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夫人,我……”他急忙想要解释。
“你不用说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有你的说法,我有我的感觉。我提醒你,不要妄图踏足我的领域。”她蛮横地说完,也不顾他的脸色,侧身离去。工作已经忙完了,去温泉陪他玩玩又如何,她想要做什么,根本不用别人来管。至于子卿,她有些残忍地笑了笑,就像她以前的恋情一样,已经过了保鲜期。她厌倦了,不想再跟一个孩子玩暧昧的游戏。
她就是这样的女子,靠近时,会带着迷人的温柔,离开时,用锋利的刃毫不犹豫地割断别人尚粘着她的触角。别人的痛,她从来不管,手起刀落时,心就已经冷了。愧疚,她也没有,他们擅自把幻想当成甜蜜来期待,伤到了,怎么能够怪她。昂着头,骄傲如王,残忍如王,孤寂如王,她就是这样的女子。
第三十章 温泉诱情
“你找我?”
潇潇踏着沉稳的步子,踏入一围水雾。她私人的温泉并不大,就如同十人位的圆桌一般,在山庄最角落的地方。温泉水色呈乳白色,泉边用圆石彻了边沿,栽上易活的草木。那是完全与前面隔绝的天地,她的私人空间,不许外人接近,今日却让给了释天。他是有洁癖的人,所以她才不介意。而且这个男人,的确美的不像话。她望着释天的背影,眼中多了一抹异色。
走到温泉前,她低头望着池中的人,蹲下身把喜儿抱了出来,“小孩子不能泡太久。”
“是。”喜儿点点头,开心地站在那里换上衣服。
“肚子饿的话,去找外面的人要吃的,有一种木瓜牛奶,是今日新推的饮品,味道很好。”
“我要喝。”喜儿连忙穿好衣服,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到了外面,他才想到潇潇和释天单独呆在屋内,让他们两个人在好吗,会不会打起来,他担心地想了想,重重摇头,他们顶多大吵起来,一定不会动手,这样就行了。他呵呵一笑,放心地离开了。
“你有事跟我说?”释天狐疑地问,故意支开喜儿,一定有什么阴谋。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潇潇无辜地看着他,眼中分明带着笑意,有些事,小孩子在场,不好做。回到工作的地方,她给人的感觉和在家里并不相同,家里至于她会放松的笑,还会和释天吵架,但是回到工作的场所,她就不会了。工作,在她以前的生活中占了很大的地步,她已经学会约束自己的感情,不让多余的情感影响工作。不过工作中间,找点乐趣放松一下倒也不错,空窗这么久,她的忍耐也快要到达极限了。她和普通人一样,是害怕孤寂的群居生物。
释天看了她几眼,说不出是什么不同,总觉得她有点怪怪的。轻笑一声,他傲慢地转过头,“按摩,你也会吧?”
“当然。”她勾了一下嘴角,半蹲在他身后,轻轻抚上他的肩,“你可要想好了,如果由我按,你可能要吃点苦头。”
“我倒想试试。”他斜睨着她,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潇潇勾唇轻笑,在手上抹上精油,轻轻抚上他的肩。这次她某任男友教她按摩法,山庄的人并没有学过,说是按摩,其实多半是为了增加情趣。尽管她并不喜欢一夜情,不过对方是释天的话,她可以考虑,这种个性的人也只适合一夜情,如果要交往,不出三天,她就会受不了跟他分手。他应该也受不了她,这样很好,既然发生了什么,也能保持距离地分开。
沾着香气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滑过他的胸前,释天目光微沉,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她按的位置和子卿有所不同,所用的力道也不同,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藏着别的。那股香气,像是缠在他鼻尖一般,一下一下随着她的动作挠着他的心尖。他微一皱眉,忽然按住她的手。
“你是不是在香里做了什么手脚?”他冷冷地问。
“这种精油能让人放松,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特别。你是神医,要是我真做了手脚,难道你不会发现吗?”潇潇极其无辜地问,俯下身贴近他微有些发红的耳朵,“你会这么问,是不是你动了什么不好的念头?”
