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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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公主-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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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朱允收到了两份公函。一封是云南王十万火急的文书,他打开看后,不禁一笑,扔在桌上,问顺子道,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顺子道,这是威胁。朱允不屑道,这算什么威胁,不过可以给母后看看。他再打开另一封奏折,那是司徒青云的辞官请求。朱允皱起了眉头,道,我的大将军要摞担子不干了。又问顺子道,知道怎么回事吗?顺子回答,有消息说,司徒大将军去向文丞相求情,让他放司徒静一条命,大将军愿以辞官归乡作交换条件。朱允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好吧,将这文书和奏折交给安宁公主。天这么晚了,安宁也该给母后请安去了。

安宁带着文书和奏折来到太后宫里。太后看后,又拿起文书,琢磨道,什么也没有,就一滴血。安宁赶紧补充,这意味着鲜血和生命。太后又道,白云飞若死,那这战事看来真避免不了?安宁便问母后,你看朝中和边关大将,谁会是云南王和齐国侯的敌手呢?太后想了想,有点把握的,还就是要辞官的这个。安宁眼珠子一转,道:“母后,你说,就算不让司徒青云辞官,可若是杀了人家心爱的女儿,还让他上战场带兵,你放心不?”

太后叹息一声,怨道:“安宁呀,你是存心不让母后好好睡觉了。”



庭审司徒静的案子定在今日。为了以示众听,公正合理,朱允安排文章主审此案,又让司徒青云到场听审。那天司徒青云来到庭审堂时,步履沉重,满脸愁云,见了文章,抱拳道:“文丞相,我已向皇上递交了告老还乡的奏折。”文章轻蔑一笑,道:“我已经知道了,大将军请坐。”

庭审堂气氛肃穆。文章坐在堂中的桌案后,脸色阴郁而冷静。一刑部官员坐在一侧。文章运了运气,拍响惊堂木,中气十足道:“带案犯。”应声,司徒静、白云飞、陈林被押上来,并肩站在文章面前,毫无下跪之意。

文章心里恼火,又不好直说,看了刑部官员一眼。官员道:“三案犯见了丞相为何不跪?”

白云飞道:“很抱歉,文丞相,在下的少王爷爵位未割去之前,还不能向你下跪。”

“说得不错,你现在还是少王爷,不必向本丞相下跪。”文章点头,又看向司徒静道:“司徒静,你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在本丞相面前还不下跪,你要罪上加罪?”

“大丞相,你小点声好不好,你把我腿都吓软了。”司徒静满不在乎,一脸的游戏表情。

文章冷笑一声,向看司徒青云。司徒青云赶紧出声,劝女儿下跪。

“爹呀,”司徒静叫道,“女儿跪爹跪娘都可以,可这丞相嘛,还不值得女儿跪上一下。”

“好啊,真够厉害。本丞相倒要听听,你怎么有资格不跪本丞相。”

“说来呢,我是大将军的女儿。”

“大将军的女儿怎么了,难道比丞相还尊贵吗?”

“说来呢,这大将军的女儿,跪你一下也是应该的。可是,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是当今皇上的义妹,好赖不计也跟公主搭个边。这公主呢,是不可以向官员臣子下跪的。我说得对吗,丞相?”司徒静说得轻松自在,十分得意。

“你现在说得很对,但过一会儿你要也能有什么很对的话说出来才好。”文章气得咬牙,却看了看司徒青云,并不计较。司徒青云深知他的优势,满脸愁云。

文章又把目光转向陈林,陈林道:“这里就我位卑官轻,我是要给丞相下跪的。”说罢作势要跪。文章手一挥,陈总管就免了吧。陈林顺势站直了身子。

文章开始审案,“其实呢,这案子本不必审,因为事情十分明了,皇上也有旨意。不过呢,过程总还是要走的。”又道,“白云飞,你可知罪?”

“知罪,亵渎皇家尊严,罪该万死。”

“你知道就好。事关皇家荣誉尊严,你不过是侥幸逃得一死。由于你身份特殊,所以你的命运还是由皇上来决定,但愿你有好运气。”文章一带而过。又问陈林道,“陈林,你知罪吗?”

“下官怕是有些犯糊涂了。”陈林回答。

“你犯了大糊涂。你有失察之罪,不过你也是被蒙蔽的。念你一向忠于皇上,立功不少,本丞相建议免你一死,怎么发落还是由皇上裁定。”

文章还没有开口,眼里已露出了急切,“司徒静,你可知罪?”

“不知。”

在座的人一惊。文章怪笑起来:“哈,真是有意思,犯了欺君灭门之罪还说不知。司徒静,我真佩服你的冷静。”

“你也不错,也够得意。”司徒静横眼看他。

司徒青云坐不住了,“静儿,你不会说句好话吗?”

