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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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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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凤瑜无语凝噎,薄娘子嘿然一笑,赶车上路。齐三公子且随这魏冉胡说八道去了,这会他有更着恼的事儿挂心,他细细瞧一眼阿弱,不知她为何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三公子从袖底取出帕子要替她额上拭汗,半道却停了手,只递到她手边,道:“你擦了汗,躺着歇会罢。”说着对驾车薄娘子吩咐道:“往魏园罢。”

谢阿弱抬手拭汗,手上攥着帕子,依他的话躺着,那帕子挑线纱绿边阑、绣的松竹梅花岁寒三友,帕角只题了一首诗尾“芳草地、杏花天”,她自己瞧见了,想这一句原是“金勒马嘶芳草地”,轻轻念了出来。齐三公子原本闭目靠坐着,定了心不管阿弱了,这会马车辘辘驶过春光花树,听她念得这句,忍不住应了她道:“玉楼人醉杏花天”,念了又十分后悔,一瞥之间,看阿弱握着帕子温柔和驯的模样,倒又可爱顺眼一些,

魏冉却一个劲儿地透过帘缝偷看阿弱,见她好像脸色和缓了一点,道:“老婆你还没跟我好好说说你怎么晓得那林锦儿是凶手?”

谢阿弱冷冷道:“我不记得何时嫁给魏公子,请魏公子不要时时挂在口上。”齐三公子听了这句,嘴角忍不住淡淡上扬,魏冉却不依不饶,道:“总归会记起来的,到时你就晓得咱俩儿最亲!”薄娘子嘿然道:“魏兄你别吹牛了!阿弱从前可从没给过你好脸,记起来了也不会比现下好多少!你就别痴心妄想了!”魏冉却信心满满道:“你怎么晓得?你又不是她!”

谢阿弱听这魏冉毫无悔改之意,此时她冷泉剑正在车内,谢阿弱手执剑鞘,挑起帘儿,略一动手腕,冷泉剑已出鞘,搁在了魏冉的脖子上,谢阿弱冷着脸儿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若再纠缠不清,休怪我剑下无情!”

魏冉占不着便宜,还被桑香这利剑加身,犯倔道:“我改不了口!”

“你若不改口,以后也不必张口说话了!”谢阿弱说到做到,薄娘子一边挥鞭赶车,一边还忙不迭腾手握着阿弱的剑鞘,好心劝那魏冉道:“我看魏公子还不大晓得阿弱是什么脾性,我只同你说一次,她可是我魏园排名第二的杀手,手下人命无数,并不差魏公子这条贱命,更何况她这会全然不记得你那一点好处,你还是服软一些罢!”

“我老婆何时做了魏园第二的杀手!我怎么不晓得!”魏冉嚷嚷着,瞧见阿弱眼睛里冷光,像要杀人似的!他一下底气发虚,软和道:“那我该叫我老婆什么?”薄娘子跟着凑热闹,笑道:“你老婆姓谢!你喊她谢姑娘。”

“这可不成,怪生疏的,我起码也得喊她一声阿弱!阿弱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瞧出林锦儿有嫌疑的?”魏冉变脸比变天快,抱着谢阿弱的冷泉剑,涎皮问道。谢阿弱没见过这等无赖,争论他不过,只道:“你先放开我的剑!”魏冉依依不舍放开了,谢阿弱这才收起剑,打下了帘子,道:“且说你日上三竿才起来,正是被林锦儿弄晕了,她趁你昏迷,得空跟着秋婆婆上山。又因她年纪小,既是南药房东西训堂得意门生,秋婆婆不曾防备,想必这才中了毒。这林锦儿本意大抵不想害人,是而没有取秋婆婆的性命。”

“你说她本意不想害人,那她又为何杀了陶掌门?”魏冉细问着,谢阿弱道:“陶掌门中的毒,每一日的份量都极轻,若非两年间都不曾发现,陶掌门未必会中毒而死。若说凶手是隐忍不拔,定心下毒害人,却不见得这神农门三位弟子中哪个有这样的耐心?而那药侍陈南之性子虽隐忍,却是近来才向掌门提出婚事不允的,他自是不会于两年前就对陶掌门下毒手?

