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她眼里,她的丈夫无所不能。
她知道他有多想回到九重天,有多想被人承认,可是有她拖累,他是无法得到他父亲的承认。
所以,她选择了离开他,因为他才能是天地间无人能敌的,不该因为她囚困在小小的巫山。
以保护母亲为‘借口’,伤了他一次又一次。
那时她觉得理所当然,在如今看来。却全是借口。
母亲说那盅是可以解的,只要她离开他,嫁给玉帝太子,她们就会解去他体内的盅,他在朔月之时,就再也不会受那生不如死的煎熬。
这对她而言,是多大的诱惑?
她做梦都想,他不再受那苦。
于是。她答应了嫁给玉帝太子。
她认为他无所不能,不管多难,都能撑过去。
那时的她真是天真烂漫,以为离开他。他就能过得很好。
直到后来,将他伤得差点灰飞烟灭,她才醒悟,他不是无所不能,他也会脆弱。
青衣说到这里,两行泪无声地滑下。
阿依听见‘灰飞烟灭’四个字,心头一紧,为那条虺心疼难过,急急问道:“那后来呢?”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青衣接下往下说,转头看去,却看着挂在她面庞上在月光下幻出光华的泪珠,惊吓了,她头一回知道,青衣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没敢再问下去。
青衣深吸了一口气。却自己又说了下去。
可是在他伤得差点灰飞烟灭的时候,她知道错了,真的错了,
她回到他身边,她是真心想回到他身边的,但神出鬼差,那一晚,她竟发现了藏在他心底数万年的秘密。知道他为何种下那盅……
对这样的族人,她如何能不心冷。
这样的族人有什么资格要她去维护?
于是在他对她试探之际,将计就计,给他设下了一个大套,一个让他永远忘不了她的套。
将雌盅诱到最弱的一脉魂魄里,然后纵身铸剑炉。天火撕碎了她的魂魄,如她所愿精分挑选,将她完美的六魂吸入他的战剑,成为他战剑的新剑魂,而带着雌盅有瑕疵的那脉魂魄被淘汰出来。
按理那脉魂将会被炼化在炉火中,雌盅死,雄盅也不能活。
只要他不忘了她,经过数万年的锤炼,身为他的剑灵的她,终究会醒来。
虽然机会渺茫,他们终究会有机会再在一起。
但她没想到,他竟连连她一缕残魂也不肯舍,竟翻入铸剑炉,抓住她那缕本该焚去的残魂……
天火让他九死一生,好在紫薇上神及时赶到,他才捡回一条命。
“他们真的就这么分开了?”阿依自己嫁了如意郎君,听不得这些悲情的东西。
“嗯。”青衣的声音飘渺虚弱,如同从地心飘来。
“再后来呢?”
“那缕残魂转世为人,而那条虺因杀死玉帝太子,将其打入第六道轮回而被贬人间。”
阿依为故事里的主人公难过了一阵,才想起她来的目的,“可是这只是个故事,跟你回不回到他身边有什么关系?”
青衣道:“你可知道那盅叫什么?”
阿依摇头。
青衣道:“叫朔月。”
阿依猛地睁大眼,看着眼前清瘦秀丽的面庞,“事事与朔月有关,难道……”
平阳侯大军硬压蛇国,索要十一,每年平阳侯朔月时邪毒发作……十一与朔月与他侍寝……
青衣神色淡淡,“我就是那缕仍带着雌盅的残魂,而平阳侯就是捡回一条命的虺。”
阿依明明猜到,听她亲口说出,仍是心尖一颤,“不是说他是中毒……”
“我被天火焚了那场,虽然没能化去,体内的雌盅耐不得高温,重新沉睡。雌盅沉醒,雄盅自然也不再躁动。不知轮入第六道轮回的玉帝太子,为何也会到了凡间,他设计下毒,重新挑起雄盅对雌盅的欲。所以平阳侯每到朔月才会那么难忍欲望。”
“那他是不是如你这般记得过去的事?”
青衣苦笑,“他当然记得。”
阿依糊涂了,“那他疯了么?明明知道,还在朔月……”
青衣笑了一笑,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是在报复,以伤他自己来伤我。他就这么狠,这么无情的一个人。可惜,我知道的太迟……”
阿依摇头,“我却觉得,他不是无情,而是有情,甚至痴情。”
青衣默了一阵。才轻轻开口,“他对自己无情。”
阿依心里堵得难受,原因已经不用再问。
雄盅在朔月时已经尝到了雌盅的味道。
现在青衣与他一起,等于用自己来喂食他体内的雄盅,令雄盅成长。
阿依伸手过来,覆上她冰冷的手,“难道就没有办法?”
