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州是姜国边界的城池,姜与燕国关系交好,只要能进入白燕州。
陈太子一怒之下,屠杀了几国交界的游牧村落,足以激怒各国国君,但他拿着捉弄刺客的借口,各国如果顾忌与陈国的关系,倒也不会为了几个游牧村落反目。
但白燕州是正儿八经的城池,如果陈太子攻打白燕州,就是明着向姜国挑战,同时也是向燕国挑战。
陈太子再怎么狂妄,也不敢公然攻打白燕州,同时与燕姜二国为
雪狼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地前往白燕州求救,白燕州回话说,他们开着城门等雪狼族的老少进城。
然这老老少少千余人,这鬼天气赶这一路,却也是极为艰辛。
一阵狂风吹来,掀起车顶,竟连着靠着车壁而坐的杨婆婆一起抛落下车。
青衣强忍腹痛,凤雪绫飞出,卷住杨婆婆,将她拉拽回车上。
杨婆婆虽然免了滚落车底,被后头车马辗死之灾,但仍是被沉重的车顶压断手臂。
青衣经过这一系列的剧烈运动,腹间更是一阵阵地抽紧。
杨婆婆见青衣如此,知道她马上就要生了,然而她手臂裂,痛得差点昏过去,再不能亲手帮青衣接生,只能忍着臂痛,教青衣吸气用
楚国公眼睛不好,无法赶车,听见身后动静,只有干着急的份。
阿依要驾驶马车,不能离开车辕,急得频频回头,“十一,你撑住啊,一定要撑住。
青衣腹部下坠的疼痛拉扯着每一根神经,连呼吸间都痛不可遏,紧紧抠住车沿的手指节白得发青。
车顶被抛飞,青衣早被冰冷的雨水淋得透湿,面颊上早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青衣大口地呼吸,那痛却久久不休,她深吸了口气,眼前的雨却越来越看不清,昏昏沉沉,听见杨婆婆叫道:“十一,你可不能睡啊,睡过去可就醒不来了。”
阿依回头看见,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任何那些声音却越来越远,远得渐渐听不完,只隐约听见父亲带着哭声喊道:“青衣,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叫为父怎么活,叫肖华怎么活?”
她强撑了撑,意识仍不受控制地渐渐失去,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突然间却记忆的深处却有一线清明,清明得让她想到了起死回
清晰地看见自己穿着一身青衣,将怀中的熟睡的孩儿放进一旁的摇篮,摆布好饭菜,撑了头望着桌上烛台发呆。
也不知等了多久,披着一身风霜的应龙推门进屋。
他浓如描绘的眉眼袭着团寒意。
当他看见桌上丰盛的菜肴,意外地望向在桌边撑头打盹的她,薄唇微微一抿,再看向她身边的摇篮。
轻手轻脚地上前,俯下身,长指轻轻抚过儿子熟睡的可爱小脸,再看向坐在桌边的她时,眸子里的寒意渐渐褪去。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正欲送上一旁床榻,她却醒了过来,睁开蒙蒙睡眼,看清眼前俊逸的面庞,柔声道:“你回来了。”
他手臂一僵,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声,将她放下。
她嘴角的笑分明有一丝涩意,却象没事一般,去端桌上菜肴,“都凉了,我去热一热。”
“不必了,我吃过了。”他伸手过来拦,手碰到她的手,慌忙回缩。
她反手抓住他回缩的手,“你截杀妖蛇巳是子时,从天台山回来,以你的脚程,就算片刻不停,也得大半个时辰,而这时恰好半个时辰,你能在哪里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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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因果(一)
以前他外出杀了敌,便会急急回赶,丝毫不在外耽搁。
每当这时,她总会在家做好饭菜等他归来。
今天明知他未必会再吃她做下的饭菜,却仍是备下了。
他对她心存怨恨,却仍毫不耽搁的回来,让她感觉意外,同时又在意料之中。
应龙视线落在青衣的手上,青衣放开他的手,端起凉了的菜肴,“我去热热。”
应龙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眸子微涩,这时小龙儿醒来,睁开一双乌亮的眼,转头过来,瞧见风尘朴朴的父亲,‘咯咯’一笑,蹬着肉乎乎的小胖脚,手舞足蹈地要他抱。
应龙眸子里凝着的寒冰慢慢融化。
上前将小龙儿抱起,怀中肉肉的小身子,柔软无助,他冷硬的心刹时间软了下去,顾不上满面的风尘,凑上前去在小儿龙圆嘟嘟的可爱面颊上亲了亲。
小龙儿吡了嘴呵呵地笑出声,搂了他的脖子,去啃他的脸。
压在他心里,令他透不过气的郁积瞬间消散,只剩下满满地怜爱。
没一会儿功夫,青衣转来,重新摆布好热腾腾的菜肴,尽是他喜爱的,就如同过去。
青衣默默将身边酒杯斟满,将他怀里的小龙儿接了过去,抱在怀里低声地哄着。
他睨了她良久,最终是坐了下来,端起面前青瓷杯。
他平时并不好酒,但血战之后却总会喝上一些,他酒量极好,极少会醉,那一晚却醉了。
青衣将熟睡的小龙儿放回摇篮,扶起醉趴在桌边的夫君,送他上榻,坐在榻边,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她爱极的男人。
他眉眼如同浓墨描绘出来。而微抿的唇颜色却是极淡,淡得让人心疼,俊逸的面庞比她上回见着,又消瘦了许多,心里不由得一阵苦涩。
他是极难醉的人,如果不是压抑得紧了,如何能只喝这些就醉成这般。
伸了手想去抚摸他墨染般的眉,刚刚触到那细滑柔顺的毛发。却象被烫了手一般回缩。
他浓密的长睫一颤,睁了开来,醉眼朦胧中看见眼前的白皙小手,一把抓住。“你为何回来?”声音嘶哑沉痛。
青衣不答。
他兀然一笑,“你是怕我去杀了你的新夫君?”
