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月手臂上喷出的热血,泼在初八脸上,初八蓦地醒来,见二月仍自顾自地啃了口手中手臂,招头看向二月喷血的伤口,弃了手中断臂,向二月扑了过去。
贾亮一手托着二月,一手举起手中长剑刺向二月,长剑刺进二月胸脯,二月仍伸着手臂挣着向前,长剑一点点在她胸脯上穿过,她也就离贾亮越近,指甲已经险险地要抓上贾亮的脸。
肖华的话在耳边响起,他心痛如绞,却再不能自欺欺人,突然间,象疯了般将手中长剑向二月头额刺去,剑尖带着暗黑浓稠的血迹从二月后脑穿出。
二月停下拼命向前抓拿二月和贾亮的动作,再不动弹。
贾亮抽出长剑,二月的身体向后倒去。
初八抢上前,将二月接住,紧揽在怀中,望着全无表情的二月,嘶声力竭地喊道:“二月。”
回应他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除了抢上来救治苏久的军医,所有人垂下手中兵器,沉痛得看着抱着二月,伤痛欲绝的初八。
突然传来一阵细密拖拽的脚步声,贾亮脸色一变,眼前人影一晃,见去寻找青衣的肖华去而复反,贾亮哆嗦了一下唇,低下了头。
肖华看向将脸埋在二月颈间的初八,再看断了一臂,昏迷不醒的苏久,已经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拍贾亮的肩膀,“叫兄弟们立刻撤,不得有误。”
贾亮猛地抬头,“娘娘呢?”
肖华眸色一凝,“这边进不去了,而来路也被封死,我赶来通知你们,等绕出这林子,我再寻其他的路去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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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绝境
踏踩落叶的沙沙声越来越近,贾亮询问地看向肖华,肖华点头,贾亮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是丧尸正在靠近,面色微微一变,“离我们还有多远?”
“最多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到达这里。”肖华低声道:“不要声张,叫兄弟尽快撤离,另外以最快的速度,告诉所有人,一定要避免被咬被抓,那东西只有攻击头部才可以灭去,切记。”
贾亮点头,正要离开。
肖华又将他叫住,“我大哥那队人马还没有赶到?”
贾亮摇头,担忧道:“那边人马,完全失去联系。”
肖华神情变得凝重,“你暗中调动一些人手,分散开来,密切监视,一但有人被咬或都被抓,立刻转移,暗中处理。”
贾亮呼吸顿时有些不畅顺,想到这里所有兄弟,都是与他们血沐战场多年的,心里一阵难受,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肖华吩咐完贾亮,看向仍抱着月尸体呆坐在地上的初八,手握住他的肩膀,“走吧。”
初八慢慢抬头,见是肖华,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刚才错怪了他。
如果刚才听了他的话,苏久就不会失去一条手臂,别开脸,二月死了,突然间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而且,因为他的执迷不悟,害苏久失去一条手臂,他无颜面对兄弟们。
“你们走吧,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肖华为青衣把天一逆再逆,追着她的一脉魂,世世轮回,深知何为‘不舍,。
但再是不舍,陪着她在此沦为尸食,又有何意义?
时间紧迫,他哪有时间与初八在‘情,字一事上理论,忽地出手·一掌切在初八脖子上,将他打晕,令人将他与二月的尸体一并抬走。
回头望向雾竹林的方向,雾已经浓得看不见三步外的情境·而那些渐近的脚步声却越发的清晰。
他平时日再是从容淡定,这时也难掩焦虑,她此时到底是生是死,如果还在,又在哪里?
前头丧尸如同铁壁铜墙包抄而来,他虽为应龙,如今仙术尽封·不过是一介凡人,根本无法通行。
再说他也无法弃这数千兄弟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
如今也只有安排兄弟们脱离危险,他再另寻道路进林子寻找青衣。
贾亮安排好所有事务,回来复命,“陛下,撤吧。”
肖华牵过自己的马,翻身上马,慎重道:“这些兄弟·就托给你了
贾亮吃了一惊,“陛下带兄弟们离开,臣去寻娘娘。”
肖华摇头·“我去接应大哥。”
贾亮拽着肖华的马缰不放,“臣去。”
时间有限,不容人讨价还价,肖华沉下脸,冷道:“放手。”
贾亮将马缰拽得更紧,“陛下带兄弟们撤离,臣一定会寻到王爷。”
南阳王一队人镇守雾竹林西方,预防北疆大军突然从西路包抄,他发出信号,通知所有人聚集撤退之时·潜伏在林子里的所有小队都有发出信号回应,独南阳王那一方没有。
他派人前往,却也是有去无回。
凭着多年的战略经验,感觉到南阳王一方已经出事,那么那头是什么情况,就实在难以预料了。
这样的情况·他怎么能再让皇上涉险?