青衣眼底闪过一抹泪光。
母亲说只要她嫁给玉帝太子,就给他解盅。她到现在也相信母亲是有办法的。
可惜这一切,随着母亲的死,被埋入地底。
这几个月,她反复想着母亲的话。
母亲说。无论如何,她不可以与平阳侯一起,她甚至以死相挟,来阻止他们。
为这事,她对母亲怨恨过。
但如今想来,母亲到底是因为恨他,才阻止他们,还是因为不想害他,才阻止他们。只有死去的母亲自己知道。
阿依双手环过青衣的肩膀,将她抱住,“一定有办法的。”
青衣搂紧小龙儿,她一心寻找蛇侯,就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虽然想从蛇侯那里得到办法,可以说是无稽之谈。但哪怕是万分之,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不知坐了多久,欢庆的人群渐渐散去,青衣抱碰上小龙儿起身,催着阿依随贾亮回去,回到自己住处,坐在榻上。看着熟睡的小龙儿,一夜无眠。
帐篷中烛光亮了一夜,肖华便在帐篷外望了一夜,直到天光,才悄悄退去。
她们母子能安好,他已经满足。
三年之约。还有一年多时间,有些事,得加快步子,由不得他再四处闲逛下去。
好在这里有贾亮夫妇看顾,他可以放心。
转眼数月过去。
阿依移栽来的杜鹃花又再开花,小龙儿已经两岁,也越加的顽皮。
侯爷已经长得有一只小牛犊大小,却仍被小龙儿欺负着。
青衣手下又多了一个成员,叫香檀。
是二月在生死门里最好的姐妹。
据说,蛇国被灭的那一阵,香檀正在外头执行任务,等她回来,蛇国已经人去楼空,她离不了合欢林的泉水,只她在那附近隐居下来。
她是知道二月的往事的,血莲教被灭的经过传到她耳中,她猜到指间化莲的女子就是二月。
收拾了包裹,灌了几大筒泉水前来寻找二月。
虽然没找到二月,却查到那片林子,于是终日在林子边上徘徊,最后泉水用完,毒发昏倒在林边,被一直在暗中监视观察的陆九带了回来。
青衣给香檀解了毒,香檀和二月相见,自是欢喜,求着青衣将她留下。
有着二月担保,加上香檀知道了他们的行踪,也不能由着她任意离去,青衣只得将她留下。
暗中观察数月,香檀并无异样,心才渐渐放宽。
雪狼族日子过得越加太平富裕,但江湖上却并不如雪狼族这么平静。
前任武林盟主无故身亡,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功夫虽高,却痴迷于收集各种神兵宝器,武林中有什么大小事,全由他的夫人出面处理,而他的这位夫人,又事事听从于她父亲的。
近几个月来,但凡不肯顺服的江湖高手相继惨死。
虽然,这些人的死法,总有说得过去的原因,但死的人多了,难免就有人猜忌。
渐渐地,便有人前去寻事,但一有架打,这位新盟主却是从来不躲躲藏藏,他拳头硬,用拳头把那些不满生生打得满为止。
不过这样的做法,永远不能当真服众,武林中就起了另选盟主之意。
另选盟主大会设在白燕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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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谁是东家(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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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他们虽然习武,但对江湖中事,并不理会,然这位新盟主的妻子,却处处透着诡异,引起了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大巫师的初八的注意。
这趟白燕州,自然是要去的。
这日,青衣也如以往行动一般,和二月在明处活动,而初八和其他兄弟则在暗处办事。
初八暗中掳了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一双姐妹花,取了她们的请帖。
这双姐妹花是远在西疆,叫玉女教的小门派,门派虽小,但玉女教擅于用色诱换取绝学,所以在江湖中也颇有名气。
不过玉女教的教主却极为神秘,从来没有人见过真正面目。
这次武林大赛,是高手云集的地方,这双姐妹花自然不肯放过这种狩猎的大好机会。
而江湖中浪子众多,自然都想见见这双艳名在外,却无人见过的姐妹花。
所以这双姐妹花,自然受到邀请。
艳名在外,却无人见过,这无疑就成了青衣和二月的最好掩护。
青衣和二月提前了两日到达白燕州。
白燕州的客栈全被人包下,这时候要想寻间客户委实艰难。
然当青衣露出邀请函时,掌柜立刻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原来是玉女教的二位教主到了。”
二月揭起慕离帽上的面纱,嫣然一笑,当真媚态万千,“掌柜的,还有房吗?”
