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潇潇恼火地瞪着这个人,恨不得上去踢他几脚,这人太让人火大了。
释天不顾她喷火的目光,径直走到书桌前,拿起笔不知写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他走到潇潇面前,把手里的纸扔到她身上,“照方吃药,活得久一点。”
“你会这么好心?”潇潇拿着药方,怀疑地看着他。
“哼,”他白了她一眼,“我可不像那些又丑又笨的女人,虚伪得要命。喜儿,我们走。”
“哦。”喜儿朝潇潇挥了挥手,被释天像抓小鸡一样抓着,飞身消失在空中。
喜儿……潇潇望着蓝色的天空,脸上的微笑黯了一下,很快露出往日的光彩。勾着嘴角,她敛着眼中的光芒,她就说留着他有用,现在不是有了救命的方子……等下次来的时候,不要和那个可恶的男人一起,吵死人了。
第十六章 崛起于商
喜儿离开后没几天,潇潇和小雪也离开了张府。
无暗城,金明国京都,是国中繁华之地,每年往来的官员商埠足以刺激当地的消费。南方诸省府中也曾有繁荣胜过无暗的,因金明国连年与南方的夜萤作战,南方繁华不再。金明国经济最发达之地,就是由无暗城、火耀城、黑铁城三城组成的三角地区。潇潇的新居就在无暗城一条普通的巷道上。
一座不算豪华的宅子,大门上挂着写着“秦府”的牌匾。字是潇潇写的,他们以为她会写“齐府”,她却说要从新开始,从此改姓秦。改姓这件事,除非是出嫁,否则在外人看来有点不合理法,她坚持称姓秦,管家却固执地叫她齐夫人,外人不知道的,以为她是第七位夫人,七夫人。管家姓张,是正元安排的人,做事认真,就是有些封建。潇潇不想跟他争辩,有事都让小雪传话。府里除了她们三人,还有两个小丫头,一个厨娘,一个长工,还有,潇潇的跟班兼保镖。他也是正元安排的,武功高强,留在潇潇身边以防不测。
走进秦府,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院中一角孤单地种着梧桐。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印着青苔和扫把划过的痕迹。宽敞的大厅只摆了上座和四张椅子,潇潇喜欢空旷,就连她的卧室也是如此。她在旁边两间的隔墙上打了一扇门,看着是三个房间,其实全是她的卧室,只是一个是睡房,一个是沐浴间,一个是书房。卧室隔壁的房间也是她的,平时上了锁,那是她的工作室,里面堆满了布料和各种图纸。每当经过这个房间,她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想要关在里面忙个三天三夜,可是外面有更多的事要忙,她忙碌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能恣意做自己喜欢的事。
“潇潇,今天你想穿哪件衣服。”小雪站在睡房的超大衣柜前,翻着里面的衣服,有几件是她帮着做的,外面的事她出不了力,只能为她缝缝衣服。
“就黑色那件男装吧。”
说是男装,其实有点像日本的和服,烫金的袖口比男装要宽大又不显得累赘,斜拉的衣襟配着特别的铜扣,腰带上绣着女性气息的花纹。她不是为了扮成男人才穿男装,而是为了显出干练。高高梳起的马尾配上单个耀眼的耳钉让她的显得有些邪气。
“怎么样?”潇潇拉起竖领盯着镜中的小雪问。
“很美。”小雪轻声说,目光慌了一下,她已经不是美能形容的了。
她点头,不再苍白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用了释天留下了药方,她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加上日常的保养,她的气色更加好,连皮肤也透出粉嫩。不过要是论长相,她自认比不上小雪,也许是现在不愁三餐,小雪的身体也不再那么单薄,个子也长高不小,特别是换了一个发型之后,更加突出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想起当初潇潇想剪发时,小雪劝了她很久,甚至还怕得哭了。谁知剪了之后,潇潇开玩笑地说也要替她剪,她竟然答应了,还视死如归地说随她怎么剪。潇潇不禁菀然,这个可爱的丫头,好像和喜儿一样把她当成娘亲。
喜儿离开,已经快三个月了,当初为他做的衣服她收在箱底,大概不会有穿的一天。孩子心性,所说的话过不了多久就忘记了,等他真的成为谷主,可能已经忘记了她,而她又离开了原来的住处,有了新的身份。外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她是寡妇。她这个年纪装成没出嫁的小姐太年长了些,一般人也信任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会放心和她交易。
