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名门医娇- 第20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的神色中又是欣慰又是感慨,冲她点了点头。

“嫁去夫家,凡事不可自作主张,要与你夫君商议。”他沉声道。

阮小幺哭着点了点头。

宣督师板起了脸,只是声音有些含糊,“哭什么哭!嫁人是件好事!笑一笑!”

半天,才见阮小幺嘴角翘了翘,露出了个滑稽的表情。

宫轿正在外头候着,如今时辰已不算早,宣督师又与她说了几句,便让阮小幺离了去。

红着眼眶的阮小幺被送入了轿中,另同那命妇坐在一处,进了宫中。

宫里头也应景,都处处张了“囍”字。按例,宗室和亲之女同公主规制等同,算做皇后之女,便在坤宁宫中等候夫家到来。

这是阮小幺第一次进坤宁宫。

往常皇后为了程珺之事,在她还住在宫中时,时常也派些身边的宫婢前来训话,阮小幺也当耳旁风似的听过去了,到底她在后宫之中并无品阶,皇后自然不会唤她来坤宁宫亲自训责。

只是阮小幺在皇后心中的印象可是不怎么好。

坤宁宫中如今正坐着后宫群妃,除了太后,几乎都到齐了。

皇后为首,坐在正中凤座之上,受了阮小幺轻轻一拜,挥手道:“起来吧。”

接着,便不紧不慢与她说了好些个“道理”。

“本宫与你也算有缘,知你的脾性,此番嫁到北燕,不仅是侍奉夫君、公婆,更关系着两国交好。你须得万分小心。”

“万不可如从前一般行事,不知进退,不知规矩礼仪。只叹此次定下和亲之选后时日太短,否则本宫也当派教礼嬷嬷来为你教一教。”

“你是个聪慧的,明白了本宫的意思便好,去后尽心侍奉吧,莫要让人说道我们大宣的女儿家一点不是。”

阮小幺只管拜首,“是。”

皇后说完,众妃又一一与她攀谈了几句,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恭维话,待得见着了坐在显要之座上的程珺时,阮小幺微微笑了笑。

自从那金诏之事生出,她与程珺便再没见过面。

说是程珺心狠薄情也不大准确,原本阮小幺也不是因为交情而帮她,说到底,也都是为了自己。

她们两人原本是一只船上的蚂蚱,如今程珺脱身出去,又得了显赫高位了,自然不会冒着惹上一身腥的危险去反帮她一把。

如今她就要远去北燕,程珺终于说了一句真心话,“此去千万里,你千万保重。”

“多谢德妃娘娘。”阮小幺道。

程珺拍了拍她的手,似乎她们之间的交情还如姐妹一般。

众人都看着这两人,原以为程珺还会再说两句,却见她只是笑了笑,不再开口,谨言慎行。

阮小幺也不在意,说过了几句,便在一旁等候。

到日中时分,皇后身边的一干命妇又迎着阮小幺去见了皇帝,拜首谢恩。

天子着她一身红妆,眼中惊叹惊艳之色闪过,神色便有些异样。

“朕如今明白汉元帝之情了……”他喃喃道。

阮小幺只当没听着,退在了一旁。身边命妇们即便心中尴尬,面上也是滴水不漏,低头静立。

皇帝这才有如大梦初醒,忙命人赐座,和颜悦色与她说了几句,直到宫人携来使相禀,这才令命妇们送着阮小幺出了宫门。

成堆成堆的嫁妆跟在阮小幺身后,被送了出去。

宣督师那处把察罕的聘礼只换了箱子,便又充作嫁妆,并自家添了十足丰厚的珠宝布匹、药材美玉,一并送了去。

宫中所出之资更不必说,样样皆是上品佳品,装了近有千车,悉数随着阮小幺去了北燕。

阮小幺成了百年来大宣嫁妆最丰厚的女子。

使团来接的马车无比宽敞,可同时容纳数十人众,在里头来去走动也不算拥挤。

里头有罗汉床、软榻、桌椅、箱奁、妆镜,浑然是个袖珍的姑娘家的闺房。

这豪华大马车四周尽是车轮,前、左、右共二十八匹骏马,后也设着车辙,压根不需调头,转向时只抽一边的马屁股几鞭子便可。

使团接着了新妇,依着礼制先去了天坛、地坛,先后拜祭皇天后土,皇帝只在宫中,并不出面,宰相及一干重臣迎办此事,大半日时间,几乎把整个宫城兜转了一圈,晌午时分,这才回了宫城之外,真正地离京而去。

一路上百姓夹道,万人空巷。阮小幺坐在车中,耳闻的是雷鸣一般的欢呼,爆竹之声不绝于耳,纷纷攘攘,极尽喧嚣。

她并未如以往一般挑帘去看,因为——那凤冠早被摘下来扔一边了。

陪同的有三名宫婢,皆是宫中所出,一见她如此,一个接了那凤冠,宝贝似的捧着,一个便来劝道:“郡主快莫如此!待得出城之前,凤冠不得摘下的!”

