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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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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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示完毕,如今再转来看这个叫“坦古”的巡查。

贴胡尔年近四十,仍是高壮个子一根筋(否则也不会还与不到弱冠的察罕同一军阶),当下便暗想必定是坦古在半道上把那巡查给杀了,抽出一边长戟就要出手,幸被吉骀暗地一脚揣在马腹上,惊地那马仰头长嘶了一声,却并未撒疯。

“你!……”贴胡尔怒瞪着他。

吉骀却不理睬他,当先下马,行了个礼,“末将恭迎巡查!”

坦古与贴胡尔一般大小,也是四十样年纪,却与贴胡尔的壮实不同,虽身形高大,如今却稍显臃肿,脸腮下也现了两道横肉,面上红润滋盈,显是多年养尊处优,早已没了当年的矫劲英姿,一双深凹眼洼下有些微清,不知是日夜兼程赶路劳累至此还是……纵欲过度亏损至此。

总之,面色算不上好便是了。

坦古四下探看了看,眉头微皱,“怎不见大皇子身影?莫不是嫌本巡查身份卑微,不值他屈尊来见?”

贴胡尔张口咋舌,只看着吉骀。

“巡查,夜冷露重,请回州府说话。”吉骀又躬了一身,这才请得坦古动了身,一路面色沉冷,策马小跑在前头,也不说话,不多时便进了城。

两三日来,沧州城冷落一片,州民为了活计,不得不出来走动,然来去也是行色匆匆,前顾后盼,生怕被北燕军抓了去,纵使此次北燕军士并未怎么相扰,入了夜后,仍是不见一人身影、不见一道火光——除了州府与夜间的巡军。

阮小幺等人仍在屋里接着绳索,那头听到慧持问道:“你那绳结多长了?”

“八九米吧。”她心不在焉道。

慧持凑过来,“多少?”

她这才回神,将东西摊过去,“多少尺……你自己看吧!”

慧持照着她的“绳子”比了比,“差不多,这些应该够了,我们把这结起来吧。”

正说时,外头听到一些动静。郡主忙指示人将东西藏起来,刚收好,脚步声便到了门外,叩响门扉。

开了门,只见一个将士站在外头,身后跟着乌压压三两排兵士,面容冷峻。

阮小幺细细瞧了瞧,忽的对上了号,这军爷岂不就是白日里将她驱赶回来的斗笠人?脱了斗笠……其实还蛮耐看的,正点肌肉男型。

他向郡主行了个礼。

“何事?”郡主冷淡道。

他却未回应,一双眼锐利似刀,在阮小幺、慧持与慧书之间巡视了一圈。

屋内几人心中俱是一个咯噔,莫不是她们屋里的动作被人知晓了?

最后,终于听得他开口,“请郡主将这位姑娘暂派给小的。”

他指的是慧持。

慧持先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郡主却面色一紧,当下便拦道:“难道你们那处伺候的人不够,还要向我要人!?真是荒唐!”

“原本伺候的都是些不上眼的玩意儿,如今来了贵人,自然不能再用,一时间找不到可用的丫鬟,只得请郡主割爱!”那军士道。

“贵人?”郡主冷诮道。

那人身子躬得更低,却并未答话。

门大敞着,灯架上的烛火受不住晚风,呼啦啦地拉长了火光,在风中摇摇摆摆,映着屋内众人的身影也如烛火摇晃,如各自内里窝藏的心思一般,摇摇不定。

郡主指着门外,“出去。”

“小的保证,不过一个时辰必亲将这姑娘送回,请郡主放心!”那人求道。

“贵人只我一个,哪里还来的什么贵人!扯也要扯个说得过去的由头,当我是傻子么!”郡主怒道。

第六十七章 本郡主才不借人给那个**!

慧持退在后头,咬着唇,看着争阻的两人,又瞧着郡主面上毫不作伪的拒绝,垂了头。阮小幺暗暗捏了捏她的手,回过一个安慰的笑意。

那边,僵持了良久,那嬷嬷竟也开始劝郡主,“将军那处忙不开,咱们也好体谅体谅,况这奴才也说了,本也无甚事,就过去充个场面,郡主不如开个尊面,放了她,以后将军那处也好说话!”

“可是……”郡主还待说什么,被那军士软语拦下。

“小的知道郡主心里头疑虑,但小的那边的丫头实在是拿不出手,怕人责罚,小的以性命相保,出不了什么岔子!”他道。

那两人你劝一句我劝一句,好不容易将郡主的火气劝了下去,终是让她露出了些首肯的意味。

阮小幺心沉了沉,只觉不好。果然,听郡主开了口,语气已然不像之前那样急冲,“你说的贵人……究竟是谁?”

那军士仍有些为难。

郡主又不乐意了,“怎么,连这个都要瞒着我!?”

“小的不敢!”他躬身良久,最后终于道:“刚到的巡查,图图喀什的坦古。”

霎时间,周遭的气氛似乎僵了住,彻彻底底的冷了下去。

如果说之前郡主是因面子上抹不过去,才不肯放人,那如今就是怒上心头,别说借一个慧持,都恨不得将面前这人的舌头割下来!

