就不同了,只要音乐和演员、导演都能配合,困难度就不会太高。”   
  “我很难相信史昂轩会写歌舞片的剧本。”   
  宝贝自电视前转过身来:“是因为你不认识他妻子习小羽。”   
  “习小羽?”   
  金奇有些意外地看着宝贝:“你怎么会知道?我以为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的!”   
  宝贝不发一语,只是微微地耸个肩,再走回到电视机前。   
  祁寒眼光扫过他们:“习小羽是个舞者吗?”   
  “不是,不过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自从史昂轩娶了她之后,他的文笔比从前更具有感情,更富弹性。这次找他替我编写剧本,他很利落的同意,为了这部戏,他还到舞里团生活了几个月呢!不过,编舞的部分当然是由著名的舞蹈教授负责的。”   
  祁寒沉默地凝视着眼前的某一点,似乎正在沉思这项提议的可能性。   
  金奇只是耐心地等候答案,屋内陷入一段冗长的沉默之中。   
  他做得到吗?   
  经过这么长一段创作空白期,他能担下这么重的担子吗?   
  他不知道。曾经,他一直希望专心从事编曲和随心所欲地创作,不必在乎市场的需求是什么。   
  曾经,他渴望成为音乐家而不是音乐匠,写流行歌曲常使他充满挫折感!   
  现在,机会终于送上门来,是在他一无所有、什么都无法肯定的现在!   
  多么可笑!   
  那个傲视群伦的祁寒,那个睥睨音乐界的祁寒,现在只是个充满挫折感,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的废物!   
  因为他怀疑自己,害怕失败,更因为他心伤未疯,沉溺痛苦而不可自拔!   
  “我拒绝。”他缓缓开口。   
  金奇怒不遏地跳了起来:“不能接受?你根本没有好好考虑!”   
  他神色淡漠地站起身,将剧本及支票原封不动的推回他的面前:“我很抱歉,但我无能为力,请你另请高明。”   
  “祁寒,我不要听你的狗屁道歉,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那就试试看!祁寒——”   
  祁寒走向自己的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将他的怒气和怀疑全关在门外。   
  “该死!”金奇大声诅咒。   
  “他会接受的。”宝贝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粗声粗气地问着。   
  宝贝转过身来,目光里闪着决心:“因为他必须接受!”   
  金奇哑口无言地望着眼前这十多岁的孩子!   
  宝贝身上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智慧和不可思议的力量!   
  虽然他不十分明白为什么,但他直觉地相信,并为此感到心安!   
  黛眉:   
  你好吗?我十分想念你,每封信都说这句话有点迂腐,但你知道我一向不擅长文辞,很难找出更贴切的句子了。   
  金奇的提议我仍然拒绝了;我知道这是平白放过一个好机会,他的提议曾是我最渴望的,但我却自知无能为力而放弃。   
  记得我们曾在百老汇看过多次歌剧,我一直认为自己空有才华而无法发挥,可是现在我知道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别说是歌剧,现在光是听听过去所作的曲子都会令我倍觉汗颜。   
  我知道你一定会对我的说法感到不可思议,过去的我是那么样地自信满满,几乎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但我可以保证这绝不是自暴自弃,我只是体会到自己的渺小而已。   
  认为自己不具有才华和自暴自弃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   
  米兰昆德拉先生说:“人有倒下去的强烈欲望。”   
  我很怀疑自己是否也患了他所说的病症,或许我一向就不是外表所表现的坚强,你才是真正的强者,即使看起来你是那么的纤弱。   
  还记得宝贝吗?   
  他不但具有透视能力,他更有预知的能力,说句真话,我对宝贝的感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很喜欢他,而另一方面,这个十来岁的绝美少年却常令我感到害怕!   