“还要拜祭什么?”她有气无力道。

那丫鬟名唤绿萝,呆着想了一回,摇摇头,“再不用拜祭了。”

“给我拿些吃的来!”阮小幺一听,边脱喜服边拔左右前后的满头珠钗,“饿死我了……”

ps:

唔,还是一更……

第三百四十七章 重回盛乐

绿萝苦劝不行,只得委委屈屈拿了几片喜糕来,好歹给她充了腹。

一行人出了城外,仍有百姓如云跟随,更有甚者,直到城外几十里处,依然打马而行,观望不足。

“世子”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面色平淡黝黑,直到两日后,才换下了喜服。

送行的命妇百官已然离去,只剩了使团一行及在城外等候的北燕兵士万人,簇拥着当中车马,北上遥遥向扈尔扈而去。

来时萧条冷落,去时万人相随。

绿萝伺候着她用完了喜糕,端上茶来,又将她随手脱下的喜袍外裳都收整好了,静静立在一旁,没了话语。

整间极宽敞舒适的车厢里霎时间一片静默,连呼吸之声似乎都刻意放轻了,毫不相闻。

阮小幺在罗汉床上小憩了一会,只觉得困乏无比,不一刻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时,马车仍在慢行赶路,外头似乎有些昏黑,不知是几时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发现自己已在软榻上躺了,一并被脱了鞋袜。

“绿萝,什么时辰了?”阮小幺昏沉沉叫道。

一边侍女答道:“正才寅时未过。”

她竟毫无知觉地睡了一夜。

“……世子来过么?”

绿萝轻轻笑了起来,回道:“在到扈尔扈前,世子与郡主是不能见面的。郡主若有何话,奴婢可为您带去。”

阮小幺想了半晌,脑子有些懵懵的,才摆了摆手,“罢了。让世子一切小心。”

绿萝似乎有些不大懂她的话,只当成她随口说说,便应了声,果真出了去。

越是往北,她心中越有一种焦躁。不知起源何处,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察罕只让绿萝好好安抚阮小幺,也说自己会一路当心,然而她仍是有种说不出的焦虑。心里头乱糟糟的。

绿萝见她这般,又劝道:“郡主远嫁到北燕,背离故土,自然是心中不宁。待得您与世子合卺安定之后便好了。”

阮小幺摇了摇头,又闷闷“嗯”了一声,只得撇下了思虑。

渐渐觉得天气凉爽了起来,晨昏生出了一种清冷之意,愈往北,又愈添了一层寒凉。

大队人马已经走了半个多月,因行的慢。别说过玉门关,连黄河都还有一大截子路。已然九十月的气候,几名婢女又为阮小幺添了轻薄的冬衣,将人伺候得妥妥帖帖。

待到一行人过了玉门关,已是又两月之后。早些时日,便已有雪落下了。

阮小幺一手捧着汤婆子,一边喝一碗酸*,纵然车中生了炭火,仍是被冻得鼻尖有些红,含糊道:“到盛乐时也是冬天、到建康时也是冬天,如今到扈尔扈。还是冬天……”

绿萝在一旁抿着嘴笑。

阮小幺把“盛乐”二字在嘴上念了几遍,忽然面色微变,向绿萝道:“去问问世子,北燕的皇帝身子怎么样了?”

绿萝莫名其妙,还是去问了。

回来时道:“世子说,皇上卧病在床。朝政暂由二皇子打理。”

“病得很重?”她又问。

绿萝迟疑了一会,才道:“世子说了,恐怕……挨不过明年。”

最后一句,是极小声在阮小幺耳边说的。

“朝政由二皇子处理……”她口中喃喃念着,这样明显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二皇子是皇帝认定的太子了。

北燕与大宣不同,因还有个“圣子”的存在,圣子未嫁,皇帝便不会立太子,但那老皇帝如今病重,此举已然心之昭昭。

那兰莫呢?

她不关心他的下场,只是扈尔扈是依附于兰莫的最重要一支部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阮小幺当即取来纸笔,匆匆写了几行,想了半天,蘸着未干的墨,又写了下去。

绿萝在一旁半是好奇半是担忧,道:“郡主,您这一路日夜都没怎么睡好,不若再去歇息一会,书信待会儿写也不迟……”

她毫不理睬,写完了,递过去,“交予世子。”

绿萝无法,只得又出了马车。

察罕已然换了原本装束,俊朗无俦,接来阮小幺纸张,不由笑了笑,然打开细细看后,斜长的眉头却越拧越紧,先让绿萝回去,待晚间停当歇息时,匆匆落下书信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去给了老亲王。

只二十日,报信之人便回返了,见到察罕,下马叩拜,“亲王已入京了。”

察罕神色微变。

几乎同一时间,仅隔了一日,车马出了玉门关,行至一处名为北石滩之地,便有圣旨千里而来,一骑当先,高高举着,一面叫道:“圣旨到——罕多木将军接旨!罕多木将军接旨——”

那人穿着大内的衣饰,面无表情,只因长时间赶路,额上沁了一些汗,却连大气也没怎么喘。

察罕目光一凝,在那人身上看了一圈,翻身下拜,“臣接旨!”

