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的行动,为了避嫌,画地为牢站在固定方向一动不动的方有容非常合作,没有后台的,千万别和警察顶针。
房子不大,除了厅室一体的房间就只有厨房和浴室,在忙碌中,技术人员在盛则刚的电脑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至终,他们皆全无所获。
仔细将房间恢复成原样,他们要撤退了,方有容也必须和他们走一趟。
在是被押送还是自己不动声色跟他们出去的这两个自主选择下,方有容选择了后者,究竟怎么处理李志远和这位的,方有容就没有力量管了,想来应该不至于伤害到一无所知的李志远和那位吧。
黑色的便车上,方有容被蒙起了眼罩,车子发动了,心跳的声音在方有容的耳朵里犹如锤击,紧张,彷徨和未知的畏惧溢满胸腔,小车内沉闷的气息压得方有容透法过气来,今天一天他的心境都在随之上下波动中,没料到他居然有被逮捕的一天。
只有失去自由,才会渴望光明。
细雨47
健康正常的一个人突然陷入黑暗,那究竟是什么滋味?
迷落、彷徨都不足以形容方有容的心境,未知都成了畏惧的本能,这些人究竟要把他带到哪里?
默默记着一句话——”请相信,盛则刚配得上方有容。“像是魔咒,这句话支撑着方有容安静再安静。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吧,胃开始抽搐了,饥饿中,紧张的疲惫中,昏沉沉被扶特着下了车。当取去蒙眼的布的时候,那久盼的先明如炙,灼得他眼前一片白茫茫。可能是饿极了的关系,混合这个没有温度的屋子,方有容产生出一种机寒交迫的错觉。
在不断试探的适应过后,方有容终于能看清这个全然陌生的他方了。目及之处,空旷单调的房间里四面都被厚重的窗帘包围着,如影视剧中一样,他所坐的位置对面摆着两张桌子,好几个神情严峻的人都等着茫然的方有容回神。窒息的气息中根本无法判断这是什么他方,更无法判断出究竟过去了多久,视线的压力和思想的压力重叠着,有点无法透气。眼前那“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条幅看得方有容大有痴呆的前兆。
今天一天是方有客有生以来最疲惫的一天。凌晨在盛则刚柔情蜜意下唤醒,独自走上繁忙地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街道上徘徊耗着,其间被揭发盛则刚一点也不青春往昔的那位给刺激得忐忑不安,好在碰上个郑律师,在积极的环境中安定了自信的心境,繁忙的一天后回家还碰上这档子事,一天都在大起大落中的心境让他刚到寒气逼人,疲惫充满了方有容的身心,他真的不是个坚强的人,从来就不是。
确认方有容稍微适应了,立即有人递拾了方有容一张素描让他辨认。时间有点久了,方有容还是能一眼认出这张素描上所绘的正是曾经给他家换锁的那个锁匠。经过方有容确认后,素描被拿走了,重点不在这个锁匠上,话题回到盛则刚这边。
“你知道和你有同居关系的盛则刚是什么人吗?”审问开始,一旁的桌子坐着的一位女性用电脑记录着这次问讯。跳过由浅入深的问话,他们直接问到了盛则刚。
这就是影视剧中的突审?精神上疲惫起来的方有容摇着头,对盛则刚本人的事情,他不清楚,应该是个有钱的二世祖,可徐翊说他是个很有能力的出口商。在本城算得上很有能力,那应该是非常有能力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盛则刚是干什么的,他在做什么。去了哪里,我全部不知道,也没有想要去知道,”不停重复着:“我真的不知道。”好奇心被压制在之前的信任值中,在自己也很忙碌为前程困惑中的他根本也无暇去顾及盛则刚的小秘密,方有容并没有看好盛则刚的未来,他也不想知道,精神的压力远比预先准备好了的接受撑得要强烈得多,过于强烈的灯先让方有容失去生理上的判断。就算闭上眼也找不到黑色,被强迫调整的生理让他倍觉难受,究竟多久了?还要多久?这是什么地方?自己能不能再见天日?这些全部无法知晓的未知触及着方有容。不能抑制来自于心的畏惧和寒意。
还算幸运,重复“真的不知道”的这个回答被采信了。在方有容的住处没有检查出想要的有关盛则刚的所有,此外,已经通过技术检验,拷贝了的盛则刚的电脑中也没有任何他们想要的痕迹,盛则刚远比预想的要谨慎。就算是情人关系,方有容对其不知晓应该有理可循。
方有容不知道盛则刚是做什么的,他们知道。有人传给方有容一些资料。过于射眼的白炽灯下,被那些物证的反光映得有点睁不开眼,眯起眼,方有容才能看清递到他面前的这些资料是什么。
是一组照片。
和今天早上看到的老照片不一样,这些都是最近的照片,上面还有数码年月日,都是前两年的,照片上的背景全部是在国外。那神色冷峻的盛则刚绝对不是方有容一直所见的肤浅的二世祖的模样,和外国人交谈着什么,远远的镜头中显出的是他绝对没有见识过的盛则刚。
确定方有容把这些资料都认真的看完了,他们这才解释道:“盛则刚本人有很多护照,他甚至有好几个不同身份的护照,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护照全部都是合法登记,合法核发的。”
这算是什么意思?“我们国家允有双重国籍吗?”惶惶之余,方有容对违反基本国策的程序提出质疑。
“这正是我们请你来配合调查的原因之一,单从这些已经掌握了的都是有合法背景的护照之外可以看出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几乎可以肯定,和曾经的远华大案一样,这个案子很可能涉及到有关敏感部门。”看着方有容道:“介于可能涉及行政机关严重违规操作这个因素,权宜下,我们对你采取了双规,我们知道你是被蒙蔽的,在此,我们希望你积极配合。”
双规?他目前享受的是党纪高于国法的最知名的双规?盯着说话的那位,方有容诧异,他有这个资格享受到这种待遇吗?
