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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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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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未骗你。”他平静道。

阮小幺沉默不语,眼中一丝一毫也不信。

察罕不是那样的人,即便他不喜欢自己了,也定会与她说清,再重定姻缘。

兰莫伸手过来,猛地却被她拍落,“别碰我!”

她瞬间察觉自己的失态,身子有些僵,垂下头不去看他。

一路来阮小幺的态度可谓乖顺,不拒不赢,偶尔兰莫有些亲密之举,只要不太过,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顺了他,从未像如今一般张开爪牙反咬他一口。

“我……”她心慌无比。

兰莫神色淡了下来,道:“你好生休息。”

说罢便起身离开。

就快到京城了。她乖顺了一路,就快到京城了。

阮小幺猛地去拉住了他的衣摆,动作过大,碰着了肩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额上浮了一层冷汗。

他回身扶住了她,皱眉道:“有事叫我便是,动什么动!”

“我只是、只是……”她说不出口。

半伏在他怀中,她微抬着头看他,眼中不知是因疼痛还是揪心而起的一层湿润,又是可怜又是诱人。兰莫心头一软,将她扶稳了。掀起了她领上些微衣襟,宽松的布条上渗了一点血渍。

“伤口裂了,”他道:“我去叫人来。”

阮小幺更怕他恼,紧攥着他的衣袖不放。

兰莫无可奈何。只叹道:“你真是……”

见不着,心里头像有根羽毛在搔弄着;见着了,她开口就能让他的好心情烟消云散。真恨不得她做一个安安静静不会说话的娃娃才好。

“你不恼了?”她问他。

他无甚表情,“恼什么?”

阮小幺慢慢放了他的衣袖,一双眼还巴巴地望着他。

兰莫嗤笑。

大军回返速度很快,皆思乡心切,又是凯旋而归,一路上都是斗志昂扬——当然,这是大部分。

至于四皇子的那支队伍,就另当别论了。

在到盛乐以西十里地的一处驿亭。远远地便听见了一些欢腾的动静。

阮小幺让其青打着帘子,伸长了脖子望过去,只见往日冷清寂静的驿亭周围,竟塞了满满当当的人,乌压压一片。从前至后,几乎望不见边际,似乎正在欢呼。

其青道:“百姓得知我们今日回京,都来探望呢!”

人群最前的驿亭当中,半道彩绸合围而成了一片帷幕,里头摆着銮驾,天子坐于其间。百姓不得进半丈之内。

“怎么皇帝也来了?”她好奇道。

“军中尚有两位殿下,皇上思子心切,也是常事。”其青笑道。

她又看了一眼,恐怕不单单是“思子心切”,更是为兰莫“压惊”吧。

只是不知察罕来了没有。

行至一段路,她感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外头欢庆之声更甚。阮小幺想了想,还是决定掀开一些小帘,微微向外看去。

真真叫做夹道欢迎。两旁皆是穿着各色盛服的布衣百姓,手中捧着壶或罐的水食,在浩荡的军阵中寻找自己的儿子、丈夫和父亲。

阮小幺的马车在队阵的最中间。前头之事瞧得并不大真切,只遥遥见那皇帝似乎已与队首的兰莫说上了话。从此处看来,当今天子年岁实则并不老,估摸着也就四十来岁,正值壮年,然身形消瘦,甚至有些微微孱弱,想是大病所至。

其余便也看不出什么,她漫无目的地观望四周,想从哪个角落发现察罕的身影。

然而找了半天也没见着半个影子,她叹了口气,放下了帘子。

一旁其青问道:“姑娘回了盛京,何故还要叹气?”

“外头都是寻亲戚的人,单我一个亲眷也无,能不叹气么?”她懒懒靠在一边道。

总之一路来无论说什么话,最后总会传到兰莫耳中,她都习惯了。

“姑娘这是想家了?”其青安抚她,“这便要回府,到时,姑娘若是闷,可请殿下多指几个丫鬟来伺候,也可解解闷。”

她撩了撩眼皮子,“哦?那你可有人选了?”

其青面上微微一喜,看了看阮小幺,见她似乎饶有兴致,便答道:“奴婢哪有资格挑什么人选?这都是殿下指的。只不过……奴婢有个要好的妹妹,也在盛乐,若姑娘中意,哪日我带她来见见姑娘。”

阮小幺笑了笑。如今在旁人眼里,她都是半个主子了,想指谁就指谁?

“你说的这与你要好的妹妹,究竟是因要好所以是姐妹呢?还是因你们是姐妹,才如此要好?”她道。

其青一愣,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忙垂下头,慌道:“奴婢僭越了!”

