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换回女装的思亦从门口一进来,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锈帘。
闺中儿女知春暮,愁绪满怀无着处。手把花锄出绣帘,认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瓢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琢,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以倾?
……
“思亦姑娘真的是深不可测。”
“如此的好词,怕是这样就亵渎了呢?”
“思亦姑娘真是一鸣惊人。”心事重重的林风终于也开口了。
南轩雨转头望去。是林风。
他认出自己了吗?
“这位是……”
南轩雨个故意问道。
她不能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这里的任何人,她都不认识。更是不能在宴席之中就和他出去单聊,她之前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
“呵呵,这位是南轩的王子,林风。”
司徒燚亲自为南轩雨解惑。
南轩雨一个寒噤,一脸吃惊。
她知道他是林风。可是他什么时候成了南轩的王子,她不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已经好久都不了解南轩发生的事情。
片刻的寂静——
“思亦姑娘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林紫云提醒道。
任谁都能看得出她在困惑。可是这样是不是对南轩很不礼貌。
“哦,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林公子为什么不姓南轩。”
索性就直接问了吧。
这等大事为何她都并不知晓,莫非是父亲认了林风为义子。嗯,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思亦姑娘不必奇怪。在下只是族长的义子。”
林风对于此事从不避讳。能够代将军照顾她的亲人,他很荣幸。
不过,他倒是很奇怪自己竟然细心的为这个女人解释起来,完全没有被她刚刚无礼的举动所惹怒,,,他一向对于女人没有才如此耐心的。
不过,面前这个女人倒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一个神似他们将军的女人。将军。有机会,他还真想和这个女人谈谈。
“哦?我只是听说南轩族长只有一个女儿,已经成为了司徒的王妃。”
没错,这件事天下皆知。
南轩雨静静的道出这一点。
刷——
气氛顿时冷调了许多。
她谈到了一个禁忌。这个许多人都忌讳的字眼。
“不过思亦姑娘是无缘得见了。雨妃已经病逝了好多年了。不过,说起这个雨妃,我记得还是和她颇有渊源。司徒王为了她可是曾一度用一座城池换了一支天山雪莲。……只可惜红颜薄命。”
南寒王惋惜的说。
抬眼,已经见到司徒燚脸色铁青。看得出,他对雨妃一直用情至深。
“听说是一失两命。”
南寒夜继续挑战司徒燚的极限。
南轩雨见状赶忙转移话题。
“不知林公子可否见过令妹。”
不过,南轩雨突然觉得不妥。怎么转移话题转移的连自己都觉得煞是风景了。
可是这个话题一旦的被提起,就很可能被寻根究底,探究出来背后隐藏的秘密,否则又是差强人意。
☆、088
“她是我的将军。”
林风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像是悲痛欲绝。
“你喝醉了。”
司徒寒再也忍受不住了,朝思亦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思亦的胳膊:“请王上允许我们先行告退。”
没等司徒燚说些什么,司徒寒拉着思亦已然离开。毕竟,现在,司徒燚已经无权过问郡王的女人了。不。不只是司徒燚,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没有权利过问的。
“不知有空我可否去拜访思亦姑娘。”
这是,南寒王又提出了所谓的不情之请。
回答他的却是踏踏的脚步声。这个司徒郡王也太没有风度了。
从郡王府门前下了马车,司徒寒就这样一直拽着南轩雨,怒气冲冲,直到自己的卧房。众人见到他们主子难得发这么大脾气,都躲的远远。
“啪~~~”
司徒燚甩上了房门。
安静了许久之后。
房间里只剩下司徒寒重重的喘息声。
他自己也不知道问什么会这样。他在生气?他又为什么而生气?
“让思亦来给郡王更衣吧。”
南轩雨见状只好换上了一副妩媚的嘴脸,娇柔的说道。
一步,一步。
她慢慢的走近司徒寒,一只手才搭到司徒寒的肩上,另一只手若有若无的感受着他的心跳。
“啪——”
像是用尽了力气。司徒寒推开了南轩雨。
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
她不是她!她不是南轩雨。是她,绝对不会这样引诱自己。南轩雨是从来不会这样的,面前这个,只是一个想飞上枝头的女人。
不!也许还不只这样。这是一个阴谋。
司徒寒不断的提醒自己。
但转而看到思亦被自己刚刚用力推到在地。又心生怜惜。
不!不能!