再加上那日香炉无意被打破,陶掌门发现染尘子果实更是可疑,本来那染尘子全然可磨成粉末混进香灰中去,神不知鬼不觉,凶手却将果实留待人发现。可见这凶手并非想杀陶掌门,她不过是想令陶掌门误以为有人对他暗中投毒,三位一等弟子自是最有心害他之人,这已足以令陶掌门寒心。”

薄娘子听到这,已有些难以置信,谢阿弱道:“这陶掌门既寒了心,早晚会召回老五,将掌门位子让给他来做。秋婆婆指认凶手时,头一遍不曾指认谁,第二遍才指认了老五——只因着秋婆婆已晓得凶手是为了让老五做上掌门之位才下了毒。纵观这神农门中,与陶五柳最亲厚的,林锦儿是头一个,她有此私心并不奇怪。而林锦儿用毒手段高,且爱作侍女打扮,既可随意出入神农门各处,布下此局自是轻而易举。”

魏冉听到这已经目瞪口呆了,喃喃道:“原来女人天生这么可怕!小的时候会下毒,长大的爱拿剑指着人!”

谢阿弱听了这么句指桑骂槐的,无言以对,只望着齐三公子恼道:“魏园何时也招这样的无赖做杀手?”齐三公子本无意断案,只随意听着大概,这会见阿弱恼羞的脸色,悠然道:“你大可在校武场上杀了他,我又不曾拦着你。”

魏冉听了这句,大有呜呼哀哉之感,谢阿弱既满意了,忍不住冲齐三公子微微一笑,三公子心中一动,这半月来不大如意的奔波,在她的笑意中仿佛又有了些意趣。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和谐的早晨,作者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饲主在拍作者的脸!

饲主:起床!快起床!

作者:我靠!你斯文点!

周末和谐的午休,作者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饲主在亲作者的脸!

饲主:起床呦~~~起床呦~~~

作者心虚:你还是别那么斯文了!

…………………………………论饲主和那些不靠谱的男银们………………………

男银:哎,你手机里这张照片是谁的,像你的妹妹。

饲主幽幽:是我。

男银:哦,我想夸你年轻来着。

饲主:我看你是想说我老!!!(内心戏:滚!)

83风情小年

远离苗疆之地,四时有序;又是寒冬;冷风吹来微微凛冽;马车回到魏园已是两日后,后日即是祭灶节;齐三公子瞧着魏园比往年萧索了许多——凤无臣反叛;宁、阮二人追踪未返,陶五柳耽搁于神农门,他心上自然不大愉悦,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吩咐管事们要准备得热闹一些;各色物事都要备齐。

入夜各自回房歇下;魏冉仍是歇在宁晓蝶那处;谢阿弱回燕子坞,只见着兰若阁与燕子坞间高墙已不见踪迹,换了小湖连绵,不由有些诧异,但她身上极累,长途跋涉,兜兜转转,终于回到魏园,她心里安定,也管不了那许多,上床倒头就睡。

谢阿弱这一觉睡了两夜,直睡到灶神节那天,但她醒来时并未觉得昏昏沉沉,甚至身上松快了许多,她揭开纱帐子,瞧见香几上博山炉燃了袅袅的安息香,定是三公子调的香罢?她心里微漾,起身穿鞋下床,对镜时瞧见自个儿仿佛历劫一样憔悴,谢阿弱忍不住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好歹活过来了!”

