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人无意间听见她这番深情肉麻的话,诧异的盯着她,眼里又嫌弃又不屑的模样,仿佛她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
庄晋瞪了回去,眼神凌厉,俊美的脸都有些变形了,他们被吓得收回目光,不敢再嫌弃季琪,在他们听来,大街上说喜欢什么的,简直是不知廉耻呀不知廉耻!
季琪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目光,反而高兴的挽着庄晋的手,让他给自己剥板栗吃,堂堂皇帝怎么能沦为板栗工,玄青想代劳被他睨了一眼什么话都不说了,默默的跟在身后不出声。
许久没有和他一起出来了,她自从怀孕后就很少出门,难得出来,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很快玄青手上就拿了许多东西,把他冷酷的形象弄得狼狈极了。
人多很容易走散,她又跑得快,哪儿热闹就去哪儿,一不留神庄晋就看不见她的人影,瞧着全是陌生的面孔。不由心慌,玄青丢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始四处找人。
“阿晋你看,那人好厉害。居然能空手走绳索,太厉害了。你看。。。”她激动回头,瞧着身后的少年公子被她抓着手,满脸通红的模样,她连忙松了手,连连道对不起退了出去。
周围全都是陌生的面孔,她没看见庄晋,知道这是走散了,便穿过人群寻找。走几步就能踩着人,她找了一会儿还是没看见人影叹了口气,走到桥上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人,希望能看见熟悉的声音。
肩上被拍了一下,她欢喜回头,差点扑上去“阿晋,你跑哪去了。。。”
还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她看着眼前俊朗的面容,怔了一下手回手“是你呀?”
萧瑞之忽略她话语里的遗憾,瞧着有人冲撞过来。迟疑了一下,拉着她站到一旁“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一个人?”
“嗯!走丢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也出来游玩?”
“嗯,今日夜色不错。便出来走走,没想到看见了你。”他关心道“人太多了,你要小心一点,他们应该会很快找到你的!”
“我会的,你也是!”看着他,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似乎也是如此,眼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气氛有些尴尬。有些压抑,她觉得还是离开比较好“我去那边看看。你去忙吧!”
“嗯!”萧瑞之点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一时忘了行礼,是啊,她现在是皇后了,不是那个活在他回忆里鲜明的女子,无拘无束,没有至高无上的皇后头衔,只是他的小姑娘!
季琪边走边找人,闲逛了一会儿,发现有些小玩具可能是小明珠喜欢的,她看着喜欢就买下了,没发现身后担心她安危,不紧不慢跟着的萧瑞之。
不知不觉手上拿了许多东西,她只有两只手,根本拿不了,走了两步丢掉了一个风车,弯腰正要去捡,眼前多了一个人,修长的手指拾起地上的风车给她,俊美的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从她怀里接过乱七八糟的东西,语气无一点责怪“怎么买了这么多?”
“给小明珠带的!”她讨好的凑过去,挽着他的手臂“你怎么现在才找到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哼!”她不提还好,一提就让人生气了,庄晋当即黑了脸“是谁看见好玩的就松开为夫的手的,是谁跑得没影的,是谁走散了还能不慌不忙,优哉游哉的购物的,是谁。。。”
“这样如何,赔罪礼!”在他脸上飞快的亲了一口,迎面走来的几位年轻女子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脸刷刷的红了,暗想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
庄晋嘴角含笑,捏着她的手把人拉进,举止亲昵的和她咬耳朵“也不怕别人笑话!”
“你现在还不是一样,瞧,对面那个大婶恨不得用眼神把你浸猪笼了!”季琪挑挑眉,对面目瞪口呆,一脸吃了苍蝇表情的妇人,啧啧两声走了。
“还不是你招惹的!”庄晋一本正经的咳了一声,做出一派君子的模样,前后反差太大,让人忍不住想笑,被他不悦的看了一眼,她不憋着笑躲在她身后,肩膀一抖一抖的。
余光瞧着离去的声音,庄晋冷哼了一声,他倒是动作麻利,才离开一会儿就盯上了,幸好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不砍了他脑袋,看来他是不能留在金陵城了,不管两人有情无情,在眼前晃悠总让人不踏实。
十日后,萧瑞之收到任命,调往西北荒凉之地做刺史,三日后便上任。接到文书那一刻,他便知道皇上的心思,那晚在街上,他和皇后说话想必已经看见了。
如此小心,倒真是一个皇帝的作风。
离开的前一天,他去了郊外,在一处写着爱妻之墓的青石墓碑下挖了又挖,最后一无所获,他突然笑了起来,他不认为那支玉簪被盗墓贼挖走了,想来是她来过,不知道是在立墓碑之前还是之后?
抚摸着亲手雕刻的四个字,他笑了笑,爱妻,她从来都不是,不知道她看见这几个字会不会生气?