她一举射虎,绝对不是一个娇小的女人。她是故意的——
“滚开——滚——”
司徒寒疯狂的提醒着自己。
不让自己过于沉沦。
就算她是南轩雨,自己更不能碰她,不是吗?司徒寒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来人,把她带下去。”司徒寒怒气冲天。
门外的侍卫得令,拽走了还坐在地上的南轩雨。
离开了司徒寒的视线,南轩雨略笑下。抬起头,正对上侍卫们鄙夷的目光。他们一定是认定她是没有侍奉好他们的郡王殿下,而被赶了出来吧。
她也还真是落魄,白白易容成了一副好皮囊。自己都觉得好笑。
因为人总是不乏落井下石,南轩雨侍寝失利,所以直接就被带到了一个脚落的一排小房子里。要是没有看到之后的人,她几乎是以为这里只是柴房,和当初被关在浣衣房的柴房一样。
而事实上,这里有的是一群的弃妇。用句时髦的话来说,这里是冷宫。郡王府的冷宫。
南轩雨打量着这里。暗暗的小屋子里。一股阴霾的气味直刺鼻。南轩雨经常问道血腥的刺鼻味,可是,这里不见得比到处的血腥好。
这里住着十几个女人。颓废的容貌,显示着她们早已不受宠了。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人看,还何必早起画峨眉呢。
打量了一圈,南轩雨分明能看到她们眼神中的怨恨,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她们现在的处境,仍是使她们看不开呢。现在,她们连一个丫头,一个奴婢,甚至一个俘虏都不如。
没有理会这堆女人异样的目光,南轩雨耸了耸肩。从她们身边穿过。仿佛在说。我和你们一样。
“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一句虽说不是很有好的问话,但南轩雨知道,自己已经融入了她们这个整体。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南轩雨抬起头,看着说话的这个女人。
她和别的女人不同。最起码,她穿的很干净。容貌神态,直觉告诉南轩雨这是一个不一般的人物。
本以为冷宫中的女人都是疯子。而实际上,她们是比正常人更能看通这个世界,所以,她们疯了。
“这还需要原因吗?”
南轩雨笑着说道。
司徒寒。她刚刚是料准他不会碰自己了吧。不管她是不是南轩雨。司徒寒都不会碰她。
她又一次赌赢了吧。
想她南轩雨究竟何德何能,竟然屡次利用自己来达到目的。这样,算是不折手段吧。她就是知道,怎样才能让别人对自己厌恶。
“既然来了,以后就要收敛点。”
不知怎地,这个女人对南轩雨倒是颇具好感。
“姐姐怎么称呼啊。”
南轩雨也有好起来。别人对自己好与不好,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即使在这个冷宫之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叫什么,你只要知道,来到了这里,你和原来不一样了,要是想活下去,就要管好自己。”
那个女人看着南轩雨的装扮,就知道她原来一定是很受宠的。可是,又有什么用了,她原来不也是——要想活着,就要好好约束自己。她提醒着南轩雨。
“好了,大家都去睡觉吧。”
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确实很有身份,随着她的一个命令,十几个女人就都各自退了回去。而有了这个女人的撑腰,南轩雨应该是会少受不少苦吧。
“以后,你睡我房间吧。”
她真的很像当初的自己!
郡王殿下,你到什么时候才会原谅我!
那个女人在心里低吼。心痛的也跟着滴血,不可自拔。
躺在潮湿的床铺上,南轩雨辗转反侧。事情的发展就这样一步一步远离她预计的轨道。
☆、089
那个南寒王,想不到今天的狩猎大会他也会到场。这一年来,南寒王迅速扩张,吞并拉拢周围的小国,已经渐渐与司徒两足鼎立。这各国的局势,本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战争,表面上是平静的,事实上,却是一触即发。
那个南寒王,今天看起来,就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的让步。
还有潇梁国的王。至今,仍是异常神秘,没有露过面。这一年,潇梁可谓是迅速崛起,听说这位新王登基,走起了神秘的路线了。
凌紫云看起来总是一副嬉笑样子,而事实上,他知道的东西也绝不是一点点。东凌国的发展……而所有国家最弱的,大概莫过于南轩了。林风竟然成了她的义兄,这样,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南轩真的是后继有人了。爹娘他们还好吗?他们失去了女儿,现在……
“喂,喂,醒醒——”
南轩雨感觉有人在叫自己。微微的睁开一只眼睛。天还没有亮耶。该死,本以为呆在冷宫,至少可以睡个懒觉的——
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南轩雨睁开了眼睛。是那个女人!
“你说梦话了。”
那人看到南轩雨醒了,淡淡的开口。
什么?!
