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龙星的血试试。”龙城冷冷地道,匕首又扔回龙晴手中。
龙璧、龙晴和龙星以及旁侧的小卿等人,都是一头的汗。龙星的冷汗就更多。
龙璧暗舒一口气,埋怨道:“龙星胆子真大,瞧把大哥气的,活该用你来试药。”
龙城瞪了龙璧一眼:“要不然换你来试?”
龙璧立刻欠身后退:“龙星的血百毒不侵,修为又高,不惧蛊虫反噬,还是龙星试药最合适了。”
龙晴本来是想自己试药的,如今大哥气恼龙星,罚他试药,龙晴可不敢如二哥般多说上一句,只是安慰龙星道:“龙星不用怕,这蛊虫很小的。”
龙星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看三哥,又看看大哥,就是十二万个委屈、反对、不愿意,也不敢说了,只应了一声“是”。
龙晴瞧龙星可怜,又低声劝慰他道:“血蛊之毒下之无形,不过解过一次后,便可终生无虞。紫裳不知给多少人下过此毒,你这解药还可给明儿服下,防患于未然。”
龙星想到明儿,心里才多少安慰了一些,龙晴已将那卵粒放在龙星手心上的血口处。
那卵粒立刻就挤进了血口之中,并奋力往肉里钻去。
龙星勉强保持着手心不动,却是眉峰轻蹙,眸中满是痛楚之色。
“很疼吗?”龙晴轻声问。
龙星不敢看大哥,只看着龙晴,轻轻点了下头。
“一会儿就好了。”龙晴轻叹了口气,琢磨着用不用给龙星抹上一些止疼的药膏。
那小卵粒从肌肤钻进去,在手腕处停下来,可以在龙星白皙的肌肤上清晰看到它蜿蜒的痕迹。它藏在手腕处的肌肤下,又拱了一拱,才觉得舒服了,停下不动。
龙城也盯着那蛊卵观看,再看了一会儿,蛊卵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龙城轻蹙眉,问龙晴道:“你这个法子可信吗?”
龙晴肯定地道:“大哥放心,一定会有效用的。”
再过了一小会儿,那卵粒果真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并渐渐地从一个小圆粒,变成了长条形,能看出与桌子上蛋糕中间还在不停吃东西的母蛊一样的形状来。
卵粒一动,龙星又觉得痛。这痛很是钻心,又让人心慌。
“龙星,你寻不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龙星忽然想起,明儿和自己说的话。
是不是这种心痛而又心慌的感觉。
龙星想起明儿,手腕处的疼痛感就消失了。
龙星立刻福至心灵,想起,这蛊既然名为“两情相悦”,那想起相悦之人时,自然能让蛊虫成长得更快。
不过盏茶时分,龙星手腕处的蛊虫已经成形,亮晶晶地绿油油地。
怎么把“血蛊”弄出来呢?
龙晴微微一笑道:“只要在伤口这里放上甜食就可以,这种蛊虫最喜欢吃甜甜的蛋糕。”
龙晴将一块水晶糕放在龙星手心处的那道伤口上,果真,龙星手腕处的蛊虫就迫不及待地爬了出来,被龙晴用小夹子夹住。
燕杰已经捧着一个玉碗过来,龙晴将血蛊放进去,又从龙星的伤口处挤出几滴血来,盖在血蛊身上,命燕杰去煮了,给明儿服用。
“这血蛊能益气养血,大补呢。”龙晴向傅龙城解释,然后请示道:“大哥罚了龙星试药,如今,可许他起来去给爷爷请安吧。”
龙城这才饶过龙星,道:“去给爷爷请安吧,只是小心你说话的内容,别说些有的没的再惹他老人家生气。”
“龙星不敢。”龙星这才敢站起来,瞧瞧自己的手心,心里叹气,好可怕的小虫子,真是吓死我了。
☆、第186章 两情相悦(下)
龙星试药成功;龙晴这边的解毒工作进行得相对还算顺利。
任逍遥愿意为青碧养药;龙玉为连若若养药更是责无旁贷。含烟和月冷已经奉命赶回傅家,唐珠儿和庞月月的解药也有了着落。
但是仙儿、云灵和小白的解药就有些难办了。
燕杰奉命向三人讲解蛊毒的危害及解毒原理,希望三人能提供线索和可养药之人。
名单出来了,仙儿的人选是龙夜。燕杰不敢反对。
云灵的人选有些出人意料,居然是挽情。燕杰虽然觉得奇怪;也尚能接受。
反正玉翎并不喜欢挽情。当日玉翎将挽情扔到荒郊野外;挽情曾被铁翼所救;铁翼安排铁灵予以照料;两人之间因此生情;也只能说是缘分天注定。
仔细想想,还是好事呢。这样玉翎就不必担心还要被连若若逼婚了。
但是,小白的人选差点没让燕杰气背过气去。
小白竟然选小君!
