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那边木游厦的腿还没迈出大门,龙夜和龙裳已经扑通一声跪了,道:“五哥,小弟知错了。”
傅龙星很郁闷:“没有一刻消停,非招我教训你们?”
龙夜道:“都是龙夜错,是龙夜罔顾做客之道,有失礼仪。”
龙裳道:“五哥,龙裳错了,下次再不敢了。”龙裳一时想不起该如何措辞应错,才能让五哥少罚下板子,也知在五哥跟前不能随便应错,便含混道。
“龙夜,你给我掌龙裳的嘴,不打肿了,不许停。”龙星坐在那里,端了茶:“不说错哪了,也不许停。”
“五哥。”龙裳可怜兮兮地叫,很是后悔,又不敢求情:“龙裳该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龙夜心里正担心怕是五哥又会先让自己罚龙裳,果真,还就是。
龙夜当然不敢抗命。
他永远都记得五哥第一次命他去掌龙裳的嘴时,他曾有过一丝犹豫,结果就是他的脸先给五哥打成猪头,然后他顶着猪头一样的脸,也将龙裳的脸打成猪头。这种打一送一的买卖只一次就足够刻骨铭心了。
龙夜立刻起身,喝龙裳:“还跑到园子里和个女孩子一起哭哭啼啼,真是丢脸。”说着话,便一掌抽在龙裳脸上,将龙裳的脸抽得一歪。
龙裳吃痛,看龙夜,眼睛里就有雾气升腾:“再敢掉一滴眼泪,不用五哥,我就先扒了你的皮。”龙夜斥责,再一掌,打得更狠。
“啪”地一声脆响,龙裳固然是痛得一哆嗦,龙夜的手心也是火辣辣地疼。
龙夜瞧着龙裳的脸,其实已经是肿了。本来下午的时候,五哥打的那一掌就极重,龙裳的脸上也就是刚消了肿,自己这两掌下去,原先被打过的那半边脸,立刻就又肿胀了起来。
龙裳的肌肤极嫩,也极敏感。不知是不是挨打少的缘故,同样力度被罚,龙裳的伤势总是看起来尤其严重、凄惨。
所以,哥哥们若是罚龙裳,往往没有几下,已是心疼手软,舍不得再下重手了。这一点上,其实龙夜私下里,十分羡慕,也很郁闷,为何自己的皮肉就不能如龙裳那般不经打,反倒是比着燕月能打抗揍的节奏去了。
龙夜咬了牙,使了手劲,再抽了三四下,便停了手,以目示意龙裳,龙裳忙道:“五哥,龙裳错了,以后不敢不听五哥的吩咐,不敢哭哭啼啼地吵闹那么丢脸了。”
龙夜这才回到龙裳身边跪了,等候五哥“旨意”。
龙裳脸上疼痛难忍,他说这几句话,便是不停地吸气,吐字也有些含混。
龙星瞧了龙裳一眼,双颊倒是红肿了,只是还能看出清俊的模样,便冷冷道:“既然知错,还不请责。”
龙裳真是想哭,到底还是不敢,委委屈屈地请责道:“龙裳知错,愿领五哥教训。”
“掌嘴十下,你自己重重地打吧。”龙星吩咐道,瞧着龙裳惨兮兮的小脸,忍下心疼,目光冷肃。
龙裳只得道声是,抬起手来,倒像是有千斤重时,然后狠了下心,一下打到自己脸上,虽是有了充足的心里准备,仍是让龙裳疼得叫出了声。
不仅龙星,龙夜都是一脸黑线:有见过这样掌嘴的吗,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打叫唤了……
龙星到底没说话,由着龙裳各种踌躇,各种吸气,缓气,闭了眼睛,到底还算是不太轻地自己罚足十下掌嘴。
如今龙裳的两个脸颊便是有眼睛的人,一眼看去就知是被打肿了的地步,唇角也滴着血,再看不出清俊的模样。
“手。”龙星终于站起来,走到两人跟前,淡淡地道。