肖华面冷如冰,再不说话,突然扣向贾亮紧拽着马缰的手腕。
贾亮只觉得手腕一麻,再拿捏不住缰绳,紧接着身体离了地面,飞跌出去,等他起身,肖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雾中,只剩下渐远的马蹄声。
肖华朝着方西急驰,忽地听见前头传来杂乱的人声,心头一紧,飞身下马,向前急跃而去。
浓雾中难以视物,忽地见一个丧尸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他想出不想,挥剑刺入丧尸头颅,丧尸向顺着他的力道向后倒下,另有一个随着他一同滚倒在地,肖华提剑要刺,那人急叫道:“陛下。”
肖华这才看清,与那丧尸一起滚倒的竟是夜手下副官方敏,他肩膀被丧尸紧紧抓住,好在他身披铠甲,没有被丧尸所伤,肖华长剑一转,削掉紧扣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把那人提了起来,见他满身血污,问道:“可有被咬,被抓?”
方敏摇头,望着肖华,眼眶一红,“陛下,我们很多兄弟们·……”
“很多兄弟们怎么了?”
“变成怪物了,王爷他……”
“他怎么了?”肖华脑中嗡嗡作响,一阵晕眩。
“王爷他们正在前头力敌怪物,十分危险,我们的信号员也……”他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才道:“我们看见贾都督的信号,无法回应,王爷派属下前去寻找向贾都督报信,尺快撤离。”
“哪个方向?”肖华心里象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我带陛下去。”方敏转身朝着西方急奔。
肖华跃到他前方,“跟着我。”已经有兄弟遇难,他不能再让余下的兄弟白白送命。
他心里虽急,却也不敢乱冲乱撞,一路上见尸就杀,稳步前行,但越走,遇见的丧尸越多,可见兄长的处境极为不妙-,心里忐忑,忽地听见前头传来厮杀声,身子一震,吩咐方敏不要再靠近,就寻在这里截杀散落的丧尸,而他则跃身飞上竹稍,往前探去。
到了前头,却是一处山谷口,山风吹拂,雾比别处薄了许多,山谷里不断有丧尸涌出,而山谷前,刀光血雨中,见夜领着数十兄弟,正奋力厮杀。
一丝喜悦刚刚升起,却被深深的沉痛压覆住。
数百兄弟,只剩下这十人,而不住向他们扑涌过去的丧尸,那一张张的脸庞,尽是与他们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
痛心之余,对兄长更加佩服。
夜的轻功不在他之下,完全可以跃上竹稍逃命,但他却与众兄弟力敌群尸,全然没有独自逃生的意思。
深吸了口气,正要向夜所在方向飞跃,见前方,一个燕兵被丧尸尸体绊倒,三个丧尸立刻向他扑去。
肖华从拉开弓箭,一箭三头,丧尸伸着手向下栽倒,燕兵被尸身所绊,一时间爬不起身,丧尸倒下,锋利的指甲定会刺穿他的身体。
肖华跃身下树,飞快地将倒在地上的燕兵拽开,丧尸的手臂直直插-入松软的土地。
那人回头过来,是一张苍老的面庞,肖华怔了,“岳父。”
这燕兵打扮的老人,竟是楚国公。
一怔之后,已然了然楚国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定是他不放心青衣,偷偷跟来,被夜发现,留在了自己的军中。
楚国公看见肖华,也是微微一怔,“你怎么在这里,青儿呢?”
肖华眸子一黯,“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将楚国公交给抢来施救的兄弟,向正在杀怪的夜急跃过去,一剑了结向他扑来的丧尸,“二哥,赶紧招呼兄弟,跟我来。”
他在竹稍上看得明白,这片林子,已经被不断从谷里涌出的丧尸占据,唯有他和方敏来的方向,虽然浓大难以视物,但丧尸尚未成群,稀稀落落,不能对付。
夜见肖华无恙,满心欢喜,往他身后看去,却不见青衣。
肖华道:“别看了,我一个人来的,贾亮他们正往外撤退,我们赶快些,或许能追上他们。”
肖华和夜一个开路,一个押后,一路杀了出去,刚拖脱群尸,却听见大量的脚步声传来。
夜急跃到肖华身边,浓眉一蹙,“不是丧尸。”
肖华面色也是难得得沉重,往前看去,却见贾亮闯进视线范围。
贾亮看见前肩而立的肖华和夜,惊喜交加,急奔上来,但脸上的喜悦还没有退去,立刻拧紧了眉头,“我们被包围了,出不去了。”
肖华和夜对看了一眼,西路出口能有大量丧尸涌来,这边出口被堵,也不意外,“有多少丧尸?”
