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追赶着云夕的步子,喘着气儿道:“云姑娘,此刻夜已深,少爷只怕已经睡下,您若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可等明日一早。”
“不等,不等,我等不了,绿儿,夜琅居还未到吗?”
“就到了就到了,云姑娘,就是前面,三楼,还亮着灯,少爷还未睡下。”
话落,白杰拦住了绿儿的去路,冷着脸严肃说道:“绿儿,你下去吧。”
“白管家,可是云姑娘?”绿儿看向云夕匆匆进入阁楼的背影,说道。
白杰道:“这里有我。”
“是,白管家。”绿儿闻言,这才转身离开。
白杰扭头,看云夕推门进去,摇摇头,表情却释然不少。
白夜琅,不,应该说是陌琉倚正在看着手里的书籍,也早知道有人匆匆上楼。
房门乍然被推开,他不意外,却很意外云夕怎么会大晚上的过来。
“云……
话未落,已经温香满怀,陌琉倚被紧紧的抱住,手中的书掉落在地,陌琉倚僵在当场。
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而且,他觉得好熟悉,这感觉,这味道,这温度,这个……人!
“陌琉倚,是你吗?”云夕松开,手伸到陌琉倚脸上的面具,手却被握住。
“你……云夕,我不是陌琉倚。”
“你是,你就是,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陌琉倚,我真的好想你。”
拿开陌琉倚的手,云夕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脸,是他,真的……
“我就知道,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云……云夕,我……”陌琉倚有些手足无措。
云夕却已经用力的吻住他,这让陌琉倚整个僵住,完全不能思考。
脑海中,似乎也有那么一张唇让他恋恋不舍,让他疯狂迷失。
“云夕……你听我说,这……这是怎么回事?”陌琉倚推开云夕,别开脸不敢看她,该死的,他竟然……有反应了。
云夕蹲在他面前,葱白的手抬起,有些发颤的摸着陌琉倚的脸,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
“陌,我以为我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你瞧,我果然找到了你。只是,你却已经不记得我了。”
“云夕……”陌琉倚愣愣的看着云夕梨花带雨的容颜,心里,似乎好痛,不愿意她哭泣,然而陌生的感觉他又不知该说什么?
“陌,不记得没关系,不爱了也没关系,我会帮你记起来的,我们还会和从前一样。你还会抱着我说喜欢,还会认真的对我说,回卞城之后,我们就成亲。”
云夕伸手,搂住陌琉倚的腰,把脸都埋在他的怀里,鼻息间熟悉的味道让她很的心安。
“云夕,云姑娘,我是白夜琅,我不是你的爱人,我……”
“你是我的爱人,一会儿,白老板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云夕闷声道。
她如今好安心,好安心啊!
陌琉倚张着手,不知该不该抱住怀里的人,理智上,他不能抱,可潜意识里,他很怀念,很思念这个女人。
“如果……我真是你的爱人,你真能帮我找回记忆?”
“恩,会的。”
……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白天雄也来到了夜琅居,看到云夕微红的眼睛,他心里稍稍安慰,也苦了这个姑娘了!
而他也毫不避讳的把一切都告诉陌琉倚,包括这一切的计划。
陌琉倚听完之后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漠着脸不说话,白天雄看向云夕,见她表示无事,才起身出去。关门前,陌琉倚说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白老板。”
白天雄点头,嗯了一声,下楼离开。
云夕见陌琉倚脸色不大好,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便坐在一旁看书。
“云夕,你可乏了?回去歇息吧。”陌琉倚抬头,复杂的看着云夕道。
云夕点点头,在陌琉倚惊讶的目光中,走到床边,脱鞋,宽衣,躺下,盖被子。
陌琉倚直愣愣不知道该说什么:“云夕……”
“陌,过来吧,惊讶什么呀?以前你经常死皮白赖硬要和我睡,现在不乐意了?”云夕挑眉,伸出白皙的手指,冲陌琉倚勾了勾。
陌琉倚瞬间脸红了起来,还有微微恼怒,只是脑海中,似乎真有那么一个画面,只是画面太模糊,他记不清了。
“陌,愣着干嘛呀,来,一起睡。”
ps:加更一章,呵呵
☆、第005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005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家是有很大的基业,不说如今白天雄是个如何厉害的商业枭雄,单就以往记载,白家百年前就已经是富家。
因为直系一代代人的努力,均是有无比的商业头脑的人,如此发展之下,便越发富有,直至成为齐国第一富商。
白天雄对这个家业很是看重,甚至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还有便是他那个活死人一般的儿子,白夜琅。
云夕第二日一早便修书一封,给人带回卞城,再带到郡都的镇南王府内,阴司和无心无情一直都在,不会去哪儿。
信上交代了律屿的事情,让帘妖速速前来,不单只白夜琅的毒要治,陌琉倚的腿还有脑袋也要治。
因为,陌琉倚没能记起云夕,即便云夕如何想要激起他的记忆都没办法?