龙夜和龙裳都是一哆嗦,可是也不敢犹豫,将双手举平了,伸直了,放在眼前。
龙星左手一抖,腕上金剑应手而起。这把柔韧的金剑固然可让敌手闻风破胆,更足以让龙夜和龙裳痛得刻骨铭心。
“请五哥教训。”龙夜克制住颤抖,恭声请责。几乎不敢想像接下来的痛楚。
这把金剑,犹如一把纯金的戒尺,剑身不宽,看着也不厚重,重量却极沉,比大哥手中的沉香木戒尺,犹要重上几分,而五哥打人,向来力道极重,龙夜和龙裳曾被龙星所罚,便是四五天过去,都无法穿衣举箸。
龙夜只在胡思乱想间,龙星手中的金剑已经抽了下来,只一下,就将龙裳抽得呼痛出声,手也被打落下去。
龙裳想不到五哥会先打自己,猝不及防之下,手便像是断了的疼,眼泪险些就掉了下来,龙裳立刻应错:“龙裳错了,请五哥重责。”
再哆嗦着将手举平时,痛得眉心都蹙起来,两个手掌心本就因了掌嘴,而略有些红肿,如今就更凄惨,手心中间都已经鼓起了一条紫色的僵痕,把周围的皮肤衬得诡异的苍白,龙裳勉力伸平手掌时,像要将那一道僵痕抻裂,痛入心扉。
“疼吗?”龙星冷冷地问。
“龙裳错了,龙裳……”龙裳痛得找不着北,更不知该应哪个错。
“你不该当众牵着蝶儿姑娘的手。”龙夜立刻在心中默念,同时轻碰了下龙裳。
“龙裳不该当众牵着蝶儿姑娘的手,有失礼仪。”龙裳立刻应错。
龙星手中金剑,已经又打落下来,一下打手入实,龙裳再是如何忍耐,又是“啊”地一声呼痛出声,眼瞧着自己双手手心上那道青紫的僵痕,绽成了一道血口。
“五哥,五哥。”龙裳吸着气,软声求道:“五哥慢些打吧,龙裳好疼。”
“是龙夜没看过龙裳,请五哥训责。”龙夜急得膝行一步,伸手去拽龙星的袍摆,堪堪触到,又缩回手来。
龙星抬手,“啪”地一个耳光,将龙夜打扑在地。
龙夜立刻爬起跪好,只是微犹豫下,已一把扯落了腰间盘扣,将裤子直接拽到腿弯,跪转身,伏低了身子:“劳五哥教训。”
龙裳举着手,微侧目,便可看见五哥手中金剑,一下下地抽落在六哥的肉上,一下带起一条指高的檩子,又抽回去,再鼓起来,然后才换了地,再抽下去。
六哥的身体忍不住的轻颤着,刻意压抑的喘息和呻/吟声,慢慢地便不受控制。龙裳闭了眼睛不敢看,只是那一下下地“啪”“啪”声,却是刺入耳膜,将他的心敲得颤抖。
龙星并不想在木家弄得血淋淋地难看,所以,他打龙夜,虽然整个屁股肿胀得青紫,却只有极少的地方渗着血珠,只是那疼痛,并没有一分稍减,龙夜便是痛得连喘气都觉得困难。
龙星停手时,龙夜还是喘不上气来,嗓子里冒火似的疼,脸上的冷汗混着泪水,早就浸湿了双袖,他到底不敢让龙星等太久,喘着气道:“谢,五,哥,教训。”
虽然是用嘴说出的字,可是龙夜却觉得每说一字,自己屁股上就越加火烧火燎地疼,他真是痛得钻心,便是分神说一个字,都有些无法忍耐之感。
龙星的金剑并不沾血,龙星依旧蹙眉:“去用院子里的清水,将我的金剑洗净。”
院子中的假山石上,正是用竹管引了一泓清泉,自高处缓缓地流下山石。
龙夜心中一抖,却是不敢犹豫,不知用了怎样的毅力,才跪直身体,回身双手举高,龙星将金剑扔入龙夜手中,龙夜便举着剑,移动膝盖,一步一步往门外移去,挂在脚踝的裤子分外碍事,几次险些将龙夜绊倒。
每动一下,都是一身的冷汗,膝盖上的疼痛,反倒是轻得可以忽略,唯独身后那火烧火燎的痛,让龙夜甚至有些眩晕。
