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醉抚摸着丁子珏的头,“我要带他去扬州。”她看着子珏和蔼地笑了,笑容里犹如毒蛇吐着红心子渗得人发慌。
那黑衣人见钱已到手也不再多管,闪身就跃出了门外。
丁墨醉蹲在丁子珏的面前,“你别害怕,别哭,”她伸手抚摸着丁子珏的脸,“你看你长得多漂亮,若是我也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孩就好了。”
丁子珏被她这诡异的模样骇着了,毕竟他
114、大结局 。。。
只是个五岁的孩子,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丁大叶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慌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蹒跚去开门,窗外什么都没有,风呼呼地刮着,眼看着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她怔怔地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睛里毫无聚焦点。
派出去找的人没有一个有消息的,丁大叶脚骨折了,只能坐在家里枯等,她什么都做了。这几天她都一直一言不发,憔悴散发的坐在床边,何家福让人端来了热水,退下了其他人,他拿着帕子浸入热水中绞干为她温柔的擦拭脸,擦手,为她梳发。
丁大叶的手是冰冷的,眼里空洞看不见一丝动容。
何家福在她的身边坐下,手搓着她冰冷的手,不时地低头呵着她的手,他的脸侧着光,晦明不清,他轻轻唤,“丁大叶。”丁大叶终于缓缓的抬起脸看何家福,何家福捧着她的脸,“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子珏,将他完完整整的带回给你好吗?”
丁大叶扁着嘴,几欲落泪,努力地克制着,“我没用,我把子珏弄丢了,我没有保护好他。”
何家福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这不是你错,知不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已经下令下去让所有的人都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丁大叶依靠着何家福,伸手紧紧抵抱住了何家福,“别让他出事好不好,求求你,别让他出事。”她眼泪再也止不住,深深地埋在何家福的发里失声痛哭。
丁大叶是一直不哭的。她不是不会哭,只是未到伤心处。
何家福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一切都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丁大叶不眠不休了这么多日,终于支撑不住,皱着眉疲惫的阖眼。何家福一直陪在床畔,温柔地为她压好被子,深情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憔悴女子,伸手为她撩起散落下的发,抚平她眉间的皱痕。
很快,就有子珏的消息了。丁大叶心里却是有点奇怪何家福怎么有那么广阔的信息网,只短短三天,绑架子珏的黑衣人被霍英带到了茂家。
“子珏呢?”丁大叶拄着拐杖问。
那黑衣人懦懦道,“一个扬州……一个扬州的女人花了五千两银子让我帮她抓走的。”
丁大叶心突突的直跳,“哪个女人?”
黑衣人不敢抬头,“是……是……姓丁……”
丁大叶失声道,“丁墨醉!”
黑衣人点点头,“是的。”他刚说完就自己吞毒药自杀了,他是从末谷里逃出来的,宫主何旭笙早有命令,谷里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不可以轻易出谷。他是叛逃出来的,知道谷里的规矩,如果被抓回去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很惨。
更令丁大
114、大结局 。。。
叶震惊的是,霍英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丁墨醉已经被确诊终身不育,她不知从哪里弄了蛊方子,只要用自己最嫉恨人的骨肉的血祭就能让自己怀一个孩子。
霍英只能帮这么多了,这么多年以前,他们末宫都很少涉及江湖之事。“宫主和夫人都很想念你。”霍英恭敬道。
何家福恍惚地看着霍英,二十多年了,不知他们在谷内是否安好。父亲一辈子不得出谷,母亲陪伴着他一同一辈子不出谷,而他也一辈子不得入谷,人世间还有什么是比骨肉分离更痛苦的呢?
