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气门所在,出去只不过是费些功夫破解开门密码。
但这难不到熟悉四方阵的她和小十七。
索性立在一旁看热闹,同时可以防备对方进一步的行动。
哪知看清美妇的相貌,只吓得面色煞白,惊叫出声,“娘。”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被邀入宫看望皇后娘娘的母亲,怎么会被擒到这里。
脚下一蹬,跃向坑边,凤雪绫从袖中飞出,卷住仍在下坠的月夫人。
月夫人下坠的力道太大,青衣被拉拽着直到坑边才稳住身形,将月夫人的身体吊在半空间。
而坑中传来腹蛇的撕叫声和蒙面人惨不绝耳的惨加声。
青衣和小十七都是从死士训练场出来的,早麻木了死亡,特别是被各种野兽吞食。
但青衣一想到如果晚一步,发出这惨叫声的就是自己的母亲,不禁后怕。
就在这时,四周传来几声‘卡嗒’声,二人听得出是启动机关的声音。
小十七虽然不记得过去,但与青衣多年的配合,又一同经历了黑塔的生死历练。
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成了习惯,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
144 默契
不管将要发生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月夫人弄上来,否则的话,他们的处境就会完全被动。
小十七心头一紧,将抓在手中的另一个蒙面人掷入坑中,跃过来助青衣。
他们快,这里的机关也不慢。
只见四周均有暗门打开,从暗门中滚出一个个铁布桶,铁布桶上被刺出许多小孔,那孔里不断有澄黄的液体流出,随着铁桶滚动流得满地都是。
二人脸色均是一变,是油。
水晶房中地面是由水晶铺成,光滑无比,又是往中间蛇坑倾斜。
如果再被油淋上,那就是滑不留脚,任小十七和青衣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地面上稳稳当当地行走。
这样的环境破解气门密码就变得非常困难,再带一个人事不知的月夫人,那就是天方夜谭。
那么滚进蛇坑,不过是早晚的事。
除非他们肯舍了月夫人,将油桶踢开,尽量地面尽量不沾上油,保持地面干爽。
然青衣只要松手,母亲就会落入蛇坑,沦为蛇食。
青衣如何能忍心?也做不出这种弃母逃生的事。
小十七锁紧眉头,低骂了声:“见鬼。”对青衣道:“你撑住。”脚下不停地奔向滚滚而来的油筒,将油筒抓起抛入蛇坑。
然他一边抛,暗门中又不断有油桶滚出,根本不知暗门中到底藏着多少油桶。
来去间,地面上的油越来越多,他脚底难免沾上油,脚下连连打滑,饶是他身手极好,也是险情连连。
青衣看得心头一阵紧过一阵,见小十七又是一个踉跄,焦急低呼:“小心。”
小十七听得出她声音里带着的关切,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刚才的烦燥也随之淡去,沉下心来,在油桶间穿梭的身形也变得平稳许多。
青衣秀眉紧拢,这么下去小十七非被活活累死,一咬牙将母亲拉扯上来,带着母亲跃到蛇坑对面,将母亲放在不会被油桶击中的地方,再扑向暗门,想设法关拢暗门,阻止连连不断滚出的油桶。
小十七见她离开蛇坑边缘,松了口气,也扑向暗门。
一看之下,恨得咬牙,这些暗门,开关均设在外头一方,这里面根本无法控制。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破解密码,打开气门,从气门逃生。
然四方门的密码,都是暗藏在地下,只有踏对了格子顺序,才能开启气门。
这地上到处是油,而且还有油桶源源不断地滚下,只一会儿功夫,地面已经被油铺满,要想在这么油腻的地方面反复猜试暗格顺序,根本是难如登天。
青衣和小十七对看了一眼,无需语言,已经明白对方心意。
这时候,就算难如登天,也得试,否则根本别想出去。
小十七和青衣穿梭在油滑地水晶地板上,青衣每次在站不住脚的时候,小十七总是能及时地伸手拉她一把,反之,小十七难稳住身形的时候,青衣也总能如飞出凤雪绫助他重新站稳。
这样无需语言的默契让小十七越来越惊,也越来越确信自己与她以前不但认识,而且非常熟悉……
到底熟悉到什么程度,他想象不出来。
青衣和小十七顾着寻找气门密码,无暇理会不断滚下的油筒,眼看就差最后两步。
他们两人只需一人反方向地踏出一步,这一人一步如果走对了,就可以打开气门,离开这里。
如果走错,又得重新来过。
这一会儿功夫,水晶地面上已经被油布满。
如果重新来过,难度更胜方才。