掌柜的身子立刻酥了半边,笑烂了脸,“别人来,没有,二位教主来。自然是有的。”
青衣和二月有些意外,相视对看了一眼,二月笑道:“掌柜的可真是好人。”
这一笑,掌柜两眼都看直了,但这功,他不敢邀,“这两天来的,好些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我们这做小买卖的。就算有这心,也不敢得罪这些个人物。二位教主的房间,是有人特意提前备下的。”
青衣心里一‘咯噔’,那双姐妹花有所隐瞒。不露声色,轻声一笑,道:“那就劳烦掌柜张罗。”
那声音当真是妩媚清甜,掌柜隔着细薄面纱,只能看见她的一个朦胧轮廓,然仅凭着这声音,就觉得这张蒙着面纱的脸庞动人诱惑之极,不由得感叹,这西疆来的姐妹花果然是不负传言。
也不叫小二。自己亲自引了她们上楼。
小二也是精明的,立刻去张罗茶水,往楼上送。
房间是上好的天字号房。
青衣和二月,越加的迷惑,等掌柜的说完客套话离去,二月立刻奔到门口,听了一阵。确信无人偷听,才转回来,小声向青衣问道:“怎么办?”
这双姐妹花虽然艳名在外,但终究只是不入流的小邪门派。
这样的身份,能在宾客如云,都住到过道上的时候,住上一间天字号上房,有两个可能。
一是对方对她们有所求。二便是她们另有外人不知的身份。
青衣反问:“香檀问话的时候,当真没发现她们姐妹二人语言有虚?”
二月摇头,“香檀惯来细心,如果她们言语有虚,不会没有所觉。”
青衣略为沉吟,道:“那只有等。”
既然有她们所不知道的。那么就只能见步行步,四处打听,只会尽早地暴露自己。
二人坐了一阵,便双双出游。
白燕州依湖而建,本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二人在湖边闲逛。
她们姐妹二人本是来猎艳的,如果一直在屋里呆着,反而不正常,她们四处招摇,引人注意,才是她们本该有的性子。
二女身材妙曼,体态妖娆,一路行来,果然引得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人马争相观望。
但二女住进天字号房的消息,自她们进了客栈就传来。
能在这样的日子住进天字号房的,背后必定是极有势力的人撑腰。
这些人猜不透她们的东家是谁,没人敢轻易上前搭讪。
这样的情形对青衣来说,正合心意。
行了一阵,象是对湖边景致有些腻味,召来一只画坊,上船游湖。
撑船的船夫是初八所扮。
二人上了画坊,便将窗帘卷起,外头能看见她们姐妹二人于船中对饮畅谈。
实际上,二人却是在与初八交换信息。
二月道:“可查到东家是谁?”
初八头顶斗笠压得很低,“说来奇怪,那掌柜看着世故,口风却紧得很,有人出到一千两银子,也没能从他嘴里套出半个字,至于下头伙计,却当真无人知道。”
二月奇怪,“会是什么人,这么大面子?难道是卫贤?”卫贤就是现在的武林盟主。
初八道:“开这盟林大会,目的就是把卫贤从那位置上拽下来,只怕他没这么大的面子。”
二月皱眉,“还当真奇怪了。”
初八又道:“不过隔壁房住的正是卫贤夫妇。”
二月微微一愕。
一直沉默的青衣这时开口,“新盟主人选,可有查明白?”
初八摇头,“这个新盟主人选,也是极为神秘,到现在也没有见过真面目。”
二月‘咦’了一声,“既然是不知名姓的,如何能当得了盟主,如何能让人信服?”
初八道:“说是由陈姜二国八大家族联名保荐的人选。”
青衣倒抽了口冷气,“难道燕国大门派没人反对?”
初八道:“八大家族联名,没见到真人前,谁敢轻易提出非议同时得罪八大家族?”
青衣手握着一只酒杯慢慢转动,陈太子上回得罪燕国,向燕国示弱,把那事摆平后,向姜国投诚……
“这次武林大会,会不会有皇家涉入?”
初八抬头,飞快地向船仓望了一眼,他也做过这样的怀疑,只是没有证据,没敢说出来。
“皇家涉入江湖是大忌。”
青衣见有船向她们这边驶来,把话岔打住。
那船竟猛在她们所乖的画坊上撞了一下,初八如果不是及时扶住,非得被撞下湖不可。
初八大怒,开口要骂,对面甲板上一个相貌秀美的小厮道:“我家少爷问二位姑娘,那间房住得可还称心?”
青衣和二月对看了一眼,均想,“来了。”
二月和青衣一同起身,就隔着窗口,向对面大船,略一行礼,“那房自然是住得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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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谈买卖
小厮又道:“我家老爷请二位教主过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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