丁大叶与何家福连夜赶去了扬州。
时隔五年,两人又重新回到这里。丁大叶曾经多么急切地希望何家福放下京城的一切同她回到扬州过着简单的生活。很多事情就在踌躇中事与愿违。
斐东玉没想到何家福与丁大叶会来见他,更没想到丁墨醉会绑架他们的儿子只是为了给他生个孩子。
“她最近心情低落所以搬去了山上别院小住。”斐东玉领着丁大叶与何家福一起上山。
一路上何家福都扶持着丁大叶。
斐东玉跟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看着丁大叶的背影。
雨后的山是清新的,秋日渐近,不少落叶纷纷飘落,斐东玉捻起一片落在肩头的落叶,眼里恍然的盈了温热,扯着唇苦笑了下,这后山少年时最是喜欢同丁大叶一同来,山上景十几年来都没有变过,变得只是人罢了。
树上的叶子在风中纷纷飘落下来,落在空中,漾起微微的弧圈,一括一括的漾了开来。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他仿佛看到少年时的斐东玉与丁大叶浅笑着遥遥望着他,丁大叶依偎在少年斐东玉的身边,两人喝着酒弹着琴谈着诗词歌赋。
他伸出手来,想触摸他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很久以前,他以为他与丁大叶会白头到老,在这山里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那个装在心尖上藏在身体最深处的人,他从年少的时候就保护着她,照顾着她,免她在丁家这大家族中有辛酸艰难。
但,终究只不过一场黄粱梦。
最遥远的记忆仿佛如幻似梦,他从回忆中醒来,雨后的阳光簌簌的从叶子之间斑驳落下,撒了他一身,用手挡住眉眼,看着前面相互扶持的丁大叶与何家福。
一个人这辈子有很多事情可以后悔,斐东玉有,但是他不会回头。知道丁大叶过得他就放心了。他从来没有冷落过自己的妻子,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个完美丈夫的角色,小心地呵护着自己的妻子。他不希望负了丁大叶再负了丁墨醉。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男人。
114、大结局 。。。
只是虔诚地希望何家福与丁大叶会幸福。
人这辈子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斐东玉只能尽力,尽全力。
山间的小屋里,宽敞整洁的竹木屋,静雅香溢。
光线自竹屋缝隙里射进来,床上的小人儿被照的几乎透明,子珏涨红了脸不敢哭也不敢说话。
丁墨醉脸不自然地潮红着,一身的大红罗褂,别提有多诡异,精致妆容的脸有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低头看着子珏,她一脸的兴奋,纤细的手指也几乎打着颤,手在子珏的胸膛处比划着,另一只手颤抖地执着匕首,匕首尖端闪着寒光。
丁墨醉摸摸丁子珏的脸,“阿姨想要个孩子,阿姨想孩子已经想疯了。”
子珏小声地抽着涕,扁着嘴道,“阿姨你不要杀我,我娘我叔叔会伤心的。”
丁墨醉看着子珏扁着嘴的模样,真得跟丁大叶一模一样,她一看到丁大叶就想到自小到大都活在丁大叶的阴影里。
丁大叶或许从来都不知道丁墨醉有多么嫉妒她。
明明只是个养女却过着同她一样的生活,明明是同一个师傅交出来的诗词歌赋却被师傅夸奖她有天赋,明明她比她漂亮斐东玉却心心念念了她这么多年,明明她已经被她赶出了家门却嫁得好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孩子。
丁墨醉她才是真是个可怜虫,没有斐东玉的爱,也没有孩子,她的一辈子都在同丁大叶争,却怎么也争不过她。
丁墨醉神经质地按住了子珏,“我恨丁大叶,我恨丁大叶!”匕首在他的胸膛处缓缓刺入,子珏痛得直哆嗦,鲜血一点一滴地从伤口处溢出。
门砰地被踹开了,斐东玉立在门口,阳光逆着照在他身上,丁墨醉整个人都看不清他。
他震惊地看着一向温柔体贴的妻子那张狰狞的脸。
丁大叶听到了哭声推开了斐东玉踉跄扑了进来,腿因为大动作而差点摔倒,一见丁墨醉拿着匕首正在挖子珏的心脏。
她犹如野兽一般地扑了上去,扑在丁墨醉的身上伸手就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这个疯子!”力道之大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丁墨醉被她打得几个踉跄跌倒在地上,整张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她自己也站不稳几乎摔倒在地上,双目赤红着恨恨地瞪着丁墨醉。
丁大叶抱起了躺在床上的子珏,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胸膛处有一道狭长但不太深的伤口,血不停地渗出,丁大叶手忙脚乱地撕衣服替他包扎伤口,嘴里慌慌张张道,“别怕,别怕,子珏别怕,娘在这里。”
子珏看到丁大叶哇地一声大哭紧紧地抱住了丁大叶,紧紧地缩在她的怀里,他真得吓坏了。
斐东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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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地看着丁墨醉,悲伤地看着她,“你这是为什么?”
丁墨醉摸着自己的脸,委屈地看着斐东玉,脸上依旧是无辜的模样,“东玉,我只是想为你生个孩子,我只是想生个你的孩子!”最后她几乎是咆哮,“我只是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斐东玉缓缓走过去,轻轻地蹲在她的面前,“墨醉,不要这样,你是个乖女孩。”他摸着她的脸,“你一直是很善良的,你怎么能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呢?”他抚摸着她的脸,擦去她因为哭泣而花掉的妆容。
丁墨醉崩溃大哭,“我只是想要个孩子,你爹你娘都怪我这么多年没给你生个孩子,你再也不会爱我了!”
斐东玉悲伤地捧着她的脸,“不,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没有孩子又怎么样,我不会没有孩子而不爱你的。”
丁墨醉神经质地猛摇头,“不!不!你撒谎!你怪我!你不爱我!”她猛地指着丁大叶,“你一直都爱着她,你为她得心病,你为她从来都没有笑过,这么多年你是对我好,什么都为我着想,可是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里,你的心里一直只是有着丁大叶!”她啊地一声尖叫着,猛地推开了斐东玉,站起来直面对着丁大叶,“你凭什么!”
