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早点睡吧。今晚上你受到惊吓,我守着你。”月疏桐直直地看着桑芷,突然开口道。
这个女人是聪明人,内力也不错,应该知道他为何突然转了口风。
桑芷傻傻地看着月疏桐,心道此人怎会说变就变,难道又疯了?之前疯了一回,此次,再疯一回?
不对,月疏桐看着她的眸色不对,似在给她提醒。难道是,有人在附近,月疏桐才突然变得人性化?
月疏桐的武功高强,她的轻功亦不弱,方才将注意力全集中在对抗月疏桐这个恶势力之上,此次才发现,不对劲。
空气变得凝窒,不流通,是有高手收敛了内息,悄无声息地靠近别苑。只是凭感觉,她便知道,来人内功深不可测。
这样的高手突然来到她居住的别苑,除了云天涯,不作他想。
半夜三更不睡觉,云天涯跑这里来做什么?
桑芷仔细回想,才忆起方才自己的那声河东狮吼。不过是吼了一句月疏桐,关云天涯什么事?
此刻的他,正和双儿重修旧好中,却来到自己的前妻这里,不免可笑!
桑芷的眼眸变冷,穿过月疏桐的脸,看向那一点余暗。
一声轻叹,桑芷转身往床榻方向而去,笑道:“疏桐,我不是孩子,不需要你守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晚你定也很累,回去歇着吧。”
如此甚好,云天涯来了,可以顺便把月疏桐这个讨厌的男人赶走,只因月疏桐就会惹她生气,说的话更不中听,专拣讽刺的话刺激她。
听着月疏桐与桑芷对话,云天涯不禁蹙眉,他怎么觉着这两人像是在闹别扭,说的话言不由衷?
“当然不行,你是我的好朋友,刺客才走,若你有个什么闪失,我会良心不安。”说罢,月疏桐反身将纱窗的支架取下,一边往桑芷的方向而去,“逍遥,今晚我在这里就寝,待明日找到侍卫看守,我才放心。”
说话时,月疏桐仔细观察桑芷的表情,果见她的脸色瞬息变得难看,让他的心情飞扬。
笑容扬起,月疏桐凑近桑芷,用嘴形说道:“你把我赶走,我揭穿你的身分。”他说得很慢,意在让桑芷看清他的嘴形。
见桑芷傻怔的模样,月疏桐又再重复一次,直到桑芷变了脸色,他才满意地躺在床上,催促道:“逍遥,早点歇着吧,我累了。看在我这个好朋友如此为你打算,你该好心地别打扰我睡觉。”
桑芷轻应一声,气得红了脸,却又迫于月疏桐的淫威,不得不爬到床榻上,与他平躺在一起。
想到身边躺了一个男人,外面还站了一个她的前夫,桑芷便浑身不自在。
这种诡异的情况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真的是疯了。
她侧耳凝听外面的动静,气息似乎太过凝重,她的内功厉害,却无法感知云天涯是否还在附近。
只是凭感觉知道,云天涯还未走远。
此时月疏桐突然伸手,将她带入怀中。
桑芷的心跳倏地加速,这个不要脸的胚子,居然趁人之危,占她便宜。
月疏桐朝她咧嘴一笑,眸中满是警告,无非就是她若敢多说一句,就让云天涯知道她真正的身分。
虽然现在的云天涯有双儿,人家那对夫妻恩爱得很,就算知道她是桑芷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反应……
这般告诉自己,她还是不愿冒险。
宁愿此刻被这个男人轻薄,她也不想再和云天涯有一丁点纠缠。
想到这里,桑芷凑近月疏桐一些,索性钻进他的怀中,将头倚在他的胸前。
只要月疏桐高兴,要她做什么都好。
因为她的主动,月疏桐的身子僵住。他大力将她推开,桑芷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差点掉落床下。好在她及时稳住身子,才不至于狼狈地摔倒在床底。
她疑惑地看向月疏桐,只见他狠瞪着她,似乎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是他借机轻薄她,她如他所愿,却又对她满是责难。
月疏桐怎么这么难侍候?是所有男人都像他这般,还是只有月疏桐这般别扭?
或许,男人不喜欢女人太过主动,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若如此,下一回她倒是可以再来以这种方法对付月疏桐。
不知何时,月疏桐背对着她,脸朝里侧。桑芷瞪着月疏桐的背影半晌,也悄悄转了身子,看向窗外。
看着微黄的灯火,桑芷轻弹手指,便将灯火熄灭,留下一室的沉黯。
她直直地看着墨黑的窗外,那里的云天涯,是否已离开?
再想起来到月狼国后发生的一切,桑芷露出笑容。或许老天爷在给她机会,让她重新面对那些故人一次,就能真正地走出过往,从头再来吧?
