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后一名
【前言】
前言
写这部小说完全是我的一个意外,那些天一直在研读中国现代史,其中在凤凰网看到过一篇关于战俘的文章,与美国相比,中国的战俘实在是太可怜了。从战俘着手,看了一部分朝战时的中国战俘,然后又往回倒到解放战争,忽然发现解放军里原来有如此多的国军战俘,于是又开始研究起国军来,抱着客观的态度,我从抗日战争看到了败逃台湾,也在探究国军失败的原因。
在抗战这段历史中,我忽然发现自己被欺骗了。
作为一个客观的现代人,我们有权了解七十年前的抗战真相,给我们的英雄正名。诚然,我们是生活在红旗下的一代人,但我们从小在课本上学到的那段抗战史竟然是残缺的。请看看如下的一堆数据,这是日本人的数据,这个数据肯定是不准确的,但是毕竟能代表些什么:
1937年7月7日—1945年8月14日,日本陆军在中国大陆地区(不含满洲、台湾、缅甸和印度),共被击毙385;200多人;一说为44万人(日本厚生省公布,1964年)
其中被国民政府军击毙的约为310;000人;
美国及其它盟国炸死的约为66;700人;
八路军、新四军歼灭的8;000余人,其中包含在上述时期(不含1945年8月15日以后),八路军、新四军俘虏日军746人。
这只是日军的伤亡。再看看我方:
抗日战争中,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和地方游击队在敌后战场“收复”国土100余万平方公里,“解放”人口1。2亿人。抗日战争后,八路军、新四军从10万不到发展到120余万人,抗日战争中损失师级以上军官1人。
抗日战争中,国民政府领导下的国民革命军陆军伤亡、失踪约321万人,空军阵亡4321人、损失战机2468架,海军几乎全灭。抗日战争后,国军从大约500万减至100万左右,抗日战争中损失师级以上军官73人。
我举出这些数字可能是不准确的,但是在我们所学到的历史中,并没有给出更加权威的数字来,那我也就姑且将之信以为真。
我列举以上的数据,并不是为了贬低谁褒扬谁,历史自有定论。许多人都能说出那个抗战中牺牲的八路军师级以上的干部,他是左权;却又有几个人能说出国民党那牺牲的73名师以上英雄的哪怕是十分之一呢?
其实,国军也是抗战的中流砥柱,虽然我们曾是那样地宣传他的腐败无能,虽然我们也痛心疾首地恨之败溃如水,虽然还有花园口、重庆隧道、长沙大火三大悲剧,虽然还有50多万国军失节投敌,但这些终还是不能抹杀他们应有的功绩。胡主席在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纪念会上,提到国民党在正面战场,共产党在敌后战场,都为抗战的胜利作出了贡献。这应该是迄今为止,我们党的领导人第一次对国民党抗战的肯定,也是对历史的尊重。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下一代们能够学到一个客观而又真实的抗战史。
中华民族是不屈的民族,是英雄辈出的民族,但我们的英雄却经常被我们忘记。我看到新一军广州墓地因市区规划而面临推倒,又看到十一师石牌保卫战在宜昌的墓地也因三峡而成了小学校区,还有近期发现在巴新的抗战战俘墓,那些遗骨还流落异国,总是不由得泪流满面。
是呵,生活在祖父那个年代的人是不幸的,他们赶上了中国最后的那几场战争;而我们的父辈也赶上了动乱的年代,作为一个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我们应该是第一批的幸福后辈,就是这样,也已经让我们忘记了太多太多优良的传统。历史走得还不是太远,真实终将显现。
※※※
在这部小说中,我试图以一个国军的角度来看待那几场战争,以一个俘虏的态度来诠释生命之意。可能观点有些偏颇之处,还请观者见谅,当然,我还是力求客观。
这世上最脆弱的其实是人,最坚强的其实也是人,而作为一个兵,正好把这种脆弱与坚强合二为一,所以我的这部小说里,主人公终不会成为大将,也不会YY得偏离史实,他也有大起大落,但始终不过一个兵而已。
兵
我们不是英雄,
却胜似英雄;
炮火再猛,
也要向前冲;
硝烟的战场,
只有血雨腥风!
刀光闪,枪声隆,
不过是霜雪天里任从容。
乡关漫漫无觅处,
铁马金戈一梦中;
残夜尽,
旭日东
军歌嘹亮贯长虹!
征南征北驱东虏,
鸭绿江外看碧空。
逝去了脆弱的生命,
换取渴望,
你可曾懂?