丁大叶根本懒得理她,斜睨了她一眼,伸手就要抱子珏走,她怕自己再耽误一秒就会伸手掐死她!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想杀了她的子珏。以前不论她怎么背地里正面里如何欺负她给她气受她都愿意接受,毕竟丁家是对她有恩的,不愁吃不愁穿的养大了她。但是谁若是敢伤害子珏她一定会同她拼命。
何家福温柔地抱过子珏,子珏哭着埋首在何家福的怀里,小小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何家福的衣襟,何家福亲切地问,“是不是吓坏你了?”
奇~!子珏点点头,扁着嘴只是藏小脑袋在何家福的怀里。何家福哄他,“爱哭的孩子就不勇敢了,要勇敢知不知道,你的娘就是一个十分勇敢的女人。”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父亲的力量永远是伟大的,有父亲在旁边,任何一个小孩儿都会变成一个勇敢的男孩子。子珏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脸,一张小脸哭得通红,扁着嘴努力的点点头,可是清澈的眼睛里还透着害怕惊恐。
书~!丁大叶看了又气又恨又心疼,“他妈的!”她忍不住又爆粗口,蹒跚走着拉何家福一起走。
网~!丁墨醉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丁大叶何家福离去的背影,过去的种种一下子就浮现了面前。
电~!幼年时教她弹琴的师傅抚摸着丁大叶的头夸她有天赋。
子~!学院里不少少年扒在窗台上偷看看书的丁大叶。
书~!第一次见到斐东玉的羞涩。
第一次看到
114、大结局 。。。
斐东玉在后院里偷偷牵丁大叶的手。
第一次看到斐东玉用一直令她嫉妒几乎要发狂的目光凝着丁大叶,陪她一起去京城玩。
斐东玉娶了她后有一天晚上坐在山头突然心猝,只是因为在山头的岩石上看到丁大叶刻得词。
斐东玉很少再笑了,她的斐东玉以前很爱笑的,可是自从赶走了丁大叶嫁给他后,斐东玉再也不笑了。他眉间总是锁着一丝淡淡的愁,他的眼底深处总是透着一丝痛苦。
她就是自私,她宁愿斐东玉永远不快乐也不愿意让他同丁大叶在一起。
丁大叶只不过是个养女,她凭什么抢走她所有的东西!
她绝对不允许丁大叶过得比她幸福!
丁墨醉脑袋里的一根弦噌地一声断裂了,眼神变得空洞恍惚,忽然推开面前的斐东玉冲去何家福的身后,一头就撞在他的胸口处,力道之大何家福胸口的伤口瞬间崩开,鲜血迅速地染红了何家福的衣襟,他硬撑着一口气才没有将子珏抛出去,护着怀里的子珏跪倒在地上,丁墨醉抱起躺在地上的子珏就朝着山顶上跑。
子珏不停地拍打着丁墨醉,哭喊着要丁大叶。
丁大叶一只脚受伤,一瘸一拐地怎么跟得上她。
斐东玉一直在后面追着她,将要抓住她的衣襟时她突然执着匕首就横在子珏的脖颈处,“你再靠近我就杀了他,然后自尽!”斐东玉小心翼翼地劝着丁墨醉,“墨醉,不要冲动,把匕首交给我。”
丁墨醉神经质地摇着头,“不行,不行。”她哆哆嗦嗦地跑上了山。
丁大叶见何家福跪在地上,鲜血染红他的胸膛,慌忙跑到了他面前掀开他的衣襟,她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谁干的!谁刺伤了你!”是谁下了这么大的杀手,只想一剑置他于死地,如此深的伤口何家福又是怎么挺过来的!丁大叶手足无措地捂住何家福的胸口的伤口,可是鲜血一直止不住地流出来,她一向是冷静,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在何家福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她一直是冷静的,可是她此时慌张的就像是个孩子。
何家福深深吸着气按住丁大叶手,大口喘息地艰难道,“别管我,去追丁墨醉,不要让子珏有事。”
丁大叶哭道,“我不能丢下你!”
何家福朝她吼道,“快去!”他这还是第一次对她大声说话,第一次吼她,丁大叶不知该如何抉择,何家福见她这模样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安慰她,“别担心,我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快去救子珏,他一定吓坏了。”
丁大叶终于松开扶何家福的手一瘸一拐地去追丁墨醉。
斐东玉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丁墨醉,几次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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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丁墨醉心神恍惚时夺下她手中的匕首,但是她太警觉了,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跑得飞快,斐东玉一直跟着她来到山头。
风剧烈地在身侧刮着,丁墨醉长发都乱了,凌乱地四下飞舞,她一身通红的红褂映着漆黑的长发显得那么刺目诡异,她看着怀里的子珏,格格地笑着,“我痛苦,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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