青衣默然,半晌才道:“我没能嫁他。”
他嘴角浮上一丝讥诮,“是啊,是我搅和了你的大好婚事。”
青衣轻咬了咬唇,突然俯下身,将他抱紧。
他身子一僵,伸手要推,他握着她单薄肩膀的手停住。她身子本就娇弱,这会儿越发的单薄,怜惜之意油然而生,然想到她的绝情,想到她不顾他们夫妻之情,披上他人为她备下的嫁衣,即便是再多的鲜血也没有那红刺眼。怒意陡然而生,手上使力。
青衣将他抱得更紧,不容他将她推开,在他耳边轻声道:“随你怎么恼,我不会再离开。”
他欲推开她的手停住,侧脸向她看去,她柔软的唇瓣滑过他的面颊,在他唇上轻轻一咬。覆了下来,满口的幽香。
她吮着他的唇角,低道:“我对不住你,你自然恼我,但我真不会再离开你和诺诺。”
他握着她肩膀的手蓦地滑下,环过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目微微发红,“世间怎么能有你这样狠心的女人?你娘生你固然亲,但与你自小就相依为命的我就不亲?你不舍得那些八杆子打不到一处的亲亲威威,就舍得我们亲亲血脉诺诺?”
青衣垂眼,无法,也不愿回辩,只是将他紧紧搂着。
她知他心高气傲,知他无忌天地,当真怒了,能不顾一切。
他能逆天,但她岂能让他逆天而行,激怒众神。
她不敢告诉他,她是母亲与黄帝的私生女,而玉帝太子不知从何处得知。
如果她不从玉帝太子,玉帝太子将这事捅了出去,玉帝和黄帝一但知道,势必杀他们母女遮丑。
他再是勇猛,岂能敌得过玉帝和黄帝联手。
再说他的父君又岂能容他因为她,同时与黄帝和玉帝为敌?
如果他执意护她,天地间再难有他容身之处。
要想让他脱身,只能与他彻底刮去任何关系。
她的沉默让他越加着恼,挑开她的衣襟,握住她一边细腻如脂的娇乳,微一用力,她痛得一往后一缩,却被他牢牢摁住,单手熟练得褪了她身上衣物,生生地挤了进去,抵着她不动。
他看过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望进她的眼,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头下去,轻吻向她的眼,顺着鼻梁下移,覆上她的唇。
这是她结发的妻子,却背弃她,投入他人怀抱的女人,她伤他至深,他却放不开她。
酒意上冲,他头昏脑涨,欲望却越加高涨,难以忍耐,略略撑起身,缓缓而动。
心里只有一个想念,她说:她不再离开他。
直到天边响起鸡啼,他等那淋漓尽致的快意褪去,才疲惫地趴俯在她身上,她身上早已经湿汗淋淋,疲软得连一根手指也不肯动弹。
不管再累,她也是爱极在他身下承欢的,这是他们离心后,第一次这样毫无保留地向她索取和给予。
转头看他,才发现,原来他竟一直睁着眼看着她。
他们夫妻已经有了诺诺,她却没来由得脸上微微一热,想着这一夜的极尽缠绵,羞涩地垂下眼睑。
他蓦地收紧手臂,将她完全被压覆在自己身下,唇几乎贴上她的唇,她能感觉到他彻底释放后急促炙热的呼吸。
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摸摸自己汗湿的面庞,“我脸上有什么么?”
他不答反问:“你说的可当真?”
