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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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天妃-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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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像听不见他说话,只是迈着平稳的步子缓缓走近皇凌尘。

皇凌尘立刻将全身功力提升到最高点。“你是南宫家的人?”

黑衣人削薄的嘴唇几不可见地抖了下。

然后,皇凌尘知道自己猜对了。“你可曾在这附近见过一名身穿鹅黄彩裙、年约二十的姑娘?”

黑衣人的面孔又恢复成石雕般冷漠。

如此看来,段虹应该未落入黑衣人手中才是,那她会上哪儿去呢?皇凌尘心下暗忖着。“南宫魁派你来杀我?”

此时,黑衣人已然逼近皇凌尘十步远的距离,他手上黝黑阴森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是凌尘面门。

皇凌尘侧身闪过,同时回敬了一拳。

黑衣人一点儿回避的意思也没有,横刀在胸,好像正等着皇凌尘的攻击。

“怎么回事?他不怕我一拳了结他的性命吗?”皇凌尘暗猜,自信天下间没有几个人能承受他一拳还完好无缺。那么这黑衣人为何不闪?他应当没逊到连一记直拳都闪不过才是。这样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黑衣人别有居心。

他行拳到一半,眼角突然瞥见黑衣人脸上闪过一抹狰狞,想也不想,收回功力,硬生生扭转前势,后退三大步。

黑衣人眼里立刻浮起了失望。

果然,黑衣人很希望与皇凌尘近身相搏,也许他是身怀暗器或者毒药什么的,非得靠近皇凌尘才能生效,所以一定要伺机近皇凌尘的身。

但皇凌尘既已看穿他的意图,又怎么可能如他所愿?他抽出腰间长剑,与他隔着三尺距离相斗。

剑光闪烁、剑气威凛,在幽暗的林子里更显出迫人的危机。

黑衣人的武功比起白日皇凌尘解决的那八名杀手更高上数筹,邀天之幸,当时宫良遇上的不是这名黑衣人,否则他今天葬的就不是两名部属,而是三名了。

皇凌尘小心翼翼地与之对阵。白日因他的失误,造成八名杀手尽数死绝,没留半个活口问出一点有用的口供,平白错失了调查南宫疯子阴谋的良机;这会儿他绝不再让机会溜走。

但黑衣人却像不要命似,突然将胸膛硬往是凌尘手中的长剑上凑。

“该死,搞什么鬼?”黑衣人的行为不像想同归于尽,倒似自杀多一点。是凌尘急忙撤剑。

可黑衣人却好似嫌命太长,不管皇凌尘如何避,他就是要拿自己的身体喂皇凌尘的长剑。

皇凌尘只得一再变换身法。“可恶,你是来杀人,还是来自杀的?”

黑衣人无语,冷硬的五官上倏忽闪过一抹狞笑。

“啊!”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二人间的距离已近到触手可及的地步。皇凌尘恍然大悟,黑衣人是以命是以命相拼,博得一丝近他身的机会。

黑衣人手中的黑色匕首飞快刺出!

皇凌尘只觉一阵腥风迎面袭来.急忙长剑回挽劈向黑衣人。

双方的攻势一触即发。

皇凌尘有把握一剑毙了黑衣人,但受点小伤就免不了了。

“蠢蛋,别跟他硬碰硬啊!”一声熟悉的警告倏忽响起。

皇凌尘想也不想射出手中长剑,直没入黑衣人大腿,借以防碍他的动作。而他本人就现着这眨眼间的空档,运集全身功力,身如疾电般往后退。

黑衣人大腿中刻,血流不止,却仍执着地使出全力紧贴着皇凌尘不放。

危急间,皇凌尘功运双掌,击中黑衣人胸膛。

“哇!”黑衣人浑身一颤,张嘴呕出一大口鲜血,皇凌尘气势万钧的掌劲已摧毁他的功力,震裂他的心脉,但他仍不死心,挟着最后一口气也非将匕首刺入皇凌尘体内不可;因为这是主子的命令,他必须誓死达成。

皇凌尘前力出尽,后力未接,眼看着换上一刀是免不了了。他当机立断举起手臂横在胸前,心想尝一点皮肉痛,总比掉了脑袋好。

但——

“别让他伤到你。”间不容发之际,一道旋风刮过皇凌尘腰胁,真射向黑衣人胸膛。

噗的一声闷响,黑衣人被一技钓竿硬生生钉在一株三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干上;钓竿刺穿黑衣人的胸膛,直没入树干中。

皇凌尘凑近观看,赫然发现那钓竿竟是芦苇所制,接着他举步绕到树后,眼前是不可思议的一幕——那芦苇所制的竿尾突出了树干,正在黑夜里随风摆落。

“青翁钓叟!”以钓竿为武器,又使得如此出神人化的,放眼江湖.也只有成名于一甲子前的武林第一高手——青翁钓叟。皇凌尘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把钓竿使得这么好了,可是……他刚才听见的警告声明明是发自老庙祝啊!所以他才会想也不想就遵令行事,难道老庙祝就是青翁约叟?