“我才没有。对你这个丑女人,怎么可能,没有,绝对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着,带着欲盖弥彰的心虚。
“有也很正常。来这里的男客,由子卿他们那般男子服侍,也常常生不出好的念头。”
“那怎么一样。这里的男子,就像子卿那样的,看起来根本像是女子一般秀气,没有半点男子气概,别人轻慢,也是活该。可是你……”他看了她一眼,嫌弃地皱起眉,“又老又丑,谁会动心呀。”
这个超级可恶的家伙,潇潇怒气上窜,气得直冒火。从小受的教育,即使是发火,也不能在有人的时候,更不能用过份的事,所以生气,她只会伤了自己的身体。按下心里的火气,她沉下目光,倒要看看,他会不会对口中所说的又老又丑的女人发情。
他已经放松了下来,心里却还存着疑虑,她肯定有些不对劲。一边思索着她可能的阴谋,一边却渐渐陷入迷蒙中,半梦半醒间,他似听到舒适的低呤,她碰过的地方,一层层燃成了水,一股电流随着她的手指在身体游走着,像是破体而出,追随她的身影一般。这种感觉,好奇怪。他回过神,望着呈在眼前她的黑发,闻着发间淡淡的清香,不禁又有些恍神。她在做什么,他想,猛地惊醒过来,她的手正在碰他那里。
“你做什么!”他按住她的手,因为太急,声音变得有些尖锐,耳畔像是被火烧着一般,燃着红晕。
“你觉得不舒服吗?”她一本正经地问,看他发窘的样子,心里一阵得意。
“不是……”并不是不舒服,他尴尬地皱了一下眉,“可是你的手……”
“我只是在按你腿上的肌肉,有什么不对吗?”她无辜地眨眨眼,“难道,你以为我在做别的什么事?”
“没有。”他红着脸生硬地说,刚才一时没有看清,见她的手伸在乳白色的水中,就以为她……现在回想,她的手指的确在按腿上的肌肉,就是手背,常常碰到那里。
“白释天,想不到你心里一直在想龌龊的事。”她冷冷地谴责,眼中却带着戏谑。
“我哪有。是你按得不好,大腿不用按了。”
“不行。你腿部的肌肉这么松,一摸就知道线条很差,作为你的按摩师,我当然有义务帮你重塑体形。”她纯是胡诌,他的身材很好,一点也不逊于他的脸,她奇怪的是他的生涩的反应,明明是有孩子的人,怎么看起来好像一点经验也没有,若对方是个古板的人她可以理解为害羞,可是他脸皮厚得跟墙一样,怎么会觉得羞涩。
“胡说八道,我的身材好得很,哪里会差,一定是你这个丑女妒忌我的长相,才在那里乱说。”他反唇相讥,心里却不怎么确定,他的长相有那么多人都说好看,他在外面也没见过胜过他的,才让他有自信夸赞,至于长相,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道哪一种标准算是好,听她这么一讲,他真有点窘迫,怕真如她所说,他的身材差强人意。转念一想,就算差又怎么样,“我身材如何,哪用你多嘴,就算我真的是大腹便便,我美过你,这个现实是不会改变的。况且像我这般超尘脱俗的男子,怎么可能身材不好。”
看他自信心无限扩大,潇潇捂着胸口作出干呕状,原谅她如此失态的表现,她实在找不到另外一种动作表达自己的心情,怎么有人自恋到这个地步。
“死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够美吗?”他微恼地问,随即朝她挑挑眉,露出颠倒众生的笑。
潇潇转过脸,免得受他蛊惑,他的确长得像个妖孽,但是毫无气质可言,特别是一开口,让人恨不得揍得他说不出话来,哪还会受他的容貌影响。“你听说水仙花的故事吗?”她忽然问。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才不会知道这种无聊的故事。”
问他等于是白问,潇潇也不管他,顾自说起水仙花的传说,“传说有一位美少年,他的容貌就算是天上的仙女看见也忍不住动心,很多仙人向他示爱,他都高傲地拒绝了。一位女神怀恨在心,就向复仇女神咀咒让他爱上了自己的影子。最终,他望着水中深爱的却得不到的倒影,抑郁而终。释天,你就像故事中的少年,到了最后爱的只是自己在水的幻影,也就是说你不会爱别人,别人也不会爱你。”
“我才不需要别人的爱。”他骄傲地说,打量了她一眼,“你还不是一样的,不会爱别人,也没有人爱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爱别人,也没有别人爱我?”潇潇略带得意地说,她的情形比他好多了。
“那些人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你不但是又老又丑,还心肠恶毒,完全是一个坏人。”
“抛开又老又丑的部分,我不跟你计较,至于心肠恶毒,你可有什么根据,我和你好像并没有相处过?”潇潇恼怒地问,想不通到底是哪里碍了他的眼,根本是他太刻薄。