掏出匕首,一刀一刀,字迹一片模糊,再看不见字迹时他才摆手,看着面目全非的青石,他摆了摆身上的泥土草屑,缓缓的离开,他知道,以后再也不用来这儿了,她没死,她过得好好的,她是皇后,就这样吧,祭奠他再不能奢望的回忆!
重阳节前后,螃蟹肥美,地方进贡了不少河蟹,一对对很是肥美,她喜欢吃龙虾,喜欢是螃蟹,让紫霞清蒸了出来。配上黄酒,味道好极了。
螃蟹性寒,庄晋不给她多吃,隔天吃一对,两人配上黄酒,举杯赏月,日子悠闲美味极了。
她吃完了自己的便盯着他尚未动的一只公螃蟹,一脸讨好,嘴里嘀咕有词“相公,你的螃蟹好大呀,蟹膏一定很多,你怎么还不吃呀!”
“你呀你,怎么能怎么馋嘴,晚上肚子疼不许喊!”对于她的吃货德性,他是无能为力的,只要她眼巴巴的瞧着自己,就会纵容一些,把哪只五两重的大螃蟹放在她面前,她一脸受宠若惊,欢喜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便美滋滋的吃起来。
夜里她倒是配合,两人唱响了一首又一首和谐曲,直到累趴在他怀里,才沉沉睡去,瞧着她睡得安慰,没有因为吃了螃蟹而肚子疼,这才松了口气,抱着人去清洗一番才清爽的睡去。
天气凉爽之后,小明珠还有些适应不了,抵抗力有些差,身子受不了便病了,她担心的守着细心照顾,庄晋也心疼不已,让御医仔细的瞧了几次,配上温和的药材给奶娘喝下去,药材化为乳汁被小明珠喝下去,渐渐的起色不少,五六天之后便又健健康康了。
整个皇宫穿上厚厚的冬装时,季琪没事就窝在凤仪宫,后宫只有她一个皇后,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争风吃醋,确实挺无聊的,无事时就会把清姨娘接进皇宫,母女两说说话,拉拉家常,逗逗小明珠,逗逗两位弟弟,一天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
今年赋税减免,国库的粮食不多,全国上下还有那么多人要养活,马上要过年了,庄晋开始为库房的银子发愁了。
没办法,他只能对着朝廷的几位蛀虫下手,找了他们一点罪名便是抄家,如此一来,库房很快便填满了。
其他大臣瞧着胆战心惊,就怕皇上把手伸到自家面前,纷纷节省起来,就怕露富了被惦记上。
季琪听说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觉得他真是简单粗暴,不过贪官蛀虫什么的多除去几个于朝廷百姓来说是百里无一害呀!
清姨娘想去相国寺上香,季琪发现她很少陪着清姨娘出门,难得清姨娘想出去走走,她又在凤仪宫宅了好些日子,都快忘记金陵城是什么样子了。
当即约定第二日陪着清姨娘一起去,清姨娘有些担心,她是皇后,哪能那么容易出宫。
清姨娘不知道,山人自有妙计,她季琪的妙计就是把庄晋哄得开心了,去哪儿还不是她说了算,再说了,他也不是难哄的人,只要热情一点即可,闺房乐趣什么的,就不用详细描述了,大家都懂!
☆、第一二八章 好戏
“别乱跑,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回来!”季琪上马车时被庄晋拉住,理了理她身上厚厚的披风,郑重其事的叮嘱。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不走就让娘久等啦!”季琪有些不耐烦的收回手,还是安抚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手脚利落的上了马车,坐稳就掀开车帘朝他摆摆手,笑得没心没肺,还不忘给他抛了一个香吻。
其他人都低着头不敢多看,庄晋坦然的接受,为什么他有种被嫌弃的感觉?这个女人真是会蹬鼻子上脸。
赶车的是柳三,庄晋不放心,派了两位武艺高强的侍卫装扮成小厮的模样跟着她一起,她带了悦喜一起。
她们约定在东大街见面的一棵柳树下见面,是去相国寺的毕竟之路。她到了时清姨娘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马车一停稳她就上了清姨娘的马车,母女俩亲亲热热的说话,询问两位弟弟的情况,清姨娘也询问小明珠的状况,两人一路说着话,没留意时间,到了相国寺还未说完。
今日是个吉利的日子,来相国寺上香礼佛的人不少,季琪今日并未盛装打扮,怕被人认出来,毕竟进城那日她露面了,若是这会儿被人认出来肯定会引起骚乱,因此她带了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陪着清姨娘上香祈求平安之后,时辰也不早了,她们去厢房休息,相国寺的斋菜很出名,来了总是要尝尝的。
厢房熏着檀香,有安神的作用,闻着便让人宁静,很快便上了斋菜。她们梳洗了一番,擦干手上的水迹开始用膳。
饭后清姨娘要休息一会儿,她去后院走走。后院有片竹林,人少亲近。她在后院逛了一会儿怕清姨娘醒了。便回去了。
收拾了一番,捐了一笔丰厚的香油钱,她们准备离开,庄晋说了太阳下山时要回去,她还是希望能赶回去的。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金陵城靠北,十一月便开始冷了,她穿得很厚。并不觉得多冷,看见打着赤脚,捧着破碗站在门口排队零粥的一群难民一样的人,她有些看不下去,又觉得可怜。
悦喜去问了一下,回来时告诉她,原来他们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难民,灾民,无处可去,无谷可食。沿路乞讨到金陵城来的。
相国寺的主持怜悯他们,每日都会在相国寺门口布膳施舍,无奈人数众多。他能力有限,也帮不了多少。
季琪看着一条长长的,没影的长龙,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姨娘闻言让婢女掏银子就要给不远处的难民,被季琪拦住,那么多人,给了银子会引起轰动的,还不如把银子给了主持,让他明日做些馒头。
她让悦喜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给了主持。主持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日落前她的马车进了皇宫。乘着夜色,她回到了凤仪宫。看见她完整无缺的回来,庄晋松了口气,捏了捏她的手“怎么现在才回来?”