有三个人接近了,轻缓的脚步、绵长的呼吸显示出来者的修为不凡。

皇凌尘提高了全身的警觉,有一种预感:今夜,他的惊吓还没有结束。他转身,迎上三张熟悉的面孔:老庙祝、老瞎子、老婆婆。

他们没有跟他打招呼,迳自走向黑衣人。

只剩一口气将断未断的黑衣人一见他们,忽地瞪大了眼呼道:“上主!

皇凌尘台地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不肯罢手?”老庙视问。

黑衣人不再说话了。

老庙祝只好将眼光转向老婆婆。“也许你问得出来。”

“交给我吧!”一直老得像半只脚踏入棺材中的老婆婆,那双慈祥的眼神突地变得诡谲,点点的红光在里头闪烁,像是要勾引出人的灵魂般。

黑衣人始终冷硬如石的五官在不知不觉间融化了,变得迷惘而脆弱。

“你可以问了。”老婆婆沉着嗓子说,那声音优雅而较感,宛如最醇美的美酒引诱着人们直往幻象深渊坠落。

“谢了。”老庙祝朝她颔首一笑,再转向黑衣人。“无意,这回你们又想干什么?”

黑衣人先是挣扎了一会儿,然后迷惆的眼神变得空洞。“王朝……灭天徽……祸水咒……无徽山……”他每说一个字,更多的鲜血就涌出他口鼻。

“你最好问快一点儿,他快不行了。”老瞎子说。

老庙祝赶紧接着问:“魁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七月……哇!”话到一半,黑衣人突然张口喷出一道血箭,神智趋向涣散。

老瞎子急忙运功护住他破损的心脉。“快一点。”

“七月几号,快说!”老庙祝进一步逼问。

“唔……七……”黑衣人终于咽下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口气。

老瞎子收回功力,同时抽出刺穿黑衣人的钓竿;芦苇制的竿身光滑如昔,没有丝毫损伤、不沾半滴鲜血。

皇凌尘看着眼前三名老人,不敢相信他们是他曾经认识的三位慈祥长辈。

老庙祝仿佛知道了他的震惊,他转过身,拍拍皇凌尘的肩。“你听见了,他们准备在七月七日行动。

皇凌尘凝视着他,老庙祝眼里已没有平时的糊涂与滥情,它们变得深沉。“他称你为上主。

“我……”老庙祝苦笑。“我曾经姓南宫。”

一瞬间,皇凌尘不明白他所言何意,直到一点灵光闪过他脑海,他惊讶地瞠圆了眼。难道老庙说也是南宫家族中的一员,而且黑衣人称他为主,可见老庙祝的地位曾经多么崇高!

“你是……”第一代与皇家争天下的南官家主事者听说在很久以前就失踪了。如果是那个人,年纪应该与老庙祝差不多;那么他为何要救他,南宫家与皇家应该是世仇啊!

老庙祝似乎看穿了他心底的疑惑,面容上浮起一抹凄苦。“你总是我女儿的丈夫,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死,让虹儿变寡妇呢?”

皇凌尘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半生都在与南宫家为敌,他们还杀了他两名部属,而……“你对南宫家的一切似乎非常清楚,连那种匕首有问题也晓得。”

“习过咒法的人都看得出来,那匕首上有股阴气。”老庙祝轻笑。“我曾是南官家的人,对于那一套自不陌生,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是吗?”皇凌尘还是难以置信。

“喂,小子,你是什么意思?”老婆婆不悦地插口道。“你问个不停,难不成还怀疑庙祝公图谋不轨不成?他都已经说啦!他只是‘曾经姓过南宫’,‘曾经’的意思你懂吧?那就代表过去了,如今他不姓南宫,不再玩争权在势的游戏了,他只是石头山上一间破土地庙里的庙祝公。”

皇凌尘将视线转向她,眸底同样藏着阴鸷。

“若我没记错,五十年前,武林盟主一家的灭门血案听说是由一名异族女子所为,该女子的成名绝技正是——迷魂大法;与婆婆你刚才所确逼问出黑衣人口供的奇术一模一样。”他的口气沉重,心里暗自祈求着这番推测是错误的,他希望听到老婆婆提出反驳,但……老婆婆笑着点头了。“没错,那椿灭门血案是我做的。”

皇凌尘痛苦地闭上眼。他不想亲手捉他任何一个人,但他可以放任这样一名杀害两百三十一条人命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老瞎子跟着说。那位武林盟主的师父正是她的亲生爹爹。”

“这怎么可能?若李盟主师承异族,向来注重正统传承的白道人士岂会推选他为盟主?’”那叫背祖!皇凌尘才不信那些古板守旧的白道人士会干出这等蠢事。

“对!所以姓李的匹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师承异族这件事,他弑师、毁了整个部族,为的就是断绝一切后患。而她的夫婿和孩子亦在牺牲之列,她是唯一的生还者。”老瞎子经道。

易言之,老婆婆是来复仇的喽!皇凌尘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有一点他很庆幸,有了这层理由,他终于可以说服自己放过老婆婆了。

“可是老前辈你呢?‘青翁钓叟’这个名字在六十年前可是打遍武林无敌手。”这就更令人费解了,老瞎子因何甘心窝居在一间破土地庙里终老?