谢阿弱出此间房到灶间烧水去了,不知谁贴了崭新的灶神爷画,又置了好多供礼摆在一旁,她才想起是灶神节,倒没料到自个儿大梦了这样久。过了良久,谢阿弱烧好了热水,拿木桶提着回房,兑了冷水倒进浴涌,又拣了干净衣裳垂在那衣桁上,方锁好了门。

阿弱褪净了衣裳,进浴涌泡着,后背上的伤碰着水,微微刺痛,她晓得自己未曾痊愈,是而故意闭气埋进水里,才一刻已憋不住透出水来大吸了一口气,从前她闭气游刃有余,此时竟退步了这样多!谢阿弱不由有些郁结,懒了心思,将脸枕在桶沿的热帕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些从前的事。

外头晴光透彻,有雀鸟儿间跃在纸窗外木棂上啾嘀,谢阿弱转头瞧了瞧,那雀鸟欢跃的影子令人欣然,只是不知哪映来的耀眼金色光茫,一霎闪过,惊了那雀儿振翅飞去,隔着纸窗仍晃着刺眼。

谢阿弱穿上衣裳,擦干头发,略微梳妆,推门立在廊下,但见那湖心亭上,魏冉不知从哪金箔纸帖在百瓣莲似的七八个尺余大的风车上,风车轱辘连着泉水,漱漱推动,那金箔莲花缓缓流转,与粼粼水光相映,华彩陆离,绚目极了。

魏冉一见谢阿弱出来,一迳奔上前来道:“阿弱,你瞧我手艺如何?金光闪耀的,高兴么?”谢阿弱抬眼看着魏冉,却不像在看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原是看着魏冉身后刚从兰若阁出来的齐三公子,想必他也嫌这金莲刺目,谢阿弱抱着冷泉剑,若有若无地一笑,道:“魏公子保重!”

谢阿弱话音未落,兰若阁廊下的齐三公子已冷冷道:“不晓得我在写锦联么?谁扎的这耀眼东西?”兰若阁门口的两位青衣小侍很是冤枉,但也只能急急上那湖心亭,七手八脚地拆了魏冉的得意之作。魏冉看得心疼极了,嚷嚷不停,那些小侍却不会理会他,在这魏园之中,只有齐三公子的话才是无上法旨!

满目流转的潋滟光采,热闹地来,冷清地去,连着魏冉也被小侍们拖出了这园子,谢阿弱唇畔淡淡一笑,这光刺眼,岂止阻了齐三公子书字,更阻了她练剑呢!谢阿弱提剑正要往古井古柏空地去,齐三公子却已瞧见她了,他身畔另两名青衣小侍已绕湖堤走上前来,客气道:“谢姑娘,三公子请你过去。”——谢阿弱最厌烦三公子事事都要通传的作派,明明他喊一声她就听见了,可是每回他必是嫌扬声唤人太过粗鲁,反而可笑起来——魏园中都是匪类,何必如此斯文讲究?

谢阿弱向来是个火气很大的人,只是愈晓得自己的弱点,愈发刻意压制,以致于常人看来都以为她冷心冷面,原本受伤令她武功迭退,她已很不满意,这会又要被齐三公子叫进兰若阁,不知又要说什么教训话,她自然心情不大好,跟着小侍迈进兰若阁时,脸色已是冷若冰霜。

阁内并无旁人,只是多了好多打开的绢纸匣子,盛着各色各样的剪纸花样,齐三公子在书案那铺了好多撒金红纸联,已题了许多对联,阿弱想着这魏园大大小小园子,里里外外不知有几十道门要贴,而齐三公子年年都是亲手写的,每一张都写得极用心,连着些斗方都不假人手——这大概也是他的一点怪癖,抑或齐三公子同谢阿弱一样,将这魏园当作世上最令人心安之处,而这心安之处自是故乡。

齐三公子提笔收了一道墨,这才抬头望着阿弱,道:“这里剪纸你挑着喜欢的,还有这案上我预先写的楷书对联帖簿,你瞧着喜欢的,我给你写好了,我让他们一块帖到燕子坞去。”

谢阿弱淡淡无言,拣着那匣子里剪子花样,有花鸟的,如喜鹊登梅、燕穿桃柳;也有百兽的,如孔雀戏牡丹、狮子滚绣球、三羊开泰、二龙戏珠、鹿鹤桐椿、五蝠捧寿、犀牛望月、莲年有鱼、鸳鸯戏水;还有仙话的,如刘海戏金蝉、和合二仙。各色热热闹闹,剪得精致极了,她轻轻拈了一张燕穿桃柳,举着对光细细瞧了,倒真是剪得好看。谢阿弱微微一笑道:“这大概是薄娘子亲手剪的罢?”