“滚出去!”她不由分说便往外赶人。

三个小丫头木头一般立在一旁,不敢交头接耳,却也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她会发这么大的火气。瞧另一边嬷嬷的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好看,原先一个劲的怂着郡主将人送出去,现下居然也不吭声了。

这个坦古不是和郡主有什么过节,就是……杀人如麻或是有什么怪癖之人。阮小幺暗自腹诽。

显然,这个猜测正中靶心。

郡主骂道:“这种腌臜东西,你竟然称他‘贵人’!你莫不是鬼迷心窍了!?你哪里是跟我借个丫鬟,分明是想送人给他糟蹋!再不退下,休怪我给你难堪!”

那军士实没料到她会如此气恼,一时间竟也不知再怎样哄劝,又不能硬抢,看着慧持的那眼里几乎要冒了火,要个丫鬟而已,怎就这么难!?若不是看在这丫头面上瞧着稳重,又懂一些北燕语,沧州城貌美又清白的姑娘何许多,随意挑一把都成,他何至于过来受这鸟气?

那头已然给那鸟巡查杀了一个了,总不能剩下一个花魁也给杀了吧!一想到如此回去,必然要被左将破口大骂,说不定好容易挣来的这军衔就此玩完儿,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念及此处,他心一横,回头便让兵士们都退到外头廊下,自己却贸贸然把门掩了住。

几人均是吃了一惊,郡主先道:“放肆!你想做什么!?”

那军士自知一顿骂少不了,又一欠身跪了下来,双手抱成拳,撑在头顶,陪了个大礼,这才道:“小的不知郡主为何如此恼怒,但小的有句话说。”

“哦?”郡主冷笑,“你已经说了这许多,还有话要说?”

他目视阮小幺几人,却道:“郡主可否……”

意味明了,不想让这三个丫头在这处碍事。

慧持与慧书紧紧攥着阮小幺的手,不知所措,阮小幺自个儿也不免有些慌乱,只听郡主吩咐。

郡主居高临下看了他半晌,“谅你也不敢明着抢我的人!”

她让嬷嬷带几人先去外头廊下等着,自己则听那军士不知说些什么。

几人被带到廊下,外头雨势已收,只两边檐上还滴滴答答地落着水,摔在下头瓦片树叶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每一颗水珠都闪耀着屋里头的灯火幢幢,澄澈而明净。空气是从不曾有过的清爽,却一丝一丝裹在她们裸露在外的脸上、颈上,一层寒过一层,正如心内没个底一般。

院中少说也有十多个兵士,齐齐阵列两旁,严守以待。

原想着郡主在屋里头也许会发出些声响,却发现竟是一片沉默。阮小幺脑中神经如紧绷了一晚的弦,不知何时便会断掉,心中隐隐却想到了一个最可能也最坏的答案。

不多时,寂静的夜中,吱呀一声轻微响动,屋内之人已然踏了出来。

几人忙迎上去,四双眼望着那两人的,郡主的面上神色变幻,竟说不出是喜是怒。一旁那军爷却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阮小幺一颗心又直直沉了下去。

“来人!”那军士大手一挥,指着慧持,“带她去梳洗!”

慧持一张嘴张了张,半晌找回了音,望向郡主,先是不可置信,转而面上化为了一丝了然,闭了嘴。

郡主只瞟了她一眼,便偏过了头。院中几名兵士已然上前。

“慢着!”

阮小幺一把将慧持拉到后头,三两步走了上前,清脆呦然的声音在微微夜色中格外清晰。

一圈人都被她惊了一惊,慧持蓦地怔住,刹那间反应过来,拽住了她,“别……”

“军爷,她胆子小的很,去了只会坏事,不如我替她去!”阮小幺面上一派理所当然,眼中伶俐无比,向着他道:“况且……我的北燕语比她可好多了!”

话一说出口,十几双眼齐齐便落在了她身上。方才那句,她说的正是北燕语,虽不甚标准,却一字一句有板有眼。

那军士眼中讶然之色一闪而过,没料到她会蹦出来这么一句。

实则……本也是想挑这丫头的,只是前些日子军营中,众兵士都瞧得分明,她与右将倒是相熟,若是将她带走,怕是日后右将那处不好交待,因此只要了另一个丫头,好在两个颜色都还不错,年纪又小,倒也合那人口味。至于另一个……瞧一眼都瑟缩成那样了,真去了,怕还没说上一句,就又被砍了。

现下这丫头自己送上门来,正合了他的心意。

只是他还有些顾虑,正想时,听这丫头又问道:“怎的?你嫌我长得不够好?”

“这……只是……”他此刻倒又吞吞吐吐了起来,突然生出了些不忍,怕她只是不明事理,以为这是甚争着上的好事,道:“怕右将会因此相责与我……”

阮小幺笑了起来,轻挑着眉眼,竟是一派天真无辜,“他与我泛泛之交,怎会责怪你?你不也说只两个时辰便回么?”