燕杰问小白:“你是不是烧糊涂了?你知道小君是谁吗?”
小白确实烧得头昏脑胀,但是神智中依旧有一丝清醒:“小君,她曾爱你,你不爱她。但是小白爱她,矢志不移。”
若不是老白,哦,白霆师伯还坐在小白身边一脸关切,大师兄小卿在旁侧一脸严肃,燕杰早把小白拽起来,扔旁边的冰桶里好好清醒清醒了。
燕杰想起在坝上时,冷太夫人曾说起小君,小君不嫁冷小棉,难道那意思不是小君对自己余情仍在?难道那意思是要为小君另选佳婿,还是小白?
燕杰气闷。
小卿敲了燕杰一记:“你不珍惜的东西,还不许别人喜欢了?”
燕杰梗头梗脑:“小君不是东西!”
小卿只是笑,去向师父回禀。
燕月正在堂上,求三叔也给他一颗“解药”。
“听说这以血养的蛊虫大补呢,于女孩子最是能益气养血,滋阴润肺。我想多养几只,给萧萧补身体可好?”
小卿鼻子没气歪了,上去就是一脚:“滚,别在这儿添乱。”
“师兄。”燕月很有些委屈,可是不敢多说,忙退过一边。
小卿向师父禀告了仙儿师叔和云灵、小白的养药人选。
傅龙城不由微蹙眉,龙夜与仙儿之间,难道真得有情吗?龙城没有问,可是心底却很有些觉得不妥。
“去请你六叔过来。”龙城吩咐小卿,又吩咐燕月:“燕月去你三叔祖那里看看,你七叔龙错可有异样?”
“是。”小卿和燕月领命告退。
龙晴略犹豫了一下,欠身道:“大哥,子庭还是一意要为皇后解毒呢。”
这事情真是头疼。傅龙城很无奈。子庭是一国之君,不该以身涉险的,可毕竟也是皇后之夫,香香小公主之父,而此蛊毒又非爱人而不可解,子庭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关键是,现在除了子庭,所有人都认为皇后嫁给子庭是另有图谋,对子庭不是真心。若果真如此,则子庭为皇后养药,就可能被蛊毒反噬,有性命之虞。
太后本是坚决不许子庭为皇后养药的,可是看见香香用小手为皇后擦汗,又苦求奶奶爹爹“救救娘亲”,这撕心裂肺的情形,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何况是太后这样本就易心软的人。
皇后终于从昏迷中再次醒了过来,她让香香去请太后、父皇还有大伯父。
太后哪忍心推拒香香泪痕斑斑的小脸,只得同意和子庭还有傅龙城一起去看皇后。
皇后脸色憔悴,看见子庭过来,眼泪又是涌出眼眶。
子庭也是形容憔悴,满面悲切,他忍不住握住皇后的手:“香儿,我一定会救你。”
皇后面露凄容,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子庭,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不是香儿。”
子庭愣住了:“香儿,你不要胡说。”
皇后凄切地一笑:“傅龙城傅大侠,我的身世,傅家想必已经查出来了。”
傅龙城看看太后,忍不住轻叹一声。是的,龙羽已经向傅龙城禀告过,经过傅家查证,如今的皇后已非当日与子庭定情的宁香儿,而是宁香儿的妹妹,宁丽儿。
“我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丽儿的泪滚滚而下。
当日宁香儿假传死讯,嫁与子庭为后。傅家虽然多方查找,却并没有找到香儿的妹妹丽儿。
就在那时,丽儿已被紫裳带走。紫裳用酷刑百般折磨丽儿,告诉丽儿,她的姐姐为了自己的幸福,弃她于不顾。
丽儿受尽折磨,在痛苦、恐惧和绝望中,在紫裳的挑拨下,不由对姐姐和子庭都是恨之入骨,并立誓要报复。
宁香儿在产下女儿后不久,丽儿就混入宫内去见香儿。香儿本就对妹妹怀有愧疚,并没有对丽儿有所防备。