木游厦出门时,未带上房门,也未带上院门。如今已是到了掌灯时分,总算人迹稀少,便是侍奉客人的两个小丫鬟,燃了院中的灯后,也告退了出去。
龙夜总算心里稍安,忍着痛楚,一步步膝行到假山石前,举了剑过去,清洗,水入剑身,澄澈清透。冰凉的水溅到身上,和裸/露的肌肤上,渗着丝丝凉意。洗好了剑,龙夜再膝行回去,奉给五哥,身上更是颤抖的厉害。
“这几下只是小惩大诫。”龙星收了金剑,冷冷地道:“等回家去,我再收拾你们。”
可不是吗。毕竟还等着去找乾坤钥匙呢,还等着早日将无忧莫愁护送到端木家呢,再说还是客居在外,五哥真的只是随便教训几下而已,龙夜还是想得分明的。
“谢……五哥……体恤。”龙夜恭恭敬敬,缓着气道。
“谢五哥轻责。”龙裳的手依旧举着,并不敢放下。
“龙夜去对着墙跪直。”龙星冷冷地吩咐:“龙裳裤子褪了,也去跪。”
“是。”龙夜和龙裳并不敢迟疑,龙夜先膝行着过去跪了,龙裳强忍了手痛,将自己的裤子也褪到脚踝,才膝行到六哥身边,也对墙跪了。
龙星不再理他们两个,自顾自地洗漱了,坐到床上,盘膝调息,运起功来。
龙夜和龙裳跪得辛苦难捱,却一点不敢偷懒。两人跪得笔直的时候,从后面看去,便是一般地高,胖瘦也是一样。桌上的红烛映在龙夜姹紫嫣红的屁股上,和旁侧龙裳白皙的屁股相映成趣,看着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咳咳,最后一句可以忽略……)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加更,祝福语语小朋友生日快乐,万事如意!也祝福每个看文的朋友幸福快乐每一天!!
☆、第54章 神采飞扬(上)
两个时辰后;龙星睁开眼睛;瞧瞧跪得摇晃;但是依旧还算笔直规矩的两个弟弟,问道:“思过了吗?”
“是。”龙夜和龙裳一起答道。
“过来。”
龙夜和龙裳膝行到床前时,又都是一头的冷汗。
龙星伸手,将龙夜拎上床;让他趴在自己身侧。
龙裳乌黑的眼眸看着五哥,眨了两下,小声道:“哥。”龙裳脸还痛;喊了一声“哥”;接下来的话便说在心里:“我的腿也要折了。”
龙星只得也将他拎上来;让他趴在自己的另一侧。
龙星掏出瓶玉凝露来,道:“三哥疼惜你们;让我带了玉凝露来,不过只有这一小瓶,你们可省着些用。”
龙夜侧了头,正好看见也侧了头趴着的龙裳,两人不由同时噤了一下鼻子,龙夜心道:“五哥最不厚道,明明打不打的都是他说了算,我们便是想省也说了不算。”
龙裳眨眨眼睛,意为:“六哥说的极是。”
龙星微微笑道:“你们两个也不用埋怨我不厚道,我的规矩是什么样的,你们两个也是清楚,若是犯了,我可是只管打。”
龙星笑时,是如何的夺人心魄,龙夜和龙裳并不知欣赏,龙星的话,可是让两人一惊,龙夜忙道:“是,我和龙裳省得的,一定尽量少让五哥烦心。”
“是。”龙裳依旧只说一字,其他的话也都说在心里。
“五哥给龙裳用吧。”龙夜叹气道:“我还挺得住。”
龙裳趴着不肯动,龙星抬起他的手来,将玉凝露只滴在他手心上的那道血口上,龙裳呲牙咧嘴地表示各种疼,却到底不敢呼痛出声。
手上滴好了,龙裳微仰了头,等龙星上药,龙星已经收起了瓶子。在龙星看来,龙裳脸上的伤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龙裳可怜兮兮地看龙夜,龙夜只好道:“劳烦五哥,龙裳脸上还肿着呢。”