他冷笑一声,“你和这里的人都一样,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一点也不诚实,真是无聊透顶。喜儿是年纪小才会觉得你是好人,我看你根本是心存算计。我是大夫,在死亡面前有很多事都露出本来的面目,那是人的本性,丑陋又低贱。你也是一样,像你这种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怎么会这么好心去帮别人。就像你现在会站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说吧,是有人快死了还是想要求什么药,只要你好好求我,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潇潇愣了几秒,晃了晃有点疼的头,自嘲一笑,“倒是我小看你了。刚才或许有什么目的,现在完全没有了。”长相虽然很可以,但是这脾气这性格,就算吃下去她也得哽地吐出来。
“你想做什么?”他沉声问,尽管一开始就有强烈的感觉,却想不通到底她要做什么,她不像是要求他,倒像是为了别的。
“没什么。”她死也不会说因为唾涎他的美色,想要对他下手。
他疑惑地看着她,还是想不出所以然,“算了,我也饿了。我要喝你刚才和喜儿说的木瓜牛奶,还要山庄里特有点心。”
“你是为了这个,才一大早跟来的吧。”
“要你管,让你去就去,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奴隶。”他不悦地吩咐。等她到了门口,他忽然叫住她,“喂。你先站住。”
“还有什么事呀?”潇潇回过头,有些不耐烦地问。
他露出感伤地笑,孩子气地说:“你这个样子,真像是我家以前的下人。我家曾是名门望族,在江湖上名噪一时,后来惹来了仇家,一天之间,惨招灭门。我躲在阴沟里,才逃过一劫。那天,好像下了很大的雨,混着血的落水汇在沟里,全浇在我身上……所以我才最讨厌红色。”
“你想说什么?”她冷淡地问,极不想招惹现在的他,“要是你想听安慰的话,可以。你也说了我是做事心存目的的人,所以,要是你想听好听的,就拿银子来,你出得起前,我一定会称你的心。如果你只是觉得自己可怜,想要说什么博同情,我只有一句抱歉,因为我没有同情心这种东西。”
“喂,你很吵,谁让你同情了,你给我出去。”他气恼地吼道,又恢复先前的自负的神情。
“我不叫喂,我的名字叫潇潇。”她笑着说,忽略他眼中的寂寞。
她没有善心去安抚一颗寂寞的心,也极担心这颗心会粘着她的温暖不肯离开。寂寞,哪个人不是呢,有人找了伴取暖,有人自以为坚强地防卫。她也想要找个人,不是永远,只是暂时。她要的不是他身上的温度,而是他的身体,还要不留后患。尽管听起来像在犯罪,她却丝毫没有愧疚。以前来公司纠缠她的人,为她自杀的人,为她放弃前程的人,不在少数。那时,她还有助手替她处理,现在,她只能靠自己,麻烦的人她不想惹。
好想要个情人,她叹息地想,正好看到子卿从前面走过。“子卿,”潇潇叫住他,脸上是温柔的笑,“等下你把点心和牛奶送进去。他可能会抱怨几句,你不要放在心上。”
“是,夫人。”他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之前的冷言冷语好像只是一个恶梦,本来就是他不好,不应该多嘴,只要她不气他,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擦肩而过时,她的笑凝成了冰,等他长大,好像还要很久,不过这孩子将来会很好控制,她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情人,或者说情人替补。
第三十一章 立春之雪
从温泉之后,潇潇就觉得释天有点怪怪的,一像地对她指指点点,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却少了。他大概在奇怪为什么会对她说那件事,潇潇暗想,心里了然,他会说不是因为对方是她,而是他想说,她只是凑巧出现在他那里。他心思缜密,性格仍像是孩子,偶尔经过时,她感觉到他的似要把她看穿一样,上下打量着好,不一会儿又是摇头又拍胸的。潇潇搞不清他的想法,猜想他大约是在后悔,心里不禁得意。她总算报仇了。
工作五天,休息两天,她保持着作息时间,迎来了金明国最热闹的节日,立春。在立春前三天,街上就开始呈现出过节的气氛,在冬日中缩成一团懒洋洋的众人,抛却臃肿的壳,轻盈地穿梭在大街小巷。积聚了一个冬天的热情,好像一下子喷发出来。人们开始忙碌,温泉山庄的生意淡了一点,到了立春日当天,才下午,便一个客人也没有了。潇潇听到一般的店铺会关门三日,只有客栈酒楼还会营业。反正没什么客人,潇潇索性让他们休息,还准他们晚上去街上参加活动,但是一定要三到五个为一组,选一个负责人,管事的才放人。
“这些是你们的新衣。”她这样说,把布庄里订的成衣发给了他们,上面还包着红包。
他们当然开心,没想过卖了身还能得这么多钱,有的甚至说到了集市跟家人见一面,也让他们高兴一下。子卿心里也欢喜,看到那件衣裳,总觉得是专为他一个人做的,尽管他也知道是他想太多了。比起在集市和家人见面相比,他更想见到她,她会穿什么衣服,和什么人在一起,他都想要知道。天色刚暗,他就迫不及待地想下山,别人也是如此,包括潇潇家里的喜儿。
过了立春日,喜儿就要随释天回药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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