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陵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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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陵悲歌-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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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冒死求见大王,是为绿珠的主子贞夫而来……”绿珠有些说不下去了,喉头一阵哽咽。

“为贞夫夫人而来?!”

“是的!为贞夫夫人而来!主子待绿珠不薄,情同姐妹。绿珠虽是一介女子,但也深知人生在世,养活性命的是穿衣吃饭,安身之本则是忠义正直,受人之托尽心尽力,方能为忠,受人之恩以死相报,才可算义!绿珠愿做那忠义之人!”绿珠铿锵有力的话语引得宋王和屋子里的堂堂七尺男儿们都对其刮目相看,敬佩的眼神都投向了绿珠。

宋王赞许地点了点头:“没想到我朝还有这样忠义的女子,我朝之幸啊!说说你的主子贞夫夫人吧!”

绿珠泪眼婆娑地将贞夫被囚禁遭虐待的事情哭诉了一通,“大王,只有你能救夫人啊!大王!”绿珠一声长呼,又哭倒在地。

“哐”的一声,宋王一脚将身边的墩子踢翻在地,恶狠狠地骂道:“老匹夫,竟然敢动宋王的女人!来人,把大尹给我抓来!……”

“大王,绿珠只求主子能平安无事,那个大尹就不要处罚他了!据说他也是被众臣蛊惑,大王明鉴!”善良的绿珠在这样的时刻,只求能救出贞夫,并不希望看到事态朝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

“孤王心中有数!你们退下吧……”

宋王了解了实情,又让内侍将绿珠等人送了回去。正憋着一腔怒火要找大尹算账,大尹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第046章    龙颜震怒

病情好转的宋康王。

战战兢兢的大尹。

事情的发展似乎总不按照人们预期的那样,乱乱糟糟的竟像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只是想着先把众矢之的的贞夫幽禁起来再做打算,没想到事态的发展到了难以控制的局面,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指挥着一切,而人们只能被这只无形的手牢牢控制、随意摆布。

对贞夫这里,大尹不敢随意做什么决断、采取什么行动了,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位夫人的病治好。反正一个弱小女子,是人是妖,都逃不出这高高的青陵台。

但是不管怎样,大尹的心里头还是一阵阵发虚,贞夫的事情像水里的气泡,一会儿沉下去,一会儿又冒上来,在他的心里荡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但一个弱小的女子何以在他的心里掀起风浪?还不是这个女子的背后站着一个强大的宋王!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贞夫并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颇受宠幸的女人。

一想到宋王,大尹身上一阵阵发冷,这个威风八面、叱咤四海的君王总是有一股强悍的威慑力量让他不寒而栗。

他急于想去探视一下宋王的病情,心头的那块石头压的他近乎窒息。他疾步向宋王寝宫走去,无视一路的叩拜,紧绷着一张脸。出现在宋王寝宫门前,他才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让内侍上去禀报,自己垂首恭立在外面。

等了多时,也不见内侍出来回复他,他又不敢乱动,依旧在门外毕恭毕敬地等候着。

“他还有脸来见孤王!孤王正要拿他问罪呢!”大尹虽然站在门外,但寂静的寝殿里传出的声音,他还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这声音像一根闷棍痛击在他的头上,他当时就懵在了那里。“大事不好啊!大王好像清醒过来了,这是要找我算账呢!”他的心猛烈地跳起来,原本就很惊慌的神色刹那间变成铁青色,一条一条的皱纹如万壑千岩般堆积在一起,古板僵硬。

内侍也板着一张脸出来了,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知道随时调整风向,宋王的喜恶就是他们的行动指南。内侍冷冰冰地回复道:“宋王召见大尹,速速进殿!”脸眼皮都不抬一下,又回寝宫复命去了。

大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内侍身后,使劲压抑住心头的慌乱和恐惧。

“你干的好事!你就这样做臣子吗?枉费孤王对你的抬爱和器重!混蛋!混蛋!……”随着愤怒的斥责,一个玉樽掷了过来。大尹下意识地一闪,玉樽在大尹身后落地,爆出一声脆响,裂成大大小小的碎片。大尹六神无主地叩拜倒地,整个身子趴伏在地上,微微颤抖,不敢抬头,满腹的恐惧让他忐忑不安。

“拉出去,剥掉官袍,重打五十大板!”宋王似乎失去了理智,他歇斯底里地发号施威,脸面涨成了猪肝色。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臣最该万死!罪该万死!……”大尹连连请罪。

“孤王的女人你们也敢碰!真是无法无天!眼里还有孤王吗?不打你不足以解孤王心头之恨!”宋王咬牙切齿地咆哮着。

见了兔子撒出鹰来!宋王的怒火直窜顶梁门:“孤王还没死呢,就这样对待孤王的女人,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胆大包天,反了!反了!反了!……”

大尹壮起胆子想要辩解,盛怒中的宋王哪里肯听,他怒睁双眼两道寒光逼视着大尹,“听到了吗?拉出去,杖责!……”