阮小幺为未过门的世子妃,自然也下了车,带了帷帽,缓缓行至那人跟前,绿萝取来了团花的软垫,让人盈盈跪下。

“将军亲事在即,朕心有宽慰,然朕渐已体衰,不知几日仙驾,卿乃朝之股肱,喜结连理,理当于盛乐置办。着令卿携和安郡主回京完亲,钦此——”

察罕接了旨,起身看向那人,目光有如山石般沉重而压迫,问道:“不知圣上龙体如何?”

“一如往日。”他恭敬道,却言简意赅。

阮小幺一时想不出为何那皇帝非要他们在盛乐完婚,然而即便想出了理由,圣旨已在手,想抗旨也是不可能。

传旨之人口风极紧,压根问不出什么,宣读完圣旨,便向察罕行了一礼,转身上马离去。

阮小幺与察罕相视了一眼。

这是他们几个月来的第一次见面,然而彼此眼中却都来不及欣喜,京中似乎笼罩着一层乌云。渐渐也压到了即将入京的亲队头顶上。

阮小幺道:“是不是盛乐出了什么变故?”

“不会,我已派人去家中盯守,若生事端,他们必回来报。”察罕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看向她时,又柔软了一些,“放宽心。无论怎样,我会保得你无事。”

她把帷帽的薄纱掀起来了一角,露出娇美白皙的面容,笑了笑,看他英挺的模样与柔和的目光,想对着他的脸亲上一口,又想敲一敲那颗*的脑袋。无奈碍着众人眼睁睁看着,只得撇了撇嘴,“无需护我,护好你自己就行!”

说话功夫,便有婢女很不长眼地过来道:“郡主。得上车了。”

阮小幺只得恋恋不舍看了他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拉了拉他宽厚有力的手,慢吞吞回了车里。

然而该担心的事还要担心。

原本扈尔扈方向去的车队改了道,又半路折去了盛乐,路程又近了许多。

半个月后,和亲队终于抵达了盛乐。

还是那般坚石为墙木为梁的北地特有的连幢屋舍。起伏连绵,汇聚到了最当中隐没在云层中的恢弘的宫殿,那便是圣旨由来的地方,衰老的皇帝高卧其中,宫廷之中,正久久酝酿着一次几十年来的变动清洗。

路旁尽是嘈杂的看热闹的百姓。城门口聚集了无数的民众,沿道欢呼,与大宣几乎没两样。

车队此行,在最靠近盛乐的驿站中,已休整了一夜。一清早阮小幺便被迫穿上了繁复厚重的喜服。戴了镶满珍珠宝石的凤冠,压得又开始脖子泛酸,好歹求着绿萝吃了几口点心,肚子还没填宝,就被逼着在外头换了马车,驶向京城。

说是马车,不如说是露天的罗汉床合适,四周彩幔飘然,莲花冠盖,四柱装点着绛红的喜绸彩果,更有大冬天不知从何而来的新鲜的花瓣。

那罗汉床够奢侈,知道数九寒冬新妇坐于其上会冷,早在夹层中点了小的火龙,就如活动的迷你炕头,上头褥子软和温暖。

八匹高头骏马牵着花床缓缓进了城,旁边有婢女悄声提醒,“郡主,喜果是要撒出去的。”

津津有味在吃喜果的阮小幺:“……”

忍痛割爱嚼了两口,把剩下的喜果都撒了出去。隔着彩幔,隐隐见了撒到之处,百姓纷纷低头哄抢,高唱吉言。

她不禁笑了起来。

然而众人之中,恍然又见了一个高挑的身影,立于其间,既不弯腰去捡喜果,也不做声。

在他身边,似乎连人众都少了一些。

阮小幺看得不真切,下意识便凑过去看,那彩幔纷飞,很是碍眼。她睁大了眼,却只见了一双极宽阔的肩膀,修长高大的身形,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她心中一悸,莫名的熟悉感生了出来。

她转过眼,不去看那人影,香甜的喜果吃在嘴里,也变得味同嚼蜡了起来。半晌,仍忍不住去看,却只见满处乌压压的人群,哪还有什么斗笠人的踪影?

察罕在盛乐有将军府,成亲便在那处。车马在街市绕了一圈,慢慢过了章华门,里头教坊伶人在结绸的山棚下载歌载舞,达官贵人或独坐小间、或三三两两立于一旁,饶有兴致看着原来和亲的队伍,唱诵之事自有礼官来做,不劳烦这些个贵人们。

一阵爆竹声后,有礼官来唱吉言,唱过了,车夫牵着马向前缓缓而行。下一个路口,又有礼官等候,吉言唱毕,这才前行。

阮小幺在罗汉床上坐得直打哈欠。

ps:

才发现好几章都没有名字。。

第三百四十八章 拜堂

快到将军府时,绿萝又不动声色地向内望了望,见新妇打扮符合礼矩、不散不乱了,这才又转过了头去。

察罕携一队人进府,在前院等着阮小幺。

原本定好两人在扈尔扈成亲,新房早已布置好,半月前才突然下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