“爹,你以为说好话他就会放过女儿吗?不会,就算我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百般忏悔,他也不会放过女儿的。不信,你看看他这张脸。”

司徒青云看向文章,眼中疑惑。文章恶狠狠道:“说得不错,大将军,本丞相秉圣上旨意主审此案,只能公事公办。”

司徒青云慌张起来,“文丞相,我可是答应你了,我已经准备好要启程了。”

“对不起,大将军。”文章摊牌道,“我可并没有承诺一定能做成什么。目前皇上龙颜大怒,下旨有假传圣旨者,必死无疑。本丞相官职再大,也是要听皇上的,也是要看百官的态度。实在对不起了。”

司徒青云满脸涨红,“你——”

“爹,不要求他。司徒家就算什么都缺,但绝不缺志气。”司徒静十分骄傲。

“真是嘴硬。好吧,看你志气高,还是我的钢刀快。司徒静,因你假传圣旨,扰乱法场,已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判,斩立决。”

司徒青云目瞪口呆。

文章叫道:“来呀,把司徒静推出去斩了。”衙役应声跑来。

“慢!”白云飞、陈林同时喊道。

文章一惊,道:“两位,司徒静假传圣旨,证据确凿,万死不足以罚其恶。你们还要为她说情吗?两位自身现已难保,还是少费些心思在无用徒劳的事上吧。”

白云飞道:“文丞相这样问案怕是太草率了吧!”

“有何草率?”文章问。

白云飞道:“文丞相并没问清事情的经过与来龙去脉,就武断地要定司徒静假传圣旨之罪。这不合规矩的。”

文章笑起来:“事实摆在那儿,难道司徒静假传圣旨还会有假?”

司徒静道:“文丞相,我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假传圣旨了?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我司徒静假传圣旨?”

文章不以为然,“真是不可思议,铁的事实还容你翻过来吗?皇上下旨杀白云飞时太后就在皇上身边,直到过了午时三刻,皇上根本没下旨赦免白云飞。还有你手里拿的根本就是另一个圣旨。司徒静,小龙虾,你还有什么辩解吗?”文章问得得意,已有些忘形起来。

司徒静道:“皇上当时是没下过赦免白云飞的圣旨,我手里拿的是另一份圣旨。”

“那你还跟我在这里搅闹什么?”

“丞相,”陈林接过话道,“事实是,司徒静传的是一份皇上在以前下的旨。”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文章皱起了眉头。

“那我就告诉你。”司徒静说起来。她和皇上、白云飞结拜时,皇上曾说过这样的话,“既然是兄弟了,以后若你们遇上了大危难,我必救你们一命。”这是皇上的口谕,也相当于圣旨。这次白云飞生命垂危,不正是遇上了大危难吗?皇上说必救他们一命,那就是可以饶他一死。她当时传的就是这份圣旨。

文章顿时慌乱起来:“这,这不可能。”

陈林道:“下官可以证明这是真的。皇上说这话时我也在场,亲耳听见。”

“文丞相,皇上的口谕难道算不得圣旨吗?皇上说过的话可以不算数吗?”司徒静反问道。

司徒青云抢先道:“皇上的口谕当然算圣旨,皇上说过的话当然算数。”

“不,这是他们信口开河。陈林是当事人,罪在其中,他的证言没有用。”文章虽然急躁,却还头脑清醒。

“我也可以证明。”白云飞道。

“你一样也是罪人,证言无效。来人,把司徒静绳之以法。”

众衙役要上,被司徒青云厉声喝住:“慢。都给我退下。”衙役赶紧后退。

文章怒目大睁,“大将军,你想扰乱公堂吗?”

“文章,要扰乱公堂的是你。”一直沉郁的司徒青云也有了精神,“他们已经提出了证据,是否属实就应该查清。”

“我说过了,两个罪臣的证言根本不足取。”

“他们的不可取,还可以找其他的证言啊。你这样不肯寻找就下令杀人,简直视人命为儿戏。皇上要我听审,就是要保证审判的公正。文章,有我在,你休想就这样不分清红皂白杀我女儿。”

文章冷笑道:“司徒青云,别以为抓住一根稻草就当救命绳。几岁的孩子也知道他们说的是谎话。除了他们,没人能证明那件子虚乌有的事。”

“这件事提到了是皇上亲口说的,那皇上应该知道是不是真的。皇上就是证人啊。”司徒青云说罢,文章立即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安宁公主也知道,我曾经当笑话讲给她听过。”白云飞又道。

“你看,证人还不止一个呢。文章,根据律法,应该把他们暂时关在牢中,调查取证,押后再审。”司徒青云又道。

文章不语,飞快地动着脑子。白云飞严肃道:“文丞相,无罪之人不可杀。如果你杀了司徒静,我白云飞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饶过你。我对天发誓。”

陈林的语气倒很平和:“文丞相,皇上的性情我最了解,他最恨枉法之人。您如果不分清红皂白一意孤行杀了司徒静,而事后又查清司徒静并未假传圣旨,我所能预料的是你文家的结局不会乐观。”

司徒青云拿出了大将军的威风,道:“文章,你该明白形势。有我司徒青云在,你休想杀了我无罪的女儿。司徒青云的宝剑也不是吃素的。”

“你敢威胁我?”文章铁青着脸。

“文丞相,我司徒青云一生战功显赫,杀人无数,你以为我会杀人是开玩笑吗?”