她长睫轻轻一颤,“嗯”了一声。
她之前毫无抵触和保留的纠绵让他再无他想,唇覆上来,吻住她,是以往的温柔。
他信了她。
绵长的温存,他终于满足地揽着他闭上了眼。
这次除妖十当棘手,他花了三天三夜才将其打散魂魄,再不能为害,快马加鞭地回来,又是一夜淋漓尽致的欢爱,耗尽了所有力气,他真的累了。
青衣眼角余光扫过他搁在一旁的阔剑,搂住他的脖子,“你的法器毁了,如果玉帝太子寻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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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里离雅安芦县直径距离相当近(不知有没有一百公里。)所以芦县地震,我们这里震荡也很厉害,住我们楼上的朋友被晃得站不住脚,昨天到外面躲了一天的余震,晚上快九点才回家,因为地震,大多人都在外面躲难,很吵,宝宝无法睡觉,一天下来,十分辛苦。
回来后,本来想再码一章的,给宝宝喂奶洗澡,折腾到十点后,实在累得心力疲惫,最终没能更上。
先更一些,如果今天余震不厉害,不用出去的话,会接着码的。
259 因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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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今天前面已经更了一章,别看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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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揽着她冷笑,慵懒地揽着她翻转平躺,将她俯在他裸壮的胸脯上,一手轻抚她后背湿淋淋的细腻肌肤,一手抓过阔剑,手腕转动,结实的手臂上的肌肉有力地鼓起,锋利的剑刃在头顶劈开一道寒光。
她是从小就与他的这把阔剑为伴的,但这时仍感觉到森森寒意,呼吸不由地一窒。
他手臂一沉,剑身直没进他身侧床板,凛凛霸气透骨而出,“我的剑虽然被毁,但灵根没断,他来了,我照样让他有来无回。再说,就算这剑灵根真的断了,他又难奈得我何?我就是赤手空拳对付他,谁生谁死,也不能过早下结论。”
青衣不放心问道:“这剑,都那般了,灵根还能在?”
玉帝太子得了这把阔剑的毁坏之法,下手可是没有丝毫留情。
他突然听见穿外一阵风起,浓墨不经意地轻轻一蹙,“灵根哪能这么容易被毁,除非……”
她瞧见他眼底一抹若有若无的寒意闪过。
“除非什么?”
“除非在我这剑重铸之时,以我致亲之血魂生祭。”
青衣的心陡然一冷,俯在他肩膀上一动不动,长睫覆下,眼里的柔情一点一点地褪了个干净,化成一抹绝望。
等他沉沉睡去,青衣悄然起身,望着他熟睡的俊颜,苦涩一笑。
他终究是再不会信她,他们终究再也回不到过去。
穿衣出门,到了外头,走向站在桂花树下的童佬。
童佬是母亲的外婆,她的太佬佬。
“想必太佬佬已经听见。”
童佬点头,“你要怎么办?”
青衣淡道:“我能如何?”他至亲之人除了天君。就只有她和诺诺。
童佬对她的态度极为不满,耐着性子道:“青衣,等你和玉帝太子结了百年之好,会再有孩子。”
青衣诧异地望向前面慈颜和面的老人,“这话太婆婆也说的出口?”
童佬老脸微红,有些挂不住,道:“不过是舍一个孽子,保得你母亲和你的一世太平……”
青衣冷道:“太婆婆何不说是保得太婆婆在九重天的颜面和地位?”
母亲一族依附着玉帝。母亲与玉帝的关系,站在众神仙之上,童佬以及族中众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光环,也享受惯了众仙的巴结奉承。
如果她不嫁玉帝太子。玉帝太子把母样的丑闻扬了出去,他们自然会受到牵连,不但会失去这一切高高在上的地位,更会引来玉帝的愤怒,到时会招惹来什么下场,就不得而知。
所以牺牲一个本不该有的孩子,换得以前的太平荣光,再值得不过。
但被青衣揭去伪善,直言责问。仍搁不下这老脸,恼怒成羞,“难道你想出尔反尔,不管你娘生死?”
青衣背转身,冰冷道:“自我出世,谁又来管了我的生死?”
童佬哽住,气得老脸涨红。指了她,声音打颤道:“你……你……你娘不要脸,生下的女儿,也是这么要脸。”
青衣冷笑了一笑,连头也不回,向来路走回。
回到里屋,见夫君已经坐起,一手撑在膝盖上支着下颚。似笑非笑地睨着她,陡然一惊,急忙上前,“怎么就醒了?”
应龙双眼不离她,“你去了哪里?”声音是欢爱后沙哑。
青衣回到床边,“出去透了口气。”
他将她搂入怀中。不再问什么,望向门外方向,如墨的眸子没有一丝毫光亮。
青衣忐忑,不知他是否察觉什么,被他抱在怀里,不敢转头去看他此时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听他道:“就要天光了,睡吧。”
她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他和以往一样带了琴,抱了诺诺到湖边,她弹琴,他舞剑,日子既过得平淡,又充实,然到了晚上,他却是将她揽在怀里,一晚也不肯空闲地索要,在她神智迷糊之际,贴在她耳边道:“再给我生个孩儿,如何?”
她身子猛地一僵,抱着他一动不动。
他象是没有察觉她的异样,抚摸着她敏感的身体,又开始准备下一轮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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