那自认为不露痕迹的小小的不以为然被他们立即捕捉到了,方有容的消极配合态度立即让他们很不满意,言辞也凌厉起来:“我们是为了你好,对你而言,知道的太多也没有任何好处,能告诉你的是盛则刚在涉及国家金融的安全,出卖国家的利益,我们盯了他三年,每次起获的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无形的黑手给抹掉痕迹。盛泽放的问题非常严重!”
空旷旷的屋子回荡着言辞严厉的声调,气氛骤然下降。
听了这话,方有容反而静了下来,绝非他心理素质好,也绝非他不畏惧这未知的状况,纯粹是由于和盛则刚在一起后,他身边的人事物和影视剧交界得太过频繁。
他一点点也想象不出为了吃上根脆嘣嘣油条一早就对他奉承有加的盛则刚出卖国家利益,盛则刚有那个资格吗?现在想来,相处至今,看上去似乎很轻佻的盛则刚其实和轻佻不相关,甚至可说是个颇为无趣的人,激情之外,他俩相处的模式很单调,就是关了手机安静待在他那个小小的屋中静静闭上眼睛休息待着,除了是同志这个瑕疵之外,盛则刚算得上是真正的金龟婿,难道他真的一直都被蒙蔽在这真相
之后?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方有容直接询问。有话还是直接说了吧,确实,既然事情不简单,那他这个小百姓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俗话说好奇心杀死猫。
“我们想知道盛则刚身上那张船票的具体内容。”
船票!船票?
方有容稍稍挪挪屁股,直起了腰看向问话的那位。
对方有容而言这是个细微的生理反应,对他们而言,方有容这个举动则是一个巨大的信号。
“你看过了那张船票?”锐利的目光盯着方有容,方有容一切细微反应都逃脱不了他们敏锐的观察。
所有的话题直接引上了船票。
“昨天停靠在本城港口的那以周游世界为卖点的世界级的海轮是除了需要金钱之外,还需要一定的社会地位才能登得上他的超豪华海轮,暴发户一向被那艘标榜绅士乐园的豪华海轮拒之门外,这艘海轮在周游世界的航程中在七个点停靠过,虽然目前停靠在本城,可想要搜查它的客户资料,这就不走国内警察行政权利能到达的领域了,我们认为,盛则刚手中的船票就是能找出他究竟在什么地方上船的关键证据,很可能还会找出其他还未出现的其他身份资料。”直言的他们对这张船票志在必得,对侦查人员而言,那张一张小小的船票所能透露出来的时间、地点和其他无数信息都是非常重要的。
其实昨天盛则刚一下船就被他们盯上了,绕着进城的繁乱中,可以安排了一些巧合牵扯这他进了夜总会,准备寻机窃取很可能还放在身上的那张船票,万没想到遇上了方有容,致使盛则刚借机提前离开,措手不及的他们根本无法在人潮诵动对盛则刚采取行动,只得改变原有计划,又再次未料到在方有容的家待了一分钟没到,盛则刚就离开回自己的家了。如今,那张船票究竟还在不在?能不能得到?这成了全组一个重要的课题。本来那张船票究竟在不在盛则刚身上,对他们而言是个未知数,现在被方有容一言证实了,这个意外的收获让他们很窃喜。
“我确实见过那个船票,上面全部是英文,上面的单词我一个也不认得。”压制饿得开始绞痛的胃部,尽可能保持着安稳的方有容缓缓道:“我只是高中毕业。说是高中毕业,实际上从高二起就基本处于自学的状态,现在工作好几年了,英语单词早就忘记了,我是看过,基本上只是看了到港的日期,盛则刚没让我多看,直接收了起未。”
“他收在什么他方?”
