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拓则挑衅的打趣她,“怎么?以前没看够?”
仿佛一个耳光“啪”的打在侯棠的脸上,这是她的耻辱,倘若她大侯列祖列宗在天有灵知道她曾是他的女人,她一定已经被唾弃了千万次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可是下地狱就下地狱了,起码也要带着他一起,侯棠在心中默默念道。
她忽然唇角一扬,笑的比那冷面罗刹还要决然,“你有什么好看的?”
萧拓沉吟一会,点头称道,“也对,比起你这种狠毒的女人,我确实没什么可看的。”
侯棠手中的一簇珠帘忽然间被她给扯断了,他竟然说她是狠毒的女人,他凭什么这么说,他根本没有资格来议论她。
萧拓看到侯棠似乎动了怒,却依旧没有让步,眼眸更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我有说错么?”
侯棠深吸一口气,“大错特错。”
“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萧拓顿时目光如鹰,却带着冰雹一般的弥天大雪,他一步步靠近侯棠,一步步的紧逼她,眼眸有一丝痛楚,“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顿时侯棠被这一句话戳到了痛处,心脏都拧了起来,但是她高昂着头,“那孩子怎么来的你心里不是比我还清楚么?”
萧拓忽然紧紧的扣住她的肩膀,侯棠被他震了一下,她发现萧拓的眼睛忽然带出了红色的血丝,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此刻正如一个呜咽的孩子,越是面带狠色,他的心里就越是难以掩盖的痛苦。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像是野兽的低吼,“你根本不在乎。”
侯棠拿开了他的手,将他一把推到后面,萧拓似乎一点反抗都没有,被她连推了几步,眼神却一直紧紧的锁着她,侯棠已经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她怕自己会于心不忍。
不要心软,不能再放他离开,不然后患无穷。
为君者,必须对自己狠一点,这才是盛世之道。
马上谢晋就会带着人马过来了,她只需要拖住他,拖住他……就能把他抓住,就能……杀了他。
杀了他,一切都太平了。
侯棠心中默默念了数遍,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她垂下双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侧,嘴里仿佛咬着什么连说话声都喘着气,“我怎么不在乎。”
萧拓冷笑,“你在乎?你更在乎你的皇位!”
侯棠猛的怒瞪他,“难道你不在乎,你不在乎你的皇位?你少五十步笑百步了!”
萧拓的眼眸泛着野兽一般的凶光,那是一只即将脱缰的野兽,带着危险性与攻击性,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侯棠吞噬进那片茫茫黑暗之中。
“我无法放弃,但是我可以许你一个天下。”他看着她,执拗的可以,也执念的可以。
侯棠心中恍然一动,许她一个天下。
他是何意,莫不是他愿意拱手让出他的山川?
她忽然柔了目光,怔怔的看着他,一字一字慢慢斟酌而出,“如何、许我一个天下。”
萧拓也沉了眸子,“山河一统,你居后位,这江山也是你的。”
侯棠心中刚生出的希望又顿时被踩得支离破碎。
天大的笑话!她侯棠何德何能,竟然要你堂堂西夏皇大老远来许我一个皇后宝座。
她不能要,也要不起!
她还以为他真的心甘情愿的愿意将江山拱手让出,她不由得嗤笑自己的幼稚,那么多年竟然还是那么轻易的相信他。
他和她之间永远必须只能有一个胜者,所以,他必须死。
侯棠则从嘴角勾起一丝蛊惑人心的笑容,“后位,多么诱人,可惜我侯棠不稀罕。”
萧拓也噙起了笑容,“我知道你不会稀罕,所以我就只好自己来抢了。”
侯棠手指一僵,她盘算着谢晋怎么还没过来,心中不由得暗暗骂起来了,再不来她就要拖不住了。
萧拓走至窗口,看了看那无边的闲云,那若有似无的阴冷挂在眸子里,“怎么,你的人还没有来么?”
侯棠心中一紧,他竟然知道了,她知道自己在等人来扣住他,他还陪自己周旋了那么长的时间。
侯棠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想确认有没有他的人在,再回眸的时候却看到萧拓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似乎她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了个遍,她在他面前体无遮拦,只剩下那颗强捂着的自尊心。
那眼眸中的讯息太多,她不想去读懂,她只知道,他今天明确的表了态那就是他不会退步,那她也只有一鼓作气到底了。
谁知萧拓又走至她身边,将她一把推到了门上,死死的瞅着她,侯棠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了,可是他只是盯着她,那眼神里那么多的讯息陡然间全部传达到了她的脑海中。
在随后,他打开房门就将她拽着拖了出去。侯棠心下大急,她刚想大叫却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侯棠却敌不过他的气力,被他一把从后门拖出了府邸。随后被扔上了一匹马上,他坐至她的后方两人一路狂奔。
侯棠这才被他放下了捂在嘴上的手,她狠狠拧了一下萧拓的手臂,“你想干什么,快放我下去!”