云夕也有些无法了,便停止了行为,只一天到晚陪在陌琉倚身边,她现在很开心啊,陌琉倚对她也很好,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疏远,但都不是问题。
“陌,你说,我现在要不要修书一封回卞城让房掌柜他们先帮我们做嫁衣啊?样式我可是都想好了的。”
“咳……咳咳。”陌琉倚刚吃着点心,被噎了,一张脸呛得有些通红。
云夕立时一个白眼扫过去,哼道:“你这是什么反应?真讨厌。”
陌琉倚脸色赤然。抱歉道:“不不不,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些都有些跟我没关系。毕竟我还是没能记起你,或者我根本就不是陌琉倚……”
“是。”云夕嚯的站起来,大声而坚定的说道:“你就是,你敢说自己不是?你现在失忆了,是不是就想把我撇得一干二净?”
“没有。”
“没有。”云夕瞪着眼,走到陌琉倚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陌琉倚被看得全身发毛。别人对于他是很害怕的,他这样一个强势的人。这样一个人人都怕的人,即便是白天雄对于他,也隐隐有些敬畏。
可唯独云夕,他竟然不敢与云夕直视。这实在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陌琉倚,你躲什么躲啊?看着我,有本事你给我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我……云夕,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陌琉倚无奈,抬眼与云夕对视。
“那是什么意思?”云夕不依不挠。
“我……我就是觉得,这个,起码得等我恢复记忆……”
云夕点头:“我在等啊。”
陌琉倚挪动轮椅后退,却被云夕一把拉住,臀部一转。坐在他的腿上。
这可把陌琉倚吓了一跳,那腿上的温度,如同被火烧一样灼热。
“云夕。你……你下去。”
“我不。”
“你这样有失体统,男女授受不亲。”陌琉倚都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
云夕却气恼的伸头靠近他,半眯着眼:“见鬼的授受不亲,你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吗?不知道吧?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就对我又是亲,又是抱。还看了我的身子。”
“我……”陌琉倚傻眼,有些面红耳赤。
云夕脸越靠越近。使得陌琉倚无路可退,两人的鼻尖都碰在一起。
陌琉倚睁着眼,脸虽红,却不为所动。
云夕的眉头大大的皱了起来,站起身退开两步拉拉衣襟,平静道:“陌,夜深了,睡吧。”
陌琉倚复杂的看着云夕出门,眼眸中有说不出的落寞,他其实很想抱着她,亲吻她的,可是他如今是废人,即便再怎么喜欢,他也不能连累她,跟着他这样一个废人,她不会幸福的。
即便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那又如何?又能如何?断然,他是不可能拖着这个残废的身体跟她在一起的。
云夕从夜琅居下来的时候,绿儿正守在远处的回廊灯下。
“云姑娘。”
“绿儿,怎了?”
“云姑娘,老爷请您过去。”绿儿说道。
云夕恩一声,立即转身向正厅去:“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绿儿不知。”
云夕不再言语,到正厅,烛火下,只有白天雄一人,坐在那里似乎面有难色,手边的几上,摆了一张红帖。
“白老板。”云夕走过去,问道:“白老板,深夜唤我,可是何事?”
白天雄示意云夕坐在旁边,吧红帖往云夕的面前推了推:“你看看,给我点意见。”
云夕拿起红帖,打开,看了两眼,便合上红帖,推回白天雄的面前。
白天雄说道:“这其中,你如何看?”
云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笑道:“白老板,其实说白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轮不到我来给你高见。不过既然你问了我,这事情还与陌有关,我倒是能给你一个提议。”
“哦,说来听听。”
“这红帖,乃是旁系拿来的,其实很简单,你大可不必理会。不过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敢这般送上帖子来欲要给你的儿子娶一个媳妇,难道很单纯?”
那帖子上,美其名曰:冲喜,如此这般,可能白夜琅的病就自然而然好了。
“难道白老板真的以为,冲喜让你儿子娶门亲,就能好?”