【第一卷 抗日风云】
“我最亲爱的祖国,为了你,我会负出一切,只要是能把侵略者赶走,我宁愿为此献出生命!”
“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在这场战争中,大概所有军人都会死的。”
第一章 枪王(一)
当兵的理由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国仇与家恨。
张贤本有一个十分幸福的家庭,但是抗日战争爆发后,一切都变了。而对于张贤来说,一九三七年十二月是他永远也忘记不了的,那个月里,首都南京陷落了,在接下来的两三个多月里,南京成了人间的地狱,日本鬼子到处杀人,强奸、掠夺,将人类最丑恶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屠杀的人尸横遍野,整个南京城都弥漫着一股血腥与尸臭。
十二月十三日,日本军队攻入南京。而这一天张贤正在女同学刘曼丽的家里,曼丽的父亲刘亦农是南京城有名的大商人,抗战之初就把自己大部分的家财转到了美国,而此时更是当机立断,抛下家业,带着自己的老婆与三个孩子和两个仆人跑到美国大使馆里寻求庇护,他是那里的常客,与那里的一个美国外交官是同学。张贤本来想回家去与自己父母和两个弟弟在一起的,可是刘亦农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告诉他,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此时回家已经来不及了,只怕自己也将遭厄运。对于一个当时才十五岁的张贤来说,哪有什么主意,于是听从了刘亦农的劝告,跟着他们一家也住进了美国大使馆。
看来,刘亦农是对的,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张贤度日如年,期待着局势赶快稳定下来,可是外面的屠杀还在进行着,而美国大使馆也被日军包围监视了起来,直到六个星期之后,一切才慢慢平静下来。在刘亦农的陪同之下,张贤回到了家中,可是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了被烧焦的断壁残垣,他的父母与兄弟早已不知去向,而连边上的邻居也没一个。刘亦农又带着张贤在南京各个教会的难民营里四处寻找,依然一无所获,而最后,张贤看到了他的一位邻居大爷,那个大爷告诉张贤,他的父亲带着他的母亲与两个弟弟逃难,在一个德国教堂里,他的母亲被日本兵强奸了,他的父亲杀了那个日本兵,而他父亲也被一群日本兵开枪打死了,那群丧心病狂的日本兵还开枪扫射了同在这个教堂里避难的其它百姓,至于他那两个弟弟的下落就不知道了。当时这位大爷也在那个教堂,然后又逃到了这里,这才免于了一死。
转眼间,一个美好的家就这么灰飞烟灭了,张贤怀着悲愤的心情离开了南京,而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懦弱的书生,他要报仇,他要去打日本鬼子。信念一旦确立,就再无回头的余地。
刘亦农很喜欢张贤,他没有儿子,所以一直以来都将张贤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对待,因为在他所见过的少年里,没有哪个男孩子有张贤这般聪明,这般英俊,又这般懂事。他希望带着张贤去美国,但是被张贤一口回绝了,张贤告诉他,当此国破家亡之际,任何一个中国人都不能把自己置之度外,何况他还有如此血海深仇。他要当兵参军,他要去报仇。看到张贤如此坚定的意志,刘亦农知道这个孩子的决心,不过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又有哪个部队会要呢?
南京陷落的时候,刘亦农救了一个叫郭玉民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教官,此时的陆军军官学校已经搬到了成都,郭教官当时是留守南京的负责人。刘亦农通过美国大使馆这层关系,费了番周折终于带着大家逃离了南京,来到了上海,又在上海坐船到了香港,在这里他要坐上横渡太平洋的船去美国,而与张贤和郭教官分道扬镳,在临走之前,他把张贤拖付给了郭教官,郭教官也一口答应。
就这样,郭教官带着张贤从香港绕道河内,再从河内坐火车来到昆明,然后辗转着到了成都。在郭教官的安排之下,张贤虚报了两岁,报考了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并以十分优异的成绩一举考中。
接下来的三年军校生活是在紧张而又有序中度过的,时不时地还会拌有日军的空袭,但信念一直支撑着张贤走下来,他有明确的人生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甘愿视死如归。而这三年里,他也从一个一脸稚气的男孩子,成长为一名英挺魁伟的军人,现在需要的只是历练,成为一名真正的鬼子杀手。
※※※
本来是半年的见习官,可是因为战时的部队下级军官人员紧张,所以张贤也只见习了三个月,在郭教官的努力之下,张贤被分到了国军的主力第十一师,同时分到那个师的还有他的同学王江。
宜昌保卫战中,十一师在当阳与日军激战很凶,死伤很大,许多编制已经不全,所以此时已从湖北撤回到万县休整,同时也在招兵之中。
一大早,张贤和王江就一起来到了重庆的军政部门口,他们想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去万县十一师师部的顺路车,如果自己从重庆搭车或船去万县,那就太麻烦,而且不方便,还要花钱。果然不负他们所望,卫兵告诉他们有去那的军车,只是可能人家不愿意带他们。这两个毛头小子却不管这么多,只要有车,他们就想试一试。
果然,一辆吉普车从里面开出来,这吉普车之后,还带着两辆全副武装的运兵卡车,张贤和王江马上冲了上去,拦住了这三辆军车。
“你们找死呀!”那个吉普车的司机打开车门,怒气冲冲地对着两个人吼着,却听到车里有人在说着:“小李子,说话客气点,别这么大呼小叫的,问问他们有什么事。”
“是!长官!”这个司机答应着,语气和蔼了许多,问着他们:“你们两个干什么?”