龙星淡淡一笑:“那是最好,免他多话。”
龙裳撇撇嘴,只好把头垂在床上,脸上的肌肤蹭在柔软的被上,痒痒地刺痛。
“倒是便宜你了,”龙星转向龙夜,瞧瞧他姹紫嫣红的臀部:“我倒是未曾带着任何伤药出来。”说着话,拧开了玉凝露上的小塞子。
“别浪费了。”龙夜忙拦:“我有带紫莲露来的。”
龙夜咬着胳膊,“享受”了五哥的售后服务,冷汗再次浸湿了他的头发,浑身便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谢……五哥。”龙夜几乎是呻/吟着说出了这三个字,心里悔得无以复加,劳烦五哥上药等于是免费又赚了一顿板子啊。
没法子,龙裳的手伤了,没法帮自己上药,若是坚持不上药,那后果……还是上药吧,反正这疼痛是躲不过去的。
“六哥,你不要紧吧。”龙裳忍着脸上的痛,心疼地瞧着六哥。
“还……活着。”龙夜勉强道。
龙星不由笑道:“也不知你们是真痛还是假痛,话这么多。”
“水。”龙夜闭着眼睛道。
“我。”龙裳也马上恢复成一个字,意思为“我也要喝。”
龙星无奈,只得去倒了水过来,知道龙夜喜喝温水,端过来时,已经用内力热了,水汽氤氲着送到他的手中,龙夜轻轻喝了一口,觉得舒服多了。
龙裳喜欢喝冰水,龙星已经运了寒冰掌力,将龙裳的这杯冻出些许的冰碴来,人家七少爷的手痛得厉害,龙星只得将他半抱起来,送到龙裳嘴边。
喝了水,龙裳躺了,龙夜依旧是趴着,龙星为他们轻轻盖上薄被,瞧着他们睡了。龙星的目光才变得分外柔和,觉得有些好笑,只是一转眼间,老六和老七就长成男子汉了,知道讨女孩子欢心了。
早上起床,因为五哥在,龙夜和龙裳并不敢赖床,龙裳的手已经好多了,脸上的青肿也消褪了,只是唇边破裂的地方还有些痕迹。
龙夜沐浴一新,则完全看不出被罚过的痕迹,走了几步,还是玉树临风,很是满意。龙星命他坐了吃饭时,才犹豫着磨蹭着不肯坐,只是笑道:“五哥跟前,哪有龙夜坐的位置。”
龙星喂龙裳喝了口粥,道:“行,你既然这么乖巧,以后这一路在我跟前,都不用坐了。”
龙星话音未落,龙夜已是一屁股坐了下去,痛得小脸一阵煞白,呲牙咧嘴地笑道:“吃饭吗,还是坐在一起显得亲切。”
龙星也不理他,边喂龙裳吃饭边道:“木大哥为人很端正,颇受江湖同道敬仰,年纪又大我们许多,虽是同辈论交,也不能太失礼了。”
龙夜应是,又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了,总觉得这位木大哥好像城府很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龙裳也点头道:“我也是不喜欢他,他竟然将自己的女儿一直关在府中,从不许出门,也太残忍了吧。”
龙星有些蹙眉:“是昨日的那个小姑娘。”
“是。”龙裳道:“她叫木蝶依,她说自小到大都是被她爹关在府中,不许出门,也没有朋友,怕是知道她存在的人都少,多可怜。”
“不要多管闲事。”龙星冷冷地道:“你们只好好找乾坤钥匙要紧。”
龙裳笑道:“五哥不是给了三天时间,又何必那么着急。”
龙星道:“我是不急,只是你们两个,一日找不到东西,便一日不许睡觉,若是觉得膝盖够硬,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