“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晚膳后说给你听。”她进去洗脸,温暖的面巾敷在脸上很舒服,身后多了一条大尾巴,她洗了脸,上前环着他的腰“怎么了?”
“你不是有事要说给我听吗?”他问,很急切,对于她的事情,他一直很上心,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根本等不到晚膳后。
“嗯哼,就那么想知道呀?”庄晋捧着他的脸点点头,她也不再拖延,道“今日在相国寺看见很多难民,拖家带口的,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在相国寺排队领粥,大冬天的,好多孩子光着脚,我看了很心酸,觉得他们很可怜!”
“嗯,今年并不太平,北方干旱,许多地方颗粒无收,南方洪涝,许多良田沃土被冲毁,会有人流离失所在所难免,我已经在尽力挽救了,阿琪,我知道,让那么多的子民受灾受难是我的过错!”
“不是你的错!”季琪亲了亲他的脸,道“这是天灾,在它们面前我们是渺小的,是无能为力的,你别自责,我想说的是,我想建立一个救济所,用来安置他们,马上就要隆冬了,他们如此境况,还不知道一个冬天过去能活着多少人!”
“救济所?”庄晋挑了挑眉,她点点头,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就是提供食宿,也会提供工作,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开春后若是想回乡就回乡,不想回乡就在城外开垦土地。”
“贵族大户们那么多土地荒芜,穷苦百姓想种地都没土地,简直可恶!”她说“这样一来,就需要夫君颁布一道圣旨了,大意就是明年三月,全国上下检查,若是有土地荒芜尚未开垦,全部收为国家所有!”
“一来国家的土地多了,二来,他们想留住自己的土地,肯定会让人去开垦,要人做事,那么他们不是有事可做了?也不至于会养成好吃懒做好的性子?”
“嗯,这个想法不错!”庄晋仔细想了想,觉得不是不可推行的。
“夫君,我这样不算是干预朝政吧?”她是知道的,后宫不得干政,其实她没那个当武则天的野心,她这人懒,不是逼急了不喜欢多动脑筋。
“你刚才说了什么为夫一句都没听见,什么干政,不知道!”他挑了挑眉,笑着道“去做吧,不过银子不能从库房出。”
“小气!”她撇了撇嘴“幸好我有私房钱!”
准备了一番,第三日就在宫门前准备很多吃食,闻讯赶来的难民惊喜不已,看着一身布衣的季琪亲自派发粥食,大呼皇后娘娘仁慈,皇后娘娘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娘娘降临,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粥派发得差不多了,悦喜拿着自制的喇叭,站在高台上高声的宣读她的旨意。大意是会在金陵城外划出一片地作为临时住所,房屋需要他们亲自动手搭建,食物不用担心。到点会有人送去。
悦喜还强调,是给他们临时搭建的房屋。希望他们能好自为之。
成千上万的难民们欢呼不已,就算现在让他们搬石头,他们都愿意,终于有人管他们了,他们终于有落脚的地方了,虽然是临时的!
季琪预算着房屋搭建好恐怕需要一个十天左右,是她低估了他们的能力,六天的时间他们就搭建好了简易的茅草房。方圆十里的茅草被他们全都割了,兔子窝边的草也被割了,弄得它们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只有连夜搬家,过冬的食物也搬走了。
几日下来,季琪的开销不少,给他们添置了棉被衣物,食物是粗茶淡饭,那么多人她想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