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欺负我不会用筷子,什么叫秀色可餐你知道不?”朱丽亚总算收回了蚕丝一般的眼光,却食欲大减。
羡慕死了那个窈窕美女了,男朋友那么有味道,而且还温柔体贴的一只手拉了美女的手,另一只手给美女加菜。自己怎么从来遇到的都是野兽型的?就因为自己比人家多了几磅肉?妈妈米娅,还是要减肥!
“对了,我有个室友的朋友最近要奉子成婚,这个周三要搞一个告别单身的狂欢会,你们两个想不想去凑热闹?” 兰兰想到票务员张姐的托付。
据说那个准新娘早已经是未婚妈妈了,却偏要找整整二十个未婚女子来搞一次告别单身的狂欢,是告别未婚妈妈的狂欢吧?
“是吃白食呢还是吃自己?”梦飞几个月下来已经对荷兰式的均摊现象十分感冒。
不管是谁说请你出去吃饭,或请你去喝杯东西,或邀请你去参加个Party; 千万不要做好吃白食的准备,弄不好结账时付不出你自己的那一份费用是会很尴尬地。
记得刚到不久时,有一次她跟某一个作业小组的几个人课后去了一间咖啡屋谈报告进度。一个变态的家伙竟然动用了MP12财务计算器来计算每人点了几杯东西,精确到小数点后面的两位数,几个欧分。甚至连小费也要AA均摊,梦飞差点郁闷到吐血,自愿承担了全部的小费,要不是当时钱不够,整桌饮料都请了。
不过一来二去,她也不再做冤大头了。因为礼尚往来的观念是不存在的。 你请了客人家以为你是财力雄厚,心地善良,说句谢谢就完事了, 没义务更没责任请还你。
就连跟兰兰和朱丽亚一样的死党多数时候也常常是把账单一分为三,当然没人会恶心的去算计谁具体点了什么东西,而且消费的前提是三个人的荷包都是比较鼓囊囊的时候。
荷包瘪时干脆三人通常闭门不出,卯在一个根据地做老鼠,啃了方便面啃意大利面, 都啃光了,就翻箱倒柜的把早就过了保质期的罐装食品耗开几瓶来做荷兰豆,泡蘑,西红柿酱杂烩大炒饭。
幸亏她们时不时就如此这般闹闹饥荒,隔三差五的能消灭掉一些深埋在壁橱最里头的瓶瓶罐罐。不然估计要等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才会用到苏珊娜遗留下来的垃圾食品。
“肯定是均摊,告别单身的狂欢会可不是婚礼本身。就算是婚礼本身不也一样要给红包?”兰兰耸耸肩,想在荷兰这鬼地方吃白食,还不如撞墙穿越到中国古代当叫花子去。
“那新郎狂欢会呢?是不是也要找20个单身帅哥?这男女两个狂欢会,有交集没?”朱丽亚两眼眨满了欲望,谁管那个巫婆说什么,一天没结婚,一天就有权利挑挑拣拣,或者被拣拣挑挑……
“嗯,这我到不是很清楚,反正我答应了室友要去。今晚我再问问详细的计划好了。”兰兰吃好了点心,转而向水果盘进攻。
几个人结帐的时候,那对金童玉女正甜蜜蜜的用叉子喂对方切了小块的哈密瓜。
出了门,兰兰就近走过去看望在另一间中餐馆打工的竹马。
梦飞跟朱丽亚两人在地铁站各奔东西。朱丽亚回去准备一科补考课程,梦飞又回到巴拿马卖命。
刚换了衣服到餐厅,煎饼大叔就告诉她有客人送了误拿的失物回来。
好像应该是她昨晚帮客人问过的那个公文包,叫她联系客人确认一下。
梦飞在吧台左下角的抽屉里找到那只黑色公文包。
其实是个扁扁的公文箱,皮的,而且是上了密码锁的那一种。 不搞破坏,是打不开的。
打电话给那个基努李维斯问一下好了,反正他留了一张名片, 名片?!