“放他娘的狗屁。”
白天雄气得一巴掌拍烂了面前的茶几,一张脸炉火燃烧:“就他娘的把我儿子害成这样,冲喜?这些个黑心肝的白眼狼,亏得我从来没亏待他们,他们竟然……”
白家的产业都由直系掌管。也是由直系经营,旁系则自己营生,与直系无关。
然而旁系的人无能。一直没出一个有出息的,直系的人虽不理生意上的事情,可生活上的没少帮衬,没少补贴给用,却不想到头来当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白家这个直系,一直都养了一群忘恩负义的亲戚。
这一次,是由最大的旁系下帖的。因为下帖者,算起来。还是白天雄表叔。
辈分上,压了白天雄一级,白天雄自然不惧,可到底还是要顾及一下旁支的颜面。
云夕没想那么多。直言道:“白老板,既然你都如此愤怒了,那何必还理会他们,他们不念一点亲人情面还要杀你们,有仇不报可不是我的作风。”
“那云姑娘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他们既然如此为你儿子的终身大事着想,白老板也不好辜负人家的一番好意。只是不知这是哪家的姑娘?能被举荐来做你的儿媳,自然美若天仙。”
白天雄冷冷一笑,说道:“她是常云秋的侄女儿。常清水。美自然是美的,常清水人也很聪慧,我以往也很喜欢她。可你想想,常云秋让她嫁夜琅,这能单纯吗?”
“自然不单纯,可也不排除常清水是无辜的,你当初觉得她好,必然是个不错的女孩。当然,还得且行且看。”
“恩。也只能这样了。”白天雄说道。
云夕起身,点了点红帖:“白老板,能带我去看看令郎吗?”
……
白天雄的儿子,真正的白夜琅就在夜琅居。
夜琅居统共三层,最下层中间为厅,两边为房。左边房的墙壁上有一张摆满书的书架,移开,便是密室。
密室通道直下楼梯,便是密室,连接后面的假山,可以透风。
密室不小,地下铺了木板,最后在铺暖垫,因为是密室的原因,很暖和。
靠墙的一张红木雕花床上,躺着个面色青白的男子,细长的桃花眼半睁着,挺立的鼻梁下略薄的唇有些青紫,身上盖了一张蚕丝暖被,烛火照在他脸上,忧郁而魅惑。
这是一个极好看的男子,只可惜,不能动,不能说话,面如死灰无生气。
“夜琅,夜琅,爹来看你了。”
爹!
云夕站在一旁,能看到他的唇瓣一动,说的就是这一个字。
白天雄眼眶都红了,每次看到儿子日渐消瘦虚弱,他的心就抽痛抽痛得难受。
云夕看白夜琅连嘴都动得艰难,便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说道:“白公子的模样看起来很像中风,反正我是不懂的,不过师姐应该能治,但我不敢打包票。”
云夕可不是帘妖,大话可不敢说,要是帘妖治不好,她脸面该往哪儿搁啊?
“不管如何,我只希望神医帮忙诊治,若真不行,也就是命该如此……”
床上的白夜琅憔悴瘦弱,看起来当真很不忍心,云夕摇摇头,出去了。
命该如此?谁的命又是注定的呢?
云夕想不通透,命这个东西,确实没人能掌握,即便你计划好了,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在前面阻拦。
“云夕。”
云夕想得出神,却闻耳边传来一声轻唤,回头,昏暗的烛火下,映照出一张白皙的脸。
眼睛微弯,嘴角含笑,少了一直以来的寒冷,多了几丝平易近人。
“师姐,你来了?”云夕激动上前,拉住她的手。
等了快半月,可算把帘妖给盼来了,久别见故人,云夕心里很高兴。
帘妖见到云夕,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师傅最近在研究一门古武术,大师兄做他盟主的事情忙不完,最近一个多月,江湖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门派,无恶不作,可行踪飘渺难寻,他忙得很想来也来不了。师弟呢?你不是说他在这儿的吗?”
“他睡下了,明日再说吧,倒是有一个人,还得希望你去看看。”
☆、第006章 神医妙手难回春
第006章神医妙手难回春
“白家公子夜琅?”帘妖知道此人,云夕的信上有说,她确实想看看。
“白夜琅那身体应该是中毒所致,师姐,要不今晚你先休息,夜深了,况且你赶路也累。”
“也好。”帘妖脱下外衣。
云夕去厨房打了热水,让帘妖擦擦脸,云夕则在软榻上躺下。
半眯着眼休息,云夕问道:“师姐,我最近老觉得陌琉倚在疏远我,会不会只是我的错觉?”
帘妖在床上躺下,闭着眼调整呼吸:“他失忆了,有疏远之意很正常,恢复记忆就好了。”
“能治?”
“能,失忆应该是脑部受创,睡吧,明天我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呼吸已经平稳。
云夕收收心,也闭上眼睛。
竖日一早,神医来到的消息便传到了白天雄的耳中。
云夕和帘妖洗漱的时候,白天雄已经急匆匆到了门前,碍于男女有别,他才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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