将来,她会过得很好的,若运气好,可能会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男子,相守到白头,一起携手……
带着这个美好的愿望,桑芷轻阖美眸,渐渐沉入梦乡。
还素三更吧,第一更,还有两更。
作品相关偷香窃玉
桑芷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男子走在她前面,她左顾右盼,周围没有一丝光亮。::
只有前面的那个男子,有一团光束笼罩着他的周身,看起来那么温暖。
她加快脚步,欲紧随着他,跟着那个男子走去。
不想她快一些,男人的脚步也加快一些,始终与她保持同样的距离,她无法近其身。
前面的光明渐渐加深,前面的男子突然顿住脚步。她的心,随着嘎然而止的脚步声似停止了跳动,她等着他回头。
那个男子缓缓转身,他还朝她咧嘴一笑,刺目的白牙令她晕眩……
桑芷倏地睁大眼,正对上月疏桐俊美无俦的脸,他咧嘴而笑的样子,与梦中的那个男子一般无二。
一时间,桑芷怔住,伸手便不受控制地打向月疏桐的脸。
没料到她有此一着,月疏桐被桑芷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大力抓着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你这个女人发什么神经,一大早便打人,你知不知道,从来没人敢打……”
“你这对白说过了,换一套吧,成天说相同的话,也不嫌累。刚才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罢了,月疏桐,天亮了,你是时候回你的别苑,别赖在我这里不走!!”桑芷不悦地打断了月疏桐的话。
她第一次发现,月疏桐很罗嗦,而她受不了聒噪的男人。
“你,你你这个女人,没有女人敢赶……”看到桑芷不悦地瞪着他,月疏桐才想起自己又说起了“相同的对白”。
他无趣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跟这个女人说话没意思,“我走了,别想我!”说罢,月疏桐便这样直直地从窗台跃出。
桑芷看了直摇头,到底是哪个变态设计的这种屋子?
这种设计,是青年男女偷-情的好地方,从窗台出入,显然比从正门而入方便许多。
她是不是也传染了月疏桐的不正常,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声轻叹,桑芷双眸直直地盯着帐顶。
事情告一段落,她也要离开这座月府吧。
想到这里,她竟有些不舍,而她不知自己在不舍什么。
窗口方向再响起声音,桑芷循声看去,只见月疏桐一跃而入,直直地走向她……不,准确点来说,是走向床榻。他突然俯身,吓桑芷一跳,差点跳将起来。
月疏桐压在她身上,吓得她想尖叫,不料他在她胸前蹭了一回,突然又直起身子,扬着手中的玉佩,似在对她解释,“我把这东西漏了,现在拿回。”
桑芷傻傻地点头,月疏桐看她一眼,又往窗口而去。
月疏桐走到窗前又顿住脚步,令桑芷的心再度提起,这个男人到底有完没完?
看着月疏桐转身,直直地看向她,而后朝她走来,桑芷很火大,她小声吼道:“月疏桐,你说,又漏什么了?”
“是漏了。我忘了提醒你,以后睡觉前,记得把门窗拴严实,以免让有些不轨人士进入此地,偷香窃玉。记得,以后别忘了。”
轻柔地拍拍她的小脑袋,月疏桐眸色深沉地看她,看得她心发慌。
听到他这句可笑的话,她差点没反驳,也只有他这个不轨人士会在半夜三更潜入她的闺阁欲对她不轨。
可是,听到他这话,她又觉着窝心……
有时候,她很希望有人关心她;有时候,她很害怕有人待她好,因为,她很容易当真的。
这一回,月疏桐还是从窗口走出去,还顺带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看着窗外的晨色,桑芷轻喃道:“月疏桐,你这个八公,现在是白天。”
想笑,却又笑不出,此时,她格外地想流素流春,好希望她们把她带走。
她又怕,若真走了,会不舍。
怔忡地看着纱窗,桑芷有了满腹的心事。
隔壁别苑的屋檐下,有一个男人透过嫩绿树枝的漏隙看向桑芷居住的别苑。
一整晚他没有回屋,直直地看着那幢别苑,没有移开视线。
他自然也知道,月疏桐如他自己所说,在那里留宿一宿。这很正常,他们是朋友,在一起过一晚,似乎没有任何不妥。
可是,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他嫉妒月疏桐,居然可以与木逍遥如此这般亲近。
他居然嫉妒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是不是有病?
看着月疏桐从窗口一跃而出,还看到月疏桐得意洋洋地瞅了他这个方向一眼,更看到月疏桐春风得意的样子,像得到了全世界。
不就是在木逍遥的屋里过了一晚?月疏桐高兴个什么劲儿?