梦飞一个激灵,满头黑线!
不自觉伸手摸摸腰间,自然是空空如也。
每天的工作装可都是当日早晨洗过的……
她怀着一线希望,冲回换衣间,上上下下的翻遍了所有的工作服,又在地上一寸一寸爬过来摸过去,没有。
地上唯一的一张小纸片是一个从矿泉水箱上脱落下来的条形码标签。
叹了口气,她回到吧台跟娃娃脸打了声招呼,又一路过去找到俱乐部那边
当然还是白费功夫,能找到才怪,她们每天打烊后可是又洗又拖的最起码要搞半个小时的大清洁,别说一纸名片,就是一只大老鼠也是一样被消灭无痕了。
荷兰地势低洼,那儿都靠水,水耗可是真的常常会出没于厨房厅堂的。
任何建筑都免不了在下水管道旁边留有缝隙,而水耗子的优势就是只要有隙,就一定可乘。
头几次遭遇水耗子,梦飞还像模像样大眼瞪小眼的对着水耗兄尖声惊叫了几嗓子的女高音。后来司空见惯之后,心情好时,扔点面包屑过去当值的耗兄,心情不好就抡了拖把清理门户赶他们钻回地道找其他邻居去。
现在怎办? 梦飞回到餐厅,心不在焉的拖了酒水盘差点撞倒洛丝背上去。对了,洛丝得罪的女贵族不是也有留下名片的吗?
回到柜台,她东翻西找,也没有。不在通常放客人名片的小盒子里,也不在抽屉里。
问了煎饼大叔,原来是早晨顺便给了干洗店的人了,好到美女那儿去取她的衬衫来洗。
怎么跟CATCH 22 一样?真是一个小小的无心之失,要花好多的时间来弥补啊。
梦飞只好任命的给干洗店打电话,幸亏这种日常往来户,电话是有记录的。
接了电话的土耳其大妈说,今天负责取送干洗衣物的摩洛哥小弟已经下班了,
连播几遍摩洛哥小弟的手机号;没人接听;而且语音信箱的留言似乎是阿拉伯语的;她一句也没听懂。
想了想;梦飞在语音留言里缓慢的把餐厅的电话用英文根荷兰文各念了一遍;请他有空回电。
接下来是几个小时的忙碌,直到餐厅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有一个电话来找梦飞。
一把从满脸好奇的娃娃脸手中抢过话筒,另一端好像比她还急,
“喂?!”是气喘吁吁的英文男声“今天的脏衣服,不是已经取过了吗?干静的明早才送来。”
“不是,我不是问衣服的事,是问你要一个电话号码——”
“你这不是已经在打给我了吗?” 摩洛哥小弟很怀疑梦飞的智商。
“不是你的,是你客户的,就是你今天去取衣服的那个美女,你们店主给了你一张名片的,” 梦飞耐心的解释。
“你是说阿曼达? 宝贝,餐厅是找你的。” 原来贵族美女叫阿曼达,但后半句吓的梦飞猛一个激灵,宝贝?! 而且竟然他们在一起?? 贵族美女跟干洗店的摩洛哥小弟一见钟情?!