萧拓不理她,直视着前方,“你不是就想我死么,可惜我还不想那么早死,所以大侯皇帝你还是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吧。”
侯棠怒道,“我城门了封锁,你走不出去的。”
萧拓忽然搂紧了她,贴着她的耳畔道,“不然我抓你干什么呢。”
侯棠还没说话,两人已经到了城门口,那贺连正正在城门口督查着,一看皇上和他那远方亲戚骑马狂奔而来,而且萧拓二话不说就拿刀架在侯棠的喉咙口看着贺连正道,“要么她死,要么现在放行。”
侯棠被萧拓架着脖子,只能用余光去瞄他,随后冷静的对贺连正道,“开门。”
贺连正连忙让人把城门打开,再回首,萧拓已经连人带马的奔了出去,他立马喊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告诉谢大人和相国大人!”
侯棠被萧拓带着一路奔到了丛林中,已经被颠的头晕目眩差点要吐血了,这才被萧拓放了下来,一下马就奄奄一息的撑在树下调整那股恶心想吐的感觉。
萧拓则将马栓到一边然后走到侯棠身边,一只手轻轻的在她背上拍着,那掌心的温度仿佛透过衣衫传到她的心里,顿时她觉得似乎好多了。
不过她抬手打掉了萧拓的手,目光冷淡,“你以为跑到这里就躲得掉了吗,西夏皇帝原来也如此幼稚。”
萧拓慢慢松了手,“我本来就没准备逃掉,只不过想让我的下属离开邰业而已。”
侯棠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手下意识的磕紧了那树干,干笑道,“那你打算怎么逃呢,皇上。”
萧拓一手勾过侯棠的下颚,那双眸子,三分蛊惑三分戾气,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没开口,后方就传来了金戈之声,人群骑着快马纷然踏至,为首的是谢晋和贺连正。
萧拓一下放开了侯棠的下颚,立起身子将她抱了起来,笃定的看着来的人,丝毫没有半分惊慌,似乎谢晋他们才是他的囊中之物,梦中捉鳖
☆、第50。51。52。53。54。55章
第五十章跳崖
“大胆,速速放下吾皇饶你不死。”谢晋大喊道;心里也是急了;这皇上被一个陌生男子要挟着,这要是出个三长两短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赔。
萧拓将侯棠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后退;嘴边是冷冷的嘲笑。
谢晋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此刻萧拓和侯棠身后那是万丈深渊;陡峭崖壁。要是他们就这么掉下去了,皇上还不命丧黄泉。
萧拓淡淡瞥了谢晋一眼,完全不顾他急得跳脚的样子,他看着怀里的侯棠将她搂紧;侯棠能看到他的下颚微微张开,他说,“既然你那么想我死,不如我们就赌一把,看究竟谁先死。”
侯棠立刻抓住他的手想要跳下他的怀里,可是却发现根本动弹不了,她大概能猜到这个疯子要做什么了,他肆无忌惮疯狂至此,她才不要陪他。
侯棠死死抓着他,眼睛紧紧锁着他,“你的目的就是让你的下属离开邰业,现在成功了,你快放开我,要死你自己去死。”
萧拓肆无忌惮的笑着,如野兽的低吼那般,“可是这万丈深渊,我可不想一个人冰冷的死去,起码要做个风流鬼不是么。”他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听在人心上一阵阵悸动。
“你!”侯棠想骂骂不出,只好自己吞下去。
谢晋见情形不妙,立刻说道,“贼子,快放下那女人,可以赦你无罪。”
萧拓似乎没有听见似的,他道,“看来上天注定我们要死一起了。”
侯棠气极,这人怎的如此任性。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周围人一阵惊呼,萧拓抱着她就往崖下跳了下去。
侯棠的心也跟着荡到了谷底,仿佛眼前一片黑暗,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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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棠和萧拓自然没摔死,他们不仅没摔死,还运气好的要死。至于这运气是怎么好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醒来就已经躺在一个茅舍中了,还有人好吃好住的伺候着。
当然那些人不是下人,只是好心救起他们的人。
不过要让谢晋他们很快的找到她也有些困难,毕竟他们被湖水冲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这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
侯棠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腰酸背痛了一阵,那也是因为萧拓把她裹在怀里,她也没有受到任何重创,于是隔天就醒了过来。
醒来就发现她身处这个民风淳朴的小村落,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也许这才是她的理想国。
这日侯棠起身到了萧拓的房内,他依旧紧闭双目躺着,至今没有醒过。虽然他们运气好的没有直接从悬崖上摔倒谷底,但是萧拓也算是遍体鳞伤了,背部满目疮痍狼藉不堪,那村民给他换药的时候侯棠在一旁看的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又是何苦,既然想一起死,又何苦苦苦护住她。这一点都不像那个说到做到雷厉风行的镇南王萧拓。