打开房间的门,侯在外面的随从易锋见怪不怪地看着她的新造型,就因为她出众的气质,王爷才会对她另眼相看,还派他来保护她。他点了一下头,目光在小雪身上停了片刻,很快转向别处。小雪仰慕地看着潇潇的男装打扮,完全没有发觉其他的事,倒是眼尖的潇潇了然地扬了一下嘴角。
“走吧。”她淡淡地说,这种事要靠当事人努力,在成型之前,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是,七夫人。”
两人要去新开的店铺,潇潇想要建立的一个金融国王,开始是基金累积,主要是餐饮娱乐业,等过一段时间建立了影响力,她会参与和官府相关的粮盐生意,之后是钱庄和当铺。在现代,秦氏集团主攻高尖科技产业,别的投资像是房产业和餐饮也稍有涉足。潇潇自己的品牌公司专营服饰,在想到做生意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做服饰。这一行,已经有了云记布庄这块金字招牌,想要做得更出色,会花太多的心力。像现在这样一得闲去一次,用设计图换布料的折扣,她觉得挺有意思。
马车驶到热闹的街道,颠动的窗帘剪辑外面形形色色的路人,偶尔有几个贵族小姐走过,身上皆穿着她设计的衣裳。她露出微笑,心里有一种充实又幸福的感觉。马车停在一间热闹的酒楼前,这是潇潇三个月前买下的,开张两个月来每日客似云来。楼里的小二全穿着特制的工作服,胸口粘着名牌,手上端着水壶,笔直地站在一边。服务只是一个附加优势,酒楼最重要的还是菜色,潇潇很庆幸曾经受过专业的厨艺训练,各大菜系的特色菜都会,和酒里的厨师研究之后,研究出四大名菜,大受好评。
“七夫人,你来了。”掌柜一看她到了,忙迎了上来。
潇潇微笑着点头,“我约的人来了吗?”
“到了,在楼上等着,夫人这边请。”掌柜地招呼道。
“好。”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她利落地上了楼,走到最里面的房间。
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正领着一群少年站在那里,他是人贩子,持有官引,能合法买卖人口,所卖的人也是登记在册的。战乱年代,能拉去打战的都去了,留下来的皆是一些年少体弱的。男人看到潇潇进来,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朝她露出谄媚的笑。
“七夫人,你来了,这些就是按你的要求找的人。”
高瘦,白净,五官端下,这就是潇潇的要求。这不是她第一次买人,家里的两个小丫头就是她从男人这里买的。第一次买的时候,她还有一点心虚,总觉得做了犯法的事,但是转念一想,这些落在她手里总好过被别人买去。她会善待她们,总有一天,会还她们自由。
“快抬起头来,让夫人好好看看。”男人命令道。
六个少年怯怯地抬起头,朝潇潇看了一眼,大约是看到她奇怪的装束,一直误以为她是个男人。很快的,他们都反应过来,从她刚才说的话看,她不会是个男人。
“这一次,不会身上都带着伤吧?”潇潇冷冷地问,家里的两个丫头初来时,小雪为她们换衣服发现了她们的伤。这次让他带人来前,她特地说过。
“夫人放心,您可以验货。”说着,男人拉下其中一个少年的衣服。
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少年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大大的眼中闪着泪光。
“你敢对夫人不敬!”站在潇潇身后的易锋喝道,竟然当着女人的面脱下男人的衣服,他沉下眉,身上带着寒气。
“不是,夫人,小人忘记了,小人该死,夫人莫气……”男人慌忙说,一是怕是易锋二是怕失了潇潇这个大主顾。
“算了。”潇潇摆摆手,冷着脸走到被脱下衣服的少年面前,轻柔地为他拉起衣服。少年心头一暖,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打量着他,忙又低下头。
“说个价吧。”潇潇转头说。
“夫人,小人给夫人说个实价,十五两,如何?”
“好。”这年头人也还是轻贱,她想,朝易锋使了一个眼色。
易锋拿出银两,换了男人手里的卖身契。男人道了谢,开心退了出去。潇潇蔑笑一声,转头看向不过十多岁有少年。
“你们都叫什么?”