“罢了,不逗你了,”阮小幺意兴阑珊,摆摆手道:“你的主子又不是我,是皇子殿下,想让你妹妹进府,去求他。”

外头喧喧闹闹,也没有一个来找她。阮小幺眯了眯眼,瞧着天已到日午,又生了些睡意,便不再说话,只挪蹭着躺了下去。

其青面色赤红,懊丧了半天,见她如此,这才小声道:“姑娘,兴许一会儿天家要召见你呢,这会睡下了,可……”

“放心吧,不会见我的。”她歪倒一边。午睡去了。

其青无法,只得闭了嘴,安静在一旁候了去。

她一觉睡到了天晚。

马车又辚辚动了起来,连着车外欢呼笑闹的声音。都被她抛在了脑后,直到其青轻声在她身边唤道:“姑娘、姑娘!”

阮小幺迷迷糊糊起了来,其青替她将微乱的发丝都梳拢了一下,扶她下了马车。

皇子府周围都挂上了彩绸灯笼,迎候主子归来,然兰莫一回京,便进了宫中,并未回府。只她一辆马车连着几个护送的亲兵回了来。

她到底是府上的奴婢,走不了正门,便径直从北小门入府。

其青也是个人精儿。她是半路被兰莫买来的,连皇子府的门子也不得,但一下车,便笑面迎人,与看守的两个婆子很是热络。

偏门处事先已有人知会过内府。那门子一见着阮小幺,忙迎了上来,道:“姑娘车马劳顿,想必累了很了,小的这便给纳仁姑娘报信儿去!”

其青扶着她,慢慢挪着步子进了去。

府里头热热闹闹的,好些个未当值的丫鬟婆子都来瞧她。不知从哪听说的她为兰莫挡了刀,个个那好话都不要钱地往外倒,又是问伤口还疼不疼、又是说要送祖传秘药的。阮小幺被闹得头疼,其青却笑得面上开了朵花,恨不得代了她一一答应了去。

想她走时,哪有这等热闹。不过与人寒暄两句便完了,此时这群人却像狗熊见了蜜一般,一个个都凑上来了。

她笑着应付完身边的东问西问的老家伙们,又捂着胸口,弱不禁风地咳了两声。向众人道:“抱歉,我这身子太不中用,劳姐姐们、嬷嬷们操心了。”

身边一干人等忙连连推辞。

一个婆子道:“既然姑娘身子未好全,我这便不搅扰了,正手头上还有活儿呢!”

“哎呦姑娘,入了夜,风吹得身上发紧,赶紧回屋歇着!”

“姑娘这么些时日瘦了许多,回来补一补,好好养伤!”

众人又寒暄了一阵,这才告辞。

阮小幺说得口都干了,终于清净了下来,指了路,让其青扶着进了丫鬟院儿。

纳仁海珠半路上便匆匆赶了过来,后头如往常一般跟着塔乌娜,一见她便问道:“伤着哪儿了?”

阮小幺笑道:“肩上,已经好多了。”

纳仁扶着她的肩膀一顿左看右看,又盯着脸瞧了瞧,这才道:“你傻呀!殿下功夫那么好,哪用得着你给他挨刀?”

她摊手应和傻笑。

虽然无数次自个儿骂自个儿,但回头想想,若她不挨那一刀,恐怕兰莫还真抵挡不下来,那刀尖可是正对着他脖颈的。他一死,她肯定没活路。

然而再一想想,原来一不小心又刷满皇子殿下的好感度了,她该死。

这头纳仁正道:“先回屋吧,你饿了一日,我叫人端些饭菜去你那儿。”

“多谢姐姐!”她笑应。

回头纳仁又瞧了一眼跟随在后的其青,点点头,吩咐塔乌娜,“带这位姑娘去点个卯,入府的一应物事都办齐了。”

塔乌娜应声,自带其青走了。

纳仁海珠替了其青,扶着她进了屋。

里头已将烛火都点了上,仍如走时一般,一凳一椅的位置都没变,每日里只有洒扫过来收拾。纳仁道:“自你走后,我只叫人每日扫过一遍,隔些时日将衣裳取出来晒了,其余一针一线也未动你的。”

“劳姐姐操心了。”

“哪里,你莫要与我客气。”纳仁让她坐了下,又亲倒了杯水来,蹙眉道:“此次你随将军出征,真是凶险,唉……”

他们走时,正是雪满长街,银装素裹;如今回来,已是绿意葱然,仲春之景,使人恍如一梦。

“有四个月了啊……”阮小幺长长叹道。

ps:

今天到本周末,无双都在家中~

所以,可能会偷懒,第一更时间晚一点……

我会鞭策自己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故人

“可不是!”纳仁摇摇头,道:“所幸一路虽凶险,到底平安无虞。”

两人皆笑了一笑。

纳仁海珠来不单单为了看她,更有一件事压在心中,不吐不快,张口欲言了几次,最终在阮小幺疑惑的目光中,小声开口道:“此次你们回京,我听说……”

她顿了顿,又没了音儿。阮小幺便猜着她要说什么了。

“是与殿下有关之事?”她道。

纳仁“哎”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这才道:“妹妹,你为人禀厚,不争名利,这我清楚,我也放心与你说些事儿。只是……近些日子,我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殿下对你……甚是关心,可有这事?”

阮小幺低头一晌,问道:“府里头都知晓了?”

“这么说,是真的了!?”