“当时收在内衣口袋里,看上去很重要,后来放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不喜欢多管闲事。”
他们再次向方有容确认那张船票上的信息,不是推诿,方有容确实不认识英文,学校学的那点早就遗忘了。对他们再三询问,疲惫着的方有容强调:“事实上,我对盛则刚的事情从来没问过,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一次也没有说过,我也一次没问过,你们查勘过我的家,应该很清楚那里什么也没有,在那个房子里,除了他自己来,我根本没有他联系的任何渠道。”方有容都快呐喊起来了,不知道,他真的全部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不想知道。
——,沉默一下,交换意见的他们暂停对精神压力过大的方有容的逼问,“我们这样向你确认是有原因的,你是唯一能在他家过夜的外人。”
这是什么意思?这位的意思是说他得到了盛家的认可?该不该庆祝一二?
慢慢用手中的笔敲击着桌面,看着在白炽灯下的方有容,再次道:“盛家戒备比你想象的要森严,你是唯一得到允许在盛家过夜的外人,”
对此言,一点也兴奋不起来的方有容安静等着下面一句。
“能接近盛泽放的只有你。”
这念头谁都不是傻子,看着对方,他们的意思,方有容明白了,低头看堆砌在他面前的照片,那上面干练、冷峻的盛则刚都不是他所认得的盛则刚……
“我们需要你的合作帮助,这也是公民的义务,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们会部分对你开放一些现已掌握的资料,让你确认你所做的都是正确的,此外,我们保证对你进行全方位的保护。”
对上他们炯炯有神的视线,疲惫的方有容闭上眼睛沉默思考着,他们也安静的等着,没有催促。
许久,许久,方有容道:“作为公民,我想我合作是理所应当的。在这里我想先交代出一个人——”
安静等着方有容表态的人们都由不得震惊起来,和盛则刚私交最为密切的方有容早先就察觉出什么了吗?这可是意外的收获,立即准备记录!
细雨48
金属味是什么?附庸风雅的盛则刚经常说他喜欢金属的质感,这一直是方有容无法苟同的说法,因为他不喜欢,金属的感觉太无趣。
现在方有容就面临着贯穿着冷漠金属味的审视。被无声催促的锐利目光给盯上,没人可以逃得升天,在这种凛然壮志的神圣的时刻,方有容怯弱着,不,他一直都胆怯着。
在无声的催促中,方有容小心翼翼道:“我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叫——潘汉年。”
潘汉年?那是谁?
提高精神等待着的这个名字一出口,一边专业记录人员立即翻飞着十指打上电脑,这是个大突破!
看着面前快速敲击着键盘的女记录员,方有容眨了眨眼睛,打心眼的感觉好疲惫。
女记录员打出那三个字的短短瞬间,那灵活击打键盘的十指顿住了,主审桌上做随意笔录的其中一位主审也停下了手中的笔锋,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一起看向方有容。
短暂的停止让气氛有点异常,怎么了?坐在女记录员身边旁审的年轻人探头看了女记录员在电脑商打出的那个名字,低道:“怎么不往下继续?”
女记录员看了看身边的这位,她沉默了一下,没有言语。
艰涩的合上笔审记录,主审缓缓道:“我知道了,就到这里吧,你如果能保证绝对不将这次审查的事情透露出去,你就可以离开了。”
怎么这样?没来得及从女记录员那里得到答案的那年轻陪审人员被主审这番言辞给怔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方有容所透露出来的这个名字触及了上层?他们这些年轻的新生代对这种畏惧触及高层利益而为其走后台的脱罪行为深恶痛绝,司法的正义绝对不允许发生背离!
按着桌子站了起来,陪审人员严肃提出反对意见:“方有容是唯一能接触盛则刚的目标,绝对不能放。您这样是违背了党性原则,我可以越级——”
豁然侧首,那扭动颈脖的速度有点玩命,瞬间对峙着的冻结了的气氛远比金属味来得犀利。
盯着这激动跳起来的血性男儿,主审的眼神有撕碎般的森寒。“你脸潘汉年是谁都不知道吗?”
这位主审旁边的另外一位副手依旧坐着,抬目深沉地看着方有容,目光中透着沉寂的味道。知道潘汉年这个人的和不知道的在反映上有很打的区别。
看来是遇上好几个知晓这个名字的有点良心的人了,方有容心安了不少,最怕就是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当成真理的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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