  这对我来说是种新考验,过去我从未自一个人身上体会到一种以上的感觉,我这个人恐怕是十分爱恨分明的。但宝贝却令我感受到了多种情绪,我常想,或许宝贝真是只蝶也说不定,至少这样就什么都能解释了。   
  那天海文来电话,说万君方正在找我,我有些伤心地怀疑,如果你当初选择的是他,结局是否会不同?或许那一切便不会发生了不是吗?   
  我知道万君方恨我,我并不怪他,或存心躲着他,只不过,再挑动过去的伤口对彼此都没有好处,我是个害怕伤心的男人。   
  我是不是很懦弱?   
  爱情应该只是男人的第二生命,而我却无法振作,这是不是一种自虐?   
  我只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我全都无法释怀,今生似乎已无可救药!   
                        祁寒第四章   
  “表哥!你喝酒了?”欢喜讶异地扶着满身酒味的万君方走向屋里:“何嫂,快泡杯茶来!”   
  “不要!我又没有醉!我不要喝茶!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黛眉——”万君方一手挥开欢喜,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口齿不清地叨念着:“我要黛眉——黛眉——”   
  “黛眉?”欢喜皱着眉:“谁是黛眉?你的新女朋友吗?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胖嘟嘟一脸慈母相的何嫂哝哝地倒了一杯水走出来:“又是黛眉小姐!都一年多啦!还不忘,我以为他不记得了呢!什么不好记,偏偏越是伤心的事就越记得清楚!”   
  “黛眉小姐是谁?”   
  “表小姐都不看电视啊?就是那个很会唱歌的嘛!以前少爷好喜欢她,两个人常常在一起呢!”   
  “那现在呢?”   
  “现在——”   
  “住口!”万君方没命似地嚷了起来,挥手打掉何嫂手上的茶杯:“不准再提!谁也不准再提!要不然我杀了你!杀了你!”   
  “表哥!”   
  “好!好!好!不提不提!”何嫂赶紧安抚着他,哝着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不提不提!谁提起来的?还不是你先发疯,口口声声嚷——”   
  “你还说?”万君方摇晃着用力扯着何嫂的头发,火红的眼睛喷出炙烈的恨意!   
  “表哥!”欢喜被万君方突如其来的凶暴行为吓坏了,她牢牢抱着他的腰,使尽力气拦住他的手:“表哥,你——疯了你!快放开何嫂!表哥!”   
  何嫂尖叫着挣扎,终于自万君方的手中救下自己的头发,吓得脸色发白:“少爷!”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火,好半晌只是呆呆地站着,然后发出可怕的怒吼声,一转身冲出了房子。   
  “表哥!”   
  “别去!别去啊!”何嫂拉着欢喜不让她跟出去:“他现在可是六亲不认的!”她说着悲从中来,伤心地哽咽起来:“我伺候他这么多年,拿他当自己的儿子照顾,一发起酒疯来还不是又打又骂——”   
  欢喜手足无措地看着何嫂边哭边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为什么呢?   
  一个堂堂六尺男子只为了一个女人就变成这个样子!粗暴残忍,那是她一向文质彬彬、温文有礼的表哥吗?   
  她不知道,也不能明白,在国外没有人会为一个人而这么想不开的!   
  周黛眉!   
  周黛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海文,那个金先生又来了。”小李暧昧地朝她笑笑,指指站在门外的金奇,压低了声音说道:“好机会喔!千万不要错过了!”他说着朝她眨眨眼,打开门让金奇进来。   
  海文连忙背过身去,出于一种女性的虚荣心吧!她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合宜的套装。   
  “你已经足以倾倒众生了!”   
  她露出最完美的微笑面对他:“对你这个大导演来说,世界上会有真正的美女吗?”   
  “对我来说,只要不上镜头、不表演的女人都很美。”他微微一笑,似乎正在告诉她,在他的面前装模作样,修饰自己,是十分多余的一件事。   
  海文精明得足以了解他的意思,她抚媚地坐了下来:“容许我一点小小的虚荣并不过分吧?”   
  “当然。”   
  “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祁寒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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