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独孤五岳摸着下巴看着独孤九霄难得一见的陷入情网的样子,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宫去亲眼见见这个独立特行的女子。
而在离绵城千里之外的离镇,正忙的不可开交的颜夜曦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一零八章 星火
去秋来,八月里,皇上二十二岁生辰,普天同庆,连首脑都派遣了相关使节前往初云为皇上庆生,独孤五岳的风头一时无两。九月里,各新科士子们已经接受完吏部的相关培训,准备到全国各地的岗位上就职。
新科状元郑颢在太师的明确斡旋下当了正五品上的中书舍人,这个官职可是比当年的状元郎颜旭日高了两级,所以这就让朝堂上一些与颜暮白交好的官员觉得不满了。
平时这些处于中立方的官员对于太师与太尉之间的明争暗斗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既不参与也不弹劾,大家都明哲保身的很。不过这大半年来,稍微有点政治敏感度的都能隐隐感觉到皇上可能要有什么动作了,所以有聪明的就开始往圣眷正隆的礼部尚书颜暮白一方开始倾斜。
在新科士子们的任命状公布的第二天,独孤五岳的案头就放了好几份要求弹劾郑颢担任中书舍人的奏折。
“郑爱卿怎么看这些个折子?”御书房,独孤五岳笑眯眯的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郑颢,郑颢的面前正放着那几份要求弹劾他的奏折。
“臣也认为自身能力不足以担任中书舍人一职,请皇上另择良才。”郑颢只是扫了一眼那几份奏折,压根就没有细看。
独孤五岳当然知道他还是在赌气。自他与太师孙女高露洁成亲的第二日去了吏部报到。他就再也没回过太师府,当然也没有回过皇上御赐地府邸,他就一直住在吏部的宿舍,害的吏部尚书三天两天跑到皇上面前哭诉被太师训斥。
“呵呵,这么说,郑爱卿是怀疑朕选择官吏的眼光了?”独孤五岳从案台上拿过另外一份奏折批阅着,没在看郑颢一眼。
郑颢闻言心里一紧,他怎么就忘记了皇上的外公正是高子昂?他现在这么明显的拒绝了这个官职,不就等于也打了皇上一个巴掌?于是虽然心里依旧赌的慌。他还是赶忙跪了下去道:“臣对于圣上的眼光并无怀疑,只是臣对于自身的能力有所怀疑。”
“你是朕御笔钦点地状元郎,怀疑自身能力即是怀疑朕的眼光。”
“臣惶恐……”郑颢咬紧牙关,硬是将眼眶中的酸涩逼了回去。
“好了,任中书舍人一事暂且就这么定了吧。君无戏言,何况这任命状已通告全国,要改也来不及了。郑爱卿。今日朕召你前来给你看这些个奏折,也就是想要告诉你,朕信得过你的能力,不必顾及他人说什么。”合上手中的奏折,独孤五岳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状甚悠闲的品着秋茗。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颢匍匐在地以头触地,内心的惶恐早已被皇上地一番话变成了感激。之前因为高子昂介入官职安排而引发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独孤五岳放下茶杯。唤人换过一杯热茶来,才道了声“平身”。待郑颢站起身来。他才笑眯眯的跟他闲话家常道:“说起来,郑爱卿现在还是朕的表妹婿呢,以后更要好好辅佐朕了。”
“臣定当尽心竭力、全力以赴以报圣上隆恩。”郑颢垂手站在一旁,嘴里说的全是官方场面话。
独孤五岳端起刚送上来地新泡地热茶啜了一口,然后将茶杯递到了案几地前边:“郑爱卿,这是雨前寒露,今春只收得不过百斤,滋味甚是绝妙,你尝尝。”
郑颢闻言一愣,怎么话题突然转向喝茶了?但他丝毫不敢怠慢皇上的意思,说了一句:“谢陛下赐茶。”就缓步上前端起独孤五岳刚喝过地茶杯啜了一口。
“郑爱卿,如果有一天,太师想要对朕不利,你会选择哪一边?”