他们安静了一阵,轻声细气地说:“小毛。”“二牛。”“蝈蝈。”“小山。”“狗子。”“小五。”
小五就是先前被脱了衣服的少年,他报完名字,微微抬头看了潇潇一眼,很快又低下头。这孩子和小雪倒有几分像,潇潇暗想,皱起眉头,古人取名字还真是“简朴”,低头打量着小五,这个年纪的孩子全是细皮嫩肉的,若再长些,这些人中小五会长得最好。
“小五,以后你就叫子卿。卿本佳人。”她微笑着,转头看向已经不记得名字的其余五人,“子饴、子墨、子眸、子松、子情。各自的名字,依次记好了。你们先在掌柜这里学几天礼仪,过几天我会告诉你要做什么。”
“是,夫人。”他们点头,在易锋地带领下离开了。
潇潇拉了拉衣领,嘴角微微勾起,穿成这样,她可不是为了来见他们。时候也差不多了,她应该去会一会,金明国的驸马。
第十七章 常家驸马
当今皇后膝下有二子一女,长子就是已故的太子,次子是正敏,一女正雅赐名安雅公主,性娴静,虔诚信佛。前年,她下嫁与镇远候之子常开山,琴瑟和谐。镇远候常家,先祖当年与皇帝出生入死,掌握天下兵权,隔了几代,兵权尽归皇族,常开山虽是小候爷,却只得个闲职。常家仗义疏财已有几代,朝中有不少在得他家恩惠,皇后也是看中这点才让公主下嫁。
散了几代的财,纵使家里有座金山也要化尽了,特别是常开山交了几个损友,终日在赌场流连,他的父亲见公主没有说什么,也不好开口,一来二去,竟把家败了一半。眼看年关将近,公主不忍看他如此,提出卖了自己的陪嫁之一,无暗城北的泉山。泉山以温泉闻名,每年过节的时候贵族常去取泉沐浴,以保一年平安。平时这些温泉也没什么用处,留着倒不如卖了。消息传出去好几日,都无人问津,边缰战事不断,谁想要一座无用的山,逃亡时又不是带在身上。直到前几日,京城有名的锦食楼托人来问,事情才算有了盼头。
锦食楼的老板人称七夫人,也不哪里来的女子,不动声色的盘下酒楼,才一个月就让楼里焕然一新。开张的那天,常开山也和几个朋友去凑热闹,门前让人免费品尝的菜色诱得人移不开步子,他当时就想,这酒楼的生意会好,果然不出两个月,锦食楼就成了无暗第一楼。商人钱多了,就会有多余的想头,泉山的水原来平常百姓是碰不得的,饶你家财万贯,没有三品以上的爵位,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去泉山取水。常开山听说七夫人极重清洁,每日早上起来都要沐浴,大约是为了这个,才看上泉山这块地。
常开山到了锦食楼时,潇潇已经在雅间等他,开业那日匆匆见过一面,直觉是个柔美的女子,今日一见,却发觉她完然没有女子的娇气,特别是一身男子的打扮,透着男子的英气。他一向是个直肠子,看她如此打扮,不禁笑道:“七夫人这是要谈生意还是要上战场。”
潇潇打听过他的脾性,知他口无遮拦个性直爽,也没有放在心上,“对小候爷来说可以只是生意,对我来说,是关系到身家的大事,可不得拿出上战场的气势来。”
常开山一愣,抚掌一笑,“有趣。我原想跟一个女人来谈价钱,一定磨得人心烦,不曾想女人中也有像夫人这般的。好,这个生意就算不成,我也要和夫人交个朋友。”
“承蒙候爷看得起,我自当从命。”
“别候爷候爷地叫,夫人要是不弃,像坊间兄弟那般,叫我一声山哥就行。”
潇潇轻笑,这人还真有点江湖习气。只是这声“哥”他却受不起,他十六岁成的亲,今年才刚十九,虽然身上透着不同少年的沉稳,在潇潇看来还是有些孩子气。以为潇潇觉得他唐突,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中显出几分羞赧,“夫人莫见怪,我忘记夫人是个女子。”
她不像个女子吗,潇潇不禁苦笑,“称呼随意便是,我是女子,也不便显得过于亲近。况且我比你虚长几岁,若叫你山哥,怕别人以为我装年轻。”
“夫人竟比我年长吗?”常开山惊异地上下打量着她,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大声感叹道:“真是看不出。论年纪,我家公主也比我长几岁……”
若是别人这般说,潇潇可能会想开去,若是常开山,她全然没有那方面的猜测。公主信佛,原说终身不嫁长伴青灯,初时的婚事她一概不应,直到年纪真的长了顶不住皇后的劝才下嫁给常开山。常开山极其敬重她,知道她性子冷淡,不喜欢打扰,也不敢常去烦她,每日在外面胡闹才染上赌博的恶习。潇潇看到他憨厚的笑,知道他对家里妻子的情真义切,心里也有些佩服,这样单纯地爱着一个人,不容易。
“候爷,我们还是先谈正事。不知候爷愿意用什么价卖了泉山呢?”
“既然你这么问,我也说个实价,一万两,不能再少。”他郑重地说。由他出现谈生意,两人二老很不放心,说他心眼太少,一定会受骗。听他们这么说,他就偏要争口气办好这件事。
一万两换一座泉山,这个价钱相当公道。潇潇原打算跟他讨价还价,见他这么说,倒不好开口。“一万二千两,你回去也好有个交待。”
“夫人……”常开山目露感激,向来皆是别人说有难处向他要钱,难得有一日,有人看到他的难处。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自然不会占了你的便宜。”她微笑着,言语中带着几分真诚。
常开山听她这么说,有些过意不去,像是欺了她一般。他家中几辈,都是这样的脾气,古道热肠,宁可让别人占了好处,尤其是他的父亲,喜文不喜武,读了几本文,满嘴酸话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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