“谁呀?是不是煎饼老板呀?!”带了几分慵懒的荷兰女音叫醒了呆滞中的梦飞,
“呃,阿曼达小姐,我是苏珊娜,餐厅的服务员。请问您有没有—呃,”梦飞结结巴巴, 昨晚怎么就没看一眼那张名片呢?总不能真的叫人家基努李维斯吧?“呃,就是那个昨晚坐您……右手边的先生的电话?”对,是右手边没错,梦飞暗自点头,却难以把这慵懒甜腻的声音与昨晚的河东狮吼对号入座。
“哈,你不是要帮昨天的那个小色女要帅哥电话吧?找错人啦!”美女的蔑视声音,从鼻孔里传出来。
“不是,那位先生把文件夹忘记了,今天有人送回来。他留的名片我们又找不到了。麻烦您帮我们通知他一下就好,他说有份报告周一要用到。” 梦飞庆幸今晚有先见之明的吃了大餐,肚子不饿,否则她的好脾气早被磨光了。
“好,我会通知他,”才怪,美女的声音已经由慵懒降到冰点“今晚别再打扰我和马基德。” 然后挂断。
梦飞耸耸肩,颇受打击。她被人挂断的电话经验不多,第一次是煎饼大叔,第二次就是这位阿曼达了,这为人服务的工作真是不好做呀。
换酒吧服的时候,梦飞大惊小怪的把洗衣店小弟同贵族美女的一见钟情故事讲给洛丝跟娃娃脸听,
洛丝一脸悲哀的望着她摇摇头,语重心长“一见钟情?你可真是秀逗!显然洗衣小弟今晚不只是提供洗衣服务啦!”
杰克眨眨眼,一脸遗憾的重重叹口气,“早知道,俺就去洗衣店打工了。”
梦飞跟洛丝一左一右各自捶了他一老拳,
杰克连忙求饶,“我不过想见识见识贵族美女金丝巢嘛,跟你们的邋遢窝肯定不一样。” 护住头避过第二轮老拳,“我自己的窝比你们的肯定还不如,我自己都快没立足之地了。”
还好周三就是哥哥杰瑞的告别单身狂欢会了,送走几个瘟神真要好好庆祝一下。 他不是没有跟人挤着住过一个公寓。
但是去人家的公寓挤两晚不觉得怎样,这一群人挤到自己的家来住可真让人吃不消。 而且这一伙土匪越住越是喧宾夺主。杰克自己已经几天没摸过炒勺了,根本轮不到他。
厨房里总是有人在忙着,偶尔好心人也会给他做一份烤面包,或是问他要不要喝杯酒,搞得他在自己家跟客人似的。
不过一旦肮脏的杯盘堆积成山的时候,土匪们又中规中矩的成了客人,早出晚归给主人留时间来清洁满地的啤酒瓶塞子。(空瓶早被拿回去换钱啦)
“对了,你哥哥不是最近要结婚?” 去俱乐部的走廊上,洛丝问。
“对呀,你嫂嫂也是未婚妈妈的哈?” 梦飞想起兰兰提到的狂欢会,大概未婚妈妈在这儿比较流行?
“是我未来的嫂嫂,”杰克强调,“没错,我侄儿小恩已经满4个月了,是婚礼上的主角之一,要由他来交换父母的戒指呢。”
“ 幸福啊,我都二十有四了还没带过钻戒呢,充其量在橱窗外观望几眼。”洛丝叹气。
杰克皱眉“难道女人二十四岁就嫌命长,要结婚?”还好丽莎不是这种老古董,不然他们早出问题了。
“也不是,真有人求婚,本姑娘才不会这么早嫁。有整个森林呢,谁傻的早早去一个树上吊死?!但问题是没有人来跟我求过婚呀,没机会拒绝就等于没有选择!就是失败!”洛丝一激动就双臂飞舞。差点打到梦飞的左脸上去。
没人求过婚叫失败?那一个男友都没交过,会不会被当成恐龙化石来研究?说不定比灵魂转换还让这边的人难以置信吧?梦飞摇头苦笑。老天不开眼啊,该送她去中国古代才合适。
噩梦乍醒
周日正午。
梦飞一身雪白的婚纱,正在教堂里参加一场婚礼。咦,不对呀,怎么她自己竟然是新娘吗?! 怎么那个新郎的脸模糊一片,就是看不清?轮廓倒有点像小村庄里的杀猪哥,不姓张,姓李那个,可人家早就结婚生子了啊!