郑颢手中地茶碗应声落地。
那日直到下午,郑颢才从御书房中出来,出来时一脸的失魂落魄,还好几次差点撞到柱子。没有人知道皇上跟他谈了些什么,只知道那日他出得宫去就回了太师府,虽然他依旧还是摆了张臭脸,但是当晚他就在高露洁地房里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给长辈请安的时候,高露洁眉眼间藏也藏不住的喜悦和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让大家都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为这对小夫妻悬了两个多月的心现在总算可以放回肚里了。
高子昂对于郑颢的转变自然是惊喜交加,心道自是皇上昨日提点了他,看来果然皇上还是一家人,胳膊肘还是要往里拐的。这样的好心情维持到了上早朝的时候,高子昂看谁都一派笑容和气生财的样子,众官员都道是郑颢坐定中书舍人一职让他老怀欣慰呢。
但是早朝的时候高子昂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皇上又颁布了两条升迁令,将尚书左右司诸司郎中颜旭日提拔到了正四品上的正议大夫,又将正六品上的朝议郎颜繁星小升两级,顶了他哥哥的缺,成了新一任尚书左右司诸司郎中。
皇上的这两条升迁令立即让朝堂上炸开了锅,太后党和太尉党群起而抗议之,而与颜暮白交好的一些朝臣则全力盛赞圣上英明。
颜家兄弟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升迁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二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终究认为圣意岂是他们这些臣子随意能揣度到的?所以颜旭日和颜繁星就在一片喧闹声中谢恩了。
独孤五岳面带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底下吵成一片的大臣们,视线与高子昂和周柬之对上,空气中顿时激起了无数火星。
这些火星或许在不久以后,就会成为燎原的野火,将这些尚在朝堂上争议不休的位高权重者烧个寸草不留,但现在,这些安逸日子过惯了的并没有嗅出空气中的火药味。
“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是时候让路给后生一辈了。”颜暮白不无感伤的看着自信满满的皇上,只有他一人揣度到了圣意……
某绵感叹时间:貌似之前明明说自一零一章开始是小 和小五的宫斗时间,但是一直出现的都是小五啊,小 的出场机会还少过以前……当然不是某绵欺负他这个男主角(亲们:你就是你就是……),而是小 和小五的分工不同哟。小 他负责秘密攘外,小五得大胆安内,现在先写朝堂上的争斗,偶尔让小 出来晃一下以免大家忘记他,等到朝堂稳定下来了,小 的出场机会自然就多啦!(找借口的某绵爬走……)
第一零九章 无间道
吧,某绵的手腕好粉多了哟,不过活动量大的话还是有点担心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唉,国外的医生真是信不过啊……要去埃及复诊,嗯嗯,八月初(可能1、2、3中的某一天)某绵就要到埃及去了,因为老公调去那边工作了说~~至少要呆两年……想想都要满地打滚 ……T…T
太师派与太尉派联合上书请求皇上收回成命,但是这次独孤五岳的态度坚决的很,说颜旭日与颜繁星乃上届科举的状元与探花却一直屈居六品官,二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干了五年,毫无怨言且政绩斐然,每年的吏部考核都名列前茅,如此人才早就应该提拔上去了。此次适逢新士子走马上任,确实也该是时候将各部人员重新做一次安排。随后他又暗示这次颜家兄弟的升迁只是个开端,其后各部之间都会有一次人事上的变动。这就让太师派和太尉派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了,毕竟谁都想在重要的部门里穿插上自己的人,所以他们再也顾不得抨击颜家兄弟,第一时间就分别赶回去商讨此事了。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太师府和太尉府的门前又恢复了车水马龙,各方官员或明确或暗地里的打探着这次人事调动的事情,手脚快些的已经开始疏通关节,只想着能趁着这次的东风也得到高升。
“嗯,看来藏富于民这句话还真是非常有道理呢。看看这是什么?火玛瑙树紫晶果?镂金玉脂暖枕?皇兄,臣弟可都还没用过这个高级地枕头呢。”独孤九霄用两根手指拈着一张纸,上边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些珍惜宝物的名称。而坐在他对面的独孤五岳则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本册子。
“朕现在才知道这些官位的价码,看来朕做了许多年的亏本买卖呢。”独孤五岳纤长的手指翻过册子的一页,上面赫然记录着各个官位以及相对应地价格。
“呵呵,这些不过是要坐上那个官位要付出的贿赂罢了,真正的卖官 爵绝对不是这个价码。”独孤九霄放下手中的礼单,又拿起了另外一本册子。
他们两人现在手边放的、正在看的正是这段日子以来太师府和太尉府上的“进账”。自举行制举一直到最近透露出去要进行人事调动地这段时间,太师和太尉的暗帐就迅速的累积了起来。
“真是一群硕鼠。难道他们的胃口就这么大?朕给予他们的高官厚禄还不能满足他们吗?”独孤五岳轻柔地声音甚至还带着隐隐地笑意,但词句间那种冷然地怒火却揭然若昭。