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望向对方,四目在空中相遇,不由地相视一笑。
这一笑包含着这些年来的默契和生死与共信任。
收回视线,正想迈出那一步,却见昏迷不醒的月夫人的身体被油浸湿,正向下滑去,小半边身子已经搭在坑沿上。
青衣倒抽了口冷气,叫道:“小十七帮我。”
身体拔地而起,凤雪绫再次向月夫人卷去。
小十七虽然一直对‘小十七’这个名字迷惑,但仍是毫不犹豫地将青衣往上方用力一推。
青衣借力跃向暗门上方,抓住上头突起一截一寸有余的铁钉。
但手上尽是油污,哪里抓得住,只得将凤雪绫的另一头缠在上头,再将母亲拖拽过来。
小十七将青衣推出后,脚下一滑,再不能站住,手臂在地上一撑,借力跃起,跳上滚下的油桶,脚尖一点,又跃下另一个油桶,如此几次,眼看逐渐重新平衡了身体。
突然气门洞开,数十支箭包抄地向十七射去。
小十七抽出软剑削去飞来的箭支,但却被逼到了蛇坑边缘。
脚刚落地,又一拨飞箭包抄而来。
小十七虽然挥剑再次拦开飞来的箭支,但脚下却是一滑,向蛇坑跌下。
青衣手中凤雪绫,一头缠在铁钉上,另一头缠在母亲腰间,一时间也无法抽出。
而这一切又发生得太快,快得她没办法设法施救。
上回小十七的死讯让青衣痛苦颓废了许久,得知他竟好好地活着,无论他是不是记得她,对她而言都是莫大地欢喜和欣慰。
这时眼睁睁地看着小十七滑入蛇坑,将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被蛇食这等残忍的死法。
撕心之痛更甚过上回得知他的死讯,即时红了眼,撕声叫道:“丹心。”
小十七虽然滑入坑中,但十分冷静,伸手搭上坑沿,但坑沿上的水晶地面滑不留手,他只不过身形微顿,仍往下坠去。
这一来,下坠之势却有所减缓,他的手顺着石底抠摸,寻找可以留手之下。
然石壁上尽是流下的油,无处不滑,但石壁终究不同上头的水晶地面,终究要涩上许多,而且并非完全平整,竟被他摸到一处凹处。
他使足了全力,抠住那处凹槽,但只是让身体暂时不往下坠,抠着石槽的手指仍一点点滑开。
小十七借这一顿之力,双脚在石壁上用力一蹬,把手中软剑插…进石壁,总算把身体硬生生地吊在了蛇坑中,石壁遮住身体。
上头虽然没听见他发出惨叫声,却以为他直接被咬死,没能有机会发声。
小十七听见青衣痛极地悲叫,心里一动,她竟知道他叫丹心……
看来他真的另有一个名字叫‘小十七’,只是自己不记得了而已。
他虽然悬在石壁下,支撑得极为辛苦,心情却极好。
对于石壁上尽是油,能不能上去这些问题,反而被他抛到脑后。
青衣虽然心里痛极,但耳力极好,加上对小十七的了解,从坑中细微的声音中,分析出小十七的举动,虽然看不见他,但能想象得到他此时的处境。
他虽然没掉下去,但这样的环境,也绝难久撑。
察觉这些,很快冷静下来,乘门口弓手关注坑中动静之时,飞快地用母亲腰带将母亲绑在铁钉上。
悄悄摸出一直不肯再用的赤水剑,无声地刺向身边石壁。
赤水剑削铁如泥,刺进石壁,自然如同切下豆腐。
解下凤雪绫,手臂一抖,凤雪绫直直地飞向门口,凤雪铃滚过其中一人的喉咙,那人还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断了气,凤雪绫又是一卷,卷住另一人。
青衣猛地往回一拽,那人被她拽飞进门,径直抛入坑中,她借力,身体向门口飞去。
坑中传来小十七懒洋洋的声音,“丫头,你也看着点丢,可别把我砸下去了。”
接着传来黑衣人的惨叫声,堵着门口的弓手个个慌了神,即时乱了阵脚。
青衣听见小十七出声,心头更定了许多,一边挥剑斩杀堵在门口的弓手,一边道:“你给我撑着些,如果你敢掉下去喂蛇,我定不会饶了你。”
她说着话,手上却丝毫不慢,招招杀招,毫不留情,堵在门口的黑衣人眨眼功夫被她杀了七八人。
小十七被坑下的蛇毒熏得头昏脑涨,神智渐渐迷糊,听了她的话,不禁失笑出声,“人都死了,你能拿我怎么着?难道要随我赴黄泉,做对鬼冤家?”
青衣重哼了一声,“你休想,你死了,我定写咒书烧去阎王那儿告你一状,让他知道你是世间最无用的蠢才,让他把你这样的蠢才投到第六轮回,做猪做畜牲。”
小十七哭笑不得,这丫头实在太不讲理,如果他死了,好歹也是为了她,她按理该日日为他烧香,然后一直将他放在心上,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想一想,悲伤一回。
结果人家不但不记他的恩,反而要让他下辈子做猪当畜牲。
戏笑道:“我下世变畜牲倒不要紧,但无忧无法虑,总强过你痛苦地活着。”
青衣又砍死两人,‘咦’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痛苦?”