文章垂下了眼睛,不安至极。

刑部的官员也说话了:“丞相,下官也以为这案子押后再审为好。”

文章满脸的颓败,无奈道:“暂且把他们押回狱中。”又敲响惊堂木,“退堂。”说罢起身,愤怒地离去。

司徒静看着爹爹,灿烂地一笑,道:“爹,您老好威风。”

“你爹再不济,也不至于让女儿被人枉杀。”司徒青云说着,仍很忧虑,“可是静儿,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有人证嘛。”



其实文章是有预感的。当证人变成皇上和安宁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事已不容乐观。但他只有往前走,抱着微弱的希望。这让他心情十分糟糕。

文章来到太后宫里,文媚儿已在那里等着。太后和文媚儿都板着脸,只有安宁很轻松,在太后的面前晃来晃去,没事人一般。文章问起安宁可知道皇上口谕的事,安宁道:“我知道啊,白云飞那天在御花园告诉我的。他说当时皇上说出这话吓他一跳,他还以为皇上在吹牛呢。后来知道了哥哥是皇上才明白怎么一回事。”

“这不等于给了他们一道免死牌吗?”太后当然清楚这不是玩笑。

“安宁,你说的是真的?”文章语气沉重。

“舅舅怎么怀疑起外甥女来了。”安宁惊惊乍乍的,“你可要知道白云飞要抛弃的是我呀,我才是最恨他的人。要不是事实,我才不会帮他。再说了,就算我不说出真相,哥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说到朱允,朱允就进门了。大家打过招呼,太后问,你知道叫你来为什么吗?他道,听说了。文章便道:“那皇上真的说过救他们一命的话吗?”

朱允叹一口气:“其实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因为觉得认识了两个好兄弟,他们都拿出礼物互相赠送,我什么也没带,有些不好意思,就随口许了这么个愿。谁知他们还当真了。”

“那相当于免死金牌了,谁会傻到不当真啊。”安宁故意撅着嘴,没心没肺道。

朱允又道:“可是只是口头约定,也没什么物证。母后,如果我们不肯承认,他们不是没辙吗?”

文媚儿赶紧道:“这倒是个办法。”

朱允也跟着点头。太后却道:“这办法不好。皇上说过的话怎能视同儿戏,再说陈林安宁白云飞都知道,现在堂上的司徒青云和官员衙役都听见了,我们这么赖皮,不让天下人耻笑吗?”

朱允故意道:“母后说得是。可是,舅舅,皇上说过的话,或者就是一句玩笑说,也一定要兑现吗?”

文章摇着头,无奈至极,“皇上说的话当然要兑现。”

“那么司徒静就不是假传圣旨,而白云飞也可以拣回一条命。”安宁急切道。

“舅舅你看——”朱允一脸为难。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和公主都有证言。太后,我觉得我今天显得很蠢。”文章心里明白,却又找不出问题,无奈变成了悲哀。

“哥哥何出此言。这也是他们命不该绝。哥哥呀,我这里也不好受,我皇家受了白云飞这般侮辱,却要放过他,心里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太后说着,看了朱允一眼。

文章也看着皇上,道:“皇上是个仁慈的皇上。”

朱允又来了劲:“如果母后和舅舅觉得这么就算了不甘心的话,我还有个主意。”

大家立即睁大了眼睛。朱允道:“这件事因为我过去的承诺只好不了了之,可我们已经饶他们一命了,这招他们就不能用第二回了。”

“对呀,第二回就没这么便宜了。”文媚儿好不甘心。

“皇上的意思是——”文章问道。

“我们可以再问白云飞一次啊,愿不愿意娶安宁,他一定还会拒绝,那我们就再杀他一次。这一回可是谁也救不了他了对吗?就算司徒静去救,也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

文媚儿直叫好主意。太后和文章互相看了一眼,十分扫兴。朱允又道:“如果母后和舅舅认为白云飞该杀,那我们现在就再杀他一次。”

太后和文章还是不说话。朱允道:“舅舅,你是丞相,你决定吧。白云飞是杀还是不杀。”

文章满面苦相。他知道朱允是故意把球踢给他。他和他都清楚,白云飞不能杀。便叹气道:“不能杀。那会天下大乱。”

太后也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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