“臣弟一向以为贪心是没有止境可言的,只要能贪第一次,往后地日子只会贪得越来越多,胃口也会被养地越来越大。从来没有人会在能贪的时候想起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贪字得个贫。皇兄。您给他们高官地位置,是让他们有了贪的依靠,而您所谓的厚禄,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打发叫花子……”
又一个茶碗承受了皇帝陛下的怒气粉身碎骨了,独孤九霄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彻底青黑了一张俊脸的独孤五岳。
“很好。很好。”独孤五岳怒极反笑。但是紧紧攥住账册的手指已然用力到泛白,可见他有多么震怒。“一个太师。一个太尉,二人身为本朝的顾命大臣。不知自重,专横跋扈,结党营私,贪聚贿赂,奸党曰甚,上违君父重托,下则残害生民,于国于民百害而无一利,若不及早拔除他们,只当连朕这皇位也要被他们瓜分了去。”
“皇兄,想要同时扳倒
太尉还是有点困难的,尤其是太尉周柬之,此人奸诈小心谨慎,到目前为止我们所掌握的证据还是不够将他和他的党羽全数诛灭的。”独孤九霄说到这里,手不期然的抚上了左边肩头。那里依旧残留着一个呈血红色的伤口,正是上次他在朝日国遇刺留下来的。
虽然明知上次去行刺自己的刺客之一正是周柬之派去的,但是周柬之的手段实在高明,完全没有留下一丁点跟他有关的东西,所以当时那刺客也就被当成了第一次行刺的刺客的同伙,让海一国背了二次行刺的黑锅。
独孤九霄想到这里,一双精光四射的凤目半掩了下来,遮掉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郑颢作为太师家的新婿,朝堂上又深得皇上的赏识,所以他立即成了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权贵新宠。每日下朝之后都有大小官员争相邀请他去参加各种宴会,也有不少擅于钻营的另辟蹊径,不正面去给太师送礼,转而去走他和高露洁的后门,希望他们能在太师面前美言几句。
郑颢对于这些人送来的礼物都来者不拒,统统收下,但是具体有没有在太师面前提过他们,这就有待商榷了。而这些礼物的送礼人名字、送礼时间都会在第一时间传递到独孤五岳的手里,与之一同送到的还有太师那边的礼单。
这就是那日独孤五岳与郑颢商谈的内容——让已经身为太师孙女婿的郑颢假意向太师妥协,接纳高露洁,然后成为太师势力的一份子以便掌握太师收受贿赂等罪状。
郑颢本就对滥用私权诱骗自己回来还强押着自己成亲的太师心存怨恨,只是他一直以为皇上是温和无害的,而且皇上还是太师的亲外孙,所以皇上一定会对太师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早就摆好了棋局,正一步一步的将太师往绝路上引去。而他,就是那个诱敌深入的小卒子。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郑颢想起皇上这么缜密的一盘棋也不由得流下了涔涔冷汗。皇上今年才二十二岁,但是就已经这么冷静、这么无情,他对于自己的亲外公都精于算计,更别说别的已经威胁到他的皇权的人。这样一个有着勃勃野心的皇帝,对于初云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郑颢不敢想下去了。
而郑颢因为选择成为了太师势力的一方,他跟颜旭日与颜繁星的的交往也就渐渐的断了。本来颜旭日与颜繁星还不相信他这么快就屈服了,不过那日下朝后见他与太师上了同一辆马车,二人才失望的相信了传言,自此以后也就疏远了郑颢,以防被太师派的人讥笑他们抱大腿。
郑颢在皇帝与太师派之间的斗争赌上了自由、赌上了自尊、赌上了爱情、赌上了友情——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押在了独孤五岳身上。
孰败?孰胜?
或许孰败孰胜已无所要紧,失去的终究还是不会再回来……
某绵时间:有点感叹小郑的身份,这或许是本书中唯二带有些许悲剧色彩的角色了(别问偶另外一个是谁)。小郑算是这场宫廷斗争中被小五牺牲掉的一颗棋子……因为他的身份,太师派倒了以后,他肯定会被新势力所排挤;但如果小五败了,他的身份败露,太师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唉,有点心疼小郑啊!(表叫偶吃午饭,某绵要好好的哭一场。T…T)
第一一零章 导火线
网的时候谁都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事件的导火索是太师家的孙子辈中最不肖的一个纨绔子弟与太尉家的一个在朝当官的子侄为了争夺绵城第一清官儿名妓而大打出手。
由于太师高子昂和太尉周柬之积怨已久,所以两家从上到下也互相看不顺眼,不过一般来说,太师府在绵城城东,太尉府在绵城城西,二人下朝以后就是向左走向右走,很少能对上面。当然,很少,不代表没有。偶尔两家人遇上,碍于面子顶多就是“哼”一声,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倒还没有发生过冲突。
话说虽然太师和太尉政见不同,而且本身是贪权受贿,但是他们对于本家子弟的看管却十分严格,家规都洋洋洒洒写了几刀纸。只是从来富贵养纨袴,这是怎么也控制不了的事。
即使这是在天子脚下,但绵城官府却畏于两家势大,对于其不肖子弟的作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姑息养奸自然也就助长了其气焰,朝作威作福的路子上走去,无人敢管、也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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