“看着自己的恩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青衣不屑地‘哧’了一声,“我最大的忧点就是没心没肺,你活着倒也就罢了,一旦死了,我烧了咒书,就当没这么个人了,哪来的痛苦。”
小十七一口气噎在噪子眼上,过了会儿,才咬了咬牙道:“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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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心如蛇蝎
转眼间,又有三四人死在青衣的凤雪绫下,鲜红的血溅在她绝美秀丽的面庞上,妖娆而诡异,杀红了眼的眸子迸着寒光,身手快得可怕,下手又全不留情,只要被她手中雪绫磕着碰着,绝无活口,这样的她,简直如同鬼煞。
门外的黑衣人瞧着她,开始恐惧,慢慢后退。
眼见就要被他攻出门口。
一个微颤的声音传来,“放箭,快放箭射死她。”
青衣听着声音,竟是王文端。
抬眼看去,果然见上百弓箭手后,站着王文端。
青衣眸子半眯,几乎喷出火来。
数十支箭矢如飞雨般射来,竟全不顾受命堵在门口的自己人。
一时间门口的黑衣人竟死了个干净。
一来对方的箭又多又密,绵绵不断,青衣一时无法攻过去。
二来坑中还吊了个小十七,而被绑在铁钉上的母亲仍人事不知。
青衣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不敢轻易走开。
只得挥动另一只手中握着的赤水剑,拨去飞来的箭矢,退回门内。
王文端虽然知道青衣从小好斗,但没想到她竟如此凶悍,吓得老脸发白,叫道:“关门,别放她出来。”
如果青衣弃了月夫人和姜国太子,独自逃生出去,那就真是大祸临头了。
青衣暗骂了声,“王八蛋。”但这时候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小十七弄上来,要不然小十七在下面吊得久了,一个手软,当真要做蛇食了。
看着水晶门重新关拢,并不阻止。
蹲下身,猛地将赤水剑刺进水晶地面,稳住身形,认准小十七所在方向,将凤雪绫抛下,叫道:“抓住了。”
蛇坑中毒气极重,小十七只觉得神智越来越模糊,听见她的声音,仍是下意识地抓住。
青衣杀人虽然利落,但终究是女子,年纪又小,力气实在用限,而小十七又长得高大。
加上脚下尽是油渍,全不能受力,她单靠着一只手紧握赤水剑柄,支撑着她和小十七二人的身体重量。
要单手将小十七一鼓作气地拉拽上来,根本不可能。
又感到小十七虽然拽住凤雪绫,却并不往上爬,不知他是否受了伤,暗暗着急,问道:“你怎么样?”
腹蛇形成的毒瘴浸入小十七的身体,令他使不出力气,握着剑柄的手,也是越来越难以支撑,这时抓住凤雪绫,顿时省力不少,
忙努力运气驱毒,听见青衣问话,不想她着急,吊儿郎当地戏笑道:“难得一下见到这么多蛇美人,怎么也得欣赏够了本再离开。”
他越是没正没经,青衣越是心惊,小十七惯来是处境越危险,越是装作无事一般地鬼扯。
但她了解小十七,如果他没有能生存下去的机会,不会拽住凤雪绫,将她一同困住。
他既然拽住了凤雪绫,说明他还没到绝路。
这时,她要做的只有尽力支撑,让小十七寻机会上来。
王文端隔着水晶屏看见青衣被困,放心下来,但对她的凶悍着实恐惧,不敢开门。
只站在门外,盼着青衣快些支撑不住,随小十七一同滚下蛇坑。
但看着她绝世的容颜,软得象没骨头的小腰,又有些不舍。
王文端防着青衣,青衣又何尝不防着他,另外她有更多的迷团需要解开。
向王文端道:‘你弄死我和我娘,就不怕我爹不会放过你?‘
王文端心想,如果不弄死你们,被你们出去了,楚国公那老东西才不会放过他。
得意地笑道:‘你们一死,还有谁能知道?上官老东西再有能耐,也想不到我头上。‘
青衣虽然看不见悬吊在坑里的小十七,但从凤雪绫上传来的轻微波动,能感觉到小十七正在运功调息。
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青衣故意寻着王文端说话,虽然为了解开心头迷团,更重要的就是拖延时间。
‘我娘受旨进宫看望皇后娘娘,府中上下无人不知。你在半路将她掳了,还能不留下丝毫蛛丝马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街掳人,当真能瞒天过海?如果真的能,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你在这儿得瑟的功夫,没准王家早被官府抄了个底朝天,你爹恐怕已经被人洗干净了脖子,塞在斩刀下,就等着你回去,前脚进门,后脚你父子二人就变成了老大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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