丽儿狠心杀死了姐姐,并毁尸灭迹,并假扮姐姐,取代了姐姐的一切。荣华富贵、爱人,甚至还有孩子。
可是午夜梦回,丽儿在心底依旧是对姐姐有所愧疚,所以才会给孩子取名香香。并按紫裳所授,迷惑子庭,让他疏于政务,并依照紫裳授意,为姊妹宫的发展壮大,暗搭桥梁管道。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丽儿竟也爱上了子庭,而对自己罪孽的愧疚感也日益深重。可是她不敢反抗紫裳,紫裳对她的折磨已经在她的记忆深处烙下深深的恐惧。
可是她不反抗,她听命照做,她依旧毒发。也许,傅家对她的态度,已经让紫裳意识到,她这颗棋子已经失去了作用。
“我罪孽深重,只有死。”丽儿看着子庭,满眼的不舍和愧疚:“我还自私地想,我惟一能赎罪的事情,就是替姐姐,好好爱你。”
丽儿泣不成声,子庭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面色惨白。
丽儿闭上了眼睛:“你杀死我吧,替姐姐报仇。”
太后在旁侧,也是满心痛楚。
这是怎样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啊。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现皇后的不同,是的,自从生了香香,出了月子,她也觉得这个儿媳妇和以往有些不同,却没有考虑太多,女人生了孩子,性情总是会改变一些的。
可是,谁又能想到,皇后不仅是性情的转变,而是整个人都变了呢。
就算外人没有察觉,可是子庭呢,枕边人换了,他就能没有丝毫地察觉吗?
子庭忽然“扑通”一声,对太后跪下:“求母后开恩,让子庭以血养药,救救皇后。”
这下太后震惊了,闭上眼睛等死的皇后也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子庭。
“其实,儿臣早已发现皇后的不同,只是儿臣不愿相信,也不愿面对。”子庭的泪也滚滚而下:“而且香儿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人代替了我,你一定要向爱我那样爱她,因为那个人,一定是我的妹妹丽儿。”
子庭的目光转向丽儿:“也许,那就是你刺杀香儿的前一天,中秋月圆。香儿刚刚什产后不久,本是不易外出的,她却执意要与我赏月。”
丽儿听到这里时,再也忍不住悲声,放声大哭。
“求娘和大哥原谅丽儿,我答应过香儿,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照顾丽儿的,而香香,也不能没有娘。”
子庭跪伏于地,哭泣着求情。
“子庭啊,你这个孩子……”太后看着儿子,既气他懦弱,也怜他心善。
傅龙城轻叹了口气,子庭的这个性子,让他为一国之君,确实难为他了。不过他性情温和,心地善良,纵是不能建千秋伟业,名标青史,总也不会成为一代昏君,受后世诟病罢了。
燕月奉师命来给三叔祖傅青峰请安。
傅青峰端坐正堂,正训斥龙错。
龙错跪在地上,垂头听训,一个字也不敢辩驳。
龙错本也该血毒发作的,可是龙错除了脸上刚被傅青峰打的那个巴掌印,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有异样的。
龙悔进来,给傅青峰行礼问安。
傅青峰又把目光落在龙悔身上,训斥道:“若不是你时常包庇错儿,他如何还敢背着我与紫裳见面。”
龙悔低头应错,请“先生”重责。
傅青峰瞄了他一眼,蹙眉道:“是谁伤你?”