“从前你还说过我与察罕呢,”她沉默了片刻,道:“现下却换成殿下了。”

“妹妹勿要恼。你不喜,我不问便是。”纳仁抿了抿嘴。

她站起身来,便准备告辞。

“姐姐。”阮小幺轻轻拉住了她。

纳仁顿了顿,回身看去,见阮小幺眼中有些微微迷茫,似乎又是心伤。

“姐姐句句真心,乃是一心为我着想,比那些个明里恭维暗中奚落之人不知要强到哪里。妹妹都明白,只是……”她想了想,嘴角却翘了起来,“命数这种东西,哪是我这样低贱微薄之人可以掌控的呢!

“殿下喜欢我,便自然可以宠幸;不喜欢我,生杀予夺也只在一念之间,哪有我说话的份?”

阮小幺似乎已经认命了。

纳仁海珠望了她一会,不知是否在辨别她话的真假。良久,缓缓舒了一口气,道:“我知你的意思了。你也莫要多想,殿下性子虽清冷些。对待身边人却是宽厚,若真是……那也是你的福分。”

她笑着颔首。

不一会,内厨房便将做好的饭菜端了来。纳仁见此,便不再多说。只道:“妹妹伤未好,走动时需谨慎些,明日待请过了殿下,取些好的伤药来,慢慢养着,过上几月便好了。另有,如今你是殿下身边伺候的丫鬟,纵使我回了府,这规矩大致也是不改的了,你且安心呆着。若有不明了之处,来问我便是。”

她句句出自肺腑,阮小幺心中感激,一一都应下了,这才见他往外走。

临走前。纳仁仍是有些不放心,待端菜之人退下后,又添道:“妹妹既已想好,便要安分在府里伺候主子,切不可再动那有的没的的心思,府外那些,譬如昨日之事。万不可再惦记了。”

阮小幺再抬头看时,纳仁已出了屋,转去另一边了。

她手中执着乌木银箸,看着一桌子的鱼肉时鲜,索然无味。

那菜食搁桌上半晌,她才想起来动用。正下筷时,听着外头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我听闻阮姑娘回来了,特地来看看。不知姑娘此时可睡下了?”

紧贴在屋外的一个声音脆生生答道:“尚未呢,待奴婢去传一声儿!”

脆嫩声音的那个是纳仁海珠临时指过来伺候的;轻柔声音的却是许久未见的凝纯。

此时凝纯这大丫鬟做得想必得心应手。说话时都带了一股自然而然的高高在上的矜持。

阮小幺在屋中便道:“凝纯姐姐,何须如此多礼,快进来吧!”

她作势要起身,那头凝纯正进了来,见她如此,三两步便过来将人搀了住,又按坐下来,打量了一回,蹙眉道:“似乎瘦了些。”

阮小幺心中暗笑,她自个儿都还没觉着呢。

“妹妹回府后未去向姐姐问安已是失礼,姐姐倒还亲自来了我这地儿,叫我心中好过不去!”她道。

“快别这样说,早听说妹妹舍身护主,我们府中上下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会怪妹妹?”凝纯忙道:“这一路来,当真辛苦你了!”

阮小幺自又是推辞不已。

两人寒暄了一阵,阮小幺主动问道:“侧妃近些日子可好?”

“一切俱好,侧妃知晓了你的事,还说着明儿个要向御医问些药,以慰你一片拳拳之心呢!”凝纯道。

阮小幺开了个头,也不点破,只与她绕来绕去,以静制动。

果然,凝纯说了半天,终于转到了正题上,开口道:“你此次可是立了一大功,不知是否想好要何赏赐?”

阮小幺道:“护主乃是奴婢的应做之事,哪敢要什么赏赐?”

“哎,话不是这么说,”凝纯笑得如三月春风,“姐姐也是聊且问一问而已。咱姐妹虽平日里相交不多,但我见着妹妹便觉亲近,也不怕妹妹嫌我长舌了!我且与你说,方才在侧妃那处,她似乎有提起过,想将你配与殿下,佳人良缘呢!”

阮小幺半张着嘴,一脸讶异。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姑娘与玉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了一副中原人温柔可人的相貌,怎的说出来的话倒劲爆无比,还“佳人良缘”?

凝纯试着叫她,“阮妹妹?”

“啊……”阮小幺急道:“姐姐休要戏语!侧妃哪会说出这样的话!?”

凝纯笑道:“难不成我还诳你?不过这只是我从旁听着,妹妹可莫要向人说!我瞧侧妃那样儿,的确不似作伪,只是不知你心中作何想?”

“姐姐明鉴!我从未如此想过。至于殿下,他是主子,主子的心思如何,我一个奴婢又怎会晓得?”阮小幺很不得指天发誓。

凝纯带着笑瞧她,眸子里似乎有些玩笑心思,道:“好好好!我知你是个谨慎守真的,我只说一句,纵便有这心思又有何妨?你不见这府中上下,凡是有些资本的,不都有那等心么?只是素日里府规清严,咱们主子又不是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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