“因为我厌倦了。”老瞎子笑。“我们都厌倦了,闯荡武林有什么好玩的?争名夺利、复仇雪恨?把人生都放在那上头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土地庙很好啊!我们在那里过得很快乐。”

迷惑依然存在皇凌尘眼中,他还是不懂,这三位曾经名噪一时的老人就算想归隐,也有更好的桃源仙境可去,何苦窝在一间破土地庙里。过着食不饱、穿不暖的贫苦生活?

“唉,小子!”老婆婆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还是不明白,就问问你自己吧!为什么放着金碧辉煌的啸天王府不住,却硬要巴在土地庙里不肯离去?你犯践吗?还是偏爱自讨苦吃?”她说着,同时招呼其他两位老友一起往石头山方向走去。

为什么他不喜欢华丽的啸天王府,却独爱破烂的土地庙?皇凌尘自问,而答案只有一个——因为土地庙是个家嘛!历年在红尘中的游子之魂,在饱尝孤独后,谁不会恋上一个家?

所以老庙祝放弃了高位、老婆婆遗忘了仇恨、老瞎子舍弃虚名,回复成一名平凡人,窝居在土地庙里,恋恋不舍地尝着人生中迟来的平凡幸福。

这样看来,他岂非十足地幸运,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找到了这个家,有一名甜美的娇妻,未来还会有一群可爱的孩子;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片刻后,老庙祝的声音突然远远地传来。“千万别把我们的事告诉虹儿.知道吗?否则她会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很生气”。

皇凌尘可以想像段虹大发雷霆的样子,那一定是惊天地、垃鬼神。他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放声吼道:“放心吧!我不会说的。”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在这一刻,他们又变回他所熟悉的三位慈祥长者了。

呵,他的家人啊!这种感觉真不错,他淡淡地地笑着,心底的阴霾尽去,阳光重又露了脸.令人满心的平和与舒爽,直到……“什么事不可以告诉我啊?”一阵阴柔的女声倏忽贴上他的背。

皇凌尘不觉背脊一震。“虹儿!”

事情简直离谱到匪夷所思了,让所有人找翻天、找得胆战心惊的段虹居然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他身后!

皇凌尘战战兢兢转过身,怕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待回神后,这场美梦就要破碎了。

但没有,他的希望变成了真,段虹确实站在他身后,正对他盈盈笑着。

“干么?看见我像见鬼似!”她不悦地嘟起嘴。

“虹儿!”他长臂一伸,迅速地将她搂进怀里。“你到哪儿去了?我担心死啦!”

“我见到一个人,他说想找我谈谈,我就跟他去谈话喽!我们一边走、一边聊,走了好久,也聊了好久.直到林外,听见这里有声音,他送我过来,看见了你,他就走啦,让我一个人过来找你。”

“你跟陌生人走,却不告诉我……”他骂到一半,瞧见她取出一块玉佩在他眼前晃荡。

那是一方雪白透明的温玉,玉质盈润、触感柔细,光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玉佩的正面组接着繁复的祈福图样,看得出送玉者很希望配戴此玉之人能一生吉祥康泰;而玉佩的背面则简单地镌刻着两个字——天妃。

皇凌尘颤著手接过王佩。“找你谈话的人是我父王?”他认得这方“天妃玉”,小时候常见娘亲随身携带,她说那是父王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事实上也是唯一一件。但这玉佩不是在娘亲遇害时落入劫匪于中了吗?

“王爷……我是说父王,他从没有放弃寻找此玉的下落。”段虹说著。

又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皇凌尘不敢相信。“你叫他……父王!”

“他本来就是啊!”段虹倚在他怀里拨弄著玉佩。“他真实很喜欢你娘的,可为了保持威严的形象以镇住当时混乱的政局,他不得不割舍许多束西。虽然我并不赞同他的作法,但我可以理解一个笨拙的男人如佝便出浑身解数只求以杀立威、以血平定内忧外患,还百姓们一个和平盛世。凌尘,你不得不承认现在没有一个外族敢侵犯我们天徽王朝,全是父王的功劳。”

皇凌尘低下头想著段虹的话、想著娘亲的惨死!还有他背上那永远也消除不了的伤痕……“那他割舍的东西也未免大多了。”他苦笑。

“是啊!他真笨对不对?人活著的时候不珍惜,却在人死後才花了八年的时间寻找这方‘天妃玉’日日带著睹物思人。”她的手抚上他的背,隔著层层衣物仿佛还可描绘出那衣下累累的伤痕。“你在他身边时,他也是只想著要如何训练你变强,好接替他的位置;待你走後,他才发现他爱你,不管你能不能符合他的理想,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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