“新人交换戒指!”牧师话声刚落,只见一排两个肥嘟嘟的双胞胎猪仔齐刷刷排众奔向礼台,各自捧着一个不小的盒子,莫非里面盛了巨钻?其中一个亲亲密密的叫了梦飞一声“妈!”, 梦飞竟然没有昏倒,还抱起小猪仔亲了一口,接了盒子眼睛发绿的急急打开,哪有什么巨钻? 分明是花花绿绿的猪骨头节!!! 就是小时候她自己用各色彩纸染了色然后跟几个邻居小妹一起玩的那种!
大家还知道不?猪骨头节四面都不一样的分为“针”“轮”“坑 “肚”。要至少有四个才可以玩。具体玩法是用一个乒乓球或者自己缝的口袋抛向空中,把其它三块骨头翻成一样的花形,然后接住抛在空中的口袋,再抛起口袋把地上的骨头翻到相对的一面,就这样把骨头节的四个面都依次翻一遍,最后把地上骨头都抓在手里后稳稳地接住抛向空中的口袋,游戏才算完成。中间接不到口袋的,或者翻不好面的,都要丢分。梦飞小时候可是一玩就是几个小时呢。
但这就是自己奉猪仔成婚的婚戒?!
梦飞终于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怎么晕了都不得清静?还有人跑来唱歌庆祝啊?!
还是 Simply Red 乐队的“you make me feel brand new –” (你让我有重生的感觉……)
翻了个身,歌声仍是不断。
不对,那是大卫那个混蛋给她的新设置的手机铃声,梦飞揉揉眼,睡意朦胧的接起电话,
“谁呀?让我多晕一会儿不行吗?” 她一向都有起床气,毫无顾忌的一口中文不经大脑就喊了过去。
“您好,是怀特小姐吧?”梦飞一怔,什么怀特小姐?奥,对了,怀特好像是苏珊娜的姓哎。
“打扰您了,我想通知您一个好消息,”电话那头的荷兰大妈原也不用她来回答,“如果您这个月订阅一年的阿市晚报,可以全年享受8折优惠,我们这是圣诞前期的特别促销活动。”荷兰大妈滔滔不决的开始称颂阿市晚报如何如何版面新颖,可读性强。
“对不起,我不需要。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梦飞满头黑线,打了个大哈欠。
这过去的一周时不时就被一些五花八门的促销电话骚扰,什么火车票打折卡啦,慈善事业募捐啦,水电供应长期合同啦,甚至还有一个促销情趣内衣的。
周一到周五被打饶也就算了,她充其量是哼哈几声,然后礼貌的回绝。
这周末可是她必须保证睡眠质量的时候,昨晚可是近4点钟才上床啊!
“我是在我们数据库里看到你的号码。”荷兰大妈不太感兴趣,“这阿市晚报啊——”
“我的号码是怎么跑到了你们的数据库里地?” 梦飞咬牙切齿,打断对方自动播放机一样的叙述。
“我怎么知道?我的工作就是给每一个进了数据库的号码打电话!”荷兰大妈理直气壮。
“那请你把我的号码从你们数据库里删除。我不要订阿市报,不管早报晚报 ,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梦飞此时已经睡意全无。
“修改数据可不是我的工作。你要找别人去。阿市晚报的宗旨是——”
“停!”梦飞抓狂,“你们谁管数据库? 能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吗?”
“我怎么知道?”荷兰大妈被打断的也很不耐烦,还有三点销售词没说完,憋的荒,“我们这个号码只能打出去,打不进来。那个阿市晚报的特色是——”
“啊!!!”梦飞一声怒吼,狠命的按断了通话键把手机远远抛到一边。老天,到底为什么没让她去古代?至少可以睡个好觉,没这些见鬼的通讯设施如跗骨之蛆一样让人走到哪里都耳根子不清静。
呆坐了几秒钟,爬起来找了干净内衣,去洗澡。
前脚刚刚跨进洗手间,栽倒在床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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