他收起心中的一点叹息,神色微喜,点头道:“不错,姑娘尽管放心去!衣物已然备好,那请这位姑娘梳洗吧!”

后头兵士放开了慧持,转而朝向了她。此时才看清有几人手中所捧之物,桃红艳粉,颜色轻佻,掂量起来,估计也是不值盈盈一握,哪像是正经姑娘家入秋的衣裳。

慧持心头急如焚火,不住地拽着阮小幺的袖子,她却毫不理睬,被拽得烦了,竟一巴掌拍了过去。

她心头起了一些不应该的想头,慧圆她莫不是觉得去了后会有贵人相中与她,这才争着抢着挤了自己下去?

……不会,连自己都看出这宴无好宴,慧圆如此聪明,定然早已发觉。

第六十八章 李代桃僵

那还有何缘由呢……?她心头升起一种不知是恼是酸的感觉,她与慧圆说过多少次,凡事想想自个儿,不要老将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揽到自己头上,就算她聪明、狡黠,也总不能一次次都如她愿,万一哪次吃亏了怎么办?

如今,她又替她揽了这种事儿了,她又觉得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就可蒙混过关,但这里是北燕军营,不是慈航寺,如今这么一去,会遇上些什么?

阮小幺正想不动声色地嘱咐慧持慧书两句,却冷不丁又被慧持拉着往后一仰,差点没倒了下去,刚想说“我刚搞定,别来闹事”,便见慧持已然上了前,将她拦在自己后头,大声道:“你挑的是我,与慧圆无关,让她回去,我跟你们走!”

那军士本已欲转身离去,又回了头,有些意外,左看看又看看,这两个丫头难不成真觉着这是个好差事?

“你瞎说什么呢!”阮小幺一声叱过去,且不住的打眼色,差点没坏了她的事!

慧持却不管这些,拗着脾气道:“她与那个……右将关系好着呢!你若找上她,过不了两天,那右将便要来将你头上顶戴摘了!”

原定好的事,又横生枝节,那人猛地盯住慧持,方才微喜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阮小幺心道不好,也顾不上许多,回头将她一把推到在地,指着鼻子骂道:“平日里我待你也不错,哪想到好容易我得了这机遇,你又要来与我争!?你拿什么来争?相貌不如我、聪明不如我,如今军爷着我去了,你若再敢横加阻拦,休怪我不顾我们姐妹情分!”

慧持毕竟年岁小,纵使想到了一些,如今被这么一推一骂,一时间也呆了住,半躺在地上,凉意攀上心骨,这才回了神来,眼中止不住地涌上泪意,“你、你……”

一旁几人如看戏一般,一时同慧持一样,竟也呆了,还是郡主最先转过弯来,欲言又止,最后只沉默着看了地上的慧持一眼,转身离去。

那军士皱着眉道:“过了这许多时候了,还不去梳妆!?”

阮小幺忙应道:“这就去!”

最后扫了一眼慧持,墨染般的双眸中终是露出了些微微的笑意,转身随他人离去,再没回过头。

夜凉如水,慧持在慧书的搀扶下,仍是瘫坐在廊下,呆呆地看着她走向耳房的背影,纤细身姿,已露了一些初春的窈窕,心头钝钝的,泪便流了下来。

她进了耳房后,才听慧书在一旁愤愤不平道:“慧圆当真抱着这种心思!平日里瞧着对咱们那么好,到了这种时候,自己想通了,倒来与你争这名儿了!”

“别说了。”她轻轻道,心中五味纷杂,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慧书呆了一呆,本还想说,再她的注视下,乖乖闭了嘴,只将她扶了起来。

耳房的灯被点了起来,透过薄薄的窗纱,如夜幕下的灯笼一般,橙黄的灯火如豆,看起来愈发静谧,安详无比。嬷嬷也朝那头望了一眼,说话中语带三分鄙夷,“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面上一副聪明样儿,还当这是甚好差事呢!”

说罢,又对慧持道:“你也别与她争,瞧她如今得意,还不晓得有没有条命回来……”

“别说了!”慧持一声尖喝。

声如利剑一般,直直刺到了两人心里,那嬷嬷被唬了一跳,没好气道:“我替你着想呢!不分好歹!”

冷哼了一声,再不理睬她,自个儿悻悻回郡主屋里去了。

耳房中,阮小幺正坐在妆台前简单揪个发髻。衣服已然穿好,纵使在房中,也觉得有一丝丝凉意,果然是够“清凉”。铜黄的妆镜里,一副宛然娴秀的好面貌便分分明明地映了出来。

当秋的夜里,只着了一件金粉绣千瓣菊纹宽袖外衫,胸腰两处系带柔滑似水,系也系不牢靠,松松垂下,从上自下看,竟隐隐瞧得见里头的小衣……哪是什么小衣,就是条胭脂色的肚兜,上绣的是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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