贾亮面沉如水,眼里突然涌上泪意,“很多,我们走在最前头的兄弟们……”后头的话,他已经无法说出,“我们无用,乘他们抢食兄弟们的血肉之时,才有幸逃脱。”
肖华深吸了口气,手紧攥成拳,墨潭般的眸子里涌着怒意,心里冷道:“玉袂,你造下这等大孽,还想善终么?”玉袂是玉帝太子的真名。
夜面冷如霜,道:“能高来高去的,设法自行逃命,余下的随我一起,拼杀出去,能活着出去的定要杀了蛇侯那畜牲,为兄弟们报仇。”
此话一出,所有人立刻响应,“杀出去,杀出去,报仇,报仇。”
肖华对蛇侯也是恨极,忽地拉住夜,低声道:“二哥带兄弟们杀出去。”
夜怔了一下,“你呢?”
肖华眸子里一片漆黑,静如止水,“我得去寻青衣。”
夜怔了一下,“十一不在这里?”
肖华摇头,“她与小桃在里头陷身。”
夜难有表情的冷峻面庞渐渐白了,“我随你去。”
肖华抓住他的手臂,“龙不能无头,国不能无主,这里的兄弟也需要二哥带领。”肖华看了站在一旁的楚国公一眼,接着道:“楚国公就拜托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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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生路
夜和肖华的声音极低,连站在他们面前的贾亮也没能听见,却字字落在了楚国公耳中。
早些年,夜小小年纪带兵出征,就连战连胜,几年时间,就将楚国公一辈子在战场上打杀出来的荣光盖住。
他一直认为夜只是运气好,或者是在战场上夺了他人的战功,不承认夜的才干。
后来不得不承认的时候,他已经老了,再难有当年的雄威,而夜却不到二十岁,他嫉妒夜的大好年华。
嫉妒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一旦有了嫉妒,人心就变得扭曲,看人也不再公正。
一次先皇病中,不无担忧地说:二皇子什么都好,就是杀心太重,他怕他做了皇帝,不能象他兄长一样仁心宅厚。
他听了这句话,但开始认为先皇是希望大皇子做皇帝的,只不过大皇子苦在庶出。
因而他开始为命运大皇子不公平,一心为认定的主子效命,所做所为自然可以说是为了一个‘忠’字,可是助自己认定的人夺皇位,将肖华兄弟赶尽杀绝。
再之后,太子无能,他怕江山毁在太子手中,起了自己坐上那位的心。
摸心自问,这一路走来,他何偿没有一点私心。
又何偿不是背负上了‘不义’的罪名。
楚国公败给肖华,眼也跟盲得差不多,没有了那雄心,为了女儿,不再与肖华计较得失,但心结终究没有解开,听了肖华如同遗言地托付,想到这些年来与他相争的种种。
心头波澜起伏,一时间难以平伏。
向肖华和夜所在的方向望来,“再过两盏茶功夫,这雾还得大些,到时别说寻人,就是跟前的人。也未必看得清,大家随我瞎子逃命去吧。”他故意把‘寻人’和‘瞎子’二字咬得极重。
肖华听出他话中有意,心里一动。
楚国公本是增城的人,年轻的时候又镇守增城多年,对雾竹林中道路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而且楚国公的眼睛近乎盲了,与瞎子并无多大区别。
楚国公看不见东西,习惯了用耳朵听,来辨别周围情境。肖华就算耳力不错,却未必及得上楚国公。
这时大雾弥漫,别人无法视物,对楚国公却是没有影响。而且楚国公比他更能分辩远处的动静。
“岳父,是不是另有道路进可以进林子深处?”
楚国公之前被丧尸绊倒,武器已经遗失,夜砍了根竹子,削去旁枝递给楚国公当拐杖。
楚国公接过竹子,“就算另有道路,也得先出去。”
肖华忙吩咐所有手拉着手,千万别掉队,只盼能早些出去。早些从另一条路进入雾竹林深处。
楚国公听了这一阵,知道丧尸确实是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但东方却有不小的空缺,那个空缺后头便是一条天然的山洞,出了那山洞,就到了增城
当年他镇守增城时,在那处设了机会暗门。一旦外敌破城,增城的军民就可以从山洞撤出增城,再利用雾竹林撤退。
那通道,可以出城,自然也可以入城。
当年跟随他镇守增城的兄弟,在增城被划给北疆后,都撤离增城,分散到各处。所以那条秘道也就成了无人知道的秘密。
这条保命的秘道,北疆人当然不可能知道。
他们现在只要赶在丧尸围拢前到达那处暗门,就可以摆脱困境。
楚国公虽然熟知道路,但终究十几年未曾回过增城,林中竹子比过去又密了许多,那时的道路。已经长满竹子。
为了更快地通行,夜和肖华等人抢在楚国公前头,砍削拦路的绿竹,迅速开出条道路。
他们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而初八他们更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这队人,虽然人数不少,但一路行来,却是鸦雀无声,而且迅速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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