两旁的侍卫窜过来,你拉我拽地将大尹拉出门外,官帽在身后滚动着,半天才停止下来。

“大王,臣有话要说啊!臣有话要说啊!……”大尹声嘶力竭地喊着,但他的喊声很快就被“通通通”的杖责声淹没了。大尹的身体就像一只被猎住的虎豹,在棍棒之下再也显不出威猛和强大,蜷缩成一只弱小的兔子,发出痛苦的哀鸣。

“哼!念你是孤王的大尹,暂且饶你不死!一通棍棒算是对你的警示,看你还敢造次!”寝宫内的宋王眯缝着眼睛冷酷地说。

第047章   众臣探病

大尹府邸。

卧床养伤的大尹。

前来探病的众臣。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宋康王虽然为大尹幽禁贞夫的事情火冒三丈,但这个看上去飞扬跋扈的宋王其实并未狠狠地拿他开刀,只是杖责了他一番了事,依然保留了他的官位,留他效力。这不能不说这个宋王并非一个胶囊饭袋之徒。他心里有本清清楚楚的账,他深知在这个朝堂之上,像大尹这样效忠于他的臣子寥寥无几,而这个大尹多数时候顺着他的心思,并没有忤逆他之举,如果把这样的臣子削了官,无异于砍掉自己的臂膀,自己的霸业宏图还得靠这样的忠义之臣去开拓呢;再者说他这次也是受人蛊惑一时糊涂,见我病重,情急之中做出了荒唐之事,好在没酿成什么大祸;况且贞夫夫人跟前的侍女绿珠不是也为他求情吗?好了,孤王现在身体好起来了,一切又可以像原来那样了,还是不要再掀起什么风浪了。他轻轻摇了摇头,一丝疲倦袭上了他的心头。

挨了杖责的大尹心中堆积着委屈但又无处能诉,心里就像是灌满了冬日的寒气旋转着一团寒冷。他哪里敢去宋王那里喊冤,他内心深处到底还是存留着一丝愧疚,对于贞夫……………宋王深爱的女人,自己画地为牢的做法又何尝没让一个无辜的女子饱受摧残?于是他缄口不言,还能说什么呢?宋王对自己已经是法外开恩,再多言无异于火上浇油,既不能为自己鸣冤昭雪,也许头上的官帽还会毁于一旦。

他在离宫养了几日伤,就坐着车马灰溜溜地回都城了,马车在一阵烟尘中席卷着大尹浓重的心事一路奔驰。

大尹在离宫被杖责的事情,在大尹未回来之前就已经是满城风雨。众臣子这下都傻眼了,他们没料到大尹也会受皮肉之苦,以他们对宋王的了解,这个残暴的国君就是惩处谁,也不会在大尹头上动土,看来幽禁妖女的事情是戳到宋王的肺管子上了,这个霸王真动了肝火。他们也吓得不敢多言,生怕人在家中坐,祸从天外来。

大尹的马车停在了自家府邸门前,看着门前那棵高大的槐树枯枝伸向天空,落日的余晖遍洒在脱光树叶的枝干上,地上留下一条条黑??的阴影,他的内心涌起浓浓的伤感,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头一动,泛起异样的感觉:自己多像这棵老槐树啊,一步一步往前划着生命的年轮,如今已是日落西山的光景了。他又望了望黑漆大门两侧神情威严的一对石狮子,这两个自大尹府邸建成以来就屹立在这里的石狮子,守护这这座巍峨的府邸,守护着他的仕途官运,而如今他好像日落中天,江河日下。他仰着头闭着眼沉思了片刻,然后长叹一声,脚步沉重地走进大门。

大尹刚在卧房里躺下,就听见管家来报,门外有几个同僚求见。大尹本不想见,但又怕得罪同僚,自己可真是腹背受敌,难以在朝堂上立足了。罢罢罢,不过是借着探病的由头来打问确切消息,由他们吧。

几个急急切切走进来的臣子,见到大尹躬首问好,你一言我一语探问着大尹的病情。

此时的大尹已经从床榻上下来,整理好衣冠端坐在桌案旁的椅子上。他的神情看上去似乎很平静,在暗黄的脸庞上无法寻到一丝沮丧,如果众臣不知道他在离宫的遭遇,真以为和往日没什么分别。

也许是在内室之中,又都是平时惯熟的同僚,几个臣子的顾虑也就少了一些。

“真为大人您叫不平啊!那个妖女倒平安无事,大人端地受了杖责,都是那个妖女害您受罪!”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臣子愤愤不平地说。

“宋王也糊涂……”一个年长一些的臣子向门外望了望,继续说道,“孰是孰非,大王应该分辨得清,怎么就惩处了大人?”