“你们是十一师的吧?”张贤问着。
这司机点了点头:“你们两个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张贤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证件和委派书递了过去,向他解释着:“我们是分到十一师去的学生兵,能不能搭你们的车去万县?”
这个司机接过他的这些证件,递给了车内坐着的人,不一会儿,又将证件递还给了他,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长官同意了。”
“太谢谢了!”两人连声道谢,收起自己的包裹就往后面那个卡车跑去。
“回来回来!”那司机又叫住了他们:“你们到哪去?”
两个人都停住了,回身诧异地道:“我们去坐后面的卡车呀!”
“不用了!长官叫你们跟他坐我这辆车。”这司机告诉他们。
两个人大喜过望,打来车门,坐了上去。
车队开了起来,张贤和王江这才仔细打量着这个让他们坐车的长官,这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微胖,一脸慈祥的校官,看他军服的星花,竟然是个上校,而张贤与王江也不过一个少尉而已。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拘束,老老实实地坐着,不敢有丝毫的言笑,这位上校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好笑,为了活跃气氛,他先问着身边的张贤:“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长官,我叫张贤!”张贤响亮地答道。
“你呢?”他又问王江。
“报告长官,我叫王江!”王江也回以响亮。
这个上校笑了,示意他们不要如此紧绷着脸,看了看两个人,这才问着张贤:“这个帅小伙儿,你多大了?”
“报告长官,我二十一岁了。”张贤道。
上校却摇了摇头,笑道:“我看你没有吧,嘴上连毛都没有长出来,你也就十七八岁。”
“报告长官,我是二十一了。”张贤坚持着。
他还是不信地摇了摇头。
那边的王江却接过了话去:“报告长官,他今年其实只有十九岁。”张贤恨恨地瞪了王江一眼,但王江却假装没有看到,告诉这个长官:“他当时为了考军校,才虚报了两岁的。”
“是这样!”上校点了点头,又问道:“张贤,你为什么要虚报岁数呢?”
张贤只得实话以告:“我只是想当兵,考军校要满十八岁,那年我只有十六岁。”
“哦?你又为什么想当兵呢?”
“我要报仇,杀日本鬼子!”张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如许时日过去了,他心中的仇恨没有一丝得减轻,反而是成倍地增长着。
看着张贤稚嫩的脸上所露出的憎恶与坚定,上校仿佛感觉到了他内心的伤痛,没有再问下去。
但是王江又接过了话来,告诉他道:“他父母都死在了日本鬼子的南京屠杀中。”
上校点着头,话锋一转,又问着王江:“你又为什么来当兵呢?”
“报告长官,我是为了精忠报国!”
上校笑了,夸道:“答得好!答得好!”
第一章 枪王(二)
车子在路上颠颇着,早已出了重庆市区,向东北方向行驶,正行之间,却听得刚刚甩到身后的重庆拉响了刺耳的防空警报声。
“该死的鬼子!”上校恶狠狠地骂一了句:“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见习时,张贤与王江在重庆呆了一个多月,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日本人对重庆进行的轰炸就是一场屠杀,不分军民,哪里人多就会把炸弹投到哪里,只要飞机一过,一定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受难,哭声经常是一片连着一片,鬼子用的是燃烧弹,许多的街道与民房都会被大火吞噬掉。而作为见习官,张贤与王江就是负责维护重庆的治安,在防空警报到来之时,疏导民众躲入防空洞中;而在空袭之后,却要处理那些不幸遇难的同胞尸体,从废墟中抢救伤员与财物,扑灭熊熊而起的大火。
对于那种肝肠寸断的哭喊,对于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对于那种烈焰奔腾的景象,张贤都已经见得多了,也已经麻木了。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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