侯棠走到了萧拓的身侧,默默看着他紧紧抿着的唇和稍皱的眉。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是么,他想要吸引注意力让自己的属下出城,但是又不想被抓住,却偏偏寻思还要带上自己,现在他这样子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侯棠转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将茶杯贴着自己的双唇一点一点的抿进嘴里,那眼眸一直盯着萧拓的侧面,那是侯棠看过世上最好看的侧面,却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她随后将茶杯捏入手中,逐渐收紧了五指,眸光也隐隐透着寒光,而那光阴越来越剧烈,最后化作了漫天飞霜。
她一直都想杀他,此刻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躺在自己面前,要杀他,除却此时更待何时。
杀了他,所有人都解放了。
侯棠另一只手慢慢的举到自己的头顶,将头上的一支金钗拔了下来,那金钗几乎千金之重,侯棠拔出好似用了全身的力气,她将钗子攥紧手里,似乎要深深刺进她的肉里。
随后她一步步走到萧拓身侧坐下,举起手将钗子紧紧对着萧拓的喉间,似乎她已经能看见萧拓的喉间被刺穿的那一刻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她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她不断告诫自己要静下心,古来有云成大业者必先断其念,狠得下心才对得起那千秋大业。
侯棠举起了钗子抵上了萧拓的喉咙,那细细长长的金钗泛着泊泊的冷光。片刻的时间似乎在侯棠的面前被无限拉长,长到如同那漫天翻滚的河流只待冲破那横亘的壁垒。
她握紧了钗子总觉得心慌得厉害,那血管内的血液似乎循着管脉逆流而上直冲头颅。最后她死死闭上眼咬紧牙关不顾一切的硬是砸了手往下刺去,然后她面容挣扎的张开眼,发现那钗子只是往下沉了一小段,萧拓的脖子也只是被擦破了一丝血迹而已。
侯棠的手已经僵白,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她呆呆的看着萧拓,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成为自己期望成为的那类人。
突然,她悬在半空中的手被那躺着的人一把扣到了床上,那人目光凉丝丝的掺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却道是叫侯棠心尖一颤。
“不是一直都想杀了我么,怎么忽然不动了?”萧拓握着她的手力气很大,似乎是用了十分的劲。
侯棠被他说得有些恼羞成怒,她扬眉道,“我只是在考虑要把你尸葬何处,你那么急着想死么?”
萧拓眼眸半阖,但是那身上的戾气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褪去,“可惜失去了机会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侯棠眉眼一横,“何意?”
萧拓松开了扣着她的手,“我怎么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侯棠不削冷哼,“就你现在这病怏怏的样子。”
萧拓嘴角掠过一丝笑容,一瞬即逝,端的却是那金銮宝殿上的帝王架子,“你有本事可以来试试。”
侯棠顿时心中郁结,这人缘何如此自信,究竟是凭什么?同样身为帝王的自己,竟然及不上他的半分气度。
但是刚才他扣着她手的力气,确实让她半分不得动弹,若是她真的死活不顾来硬的,也一定敌不过他的力气。
真是个怪物,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伤的这么重还有这么大的力气。看来只能再寻其他机会了。
她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钗子,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走出了屋子之后,她看着这苍茫的远山和绿水长流的人家,真不知道这是哪里,要怎么回去也不知道,总不见得和那些村人说自己是这国家的皇帝吧,这么离谱的事估计这些村民也要吓坏了,要是着了什么贼人的道,说不定回都回不去了。
她边走边思量着当前最重要的事是该怎么回朝,至于那屋子里躺着的人,侯棠不由得又将手伸进了袖子里拳起,刚才自己错失良机,这一切都怪她自己心软。
但是机会失去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待她通知了其他人来接自己,即使自己杀不掉他,也要把他带回去处刑。
他,早晚还是得死的。
一进门,一个穿着简朴的小姑娘正在扇着火炉,她走上去礼貌的问道,“姑娘,这几日真的是十分感谢你。”
那女子转过脸来,那脸蛋红扑扑的惹人喜爱的很,她立马道,“姑娘这是好得差不多了,我也替姑娘高兴呢,不过你相公的伤似乎有点重,还要修养段时间。”
侯棠莞尔一笑,“没事,我把他带回去慢慢调养。那能不能请问姑娘,这儿要怎么出山呢?”
那女子笑道,“这儿出山的话姑娘还是让我们这里每天出去的人带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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