…………

其他臣子没人接话,论及宋王,多少还是应该谨慎,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涌动着不平的情绪。

“呵呵……我们什么都不用说了,难得聚在一起,不如饮酒助兴,就当是为老夫接风洗尘了……”大尹按捺住满腹心事,故作轻松地说。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再闹腾下去,怕也于事无补,恐怕还会有人头落地!所幸的是,这个贞夫到目前为止并没做出什么蛊惑宋王的事情,就不要再搅动起这滩浑水,殃及池鱼了。

众臣对大尹的表现有些不解,大尹这次从离宫回来好像颓废了许多,往日的朝气好像都被高高的青陵台禁锢了,只带回一副空的身架。

但众臣见大尹避开话头,并不触及锋芒,也就都跟着附和,向大尹讨酒喝,把那些不快的情绪暂时都扔到脑后了。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众臣的心情都被这醇香的老酒氤氲的迷醉起来,有的臣子的眼光开始迷离,有的臣子嘟嘟囔囔不知所云,还有的臣子已经伏在桌案上睡意惺忪……什么宋康王、什么妖女贞夫、什么挨打的大尹,都在这迷乱的气氛里烟消云逝。

看着酒意熏熏的同僚,大尹苦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慢慢把酒放到嘴边,一缕一缕地把酒咽下。

第048章  重回寝宫

贞夫寝宫。

贞夫、绿珠。

假意探病的秀嫣夫人。

大尹带着满腔的幽怨和满身的伤痕离开离宫,但贞夫事件在人们心中留下的阴影却并没有散去,它仍然像一片巨大的阴霾密布在离宫上空。

宋康王的震怒就像是疾风暴雨,铺天盖地席卷着离宫,整个离宫处在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身边的侍从奉康王旨意把贞夫从冰冷狭小的楼阁里迎了回来。当贞夫被绿珠搀扶着走出这座让她遭受非人折磨的院落,她的脸上并未显露出喜悦之情。对于她来说,高大的离宫之内,哪里不是幽禁她身体和心灵的冷宫?她不过是从这个冷宫转移到下一个冷宫。只要脱离不开宋王的魔掌,她的身心就在这冰冷孤寂的冷宫里倍受煎熬。

可对于宋王就不一样了,他觉得让这个女人在离宫里受苦是他莫大的耻辱,他必须给她显赫的地位、丰富的财物、优越的生活,他的心里择日立贞夫为后的事情又像气泡一样不可遏制地浮上来。

对于绿珠、华容、玉颜来说意义也非同一般,她们觉得受尽苦难的贞夫从地狱边缘又走了回来,她们姐妹还能在一起,还能在这高大的宫墙之内相依为命,那种抛家别子的苦痛似乎减少了几分。

当宋王派来的那些侍从都退去,寝宫里只留下绿珠还有昔日的一些侍女时,绿珠一下子抱住贞夫痛哭失声,一种随身宝物失而复得的感觉袭上心头。虽然她们姐妹相识不久,但命运的锁链已经将她们紧紧相连,绿珠再也不愿挣脱开这锁链,从小在孤苦无依环境中长大的她,是多么珍视这份姐妹情谊啊!

陪在一边的侍女也暗暗落泪,也被这种雨落心伤的场面打动,有的侍女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孤苦的命运,整个寝宫处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转眼间,贞夫哭成个泪人,她虚弱的身体微微颤抖,情难自禁的绿珠才意识到贞夫还在病痛之中,她抹了一把眼泪,挤出一个微笑,赶紧招呼其他侍女服侍贞夫就寝。

贞夫刚刚躺下,宋王派来的太医就在门外请见。贞夫有心不见,但又怕惹恼了宋王,无端地生出些是非,只好叫绿珠出外去迎。

太医行过大礼刚要落座,门外又响起了侍女的通报声:“秀嫣夫人驾到!”太医又欠起身来,躬身立在一旁。

原来这秀嫣夫人得知宋王并未踏上奈何桥,而且盛怒之下还把当朝最有威望的大臣惩治了一番,她一直提着的心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担心着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宋王下一步就会把触角探到她这里,处死她还不是就像碾死个蚂蚁一样。她提着的心在嗓子眼里迟迟不能落下,如鲠在喉,直搅扰得她寝室难安,坐立不宁。她在屋子里面来来回回地转磨盘,直转得侍女们头晕眼花,她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但她清楚地知道先得稳住贞夫,只要贞夫不去追究,在宋王那里说几句息事宁人的话,或许她就可以躲过这一劫。

她一甩袖子,强作镇定地往贞夫寝宫走去。

“一定要好好给我贞夫妹妹诊治诊治!诊治好了,不但宋王重重有赏,我秀嫣夫人也会赏赐于你的……”进得门来的秀嫣一看到垂立在旁边的太医,郑重其事地说道,眼光讨好般地瞟向贞夫。

太医唯唯连声,赶忙为贞夫用心诊治,忙碌了一番,太医告退。秀嫣夫人假意说道:“太医的辛苦,暂且记下,回头本夫人会派人送赏赐去。”太医连连叩谢,退出寝宫。

秀嫣夫人一屁股坐在床榻边沿,拉起贞夫的手,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贞夫妹妹你受苦了,姐姐知道你被囚禁在冷宫但又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跟前的侍女桃子和春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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