齐三公子步出书案,他穿一身梅花折枝的深紫色衬袍,异常清贵,道:“听他说是拿剑刺的,亏他有这个闲心,一天一夜刺出这么多花样来!”

谢阿弱听了不由有些惊诧道:“他的剑法已如此了得了。”阿弱不由若有若无叹了一口气,她没有什么嗜好,最爱练剑,她的剑下不愿轻易臣服,但此时她如此孱弱,剑法不济,自问剑下恐怕刺不出这样精致的花儿来,谢阿弱思及此不免愈加心烦气躁。

齐三公子看穿她神色中的心事,道:“你太心急了,况且年下有的是时候歇息,先养好身子再说。”谢阿弱望他一眼,他温和时优雅非常,她轻声道:“这些都好,拣哪张我都喜欢。”齐三公子道:“那这些对联也挑几副去,至少前门、后门各帖一对,月洞门那也帖一对。”

谢阿弱不由有些诧异,虽说齐三公子各处都会赏自己亲手写的对联,但往年他实在忙不过来,各处至多写一幅就是心意了,但他今年要往燕子坞处由着她挑,这等厚待她,他的心意表露无遗,谢阿弱脸上不由微微飞红,淡淡道:“公子写的字能与当世名家比肩,哪副都是好的。”齐三公子听了这句,自然十分喜欢,微微一笑道:“那也要挑些你喜欢的意思写。”

谢阿弱捧着那齐三公子草拟的对联簿子,似是穷尽了世上的吉利话,谢阿弱只觉得这也格外难为一向因着爱挑剔、说不出几句顺耳话来的他来,不免轻轻一笑,齐三公子不知她笑意中所指,只是闻见她身上淡淡香气,又换了件飞舞鸟蝶暗纹的白衣,只觉得与她笑容一般明艳。阿弱正低头翻了一句——三山五岳峥嵘气象,千川万壑烂漫春光,道:“这句倒可以帖一年都应景……”她话未说完,却被三公子低头堵住了唇,轻轻吻着唇瓣,谢阿弱一时有些着恼,却并没有抗拒,仿佛这样被他轻薄得一回至四五回,已是稀松平常,更何况上回咬破他嘴唇,讨了他那好几句气恼话,这回她可不愿他如鸦雀一样又罗嗦起来。——若齐三公子晓得阿弱是为了避他脸色才顺从于他,他会是怎样的气恼呀?

只是谢阿弱也并非全然没有甜蜜,唇上碾转的温柔已经这样熟悉了么?她微微一退身,靠在那案上,他不愿她衣上沾了案上的墨砚,脏了新衣,伸了手搂着她的腰,倒抱得更近了,她身上荑子香气,凑近肌肤闻得清晰,齐三公子许久不曾与阿弱亲昵,这时格外难耐。谢阿弱被他抱得这样紧,自然发现他身上变化,尤其硌着那么硬,再也不会以为是印章了,她脑中不知怎么窜出许多她与三公子在床上的画面来,那情状比之春宫画子,过之无不及,谢阿弱脸色腾的飞红成一片,连耳根子都是通红的!齐三公子瞧着她情动的模样,眸子里都是含情脉脉的,不由含着笑道:“你莫不是记起来了?”

齐三公子正想吻她耳根,门外却传来青衣小侍启禀的声儿,道:“启禀三公子,薄公子的未婚妻今年又在魏园雾阵外头守着,不肯离去。”

谢阿弱此时一霎醒神,已挣开齐三公子的怀抱,退在一旁,面上冷冷清清,三公子蓦的被扰了情致,脸色自然不悦,冷冷道:“薄娘子的家事,让他自己理会,何必寻到我这儿来?”

小侍又禀道:“薄公子又不知躲到哪儿去了,那姑娘今年又不同,是穿了一身孝服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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