南轩雨恍如晴天霹雳。
她自以为自己的城府已经足够深了。想不到还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
她到底说了什么?而旁边的她又听到了什么?要是以前她也有说梦话的习惯,恐怕,她早已害死了自己,甚至是千军万马。
“你刚刚在叫你的家人——”
看着南轩雨一脸的困惑,她淡淡的开口。
家,她已经好久没有想到过家了。
“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家了。”
南轩雨仿佛在这个时候倾心的放下了自己的伪装。一脸伤心的说,声音嘶哑的肝肠寸断。
“我比你大,不嫌弃就叫我雪兰姐吧。”
不知怎的,她想给南轩雨一个依靠。
“雪兰姐。”南轩雨只是真诚的唤了句。
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嚎啕大哭,或是怎样。那样太过矫作了。她知道,她和雪兰同属于一种人。在某种情况下,她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和眼泪。
“我叫思亦。”南轩雨慢慢的开口。
“思亦——看来咱们真的很投缘。”雪兰像是想说什么,但是也终究什么没说。“早点睡吧。”
随后,她又补了一句:“不要害怕,我会在你身边。”
南轩雨听得心暖暖的。闭上了眼睛。
要是可以说心事,南轩雨自认为绝不是最佳人选,却不知为何总是有人相信她。
夜越来越沉了。
南轩雨也睡的沉了。
隐约听到了些许响动,南轩雨微微动了一下。
想不到她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竟然也能睡的如此沉沉。完全没有了练武之人该有的警觉。
“早啊,雪兰姐。”
“这些女人就是聒噪,你可以再睡会。”
“不用了,昨天睡的很踏实。”
“嗯,难得你来到了这种地方,还是看得开。”雪兰充满向往的说道:“像是你能一觉睡到天亮,我不知道也多么羡慕呢。”
看得出来,雪兰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姐妹了。而她呢。南轩雨心想。她明知道自己是绝不会在这冷宫常住的。否则,她还会如此的洒脱吗?她能够想雪兰一样不哭不闹,还睡的如此安稳吗?
她没有惧怕自己的处境,只是因为她知道司徒寒不会就这么容易忘记她。还有司徒燚。如今,她还奢望什么呢?要是她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没有会议的女人,只是一个当初来和亲司徒,并且失宠之后的女人,她也能如此洒脱的在冷宫中睡觉吗?
回忆!真的是有太多的回忆也正因为此,她有恃无恐,高枕无忧。
司徒燚,司徒寒,凌紫云,以至于刚刚认识的南寒夜。林风,她的父母亲,南轩的几万军队,数十万子民,她还有一个足以匹敌任何的江湖组织,拜上帝教。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不用受制于人,任人宰割。可是,她真的能放得下吗?那么,她怎么还会出现在司徒?她怎么会来到这冷宫?
生活本已沧桑,你有何必毕露锋芒?
当初,她为什么要去听雨轩呢?而不是看风阁?观月楼?只是因为它和南轩雨的一字之差吗?这能说明什么呢?为什么一年之后,她再次肯见司徒燚并甘愿随他回宫,一步一步被逼迫到当今这种身处冷宫的地步呢?她是没有选择吗?身为拜上帝教的主人,她会没有选择吗?她在等什么?她又在奢望奢望什么?谙于兵法的她,早已犯了太多的兵法大忌!
“思亦?思亦?——”
“啊?雪兰姐。”
南轩雨猛然缓过神来。
“有心事。”
“没什么。没,……雪兰姐你叫我……”转移话题可是南轩雨的强项。
“我来帮你梳头吧。”
“嗯,好。”
南轩雨乖巧的点了下头。
然后下床坐到了铜镜之前。
雪兰轻轻的拿起了梳子,纤柔的背上,黑瀑布般长发如绸缎般散落。一下,一下,如今,她已经老了吧。一年多了,被发配到这,从此不闻不问。
刚开始她还有过幻想,如今——
“把雪妃打入冷宫,听后处置。”
那时,她每天的呆坐在外面,因为她知道,屋里和外面一样冷。
如今,她真的不希望思亦和自己一样……
“雪兰,能说说你的事吗?”
南轩雨淡淡的开口。她没有叫她雪兰姐,而是雪兰,只是把她当作自己的朋友,愿意帮助她。
☆、090
许久,没有回音。
南轩雨以为自己是听不到什么了。
猛一回头,才发现雪兰已经哽咽住了。她是说错了什么吗?还是因为触景生情……
“思亦——你不问我也想告诉你。因为,咱们有着太多的相似……”雪兰顿下。看着南轩雨。
“我叫雪兰,是郡王妃。雪妃!”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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