“天涯,你整晚没回房,要不要回屋歇下?”站在云天涯身后好半晌,他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此时双儿忍不住开口道。
云天涯径自专注地看着前方,头也不回。
如他所说,她没有跟在他身后看他整晚做什么。现在的她好不容易与云天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她不能急进,将一切弄砸。
可当她看到云天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旁边那幢别苑的木逍遥身上时,说实话,她嫉妒,她恨不能亲手将木逍遥杀了,看他还怎么吸引云天涯全部的注意力。
云天涯终于收回视线,淡淡看了一眼身旁的双儿,便视若无睹地步回别苑。
双儿见状,快速跟上,她怯生生地说道:“天涯,我,我……”
她的欲言又止没能让云天涯回头多看一眼,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云天涯步进内室。
一直知道,云天涯是一个无情的男子,可当他的无情是对她时,她竟心痛到无以复加。
作品相关猎手与猎物
无力地摊坐在地上,双儿的眼泪无声滑落,头倚在双膝之上,香肩微颤,暗自饮泣不止。:
为何是她爱上这个男人,为何她要动真情?
为何云天涯对她,连一点怜悯亦不舍得施舍于她?
“起来吧,地上潮湿,对身子不好。”
有一人折回她的身边,将她自地上拉起来。
双儿抬起泪眼,看向云天涯,抽泣着道:“天涯,你别再推开我,好不好?”
云天涯没回话,将她打横抱起,搁置在床榻上,“你整晚没睡,睡会儿。”
双儿惊诧地看着云天涯,疑惑他居然知道她整晚没睡。
“你这里,有疲倦。”云天涯手指着双儿的眉尖,放柔了声音。
双儿的眼泪,又漱漱地滑落。
不知是高兴,还是其他,就只是想流泪。
难得看到云天涯的温柔,她感动,也高兴。
或许,她和云天涯之间还有挽回的机会,只要她努力就可以。
紧紧抓着云天涯的手,双儿很快沉睡过去。
云天涯本想抽出自己的手,无奈双儿握着他的手很紧,他无法挣脱她。
看着眼前沉睡的女子,她睡着的样子,也和清儿那般甜美。
当初因为她有清儿的容颜,他设计陷害了桑芷,令桑芷命丧东江。他该恨双儿,是她出现将一切加速发展。
若他理智一些,他最恨的人应是他自己,即便双儿不出现,有一日,桑芷还是会死在他手中。
他很确定自己对桑芷有感情,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去,这两年他一直无法忘记那个女人。
即便在其他女人身上寻找慰籍,他还是无法填满心中的空虚。
他是不是还要继续仇恨?他是不是要适可而止,原谅双儿?毕竟,逝者已矣。
看着双儿的脸,他的手,伸出,却顿住。
最后,他的手停靠在她的嫩颊之上。
好吧,试试看,只为,这个女人确实爱着他,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无奈与悲哀,那曾经在桑芷身上看到的感情,在双儿身上亦看到。
到了用晚膳之际,人员齐整。
这是自进月府以来,月疏桐正式邀请云天涯夫妇以及桑芷同席入座,一起用膳。
“天涯,你和嫂夫人和好如初了?瞧你们两口子幸福的样子,令我欣羡不已。”
云天涯夫妇进入膳间,月疏桐与桑芷便发现这对夫妻有些不同。
这回,是双儿紧紧抱着云天涯的手臂,一脸幸福和甜蜜。
而云天涯淡淡地笑着,不再像以往那般板着一张脸,似有人欠了他银子没还。
桑芷也多看了一眼云天涯与双儿,却见云天涯的视线正停在她身上。她若无其事地别开眼,静静地喝汤。
用膳其间,双儿殷勤地为云天涯挟菜,而月疏桐也不遑多让,径自往桑芷碗里送菜。
桑芷苦着脸吃了一些,到最后,还是满满的一碗菜。
虽有些浪费,可她,已经吃饱了。
“你们慢慢吃,我先告退。疏桐,你待会儿过我别苑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桑芷对月疏桐笑道,便悄然离场。
踩着孤清的月影前行,桑芷走向她居住的别苑。远远地看到别苑在望,她望而却步。
有胆怯,却不知自己在畏惧什么。
终于抬脚,走向那林荫掩盖的别苑。那棵最大的老槐树下站着的男人,正看着她,也许,还带着笑容。
是有人快她一步,她才退却,原来如此。
“疏桐,你的速度怎么这么快?”欢快地跑到月疏桐跟前,桑芷讨好地对他笑道。
月疏桐却冷眼看着她,仿佛知道在她谄媚笑容的背后,有所图谋。
桑芷的笑脸僵住,算了,还是别笑了,自己都觉得太假。
端正了脸色,桑芷不看月疏桐的脸,这样说话没这么大压力。
“疏桐,刺客的事告一段落,我们两个打了平手。其实,我以为自己赢了。不过吧,没有证据,所以就当我们打个平手。而我,是时候离开月府,过自己的生活。这次特意找你过来,当然是辞行!”桑芷一口气把要说的说完,只怕自己胆怯,屈服在月疏桐的淫威之下。
“我准你走了么?当初我们的赌注可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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