龙悔脸色一红,道:“是悔儿做事有失分寸,被五哥所罚。”
龙星要杀紫裳,被龙悔放跑了,因妇人之仁而错失战机,于龙星可是大错。
龙悔跪下请责,龙星的耳光扬手便打上去。
清脆而痛楚。
龙悔恭谨承受,心里对放走紫裳一事,也不无懊悔。
先生曾说过,这些“幻影人”都是紫裳的分/身,都是紫裳功力凝结所致,杀死这些“幻影人”,便可大大降低紫裳的能力。
可是,今日遇到的这个“幻影人”,分明就是曾最疼爱自己与龙错的那个,龙悔实在不忍骤下杀手。
但是龙悔依旧认为自己该罚。
所以龙星扬手取了柳条,命他褪衣时,他虽是羞惭得满面通红,到底是不敢拧着。
上凹之中,并无人迹。龙悔褪去长袍,跪伏在一块青石之上,山风霍霍,背脊冰凉,脸上却红得厉害。
“请五哥重责。”龙悔声音很轻,但是龙星听得很清晰。
“对敌不利,责罚可轻可重,大哥多半会罚五十下。”龙星冷冷地道:“今儿就多罚你一倍,让你知道我的规矩。”
“是,悔儿恭领五哥教诲。”
龙悔忍不住用洁白的贝齿咬了下下唇,脸上依旧是丝丝的痛楚。这位五哥打人耳光的力道是决不输与先生的,只怕打人的痛楚也不易忍受呢。
龙悔有些怕。
“啪”地一声,柳条毫无征兆地抽在了龙悔背上,龙悔忍不住微闭了下眼睛,好痛。果真是,若不是方才亲眼看见五哥扬手折下的是一根柳条,龙悔真是怀疑抽在自己背上的是鲛皮的鞭子呢。
总算龙星罚龙悔,并没有要求太多的规矩,也不曾要龙悔自己报数,龙悔便全心全意地用全部的意志力来忍耐疼痛。
柳条一下下抽下来,他在心中默数着数目,企盼能尽早熬过这痛楚。
龙星的柳条抽在龙悔的背部,一条条红印渐渐变粗鼓起,慢慢遍布龙悔宽厚的脊背。
龙星并没有太生气,他只是觉得龙悔做错,就该被打,他虽然说要多罚龙悔一倍的数目,只是觉得自己第一次打龙悔,应该按家里的规矩来。
只是龙星实在是忘了,他五老爷罚人,向来是没数的,也没有查数的习惯,柳条一下下抽下去,他并没有觉得抽得多重,龙悔的气息已是越来越凌乱。
龙星知道龙悔的痛楚,知道他乖乖忍痛,知道他已认错悔过了,便停了手。
“下次再犯,还要加倍。”龙星将柳条顺手扔进旁侧的清溪中:“滚起来吧。”
“谢五哥轻责。”龙悔缓着气,站起来,伸手去拿挂在更高一处青石上的长衫。
龙星一扬手,将长衫抓过手中,帮龙悔穿上,又帮他系上丝绦。
龙悔还是有些怕,身体有些僵硬:“谢谢五哥。”
“我是不是打多了?”龙星忽然问。
龙悔不由抬头看了龙星一眼,又快速低了头:“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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